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頭山
無意邀眾賞，一心追殘陽
疫情現在出現了撲朔迷離的景象，南美和印度疫情大幅度反撲，歐洲大陸的疫情也開始惡化，就是在美國，病例數也從每日3萬例，又跳到了7萬例左右，並維持在高位數周不退。原來好端端的北美模範生加拿大，迅速崛起為魔王，美國已經開始抵製加拿大人了，這和年初的情況完全相反。疫苗在全世界的接種率仍然很快，美國總統已經更新了他的目標，要在上任100天內由接種一億劑提高到2億，按現在美國的接種速度，這是完全可以達到的。但麵對現在這個局勢，很多人要問，疫苗還有用嗎？這疫情什麽時候是個頭？
看別人的分析文章頭大，我還是自己來分析，就使用WHO公布的疫情和疫苗接種信息。上次發過一個分析，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0246/202103/37971.html得到了一些好評，也接到一些惡評，認為我斷定mRNA疫苗不能引起細胞免疫和IgA是不正確的。這些評論使我去複查資料，對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下文會對此進行分析。
上一次分析，我以世界感染峰值出現的時間，2021年1月20日，作為起始點，以分析日期（3月26日）作為計算點。比較二者之間在感染數和死亡數的差別，減率的計算公式=（1-目前數/新年數）X100%。一月二十日時，以下統計的各國都開始使用了疫苗，這以後的變化，可以反映疫苗的作用。本文加上了4月16日的更新接種，感染數和死亡數，並與3月26日的數據相比較，希望以此能理解疫情的總圖，並分析疫情的變化趨勢和疫苗的功效。
所選國家與上次分析相同。祖國的數據太好了，就沒加入。上次我是選擇了接種數大於900萬，或接種率大於20%的國家。另外，特意加入了加拿大，我的居住國，和南非，一個病毒變種橫行，經曆了疫苗品種變化的國家。
表的格式在文學城沒有調節按鈕，隻能變成圖貼上來，湊合著看吧！
全球的感染和死亡的峰值由表可見，相比3月26日，現在都有了大幅度的上升。這不光是疫苗的作用，與天氣，防護措施都有關，也與自然群體免疫有關。這個數據，在分析中作為對照值，也就是隻要降率比世界總體降率低，即使是正值，也算明顯降低。
最無可爭議的還是以色列。以色列出過幾個對照的研究，用科學的方法證明了輝瑞疫苗的有效性。從表上可見，以色列自3/26後感染率和死亡率仍然穩步減低。其兩劑接種率已達54.83%，單劑接種率超過了100% ，再加自然免疫者，已經接近群體免疫水平了。還有一個規模小點的地區，直布羅陀，接種輝瑞疫苗已高於80%，目前連續零感染率死亡率，已經重新開放。以色列和直布羅陀的經驗表明，至少使用輝瑞疫苗，是完全可以達到群體免疫的，以色列也有不少的病毒變種，輝瑞疫苗似乎可以克服它們。這個大方向不容置疑，前途是絕對光明的。
美國最近的感染率有了反彈，但總體趨勢，疫情還是減緩的。1月20日美國還沒到峰值，以後感染數到過每日30萬，如果按峰值計算，感染率在3/26有80%以上的降幅。3月26日後的死亡數徘徊在500左右，即使按表計算，4/16比3/26也有明顯的下降，這說明美國疫情，特別是重症率有繼續轉好的趨勢。美國CDC發表了對照試驗結果，以科學的方法證明了mRNA疫苗在真實世界的可靠有效性。4/16感染率雖然比3/26有了提高，但仍然低於世界總體增加率。美國的反彈，主要原因可能還是美國人愛自由的毛病又犯了，很多人不注意防護，另外病毒變種的蔓延也是一個原因。但美國的高接種率和國家的高效率，又是mRNA疫苗的生產國，這是它的優勢。隻要繼續加快接種，盡快達到群體免疫，前途還是光明的。美國本身有巨大的自然免疫人群，再加上供給有保證的優秀疫苗，相信美國能以自己的方法戰勝疫情！
