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穎的記憶中,天津的大港沒有她想象中的海的樣子,她夢中的大海應該是湛藍的海水,地平線處海天相連,穎以為她第一次見到她夢寐以求的大海時一定會欣喜若狂,而在大港見到海的時候,她有些失望。
他們在下午晚一些的時候登上了去煙台的船,他們所在的那個船艙很大,放滿了高低床,穎睡一張床的上鋪,超睡下鋪。
穎一路都覺得筋疲力盡的,一上船倒頭就開始睡覺,她心想出來玩真是花錢買罪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天氣這麽熱,每天還要頂著烈日走這麽多路,早知道就不出來玩了。
穎睡得很沉,連一個夢都沒有,她完全不知道周圍是什麽樣的情形,她第一次醒來是聽到超在她的耳邊喚她:“寶貝兒,快起來看日落了,海上的日落,美極了!”
穎迷迷糊糊地說:“我不想去,我要睡覺。”
穎第二次醒來,還是聽到超在她的耳邊喚她:“寶貝兒,快起來看日出了,海上的日出,美極了!”這次日落變成了日出。
穎還是搖搖頭說不想去。
超勸說道:“你不看要後悔的,你不是想看大海嗎?現在是真正的大海了,一望無際的海麵,要不你閉著眼睛,哥背你去!”
穎聽說超背她去,這才勉勉強強地坐起來,下了床,才發現船艙裏幾乎空無一人,好奇地問:“這麽早,人們都去哪裏了?”
“都到甲板上看日出去了,就你一個人還在睡。”超說完真的把她背到了甲板,穎第一次看到海上的日出就是在超的背上看的。
大約中午的時分,船終於抵達了煙台的港口,下船的人很多,而從船上架到岸邊的懸在空中的吊橋很窄,人們移動得很緩慢。
穎和超跟著人群慢慢地移動著腳步,煙台那天的天色有些陰沉,天上下著綿綿細雨,海麵上霧蒙蒙的像仙境一般,這讓穎突然領悟到什麽是煙雨朦朧的意境,她心想難怪這座城市叫煙台。這時輪船的喇叭裏正在播放著當時風靡全國的鋼琴王子理查德的鋼琴曲《秋日的私語》,優美的旋律仿佛漂浮在海麵上,穎突然覺得煙台是個好浪漫的地方,她看了看身邊高大而英俊的超,她有個強烈的願望希望將來和超能生活在這座城市,隻要能有個小小的容身之地能讓他們長相廝守永不分開,她覺得那就是神仙眷侶的生活。
下了船超神秘地說:“把頭發盤起來。”
“幹嘛盤頭發?”穎好奇地問,她那時留著長長的直發。
“顯得年齡大一點,走,我們去看看這家旅館能不能讓我們住在一起。”超牽著穎走進了一家簡陋的旅館。
“大爺,我們想開個房間。” 超嘴裏喊的大爺其實是個中年男人,平時吊兒郎當神態玩世不恭的超少有這麽老實巴交又忐忑不安地說話。
“是你們倆嗎?結婚證拿來。” 大爺打量了他倆一眼冷冷地說。
“住旅館要結婚證嗎?我們剛結婚第一次出門,不知道。”超開始撒謊。
“不行,沒有結婚證不能住在一起,你們隻能分開住。”大爺大概是見得多了,毫不留情地說。
超走出來還不甘心,又找了好幾家,結果家家都要結婚證,沒有一家肯開綠燈,兩人處處碰壁,最後搞得灰頭土臉的隻好分開住。
超和穎自從離開學校的前一天晚上在一起,後來就一直沒有機會再有肌膚之親,在北京的時候兩個人在姑姑的家裏正想偷偷親熱一番,結果差點被姑姑撞個正著,超的火山估計又到了壓力快要爆棚的邊緣。
兩人第二天坐火車去了青島,到了青島超還不死心,又找了好多家旅館,80年代的旅館沒結婚證想開房,真是比登天還難,超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就跟要飯似,是個人就喊人家大爺大娘,還是沒一家肯開恩給他們房子住,兩人都快要瘋了,無奈之下還是隻好依依不舍地分開各住各的。
到青島的第二天兩人去了青島著名的第一海水浴場,那天最讓穎開心的不是在海裏遊泳,而是在沙灘上撿貝殼。
穎小時候看過電影《南海風雲》,故事的情節全忘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看見電影裏的人提著籃子在沙灘上撿貝殼挖螃蟹,她覺得尋找貝殼的過程就象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她可以一直很專注地找很久,每當找到一個漂亮的貝殼,她就歡喜雀躍。
那天穎忘記了疲憊,忘記了身體所有的不適,一整天都興致勃勃地在沙灘上跑來跑去找貝殼,最後撿的五彩繽紛的漂亮的貝殼裝滿了整整兩個方便麵袋子帶回了學校送同學。
兩個人在北京的時候照了很多照片,因為姑姑有相機,到了青島沒相機了,穎就隻照了一張照片,是讓棧橋邊的攝影個體戶給照的,還是單人照。
相片中,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海邊的一塊大岩石上,一隻手按著被海風吹拂著的頭發,背景是青島棧橋。那時的相片當時是拿不到的,因為洗照片要好幾天,於是她填好學校地址,個體老板說相片一個星期內會寄出來。
有一天晚上兩人走在沿著海邊的一條路上,遠處是青島有名的別具歐美風格的建築,穎看見路旁有人賣葡萄,葡萄又圓又大,就和超蹲下來選葡萄,正在這時執勤的城管來了,賣葡萄的挑著籃子就跑,穎和超一人手上正拿著一大串葡萄沒來得及還給賣主。
穎著急地說:“怎麽辦?還沒付錢呢?他等一下可能會回來,我們在這兒等著吧。”
超覺得穎的想法太可愛了,就忍不住笑著說:“你以為他還敢回來啊?回來不是兩串葡萄沒了,是整個籃子的葡萄被沒收。”
“那我們白吃啊?真的嗎?那以後專挑城管來之前買東西。”穎高興壞了,這件事成了兩個人很多年後說起青島都會提到的趣事。
穎的家鄉在內陸,從小到大沒吃過真正的海鮮,海裏的東西就吃過海帶和帶魚,所以穎第一次吃到真正的海鮮就是在青島。
青島的路邊有人把那種小小的螺絲當零食賣,象賣瓜子一樣用紙包著,也不知道青島人怎麽做的,穎不會吃,使勁吸也很難把裏麵的肉吸出來,太費勁了,吃了幾顆就不願意再吃了。
有天晚上他們來到一家賣螃蟹的餐館,超點了三隻大螃蟹,穎吃了幾口就想吐,從此認為海鮮沒什麽好吃的。她看見桌子上放著辣椒粉和醬油,就要來開水倒進白飯裏,然後加了醬油和辣椒粉做成泡飯,那天晚上她吃醬油泡飯,超吃螃蟹大餐。
青島的辣椒一點辣味都沒有,看著飯都挺紅的了,可穎還是嫌不夠辣,穎拿起辣椒瓶使勁撒,最後撒了老板半瓶辣椒粉穎都還是覺得不夠辣。
那次去青島穎和超一起又經曆了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看大海,第一次吃海鮮,第一次撿貝殼。。。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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