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走後穎和超看看離女生宿舍鎖門還有一點時間,就在籃球場邊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相擁熱吻起來。
女生樓前麵是兩個並排著的籃球場,籃球場周圍種了一些高高低低的樹子,每天晚上女生宿舍樓鎖門前這裏都是一道奇異的風景,每個黑暗的角落甚至球場中間都有一對對難分難舍的相擁的情侶,特別是86級的入學後,這裏就更熱鬧了。
他們學校的86級比85級更加自由開放,事實上是一級比一級開放,其實年齡相差不多,很多86級的甚至還比穎大一點,但他們似乎更加充滿活力與激情。
1986年是國際和平年,台灣和大陸分別出了兩首非常溫馨的公益歌曲,一首是羅大佑寫的《明天會更好》,另一首是郭峰寫的《讓世界充滿愛》,86級有一個班每天晚上上晚自習時就在教室裏輪番播放這兩首歌,穎每次路過他們班的教室門口聽到“輕輕地捧著你的臉,為你把眼淚擦幹……”,心裏都會蕩漾著一種莫名的感動,她把公益歌曲當成情歌來聽了,因為她每次聽到那優美的旋律和動人的歌詞,她的腦海裏浮現出的都是超的麵孔。
女生宿舍每晚11點鎖門前,守門的老太太總是拿著鐵鎖將鐵門敲得震天響,然後扯著嗓門對著籃球場大聲地下最後通牒:“最後五分鍾,再不進來就鎖門了!”
許多年後穎回想起學校女生宿舍每晚鎖門的製度,都覺得挺後怕的,如果發生火災或者其他什麽災難,沒有鑰匙女生們是根本出不去的,隻有跳樓才能逃生。
有一次學校舉行攝影大賽,有一張獲獎的照片標題叫《女生宿舍鎖門前》,不知道誰從遠處對著女生宿舍的大門在逆光中拍了一張黑白照,隱隱約約能看到黑暗中一對對相擁的情侶和他們拖得長長的身影。
獲獎的照片就貼在食堂門口的櫥窗裏,每次經過大家都心領神會地會心一笑,穎曾仔細去辨認過看看他們有沒有被拍到,看了以後很放心,發現隻能朦朦朧朧看到人影,究竟是誰完全分辨不出來。
其實穎不怕看門的老太太鎖門,一樓水房的窗子早就不知道被誰打破了一塊玻璃,伸手進去就可以把窗子從裏麵打開,每次老太太鎖了門,穎就踩在超的背上從窗子翻進去,穎是練體操的,身手還是很靈巧的,翻個窗子小意思。
兩個人在深秋的黑夜裏相擁著正吻得如癡如醉,突然傳來老太太催女生進樓的鐵鎖敲打鐵門的聲音,穎就把超抱得更緊了,開始撒嬌地說:“哥,我不想進去,我不想跟你分開。”
“寶貝兒,我也不想跟你分開,再堅持兩年吧,堅持到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然後就可以每時每刻都在一起了。”超也將穎裹著更緊,兩個人第二天就可以見麵卻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還要等這麽久啊?我等不了了!你知道我現在最渴望的是什麽嗎?我就想要一間屬於我們自己的房間,我不奢望房間有多大,隻要能放下一張床我們可以相擁入眠,一張桌子可供我們吃飯寫作業就好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不分開。”穎可憐兮兮地說,她無數次的幻想過有這樣的一間小房間,可是這個世界好像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似的。
那時候沒有人出租房子,就算有兩人同居在校外被學校知道了,也一定是被開除的命運,穎那時想都不敢想現在的大學生可以租房在外麵同居,早知道她一定期盼晚一點轉世投胎。
“將來大學分配,我不指望分去什麽大城市好單位,我隻希望學校能將我們分到一起,不論什麽地方什麽單位,隻要在一起我就滿足了,新疆西藏我也願意去,你呢?”超好像已經想過將來的事了。
“我也願意,我就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穎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工作後我們存錢買輛摩托車吧?你坐後麵我載著你上班下班,就像在北京時我載著你去天安門一樣,然後一起回家我做飯你洗碗,晚上相擁入眠到天亮。”超也陶醉在未來的生活裏。
“好,那時我們的多多會跟我們在一起了,他的名字還要叫多多,不過不再是多餘的多了,是很多很多幸福的多。”提到多多,穎又開始眼淚汪汪。
“對,還有我們的多多!” 超把穎鬆開,然後輕輕地捧著她的臉,為她把眼淚擦幹,穎這時突然明白了她為什麽會將世界和平年的公益歌曲當成了情歌。“好了寶貝兒,乖,快進去吧,老太太真要鎖門了。”
“我不要,我們今晚就在外麵呆著吧。”穎堅持著不肯挪步。
“聽話,現在晚上天氣太涼了,快進去吧,相信我,我們有一天會在一起再也不分開的。”超哄著她。
穎一步三回頭地往女生宿舍的大門走去,超直到看見她進了大門才轉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中。
穎回到宿舍就拿著洗漱的杯子盆子來到水房,真是冤家路窄,正好碰到萍也在裏麵洗漱,穎頓時覺得很是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沒想到萍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很平靜地跟她打招呼,還跟她聊起天來,穎心想超說的真沒錯,這人真不是一般人,內心這麽強大,被超訓斥了一頓還能跟穎這樣談笑自如。
萍造謠中傷穎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因為萍從始自終沒有說出造謠的原因,所以穎一直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穎當時也沒有再糾結這件事,後來也漸漸把這事淡忘了,直到很多很多年過去了,穎再回想起這件事,她才發現萍造謠的最大可能性大概是她喜歡上了超吧,但超已經名草有主了,想要拆撒他們,最好的武器大概就是讓超相信穎和他認識時已經不是個純潔的女孩了。
不過這隻是穎的猜測,她相信當時連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成了永遠的謎。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今天沒有更新,周末陪國內過來腐敗的童鞋遊山玩水去了。
玫瑰還記得這事呀。但當時我是已經結婚了,在外地工作,住單身宿舍。是老婆出差路過我的城市,我們已經幾個月沒見麵了。真的沒有獨處的空間。因為到處都是人,都沒有擁抱一下。最後隻是鼓足了勇氣拉了一下手,就看著她上車走了。對於美國人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