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火者之野（二十）

（二十）

在美國的孩子們出生半年後，張誠才回休士頓。目前，國內幾個方向的業務都進展順利，燕子除了負責所有黑道的財務外，也負責起原來盧蘭做的那塊和章奈雪合作的藥品審報業務；謝正和菲菲負責浙江省的跑官業務，自從上次海寧市長那單成功後，張誠的聲名遠揚，不但在跑官方麵，在工程，批地，官司等方麵，都有人找，這方麵的收入遠遠高於其它方麵。華美公司的胰島素產量問題已經解決，而病毒工廠的基建也已開始，以小試為基礎開展的為申報臨床試驗的各項臨床前試驗都已經開展，一切都挺順利。

但是向國外轉錢洗錢的業務還沒有開展，韓書記已經交了20萬美元的第一單試驗款，但張誠自己對此並沒有經驗，他需要這次到美國搞清楚實際操作程序，並安排好合作夥伴。不僅為了做轉錢生意，他自己也需要轉移和洗錢了。

以前通過雙誠公司賺的錢，雖然內容不可告人，但表麵文章是做足的，這屬於正常貿易，轉出轉進的錢都是幹淨的。通過雙城公司的美元，無論存在美國的還是中國的，都是經得起查的白錢。

但自己從審報藥品和跑官得來的錢，都是人民幣黑錢，既需要在中國洗白，也需要將一部分轉化為美元轉移到國外，洗白後存進自己的銀行賬戶。張誠以前對於洗錢，隻看過電影，現在需要直接深入了解一下。

在休斯頓布什國際機場，張誠驚奇地發現，來接自己的，竟然是亞男和亞青姐妹，她們會自己開車了！

一路上，亞男開車，亞青和張誠坐在後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著這一年的變化。她們都參加了英語學習班，加入了教會還受了洗，英語大有長進，不但交了華人朋友也有外國人朋友。安娜對她們很照顧，還給她們安排了一些社區活動。

兩人住在張誠買的一處和胡立誠相似的鄉間別墅，在山頂上，非常豪華漂亮。張誠一下車，三個華人保姆各抱著一個孩子在門口迎接他。三個未曾謀麵的小家夥，咿咿呀呀的，甚是可愛，張誠一個個親了他們的小臉，亞青在旁逐個介紹，一對雙胞胎女兒，是亞男生的，一個兒子，是亞青生的。

亞男和亞青又帶著張誠了參觀屬於他自己的豪宅。除了有三個負責照顧小孩的保姆，還有一個總管，一個保安，兩個廚師，另有三四個負責打掃衛生的鍾點工。

“都是安娜給你們安排的？”，張誠問，兩人點頭。看來兩小妾的生活，超過了他自己在中國的水平。不過想到她們為自己生的孩子，張誠還是感到挺情願的。“男人活一輩子，不就為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過得好嗎”，張誠想起這句不知哪本女頻小說裏的台詞，雖然他看書時認為這隻是女人給男人的洗腦。

張誠躺到自己的大臥室裏，兩位小妾賣力地為他提供服侍。聽說兩人產後三個月就斷奶了，身材已經恢複如前，姊妹花亭亭玉立，好男兒玉樹臨風，無限風情難以述說。張誠問，“就讓你們一直待在美國，你們再為我生些孩子，能生幾個生幾個，如何？”，兩人都點頭，說她們都沒吃避孕藥，早早斷奶也是為了這個。張誠大喜，為了保持精子濃度，他每天和每個人隻射一次。他計劃在美國待半個月，如此連續播種，應該有所收獲吧。

第二天一早，安娜和她男朋友來訪。安娜在電話裏已經和張誠說過，她已經有一個正式的男朋友凱文，是台灣和美國混血兒，母親是台灣人，會說流利國語。凱文也是開業律師，精通資金轉移和洗錢行業。張誠約他們來一起談談。

安娜看上去老了一點，白妞多數這樣，青春年少時很豔美，但衰得也比亞妞快。但張誠現在和安娜關係的重點，已經不是男女情長，而是利益。安娜為張誠打理在美國的財產和家屬，從中也獲利不少，是她的主要收入來源。現在，她也看好張誠的前景，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謝謝安娜！亞男姐妹想留在美國，你給她們想個辦法辦個移民如何？但你要絕對保證她們的安全，特別不要讓背景不清的人接近她們，保姆之類的要嚴格調查身分。特別是，別讓胡立誠這老狐狸知道她們和我的關係”，張誠用英語對安娜說，然後臉朝向凱文，“安娜，為了溝通更好，你不介意我和凱文用中文談話 嗎？”

凱文先介紹了自己，也聽張誠用中文說明了自己的意圖，然後說道：“我聽安娜說過，張先生非常聰明，生意也做得非常好。 我以前主要做中東方麵的生意，最近大陸經濟飛速發展，也是這方麵生意增長最快的地區，我也涉足大陸了快兩年，現在我就談談您現在麵臨的問題，和我打算怎麽做這塊生意，有問題請隨時打斷！”

