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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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壁清野'和“快開”:無賴博弈術

(2023-01-10 10:24:02) 下一個

博弈學自古有之,也是中國人津津樂道的。如以前收入中學課本的“田忌賽馬”: 在賽馬比賽時,用“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實現總體取勝。據葉劍英的描述,認為毛澤東戰爭藝術的內核就是“田忌賽馬”思想。

到了西方,博弈學被搞成了科學,建立了很多假設場景,然後分析這些場景寫成博弈學論文,滿眼都是數學公式,外行人根本看不懂。我在芝加哥當博後時的老板的老公是芝加哥大學的經濟學教授,寫了篇論文,分析“為什麽男人喜歡吻美女的嘴巴,卻不願意用美女用過的牙刷”的博弈學和經濟學意義,還得了獎,讓我們這些外行人讚歎。而那個被拍成電影的納什,通過分析“囚徒困境”,提出了納什平衡,還得了諾貝爾獎。

在博弈學裏,有個場景叫“鏟雪困境”,也頗為有名:有兩輛汽車,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相向而行,被阻擋在堆滿積雪的一個山穀外。 山穀是雙方的必經之路,如果當晚不經過這個山穀回家,雙方都將被凍死, 沒有繞行或找個旅館休息的選擇。雙方也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博弈的選擇是: 最優解:對方掃雪,自己以逸待勞,既省了勞累,又安全過關回家;其次解:雙方合作,共同掃雪,都支出了勞動,也都得以過關回家;最差解,雙方都不掃雪,一起死光光。

但這個場景中,和囚徒困境一樣,雙方是沒有機會溝通的,博弈的策略隻能是自己決定,而不能商量著決定。因此,對雙方,最合理的博弈決策都是:先等待,以期待對方先鏟雪,但到了一個時間點後發現對方還是不來鏟雪,那就自己鏟雪,因為一起死不是一個選擇。 問題是,如果其中一個報定必須追求最優解,就是讓對方鏟雪而自己不動,那麽這個博弈就變味了,成了誰先睜眼的搏命遊戲!而能做出就算死也不去鏟雪的一方,必須有一些特別的優勢,比如他的一車子人,他能控製他們的意誌,讓他們跟著一起去死!最後,往往是意誌力,控製力弱的一方敗下陣來!

在現實中,往往是獨裁專製,無情冷酷的一方,敢於采取對手不想,或無法采取的手段,而取得勝利。這不但存在於有對手的博弈中,也存在於實行某個政策,措施以取得某種效果的行動中。

二次大戰中,德國軍隊橫掃法國,法國認為首都巴黎無法防守了,就宣布不設防,德軍兵不血刃進入巴黎,法國的糧食物質軍火都完整地變成了德國的戰利品。通過征服法國,德國的實力增強了不少。但當德國進攻蘇聯時,蘇聯實現堅壁清野,在預計德國要經過的地方,自己動手或強行破壞一切物資。德國占領了地方,卻什麽也得不到,還得養活那些留下來的蘇聯人,如果不想殺了他們的話。就戰爭而言,蘇聯的措施是得當的,使對方的實力沒有因為軍事上的成功而得益,反而受損。但要做到這點,需要蘇聯政府具有無情的動機和實現這些的控製能力。那些被占領區的蘇聯人民,也需要物質才能活下去,如果燒完了,他們能指望德國人來養活他們嗎,所以蘇聯政府有點人味的話,應該不會采取這種野蠻的措施;而那些將要被占領的蘇聯人,也是不願意自己的財產被破壞的,大多數還是被迫的或被(蘇聯政府)破壞的,這就需要蘇聯政府在撤退前具有這種控製力,能迫使或直接動手實現堅壁清野。顯然,民主的法國政府,既沒這個動機,也沒這個能力實現堅壁清野!

這次疫情中,中國采取的一些措施,也是和“鏟雪困境”中那個無賴,或二戰中的蘇聯政府類似的。

就拿最近的“快開”來說,顯然是以犧牲了無數弱勢群眾的利益,來實現快速過峰,快速群體免疫的目標,避免中國長期處於疫情中不可自拔。但可能因此而死的數以百萬計的老弱病殘的利益沒有被顧及,這在西方民主社會中,幾乎是不可能這樣做的,老百姓肯定要彈劾政府了!

但是,Ends justify means,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快開策略可能是正確的。社會逐漸恢複了活力和人氣,每個城市和旅遊景點,又是人山人海。 中國有十四億人,正常每年都要死上千萬人,每天死三四萬人,就算因為新冠每天死了上千人,這就像大海中多了點浪花,幾乎無法感覺,再加新聞封鎖,嚴格控製新冠死亡標準,慢慢地就無人知覺了。幾個月後,隨著經濟的恢複,這就又被算上了習主席,李(強)總理的英明決策了!死去的那些老弱病殘,客觀上為中國政府減少了負擔,死得越多越好,如果因此少了一千萬老人,政府該少付多少養老金和醫療費用?

這是個無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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