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閑聊：蕭何的為官之道

自古以來，在官場上混和在江湖上混的危險程度是很相像的。有句話叫“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說的就是這混官場和混江湖一樣，都是很難善終的。說到中國古時的為官之道，本貓想起了蕭何的兩個小故事。

蕭何，漢沛豐人。早年任秦沛縣獄吏，秦末輔佐劉邦起義。攻克鹹陽後，他接收了秦丞相，禦史府所藏的律令，圖書，郡縣戶口，對日後製定政策和取得楚漢戰爭勝利起了重要作用。楚漢戰爭時，他留守關中，使關中成為漢軍的鞏固後方，不斷地輸送士卒糧餉支援作戰，對劉邦戰勝項羽，建立漢代起了重要作用。

宋人張閏，留有《讀蕭何傳有感》一詩，其中最後的四句是，“用智既有餘，保身豈難必。遜封散宏財，非真召平力。汙名起田宅，猶愈受斧锧。終加恭謹辭，賢哉史臣筆”。指出了蕭何的兩段故事。

話說蕭何輔助呂後，誅殺韓信，為劉邦除去了一塊心病。劉邦對蕭何更加恩寵，加封五千戶。除對蕭何加封外，還派了一名都尉率500名兵士作相國的護衛，真是封邑進爵，聖眷日隆。眾賓客紛紛道賀，喜氣盈庭。蕭何也非常高興。這天，蕭何在府中擺酒席慶賀，喜氣洋洋。突然有一個名叫召平的門客，卻身著素衣白履，昂然進來吊喪。蕭何見狀大怒道：“你喝醉了嗎”？

這位名叫召平的人，原是秦朝的東陵侯。秦亡後隱居郭外家中種瓜，味極甘美，時人故號東陵瓜。蕭何入關後，聞知東陵瓜召平的賢名，便招至幕下為門客。每有行事時，蕭何便會找他計議，獲益匪淺。今天，他見蕭何仍未領會他的意思，便說：“主公你現在這樣喜樂，恐怕從此後患無窮哈”！蕭何不解，問道：“我進位丞相，封邑進爵，且我凡事小心謹慎，未敢稍有半點疏乎，你何出此言”？召平說道：“漢帝南征北伐，親冒矢石，親臨刀箭。而主公你安居都中，不上戰場，反而得加封食邑，我揣度漢帝之意，恐怕是在懷疑主公你。難道主公忘記了淮陰侯韓信的下場嗎”？蕭何一聽，恍然大悟，猛然驚出一身冷汗。第二天早晨，蕭何便急匆匆入朝麵聖，力辭封邑，並拿出許多家財，撥入國庫，移作軍需。劉邦十分高興，獎勵有加。

上麵提到張潤詩的前兩句，就是說的這件事，不過張潤認為，憑蕭何的才智，根本不需要召平的指點。

那時蕭何已月下追過了韓信，項羽亦在烏江抹了脖子，劉邦正與異姓王最後一搏。為支持劉邦在前線打仗，蕭何在後方大力督辦後勤，安撫體恤人心，老百姓很擁戴他。有段時間，劉邦特別愛打聽蕭何在幹什麽，使者如實回答“安撫，體恤之事而已”。劉邦聽後，沉默不語。

消息傳到後方，有門客大驚：“看來蕭相國你不久便會滿門抄斬了。”蕭何不解：“我克己奉公，何來滿門抄斬之災”？門客說：“自入關之後你便興水利、辦實事，深得百姓擁戴，身居相國之位竟從不貪汙，還曾把家產拿出來以做軍資，這就不合常規。漢帝屢次打聽你在幹什麽，難道不是怕你假借民心民意圖謀不軌嗎”？

蕭何深知劉邦性格，黯然：“那該如何做呢”？門客說：“你為什麽不幹點賤價強買強征農田、掠奪民財之事，以汙自己名聲，讓老百姓都罵你，漢帝自然就放心了”。

蕭何想了想，便依計而行，強買民田及掠人錢財，竟至鬧到群眾當街舉報的地步。劉邦接到探報，不怒反喜，班師回朝時指著蕭何取笑：“你這個人，身為相國，跟小老百姓爭什麽爭啊，哈哈”！

蕭何，遂得善終。這就是張潤詩的最後兩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