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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初家鄉生活的確困難,在那個年代大致可分為兩類人,思想進步與思想落後,思想進步一批晚晚搞宣傳活動,思想落後一批晚上由幹部帶領參加義務勞動,思想落後一批也分為兩種人,青年人和中老年齡人,特別是思想落後的一批青年人,晚上閑來無事經常聚在一起談論偷渡問題,幾乎晚晚如此。我不會討好人,各方麵抵觸情緒很大,那個年代白天到田裏幹活,夜晚社員開會,青年搞文娛活動或搞些宣傳工作,幾乎晚晚而此。
有一次縣委派人到農村開會,在學校開青年會,記得是收割季節,本來收工回家己很晚還要開會搞活動,自由發言時我說了幾句話,白天做了一整天,晚上還搞什麽活動我不去要去你們去,我當時年齡剛滿廿歲,由於性格原因和無知什麽都不懂,就這樣頂撞了縣裏派下來搞工作的幹部,,他們認為我思想有問題,不適合搞青年活動,以後青年有什麽活動,都不讓我參加,變相取消青年資格,分配到老人行列和社員一起晚晚參加義務勞動(挖水溝),由此開始閑時三幾人晚晚聊偷渡。
所謂偷渡大逃亡,說到偷渡比較多人走的一次是在一九六二年,之前五七年還有一波,五七年偷渡走的據我所知都是家庭成份差的人,地主、富農特別多,我村五七年偷渡很多是這類人,五七年我村就有十多個地主和富農成功逃港,地主和富農多是青壯年人。公社成立後,公社成立初很少聽到有人偷渡,起碼我的村子那幾年沒有,大鍋飯後生活困難,香港有親人的都有帶些東西回鄉救濟家人,帶回的東西麵包皮飯焦幾多,港客回鄉的確對農村影響很大,也形成大批偷渡主要根源。
當時農村受到(香港客)影響,人人都想去香港,去香港做什麽相信沒有幾個人深思,都是出於跟風性質隨波逐流人去我也去,香港什麽樣有誰知道?有人問我偷渡去香港有何動機和目的,我可以發誓的說,我偷渡完全無機動機也無目的,純屬人去我也去,我相信當年偷渡的人,沒有人會去想什麽動機和目的,都是出於跟風性質隨波逐流。當年“62年偷渡大放行”時期,大放行是指中方不管、港方抓人。我的學校原是一座兵房(軍營),後改為中學校址,此處和其它村子隔絕,發生點什麽事件也隻能從回校學生各自相傳才能得知。
62年那年我正在讀初中二年級,在初二上學期就讀其間,忽然發現很多回家過周未的學生沒有回校上課,我們學校離家很遠,學生大部分都選擇回家過周末。這些人去了那裏?大概有兩種人,一種偷渡到了香港另一種己無心繼續讀下去選擇退學,我就是後一種。由於同學回校越來越少,最後導致我們初二甲乙兩班縮減成一班,兩班一百人最後讀到畢業的隻有三十多人,還聽說兩班人隻有一個人上到高中。
那一年沒有回校的同學大部分是隨大流偷渡,我也是其中一個,我敢說這些同學純屬是跟流隨流,說有動機我看全是造謠胡扯。偷渡客之中特別是像我這種年齡的“小孩”,他們對香港能了解多少,跑到香港後在無親無戚情況下靠什麽為生?一個“小孩”跑到人生路不熟的地方能做什麽?香港情況這些小孩又能知道多少?所以我敢說一句這些“小孩”之中,大部分都是人去我也去的情況,有計劃有動機可能會有一部分人,但把有計劃有動機套在像我這種年齡的“小孩”我看不太適合。
我家雖然香港有親戚,但我父親知道香港揾食艱難,我叔叔早年到香港,一直在船上工作“行船”在港無家庭,姑姑一家四口住在大坑東貧民區。那時瘋傳香港有親戚偷渡過了邊界就可以留下來,其實全是胡扯,當年能把人帶出新界是有條件的,一、擔保人要有工作、二、擔保人要有固定住房。能滿足這些條件的親戚是有,但不會很多,居無定所工作不穩定的親戚他們有心也無力。
這一傳言對當時影響很太,占點親就以為能進入香港,有親戚就能帶出來?我有個同學也是62年的一波,他叔叔由於工作不穩定,也沒有固定居所,所以無法把他帶出九龍。當年從新界出九龍巴士小巴警察都要上車檢查,查偷渡客,為了躲避港方抓人同學最終在新界幫人種菜幾個月,隻賺兩餐食(無工錢)這算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