“現在大陸銀行實名製剛剛開始，黨政軍腐敗橫行，從上到下都如此，按台灣的經驗分析，至少要十年之後，大陸才會出現嚴厲反腐的情況，那還是在大陸政權那時能繼續穩固存在的條件下。因此，目前大陸內洗錢不是什麽問題，根本沒人來監察資金流量，現金交易買賣什麽都可以。這個問題，我想張先生不需要我來幫忙了，您在大陸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凱文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但美國不是這個樣子，有很嚴格的反洗錢製度和監察手段。大額現金使用，甚至存入銀行都會激活反洗錢監控。一個賬戶有大額的，與賬戶所有人收入不符的流動也會激活調查。因此，在美國，洗錢的目的就是要讓你來路不明的錢以經得起調查的方法進入你的賬戶，可以合法地使用！”

“人民幣怎麽合法地轉移到美國是我的主要問題”，張誠覺得凱文沒有直接回答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真要回答你這個問題。人民幣目前不是可兌換貨幣，在大陸也很難在國家銀行兌換成外幣，但有很多地下錢莊，費用也不高，十億美元以下都沒問題，這點張先生不用擔心，我可以保證給您提供非常可靠的錢莊，而且不止一個，可以供你選擇。現在的問題是，錢轉到美國後怎麽洗白？”，凱文道。

“如果轉到瑞士銀行是否沒那麽多反洗錢的問題”，張誠問道。

“這是個誤區！第一，瑞士銀行現在也受到了國際壓力，不是什麽錢都能存和保密了，最近透露了納粹資金，以及菲律賓馬科斯的資金就是一例。第二，瑞士銀行的保密機製有時也挺麻煩，需要本人到場，台灣有個大佬突然死了，1000億美金的存款就是拿不出來，因為他再也無法滿足親自到場這個規則了。而且，瑞士銀行可用性和轉賬便利性也有問題，隻能在瑞士存取和轉賬，比如你想在美國買房子，還得專程跑到瑞士去把錢轉到美國，你是中國護照還得取得瑞士簽證，總之，可用性不強。因此最好的方法，還是把錢在美國洗白了存著，又安全又隨時可用！”，凱文看張誠很認真地在聽，又繼續說。

“比如說，你在中國有100萬人民幣，我會怎麽做呢？我會通過地下錢莊變成大約10萬美元，以現金取出來，然後讓你的小老婆在這兒開家餐館，花店什麽的，有沒有生意沒關係，每個月自己記賬，比如自報一個月收入了3萬現金，這樣三個月後，這10萬美元就以合法收入的方式進入了她賬戶，當然得交點稅，這樣這個錢就是白錢了，經得起調查的，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隨時可以用，不怕調查，不用跑到瑞士去調錢，就這樣！“

“那如果我轉的錢量很大，這樣做豈不是很麻煩”，張誠又問。

“如果是那些擁有對外貿易權的大人物，或者有對外投資權力者則不需要這樣來做的。比如說你和華龍集團成立的合資公司，高官們就可以將一部分錢就以投資的方式轉出去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大的能量，那都是政治局委員以及頂級家族才有的特權。中高級的貪官，或不從事外貿和對外投資的富人，就隻能用我提的這種方法了”，凱文笑了，“當然，開餐館隻是個例子，還有很多方法，如賭博，期權投資，甚至買古董都可以當洗錢的手段！”

“很好”，張誠用德語對安娜說，“你的朋友很專業，我就委托你們做了，我們先從20萬美元這單生意做起吧，給我一個合理的報價，從長計議哦！”

安娜把張誠的話翻譯成英語，凱文聽完，笑著用英語對張誠說，“三個人中間，你可以和我講中文，可以和安娜講德語，隻有你是中心啊！”

三個人一起擁抱，表示成交了！

。。。

張誠在美國期間，也跑了趟波士頓，一方麵和徐蘭談了她提供的病毒樣品的事，另一方麵，張誠和徐蘭聯名注冊了一家新的公司，叫蘭蘭科技。當初兩人第一次進行那次失敗的性嚐試，就發生在一家叫蘭蘭的私人旅館裏。張誠以此為公司名，也有紀念盧蘭的意思，在自己的事業裏，也有另一個蘭，以一種殘酷的方式，作出了她的貢獻。

張誠現在知道，擁有一家可以進行外貿的公司，在轉移資金方麵有很大的好處，不需要經曆那些複雜的洗錢過程。他目前合法的資金轉賬都是通過和胡立誠共有的雙誠公司進行的，而自己從其它渠道賺的錢都隻能存在中國的銀行，或幹脆以現金形式堆著。成立了蘭蘭公司，他就可以以技術交易的理由轉一些錢到美國，另外，以後張誠也可以將自己拉到的貨源，包括創新藥貨源，以蘭蘭公司名義出手交易，逐漸甩掉胡立誠。這趟美國行，讓張誠理解了“合法”的重要性！

張誠這天在家中正和兩小妾與孩子們嬉鬧，收到劉鐵城的電話，說在國家藥檢所進行的檢測中出現了麻煩。他趕忙改簽了機票，提前三天回到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