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前進右邊舵（訪澳散記）

 

（圖示：悉尼街頭的人力出租車）

　　從澳洲回到祖國大陸，經過深圳皇崗海關，第一感覺就是，中國大陸的所有汽車都在大搖大擺地違反交通規則“逆行”。這樣的感覺，與我從中國大陸剛去到澳洲的感覺是完全相同的，澳洲的汽車也是逆行。在澳洲駕駛右方向舵汽車與在中國大陸駕駛左方向舵汽車的感覺，是兩種不同的操作與視覺上的感受。有些刺激，一不小心，就會發生一些手忙腳亂的現象。

　　女兒挺著大大的肚子說，我的主要任務有兩個：接送我的寶貝外孫女上幼兒園；上商業中心采購日常食品，在她生下小外孫後需要坐月子的日子裏。

　　我的頭大了：女兒所開的汽車，雖然是一輛我也熟悉的日本本田汽車，卻是右邊方向舵的。澳洲交通法規，汽車前進方向在道路左側。它與我在中國大陸已經習慣左邊方向舵的汽車，正好完全相反。我能行嗎？

女兒開著車，帶著我去寶貝外孫女的幼兒園，去采購食品的超級市場所在地。它們都在十幾分鍾到半個小時的汽車車程之內。這是一個沒有汽車就無法正常生活的地方。十字路口中間的轉盤，所有路口停車觀察的停止線，需要提前兩到三個路口的轉道線，沒有綠燈指示不能通行向右轉彎的路口，禁止右轉彎的路口，在特定的時間內才可以停車的路邊或停車場，學校門口特別禁止停車的時間，購物臨時停車場的限時規定，道路上的英文路牌，如果違反了某些交通規則影響到後麵的汽車時時會發生駕駛員帶著責罵意味的汽車笛聲，還有，為了安全起見，在我在可能在澳洲開車的時間內，事先增加購買幾個月的汽車的例外保險……我的頭更大了，感覺到所有的壓力全在我的身上了。

　　女兒一邊開車，一邊現場講述，說了一遍又一遍，“爸，你記得了嗎？”尚未出世的外孫在女兒的肚子裏不安靜地揮動著四肢，仿佛在說，媽媽，還是你開車吧。

　　試著，女兒改坐在副駕駛員位置。我來開車。本來想打轉向燈，一不小心，把雨水刷開關啟動了。右邊方向舵的汽車與左邊方向舵的汽車，轉向燈開關與雨水刷開關正好相反。一個應該向左轉彎的路口，差點直衝過去了。女兒嚇得叫了起來，快快左轉彎。我反映快快，方向盤急打，我的汽車在別人的車道上急轉彎。幸好，當時那條道路上沒有汽車。如果對麵正好有汽車通行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忘記提前轉線了，女兒又在叫。女兒說，我不能再陪坐著看你開車了。叫他來陪你開車吧。我當然明白，我的女婿，天天上班，那有時間來教我？周六周日，全家人坐在車上，心裏的壓力就更大了。你不能這樣開車。我的寶寶快要出生了，不要嚇得他小人家提前出世了——我的女兒如是說。

　　澳洲的道路有著明確的前進指引，向左轉的汽車，就像中國汽車向右轉一樣，基本上是通行無阻的，隻要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當然，任何時候，道路上的斑馬線出現行人，絕對是要禮讓三分，讓行人先行的。唯一欣慰的是，道路上的所有英文路牌都是與道路本身有關的，簡潔明了：道路名稱、前進、停止、轉變，停車限時……並沒有一個多餘的、指向某政府機關、某權威部門、某時令性社會政治任務口號的招牌。

　　但是，與我在中國大陸出車所經曆的不同，向右轉的汽車，或前進的汽車，必須在前兩個路口，或三個路口提前做好進入該路線的準備。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過了路口，已經進入某右轉路線，再想轉插入你本應提前準備進入而沒有及時進入的路線的話，麻煩便大了：一般很少有人會讓你隨意插入道路，大家都在以極高的車速快速前進著。硬行插入道路線路前進的後果，發生由自己負責的交通意外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在澳洲的許多一般道路的十字路口，並沒有紅綠燈設置，一個大大的可以過車可以走人硬底的轉盤。這樣的轉盤，與我在中國大陸經常經過的路口轉盤是不同的，它可以讓大型貸櫃汽車的後輪從它的上麵碾過，同樣完成大貸櫃車的轉彎前進。這是一個聰明的設計。中國道路十字路口一般沒有這樣小型的可以讓大貨櫃車碾行的轉盤。如有機會有興趣觀察一下大型貨櫃車在中國道路十字路口轉頭往回開的情景就會明白了。

　　來到這樣的路口，與在中國大陸開車最大的不習慣的是，一定要觀察右邊道路的來車是否直行，還有前方來的汽車是否用燈光示意了它要右轉前進——這是你的汽車必須優先讓它們先行的！有趣的是，至於我的左邊方向來的的汽車，就不用管它打算去那個方向了，根本就不用理它，你隻管快速開車走自己的。看，它正在以你停車觀察的方式讓你先行呢。

　　這樣的開車、停車觀察、讓行，先行方式，與我在中國大陸的開車經曆中，是不存在的：在中國大陸開車，走到這樣的路口的時候，一般都要左右都看看後，才能前行。至於在道路中改變線路前進，基本上是可以自由隨意的，特別是那些馬力巨大的汽車們。比如，某些奔馳車、寶馬車的車主們。

　　中國汽車駕駛證在澳洲是可以適用的，隻是需要同時具備必要文件，一份中國公證機關開具的中國汽車駕駛證公證書。許多中國交通警察也許不認識英文，同樣，許多澳洲交通警察同樣不認識中國漢字。有了這兩個文件，當澳洲交通警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就不會出現無證駕駛的窘狀了。老天保佑著我，在澳洲開車近兩個月，一切正常；經常看見過澳洲交通警察，他們暫時還沒有上前找過我：證明，我在澳洲開車基本上是合規的。

　　回到中國大陸的三天內，我堅決不摸汽車方向盤。有事就坐的士，找回那個在中國大陸開車沒有“倒行逆施”的感覺：如果回到澳洲，在道路的這個方向向前高速行車，分分鍾都會發生交通意外喲。隻有當這個所謂倒行逆施的感覺消失之後，我才接續開著中國汽車，所以，一切正常。

　　這個世界上，究竟是誰發明了右邊方向舵左道前進、左邊方向舵右道前進的兩種相反的交通模式，不得而知。我隻知道，中國大陸與美國大陸，是左邊方向舵右道前進的。其餘的原英聯邦國家、日本、東南亞一些國家，則是右邊方向舵左道前進的，其中包括澳大利亞與中國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