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在約定的時間來到北區校門,遠遠地她就看見超蹲在街對麵一邊抽煙一邊等她,看見她後,就將煙在地上按滅站了起來。
穎穿過街走到他麵前,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地說了聲:“超,你好!”
穎在心理上對他有些懼怕,見到他就像見到土匪頭子似的,因為她看到過他打架時霸道蠻橫的樣子,可他其實沒有穎想象地那麽膽大妄為,站在穎麵前,他甚至還有些局促不安,他用手撓了撓頭說:“你好!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穎溫順地點點頭說:“好。”
電影院離學校走路要半個小時,超提議說:“我們坐車吧。”
穎好像除了乖乖地說:“好”字外,就找不到其他話說了。
在走去車站的路上,超打破沉默問穎:“對了,你剛剛叫我什麽來著?”
穎不解地答道:“我叫你超呀。”
他笑了笑,說:“哦,你給我改名字了,我的名字叫超,不是糙。”
穎很篤定地說:“我說的就是超啊。”
他一點麵子也不給,說:“不對,超字要卷舌,你沒卷舌。”
穎委屈地說:“我的家鄉方言裏沒有卷舌音,有些字我也聽不出來區別。比如有一次我們宿舍聊到南大,我就問她們說的是南京大學還是蘭州大學,她們就奇怪我怎麽聽不出來‘蘭’字和‘南’字的區別,我是真的聽不出來,這兩個字我聽起來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超不可思議地皺著眉頭說:“蘭和南不是很好區別嗎?你看,你的舌頭這樣就發出南的音,這樣的話就是蘭的音,主要是舌頭位置不一樣。”
超一邊說一邊示範給穎看舌頭的位置,穎看見他的牙齒像貝殼一樣雪白,可有些牙齒有煙熏的痕跡。
穎認真地說:“我不是舌頭的問題,我是耳朵的問題,我是因為聽不出來所以才發不出來那個音。你知道嗎很多聾子都是啞巴。”
超聽完穎的大論忍不住大笑起來,在他看來是那麽簡單容易的事穎卻說得這麽複雜,他就開玩笑說:“那你的耳朵算不算有輕微的殘疾啊?”
穎被他逗得噗哧一聲笑出來,說:“豈止是輕微,是重度殘疾,都影響到語言能力了。”
這時他們來到了車站,已經有很多人等在路邊,剛剛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公車到的時候大家開始朝車門湧去,超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對穎說:“你走我前麵。”
超用一隻手拉住車門然後用身體擋住後麵擁擠的人群,穎站在他前麵沒有人能擠到她,上車找到一個角落站好後,超就像一堵牆一樣擋在穎邊上,一隻手拉住穎旁邊的扶手,穎幾乎是站在他的懷抱裏,他高大魁梧的身體將穎與人群隔開,以至於在擁擠的公車上穎完全不會被人碰著。
他們挨得很近,有好幾次司機刹車時穎都差點碰到他的身上,她隱約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好聞的香皂味,這樣的氣味讓她感到身體裏產生一種陌生的從未有過的湧動。
穎發現超的骨子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大哥情結,不管對她還是他身邊的任何人,隻要他在,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有義務去保護人家照顧人家,她知道超如果是和他們班的女生坐車,他同樣會去擋著擁擠的人群。
到了電影院發現電影票已經賣光了,很多人聚在電影院門口等著搶黃牛票,這樣的情形如果是穎和同宿舍的女生一起來的,一般她們就看不到電影了,黃牛票是很難搶到的。
超對穎說:“你站在這兒等著別亂跑,我去搞票。”然後他就消失在人群裏。
也就一會兒功夫他就拿著兩張票回來了,穎看旁邊的人都還拿著錢東張西望的,穎後來發現這種生活上跟讀書完全無關的事超都特別有本事,因為他有著鮮明的運動員特有的豪放豪爽的性格,這樣的性格使他特別擅於跟陌生人打交道。
超問:“你要嗑什麽瓜子?香草的?奶油的?”
穎不客氣地說:“我想要傻子瓜子。”那時候的傻子瓜子是她的最愛。
那場電影穎看得是稀裏糊塗的,因為有他坐在邊上讓穎很難集中起注意力,她腦子一片空白,熒幕上在演些什麽穎一直恍恍惚惚的,穎好擔心他等一下要是跟她討論電影的情節,她肯定會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答不上來。
那晚看完電影回學校的路上他們沒有坐車,而是邊走邊聊走回學校的。
路上超突然問穎:“你剛入學的時候是不是直發?注冊那天我碰到一個女生由她父母陪著來報到,可是後來我在學校裏再也沒有找到過她,前不久有天下午下雨,我們足球隊到你們體操房訓練,我覺得你跟她長得很像,但她比你瘦很多,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她。”
穎入學的時候確實留著直發,入學不久穎就跟她們宿舍的人去燙了頭發,穎燙了個當時流行的爆炸式。穎知道她寒假回家的時候連她姐都差點沒把她認出來,因為她橫著長,4,5個月長了整整15斤,不隻是穎,她們全宿舍的人都瘋狂催肥,長15斤是平均數字,還有長20斤的。
長胖主要是因為高考時壓力過大,以至胃口不好,上大學後精神突然鬆懈了,胃口大增,她們女生的糧票本來就用不完,就拿去跟農民換花生瓜子吃,穎吃花生的時候喜歡嘴裏含一塊糖,這樣吃起來就像吃花生糖一樣,一吃上就跟吸毒一樣,根本停不下來,每天晚上她們宿舍門口的花生殼瓜子殼堆得像座小山。後來生活慢慢恢複正常,體重才慢慢地又恢複到了高中的水平。
可是穎是由她爸陪她去報到的,她媽媽沒去,所以她不確定超提到的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她。
穎回答說:“那改天我拿相冊給你看,我有剛入學時跟我爸出去玩時照的合影。”
超把穎送到女生宿舍門口,邀請穎說:“周末有空嗎?你去過XX嗎?”
XX就是上次傑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帶穎去過的地方,而且周末她其實已經和丹有約,可她趕忙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我還沒去過呢,一直想去,我周末也沒什麽事。”
超高興地笑笑說:“那好吧,周末我來找你。”
穎轉身歡天喜地地走進宿舍樓大門的時候心想,明天一定要記得要告訴丹周末她不跟他去畫畫了。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跟超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啊!青春真好!
寫得好看!喜歡這樣的青春,清純而浪漫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