鐵湖金山
生活的回憶
對10歲以前的事情我大都記憶模糊，但是小學入學的第一天的一個情景我記憶尤新。老師講的東西很無聊很悶，我就在做白日夢，想到某個事情比較煩，我就站了起來，在課室的最後麵的空地來回的踱步，手背在身後，低著頭沉思。已經來回走了幾趟了，突然聽到老師對我說：“某某某，這是在上課，坐回你的座位去。”我猛地驚醒，趕緊回到座位坐下，擔心老師把我趕出課室甚至趕出學校，我本來是沒有資格在這上學的。
我的父母都是教師，爸爸在鎮上的中學教高中，媽媽在附近的農村當民辦教師。那時候，戶口都得隨母親，所以我是農村戶口。在上小學前的一段時間，記得是我跟爸爸生活在鎮的中學裏，妹妹跟媽媽生活在村裏的小學，而姐姐跟爺爺生活在城市裏。從城市到小鎮坐車要兩個小時，從小鎮走路到媽媽教書的村子要一個小時。坐車到城市要花一塊二毛，而且還得單位寫介紹信，因為我們小鎮靠近邊境，回程汽車要在一個檢查站停下來，沒有介紹信的是不行的，隻有寒暑假我們才會回城市老家。家裏隻有一輛自行車，大部分時間是在媽媽那邊，這樣她方便去上山砍柴。周末有時媽媽來騎車帶妹妹來小鎮，更常的是爸爸和我走路到村裏，因為農村裏的事更多更忙。
小鎮上有幼兒園，每次我路過都很羨慕裏麵的小孩可以滑滑梯，那是小鎮裏麵唯一的滑梯，我從來沒有滑過。有時我會在村裏住一段時間，農村的小學有5個年級，但是隻有4位老師，所以每個老師從早到晚，每一節課都是滿的。媽媽是數學小組長，教五年級畢業班的數學，還教一年級的語文，二三四年級的雜科（圖畫、唱歌、體育等）。小學上課的時候，我就在學校裏麵東逛逛西逛逛，有時隨便找個課室到裏麵聽，聽煩了就到操場去發呆。
一年級的數學是學校的負責人教的，大家叫他黃主任。黃主任不喜歡我到他的課室裏聽課，趕過我，他上課的時候我有時就在課室門口，望著裏麵的學生，覺得裏麵的學生怎麽還有不會做題的，我隻是偶爾聽一小半，我都會了。在我上到上小學前的學期結束時，媽媽給一年級的考試的時候，也給了我一份試卷，我考了個98分，我把祖國的祖寫多了一點，媽媽批評我不夠仔細。後來爸爸騎自行車帶我回小鎮，我告訴爸爸我考試寫錯了一個字，爸爸說，衣字邊的字都是和衣服有關的，比衣字邊少一點的叫示字邊，示字邊是表示和神有關的。我馬上覺得爸爸的水平就是高，一下子就可以讓記住一批的字，而不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細節。
到了入學年齡，頭疼的事情來了，我沒有城鎮戶口，上不了鎮上的小學，雖然教育係統的人都認識，但是沒戶口也沒辦法直接入學啊。後來的安排是，讓我在農村的小學報名，然後開學一個星期後轉學到鎮一小，這樣就不是新生入學，繞過戶口了。我問：入學要戶口，轉學怎麽不要戶口了？大人叫我別問了，開學一個星期後就去鎮一小報道好了。
中學裏麵的鄰居有兩個男孩跟我同年，我眼巴巴地看著一個夥伴去上了一個星期的學，我還在等著。另一個夥伴還跟我一起玩，他爸爸是中學的副校長，說早上學將來就要早下鄉，就讓他晚一年入學。該我上學的那一天，我心情很緊張，一方麵好奇鎮裏的小學時怎樣的，另外又擔心被人發現沒戶口，趕我出來。鄰居的姐姐比我大一歲多，她帶我去學校。她把我交到學校辦公室就去她自己的課室了，辦公室的人把我領到一（3）班，班裏大家的座位都安排好了，最後一排還有一個空位，雖然我個子不高，也隻好先坐最後一排了。
估計課堂紀律老師在第一周就講過了。上課的時候內容我都知道，覺很無聊，我的思緒就跑開了，不知想到什麽，我皺起眉頭，然後站了起來，離開座位，在後麵空間背著手慢慢踱步，這是這麽地自然，我毫無感覺有什麽不妥。直到老師把我喝醒，我才害怕起來。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黃主任不讓我進他的課室，估計是因為我曾經在他的課室裏聽一會課就跑了，然後又回來，進進出出，課堂紀律沒法控製。
從小烙下的“病根”，在後來的十幾年讀書生涯中，雖然時常考第一，但是基本從來沒有認真聽過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