以4月10日為準，英國完成第一次接種的人數為4100萬人，相當於全體國民的70%，上表的數據是兩劑接種率。4/16的數據，感染率和死亡率都比3/26有顯著的減低，這是令人鼓舞和群體免疫的體現。英國的疫苗，四分之三是阿斯利康疫苗，四分之一是輝瑞疫苗。英國疫情的明顯改善，是對阿斯利康疫苗的一個有力支持。由於英國病毒變種橫行，這為南非臨床試驗失敗的阿斯利康疫苗拉回了一票，這證明至少對英國變種，疫苗是有效的。英國的數據還提示，一次接種也是很有用的，英國人有接近一半接種了一次，就產生了如此大的效果。
阿聯酋是接種率很高的國家，但其主要疫苗是中國產的滅活疫苗。這次的數據顯示，4/16比3/26有了明顯減低。其首次接種率已經超過100%人口，這說明，即使使用中國疫苗，隻要接種人口超過群體免疫閾值，依然有較好的效果。當然，這個過程中，阿聯酋也進口了一些輝瑞疫苗，中國疫苗也改為三劑，但其主力，還是一劑的中國疫苗。
以上國家的數據顯示，疫苗的作用還是明顯的，目前行世的疫苗，不管是mRNA，阿斯利康還是中國滅活疫苗，都顯示了真實的防護作用，關鍵是人口覆蓋率，而人口越多，交流越頻繁越自由，群體免疫越難實現。
因為某些疫苗出現了副作用，或政治原因而禁用是短視的行為。世界迄今抗疫，根本上隻有兩個方法，即中國朝鮮的1984方式，和疫苗的群體免疫方法。前者的勝利意味著奴役，瘟疫使得人民除了把自己交給政權外別無他路，從而導致專製橫行。這在曆史上出現了很多次，大禹通過治水變成了世襲的王，希特勒通過經濟危機變成了獨裁者。而疫苗的勝利，意味著自由，意味著1984不是未來，而可能真正成為過去！就算是為了自己，為了自由，每一個人都應該去接種，政府更應該在權衡利弊的情況下，更傾向於使用不是十全十美，但利大於弊的疫苗。
南非曾爆出阿斯利康疫苗對南非變種無效的消息，但自從使用了輝瑞疫苗後，雖然接種率並不高，但感染和死亡數有了明顯的降低。這是個令人高興，也令人困惑的現象。具體的原因，由於信息還不充分，無法斷明，但至少說明，輝瑞疫苗對南非變種不是無效的。
加拿大是基本使用mRNA疫苗的國家，最近感染率有了回升，有人稱進入第四波。一般把中國武漢為代表的2020年1月至4月的稱第一波，以美國紐約為代表的2020年2-6月的為第二波，以美國西南州為代表的2020年11月-2021年2月的為第三波，以巴西，印度，歐陸和加拿大從2021年3月份開始的為第四波。從數據分析，我認為加拿大這一波的主要原因還是接種率不夠，按第一劑也隻不到20%。加拿大人口僅僅3500萬，地廣人稀，國家富裕，早就說預定了夠每個國民打十劑的各種疫苗，但事到臨頭各家管自己，歐盟和美國都對加拿大禁運疫苗，加國才體會到被掐脖子的痛，現在求爹爹拜奶奶而不得。另外，禁航令執行得不徹底，每天美加邊境人群來往如常，對變異株盛行的各國也未禁航，來客隔離令形同虛設。這和加國航運由聯邦管理的規定有關，地方政府不得置喙。加拿大的死亡率明顯降低，特別是老人院的死亡率降低到零，這是疫苗有用的很有說服力的一個證據。隻要盡快疫苗接種，嚴格管理，加拿大的疫情控製還是有希望的。
俄國的感染率出現了下降，但死亡率下降還不如世界平均水平，從3/26到4/16，接種率也沒有明顯上升。俄國是第一個聲明疫苗成功的，還取了Sputnik的名，去年7月就說要接種了，怎麽迄今才接種了那麽一點人口？這說明俄國的組織能力和國家意誌都有了減退，已不複昔日蘇聯雄風了。看來在烏克蘭也就虛張聲勢罷了，這個國家已經衰亡了！
表中有一係列國家出現了惡化，既有發展中國家巴西，印度，土耳其，智利，也有發達國家法國，意大利。它們的疫苗接種數都接近或超過了千萬，接種的疫苗也是五花八門，以下著重分析疫苗與疫情的關係。
使用中國疫苗的阿聯酋似乎實現了群體免疫，同樣基本使用中國疫苗的印尼，感染率和死亡率都有了下降，雖然不是很明顯。而在主要使用中國疫苗的土耳其和智利，數據有了明顯的惡化。目前依此無法判斷中國疫苗的有效性。
世界目前出貨量最大的阿斯利康疫苗，問題不斷，數據也撲朔迷離。主要使用阿斯利康的印度，法國意大利和巴西，都出現了大幅度的疫情惡化。
就病毒的變異而言，有疫苗但接種不充分，比完全沒疫苗更糟糕。那樣，病毒在一個有生存壓力的環境下，激活了其試錯效率，而突破免疫阻擾的新變種，又有足夠的生存空間供其成長壯大。這就是發生在那些目前打了疫苗但疫情反彈的國家的情況。威脅不在於那些已知的變種的擴散，而是在不充分免疫情況下，新的更致命變種的出現和成長。
