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公家在浦東郊區。小時候到了夏天就盼望著去鄉下他們那裏度暑假。從弄堂口出來走幾分鍾到5路電車站,買張5分錢的車票,乘電車到十六鋪碼頭,然後乘擺渡船到對岸浦東。一到浦東,滿耳聽到的都是本地話了, 聽起來真親切。然後乘班車到周浦鎮。先到周浦鎮阿姨家裏吃中飯,休息一下以後, 走六裏路到外婆家。那時覺得走六裏路好遠。其實六裏路換算成英裏也不到二英裏。
母親姓夏。外婆家的村子叫夏家宅,宅上各家都是親戚關係。親戚裏的孩子有的歲數比我大,但輩分比我小,要稱呼我阿姨,有的歲數比我小,但輩分比我大,我要稱呼他們娘舅阿姨。對我來說,鄉下的味道就是用灶頭燒出來的新米飯的飯香,就是剛從地裏收起,不用什麽佐料的炒黃瓜的菜香,就是剛從果園摘下來的桃子梨子的果香。 還依稀記得赤著腳與其他孩子一起去找螃蟹洞抓螃蟹,炎熱的下午去清澈的小河裏遊泳消暑的情景。
宅上每家都在自留地裏種些甜蘆粟給小孩吃。 外婆家後院也種著一片。暑假結束回來時,小娘舅會準備好一捆甜蘆粟讓我帶回家。一捆甜蘆粟背在肩上,當我走進弄堂,引來了在乘涼的小朋友羨慕的目光。自己心裏也美滋滋的,好像那一捆甜蘆粟價值連城。
在美國生活幾十年,想吃的新鮮荔枝桂圓水蜜桃等都買得到,但從未見到過甜蘆粟。前幾年在網上查了一下,才知道甜蘆粟屬於高粱類(Sugar Sorghum)。在美國也有農民種,他們不是用來當水果吃,而是用作做糖醬的原料。曾也想在網上買些種子來種,但一直沒有付諸行動。今春有人送給我母親一些甜蘆粟種子,四月份開始用籽發苗,五月中旬把十幾顆小苗移至室外。到了夏天每天早上澆水,一天一天看著它們長高。
周末把最後三根甜蘆粟摘下來。吃著甜蘆粟,重溫起小時候在鄉下度過的快樂時光。
把它們排列整齊,享受豐收的喜悅。
擺設一下,照幾張美圖。
在地裏的樣子
摘下來後放在陽台樓梯旁,看看有多高。
穗粒顆顆飽滿,留著做明年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