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頭山
無意邀眾賞，一心追殘陽
迄今這輩子，我沒什麽成就，但待過不少地方。到了北美之後，待過一年以上的城市有多倫多，芝加哥，舊金山，休士頓。在中國期間，有杭州（家鄉），南京，北京，上海，廣州。就此寫個城市回憶，國內已經說完了，現在說說國外的。
芝加哥
我在2004-2006和2017-2018期間，兩度呆在大芝加哥地區，我還在那兒買過一個House,第一套美式的，按中國標準屬於別墅的房子，對芝加哥還是很有感情的。
到了芝加哥，才覺得美國還是有點厲害的，Michigan Ave的豪華氣派不輸上海的南京路，而那是上世紀20年代的產物，那個時代造的摩天大樓已經高聳入雲了，中國能造同樣高的大廈已經是約100年後的事了。
據說芝加哥的美語是美國的標準普通話，這座城市現在淪落了，但曾幾何時，那可是美國的明珠，也是媒體業的中心。當地人告訴我一個鑒別是否芝加哥當地人的小秘訣，如果把Chicago念成（qi ka gou)那就是外地人，正宗當地人會念成（xi ka gou)。芝加哥的冬天很長，從當年的11月到下年的5月都是，天氣也比同緯度的感覺要冷，因為風很大，芝加哥有風城（Windy city）的別稱，冬天晚上常能聽到淒厲的風聲，還有回聲，如鬼哭狼嚎一般，如果單身一人，有點恐怖。有人開玩笑說，芝加哥的冬夜是最好的追女孩的時節，女孩會迫不及待地往你懷裏撲，因為那恐怖的風聲！
我從舊金山一到芝加哥，驚詫於這兒的租金那麽便宜，沒問就租下了一個被稱為韓國城地區的房子。後來同事說我太不小心了，在芝加哥，地段的不同就像生死的區別一樣。我開始沒在意，第一次沿著一條叫Kedzie的街上班，才理解同事的話。這條路經過很長的一段黑人區，黑人區髒亂差，特別恐怖的是，你能看見一群群的男孩無所事事地站在街頭。如果你的車碰巧停下還開著車窗，他們就會手伸進來要錢。我開始時不懂事，不給錢開車就走，後來看報紙，有個黑小孩要錢，對方不給，就開槍打死了那人。我嚇得趕快在心裏感謝那位黑孩脾氣好，以後不敢了，從此也不敢再開窗行駛了！
我覺得黑人的問題不是他們天生差，而是沒教養。據說60%的黑人中下層都是單身母親家庭，黑人有個迷信不用安全套，性功能旺盛又早熟，女孩小小年紀就懷孕了，以後養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父親的小孩，靠政府福利吃飯。小孩從小沒見過父親，母親除了養也沒本事教，小孩長大了男的成了性交遊擊隊，隻日不養，根本不知道男人的責任，女孩則重複媽媽的故事，如此惡性循環。Teenage不上學不工作，混跡於街頭有樣學樣，成了社會的惡瘤。
這次白人警察殺弗洛伊德引起公憤，我還是要為警察喊冤，當年如果不是警察，我命早休矣。有次我兒子到朋友家玩給了我一個錯地址，我去接他時誤入黑人區，正下了車朝那個地址走去，就聽後麵有人大喊。回頭一看，一群黑孩子趴在地上，一個警察舉著槍過來，動作粗野地在那些孩子身上搜身，還真搜出兩把槍，太可怕了。那個白警察真不錯，幫我打電話找到正確地址，還不住告誡，這是個壞地方，我一看你一個亞洲人從這兒走，肯定迷路了。“Never be here,those nig shit"。如果我把他的話錄下來，他得坐牢了，不過警察的處境真的不妙，黑人你不弄死他，他就要弄死你！
芝加哥除了黑人多，還有兩個很大的族群。一個是波多黎各人，他們每年有個國慶節，打著旗子狂歡，我問他們，你們慶祝什麽，加入美國還是獨立，作為美國領地的波多黎各人自己也說不清。另外一個就是波蘭人，有條街叫pulaski, 就是波蘭語的國名，據說芝加哥是除華沙之外最大的波蘭人居住區。
我2017年因為工作又回到芝加哥，很悲哀地看到，十年了，老地方一點兒也沒變樣，城市更破落了。以前我們經常去買東西的outlet,叫Michigan city，現在變成了鬼城，很多房子外parking lot上的草長到齊人高，說明好長時間沒人住了。 大湖區的城市，還有底特律，克利夫蘭，和芝加哥一樣，都淪落了！
多倫多
美國待到第二年，就得考慮身份問題了。那時中國人到美國，多數是讀研究生或做博士後，讀書畢業後有一兩年的工作許可，博士後的簽證叫J－１，兩類人如果想留下，都得首先把簽證換成H－１，以後就要走上漫長的申請綠卡之路。沒有綠卡非常麻煩，工作一沒了十幾天就得離開美國，我的一位朋友買了房子買了兩輛車，平常牛皮轟轟的，一下工作沒了，連賣車的時間都沒，隻能先躲起來黑下來，然後讀個學校把身份穩下來。那時候的這些簽證都不是無限往返的，有個急事回國，就可能回不來了。
加拿大移民因此就成了一個常見的備份之舉。美國移民必須人待在美國申請，而加拿大移民可以在外國申請，中國人在美國申請通過幾率還比在中國申請高。作為備份，我申請了加拿大技術移民，不到６個月就批準了。當時和老婆說，在美國須成了公民才能辦理父母移民，而在加拿大隻要永久居民就可以辦了，她二話沒說就決定舉家到了加拿大，女兒操心父母的程度確實超過兒子。
從髒亂差的底特律入境幹淨的加拿大的時候，真是眼前一亮，仿佛到了解放區。而定居了多倫多之後，加拿大的福利之好更令人咋舌：政府每個月給孩子的補助就有好幾百塊錢，夠一家飯錢了，還不用交昂貴的醫療保險費，加拿大看任何病都是免費的，還沒有deductable.
有了美國幾年生活的經驗，適應加拿大生活完全沒有問題。那次在加州沒看成的裸體遊行，在多倫多如願了。每年有個同性戀遊行，也算多倫多的一個地粹。但和我想象的不同，大多數裸體的都是男人，胖大醜陋的身體晃著一個東西，和我一起去看的丹麥男孩，是個天主教徒，說這個遊行＂offending",氣的要去揍他們。沒看加州那些女大學生裸體遊行的遺憾，還是沒有解決！
待得久了，要想出多倫多的特色來，倒反而想不起來了。如果和前麵提過的那些北美城市相比，多倫多的秋色更加美麗，畢竟是楓葉國的最大城市嘛！秋天時，抓捕那些溯流而上的三文魚，也是多倫多的一個野趣。多倫多有些公園裏，一到秋天，就見溪裏有很多的三文魚。當時和些朋友，就拿石頭砸暈了魚，用樹枝芆著魚搬回車裏，回家用電鋸鋸了，夠吃一會兒。那種魚的味道鮮美，更類似於中國的大馬哈魚而不是日餐館的三文魚。以後多倫多出了法規，要獵殺三文魚必須申請執照，否則罰款以萬元計，現在隻能看不能幹了。
迄今在多倫多生活了十幾年，儼然將之當作家鄉了，頗有阿鬥“此間樂，不思蜀”的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