綜上，我認為目前的疫情數據說明：各種行世的疫苗都是有效的，群體免疫是可以實現的，問題是要盡快接種達到群體免疫閾值。目前的反彈的主因還是病毒變種在不充分的免疫環境中泛濫所致。
現在各國，包括美加，都把疫情反彈的原因歸於病毒變種，那是有道理的。如此看來，新冠可能無法終於一役，而是一個需要連續作戰的係列戰鬥。應對疫情的策略應該是：在那些已經被壓製住的地方，加速接種，盡快造成群體免疫，原來用什麽疫苗，繼續那種疫苗，比如在美加英以等國。同時盡快研究針對新變種的疫苗，FDA應該簡化程序。mRNA和腺病毒疫苗變起來都方便，應該在新接種中加入針對新變種的混合抗原，給那些惡化的地區接種。新冠的結局可能像流感一樣，病毒不斷地出現變種，人類不斷地改進疫苗。容易改變抗原性的新型疫苗的問世是上帝的安排，但疫苗的廣泛接種不僅需要疫苗的供應，也需要組織施打，這客觀上需要國際合作。不應該妖魔化阿斯利康和強生的腺病毒疫苗，就像戰爭時軍隊的武器需要高低搭配，美國空軍既有使用F22，也有使用F16，轟炸機既有B1，也有爺爺輩的B52，還在沙漠中儲存著二戰時的老飛機以備用，高低搭配才能打勝仗！
因此抗疫既需要先進的mRNA疫苗，也需要量大便宜的腺病毒疫苗，這樣才能覆蓋全球７０億人口，而且可能不是一輪，而是無休無止的輪番接種。至於滅活疫苗，由於其生產複雜，質控困難，也難於較快變化抗原，就該慢慢退出曆史舞台了吧！
無論是美國的mRNA疫苗，還是英國的阿斯利康腺病毒疫苗，都在實際應用中展示了明顯的保護作用。但這類新型疫苗，產生的抗體比較特異性，一旦病毒出現變異，可能就會失效。新型疫苗誘導細胞免疫的能力並不肯定，有文章提示，阿斯利康的活性T細胞誘導率高於輝瑞。新型疫苗都是在體內誘導免疫，可能不會產生可以阻斷粘膜接觸的IgA,從而使得疫苗無法防止傳染和被傳染，雖然有文章發現了輝瑞疫苗誘導了IgA的生發中心，但並沒有明確證據認為可以產生粘膜IgA 。這些都使得新型疫苗可能不那麽強大，適應性也不太好，需要在實踐中加以改進。這是新事物常會出現的問題。
巴西的瑪瑙斯，曾依靠自然感染引起的群體免疫，維持了6個月的無疫時光。這個例子證明，通過自然感染得到的群體免疫雖然可能，但是很脆弱，本身持續時間不長，也很容易為病毒的突變所打破。人類曆史上的死敵天花病毒，是一種DNA病毒，幾乎不突變，所以較容易地被牛痘疫苗造成的群體免疫征服了，絕種了。而屬於RNA病毒的流感，就不那麽容易征服了，RNA複製時沒有DNA的防誤讀機製（proofreading),每年都來次小突變，多少年來次大突變，人類現在還沒完全征服流感。新冠也是RNA病毒，流感夏天比較弱，新冠夏天也不弱，恐怕不會比流感好對付。
疫苗建立起來的群體免疫，即使以已經成功的直布羅陀為例，也隻有一個多月，瑪瑙斯還堅持了6個月呢，現在就論成敗還早！但這種群體免疫，即使建立了起來，永久性的可能性也很小，可能需要像流感一樣，每年補種。而新冠的歸宿，可能像流感，麻疹一樣，和人類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人類需要依靠疫苗，保持一種低感染，低危害（輕症化）的狀態，而帶口罩，遠程工作和交流，可能會變成一種常態。如果西方世界進入這種狀態，那1984式的生活就沒有了吸引力，低感染的自由還是比無感染的奴役要好！
如果是那樣，那就是自由的勝利！這個勝利是可以預期的，就像毛主席說的那樣，“它是站在海岸遙望海中已經看得見桅杆尖頭了的一隻航船，它是立於高山之巔遠看東方已見光芒四射噴薄欲出的一輪朝日，它是躁動於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個嬰兒”。
-----------------------------------------------------------
回複 '波城冬日' 的評論 :
寫得很客觀，謝謝分享！最後那句毛爺爺的話是絕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