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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終點《1》翻開新的一頁

(2016-06-08 13:12:49) 下一個

       走向終點《1》翻開新的一頁

 

     這個係列沒有人寫過,也沒人好意思寫,就從我這裏做起吧。這個係列能寫多久,不知道也說不清,忽悠著寫吧。如果說“走向終點”不好聽,可能多數人更喜歡“翻開新的一頁”,其實“走向終點”與“翻開新的一頁”是一回事。一個老事物結束了,極有可能在孕育著另一個新事物。我們自己和周邊的事物都是這個樣子,我在走向結束,一個新生命會開始,我停筆不寫了,一定會出現另外一個或多個網絡作家,而且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在政權交接廝殺中長大,對於這麽一個生存環境,如果大家都說好,我也實在說不出什麽不好。因為我誕生了,有了生命,而且生活得不錯。文革前我有過最好的北京小學教育,可能是新中國最早一批孩子學會使用漢語拚音。文革最混亂的時候我完成當兵入黨提幹,文革後期我上軍校考大學進研究所,在美國這段差一些,經過辛苦又活過來了。有一點特別意外,二十年的孤獨寂寞,幾乎唯一有的是時間,我的學習時間長度可能超過任何學者和教授,成為大牌雜學家了。我會同我剛來美國就認識的朋友聊天,我現有的知識水平幾乎同齡人無法相比,簡單點說,大家都沒有時間學習。

 

      先曬一首詩,我十分鍾寫成的,隨意抄在一張紙上:我一直想著成功,那是我兒時的希望。有時快馬加鞭,有時日夜兼程。為了成功我幾乎沒有體會愛情,一朵朵玫瑰從眼前撩過,忘了鍾情,也忘了吐露。我一直在想,現在是時候了,頭發已經發白,前方襲來的仍是寒風冷雨,本是平坦的道路,仍充滿泥濘。我的成功就是熱愛生命。我這人非常誠實,因為不需要不誠實,馬上就對大家說,是我改寫汪國真的《熱愛生命》,話又說回來,如果不熟悉這些詩歌又怎麽能改寫呢。

 

     再曬一首詩,也是十分鍾寫成的,但確實是我寫的。起因是一個朋友在網上曬起來房前盛開的牡丹和愛妻,並說在網上求詩,我沒有立即回複,而是先看看美東漢學家的水平,一天後我快速出詩:我留黃鶯啼百花,人生處處是風華。好曲不會隨人散,百轉千回都是她。年複一年仍舊花,蔥蘢歲月映晚霞。新茶不抵舊酒醇,隻等新婦拂窗紗。我沒有在這裏專門顯擺,隻是為了特意說明,學習要有時間,學習也要花時間,像雷鋒那樣“時間是海綿裏的水,擠一點出一點”學習不行。學習更重要的是思考釀造,我的情況就像一口大缸,每天續一點新酒,二十年後普通白酒變成“茅台”“五糧液”了。

 

     有了二十年知識酒缸,看什麽都會新鮮,看什麽都會獨到,看什麽都會熱情,看什麽都會覺得有希望。文革那玩意實際上就是一團屎,最後成了糞缸,哪是什麽文化上的革命,是上帝在請毛澤東回家鄉,毛澤東必須先完成工作交接才同意走,中國人那麽多,拉了屎都往一個缸裏倒,可不是越搞越臭嗎。我在美國二十年,看到完整的政權交接應該有三次,每次都那麽激動莊嚴肅穆傷感。最令我傷感是小布什交權給奧巴馬以後不到幾分鍾就登上早已發動的空軍二號直升機,後麵跟著一瘸一拐的老布什,寒風中沒有官員送行,隻有電視台解說員評論。從那以後我經常在想,中國以後要變成這樣政權交接該多好。我知道中國大陸還是盛行官員會議領導講話,人民群眾是麻將吃喝餐桌上唱鴻雁大媽廣場舞,沒有時間學習,但對這些重大的國際新聞還是應該看一看。這裏也有位朋友勸我,老潘,你應該先學學美國史再寫作,這不,我學習了一下,按兩個鍵,美國44位總統齊刷刷排成一排。

 

     韓紅領著大家唱鴻雁並說難唱,跟著唱的還不少,唱歸唱,國際形勢發展還是要看。其實美國人民大眾也差不多,也沒有注意到美國會有重大變化,大億萬富翁川普跳出來競選了。我第一個感覺是他有錢在燒錢呢,因為我也想競選紐黑文市長,後來看到一位耶魯大學職工連續兩屆參與競選,賠了五萬美元,死活不想了。我在小酒莊裏仔細觀察,發現川普競選得有鼻子有眼,早早寫出文章說,如果川普能贏,他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金錢,女人,權利,什麽都有了。我向每一個進酒莊的美國人宣傳我的觀點,沒有一個人不搖頭,都說不可能。隻有一個人,我平常不把他當回事的匈牙利後裔說,如果川普當選,他將繼續留在美國,輸了,回匈牙利當地主,這幾年搞慘了,口袋一直扁扁的。美國還真有認死理的,剛才進來一個律師,我問他投川普的票嗎,他是民主黨,他說活著的時候不可能,不過川普好像會贏。

