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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留下名字的參將祖先
我祖父和父親在世時曾告訴過我,他們的曾祖父/高曾祖父是福建漳州府參將銜遊擊。
清朝武將官階是:提督從一品,總兵正二品,副將從二品,參將正三品。遊擊,相當於軍分區司令員吧,是從三品。就是說我這位祖先差不多是掛省軍區參謀長銜,擔任漳州市軍分區司令員。但清代極端重文輕武,漢人武舉場上的功名根本沒有含金量。武職中隻有滿人擔任的八旗軍的將軍(如江寧將軍和杭州將軍)和都統(如熱河都統)能和同級文官平起平坐,有職有權也有地位。綠營兵隻有當到總兵以後才能稍微有點地位。文官一個七品縣令都能把三品遊擊和三品以下武官指揮的團團轉。我沒看到這位祖先留下的任何東西,包括他的名字。
據說,我們這個在文革期間差又多有200多戶人家的花塘河金村的金姓人是清初從北方逃過來的一對鐵匠兄弟的後人。可惜我沒見過家譜。我隻是文革期間13歲那年,在這個村子住過一周左右。由比我年長很多剛出五服的幾個本家哥哥家輪流安排吃住。以後隻是路過,沒有再在村裏住過。我們這個村子似乎現代也沒有出現過祖墳冒青煙的人家,隻記得有一位做到過我們縣法院的院長,是早出了五服的本家哥哥叫金天富, 文革一開始時擔任過縣人保組和生產指揮組的副組長(組長都是革委會副主任兼任)。曆史上出了個三品武官但沒有留下名字。
這位不知名的參將祖先是在和太平軍即長毛作戰時負了重傷去世的。據說他臨死前沒有什麽豪言壯語,隻是告訴自己的兒子,政府一定會給陣亡將士撫恤金,用這筆錢買田置地,請個先生,爭取以後做個耕讀之家。由此可見清代武官地位之卑微。可不是嗎,天下武官受製於兵部。做到從一品的提督(大軍區司令員)見到巡撫(省長)也要行堂參大禮。因為巡撫掛兵部侍郎銜,以部堂身份管著全體武官。而讀書人隻要進學成為秀才,見了宰相也隻行拱手禮。秀才隻要功名不被革除,隻跪皇上老兒。
我有一種感覺,就是我們家以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位袓先用命換來的,有如在煤坑裏被塌方壓死的煤黑子。因為我沒有任何關於這場戰爭的信息,也不知道我這位祖先是怎麽受的傷。他指揮的應該有相當於一個團的兵力吧。隻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在戰場上應該是個稱職的軍人,因為他的家人得到了豐厚的撫恤。
清政府當時的撫恤金據說是相當豐厚的。參將的兒子有了比小地主還要多的土地。他請先生教書識字,居然進學成了秀才。他繼續努力讓自已的兒子也進學成了秀才。可是我們這個家族, 鐵匠的後人嘛,畢竟缺少點惠根,上不去了。於是又另辟蹊徑,學了中醫。有了秀才身份再行醫,儼然是儒醫身份了,不同於一般江湖郎中。
這位“儒醫”(諱汝嘉)的兒子就是我的祖父(諱世雨, 號鹹三)。自幼開蒙讀四書五經,學寫蠅頭小楷。他12歲那年,即1905年,清政府廢了科舉製度,斷了他從那兒上升的通道。他是個不從事農桑的地主,以中醫謀生。我以前在自已的博客中寫到過他。他娶了當地較有名望的一位張姓鄉紳的女兒。後來和我祖母解放前相當一段時間生活在縣城,行醫並開了個藥鋪。1949年後,生活在我祖母的村子。
至於我的父親,抗戰期間在安徽省臨時首府立煌縣(今金寨縣)讀完高中,回家完婚。他由我外祖父按排在山東青島學的西醫,是我們縣裏內外兒婦四科兼善的醫生。雖然他主要是做外科的。
我本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家族的”不孝子孫“。明明是上蒼安排我進醫學院學醫,可偏偏不喜歡當醫生懸壺濟世,當了個三流科研工作者。
至於我的外祖父 (陳泰炳,號文南),我以前寫到過他是拜晚清新政所賜,由一個篾匠的兒子走出江淮丘陵的小村莊,成為海軍軍官的。他擔任過一艘名字叫楚豫號的炮艦的艦長。
查看塵封的曆史,這艘艦在1911年10月10日那天晚上,在武昌城載走了當時的湖廣總督瑞澂。 這裏沒有我外祖父什麽事,他那時還在上海吳淞海軍學校學習。 而11年以後,也就是1922年,陳炯明氏在廣州炮轟總統府,孫中山氏和夫人是先登上楚豫艦,再轉到永豐艦上離開的。永豐號後來更名為中山號。
分析我母親和我舅父過去和我說的話,1922年,我外祖父應該是楚豫艦上的大副。因為他們告訴我外祖父擔任過這艘艦的三副,大副,31歲由大副晉升艦長的。外祖父生於龍年 (1892年)。1922年他30歲。如果我母親和舅父說的是虛歲,那麽我外祖父就是1922年就已經是楚豫艦艦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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