 

     可以說,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台灣,也一直熟記著我從小喊到現在的口號:我們一定要解放台灣!後來好像加上了“和平”二字和“不排除使用武力”,前幾年公開的口號是“台灣不獨,大陸不武,台灣要獨,大陸必武”。對於台灣今天的民主,可以說絕大多數大陸人沒有當回事,還要看幾年前的笑話,扔椅子扔臭雞蛋鞋子呢,沒有感覺到整個台灣問題在發生本質上的變化,台灣要甩開膀子單幹了,不管你導彈不導彈。我先細看洪秀柱代表國民黨的誠懇告別辭:國民黨會按期交出所有權力,這樣的事在國民黨曆史上沒有過。接著看蔡英文就職宣誓儀式,整個過程簡短平靜,裏麵隱約著肅穆莊嚴,我立刻在各個朋友圈裏發表評論:太美了,多好的人民,台灣人民在帶領中華民族走向和平民主發展,今後不許把導彈對準他們。我的絕大多數朋友是長在紅旗下長大聽話從不單獨思考,因此,為這事罵我的人特別多,好聽點是老潘太浪漫,不好聽點他是在放屁,“台獨”分子,老潘應該到美國國會呼籲導彈不要對準中國,多數以為還能用這種口號性情緒性的思維繼續震懾台灣解決台灣問題。過了幾天大牌評論家的文章來了,中心觀點是:台灣翻開了新的一頁,我們這一代看不到和平統一,好時機錯過了,可能繼續叫“一個中國”,但“中國”的實質內容已經變化。此時此刻我想起了康熙大帝在乾隆十二歲時教導他的話:對其它民族不可武治隻有仁愛。

 

     四月份我回到北京,兩個星期後離開了,而且是第一次以遊客身份回京,換句話說,北京有可能不再是我的家了。大家都說北京日新月異,我回到北京該認不出來了,對此,我英雄所見略同,問題是2012年我回過一次北京,早已感覺過北京的高樓大廈日新月異很少見人騎自行車了。就這四年北京有沒有事情能夠翻頁,多數人會說沒有,我說有,我發現北京的年輕一代不隨地吐痰了。2012年大冬天的我走過四通橋,滿地都是痰跡,這次我專門到橋上看了看,老痰跡還在,新痰跡有一點,但非常少。我反複在四通橋周圍走,就是想發現誰還在地上吐痰,有人一清嗓子,我一定要回頭看個究竟,沒有年輕人,基本上是比我還年輕一點的五零後,要不然是六零後。不過這些人還挺會吐,他們會自覺地吐在路邊花壇上。二十年前我離開北京的時候,城內主要大街都是光光的馬路,我眼尖,總想在地上發現什麽,結果發現的是滿地痰跡。

 

    鴻雁,向東方,隻隻排成行。有位好朋友看了我的上篇文章後,說,你的大小學同學對你那麽好,怎麽不多寫一點,我忙說,沒有篇幅了,等著翻頁呢。我的胃左上部還有一點小潰瘍,必須用好酒清道,在美國我已想盡辦法,還留有一點點,想通過這次回京找到最佳感覺。好幾個老同學是幾十年沒有見了,都帶來美酒,有的還是珍藏版,所以我這裏不是鴻雁一排排,而是酒瓶一排排:學梅的法國拉菲精品五糧液,玉立的藍盒精品汾酒,老丁的新華社通稿茅台,衛平的紅星二鍋頭,京景的京酒,大海從深圳帶來意大利香檳,建國從上海帶來澳洲紅葡,小熊的洋蔥幹紅。麵對這些酒我吃飯的時候不動聲色,不能隨口亂說我在治胃病呢。因為毛病在胃的上部,喝上一小口就會有刺激的感覺,我每次都會注意入口的那一刻。

 

     我回來一個多月了,一直沒有明說哪種酒對我的胃,因為都是盛情難卻。比如說,小熊不是我的同學,但他是空軍迷,向我要求好幾次,大哥,聚會時給他留一個位子,他想聽聽我們聊空軍的事。參觀空軍大院的時候,我專門聯係到小熊,他怕晚了,頭一天在空軍大院附近住了一晚飯店。那天小熊特別高興,聽著我一個樓一個樓地講當年的故事。臨告別的時候,小熊從沉甸甸的背包裏拿出一瓶洋蔥幹紅,他看著我麵有難色,嫌重不接受,小熊挺會說,大哥,他老遠給我背來,我要是不願要,等他走了以後再扔,扔到哪都行,別當麵不要。

 

     有時候我想直說,老丁的那瓶新華社通稿茅台特對胃口,細想這樣還是不行,那一排排酒瓶子裏包含著太多的鄉情,親情,愛情,友情,都是這世難忘的真情。每次聚會的時候好朋友們都會讓我說幾句,我一般會說,男人活著要精彩,大家一般都會問:男人不精彩怎麽辦?我會直說,怎麽這麽木啊,喝酒啊,要不,像韓紅那樣唱鴻雁,要不,像我這樣酒瓶一排排隻隻排成行。

 

06/08/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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