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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1)
前幾日的早晨聽了一首由淩淩 (段信軍)演唱的歌,哭了。甚至在還沒等弄清這是一首屬於什麽類型的歌時,就被他唱哭了。眼淚不知不覺地,悄無聲息地, 安安靜靜地流了滿滿的一臉。。。。。。
那首歌的名字叫《寫給父親的歌》。我想起了我的父親。
是有人在寂靜的黑夜裏走過了木地板,打開了客廳角落裏的那一個老唱機嗎?然後又放上了一張懷舊的木製老唱片?歌聲用舊上海老電影裏舒緩的,夢囈一樣的聲音在吉他不急不緩的像歲月腳步一樣的背景中,汩汩地從心裏流淌出來。那沙啞的,低沉的聲音,像低音鼓,也像貝斯,把我的心一直敲到了海底的最深處。那裏黑黑的,靜靜的,藏著無數歲月的故事。我的心在其中漫無目的地遊蕩,徜徉,然後,又有一種深清的,質樸的,帶些憂鬱的聲音隨著音樂高潮的漸起把海底藏的很深很深的記憶帶出了水麵,並緩緩地像熱氣球一樣升至空中,又從高處慢慢地跌至低穀;之後又是重重地升起,又是沉沉地落下;最後那聲音終於掙紮著觸到了更高的地方,或許是天,然後用勢能積攢的所有力量,一瀉千裏地又落回了人間!像一聲聲長長的,深深的歎息來來回回地砸到你心裏最隱蔽,也是最柔軟的地方,就在那裏拉扯著,縈繞著,盤旋著,像霧,像廬山牯嶺街口曾經見到過的特別濃重的壓在地麵上的那種沉霧,久久不散。。。。。。
終於明白父愛不僅僅如山,父愛還是刮骨的傷!
當音樂再一次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是曲終人散了嗎?是你又要走了嗎?是你又要再一次離開白發蒼蒼的老父親了嗎?如同被病魔折磨得隻剩下骨頭的父親刻進我血骨裏的最後的畫麵:他就是那樣在媽媽的攙扶下倚著門框立著,滿眼的不舍,一直看著我消失在醫院長長的走廊的盡頭。或許他那時已經知道這就是生離死別了,他一定是心如刀絞,肝腸寸斷;他一定是希望那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到頭的長廊;他一定是希望我永遠在他的視野中,在他的手能夠觸摸到的地方!可是我那時真的沒想到啊!我真的想不到我那剛強,樂觀,信守諾言,那麽帥氣的老爸會老,會病,會丟下我們,獨自地走了。不是說好了, 再過幾個月,等您最鍾愛地孫女考完試就回來看您的嗎?!您為什麽這一次就說了不算,您為什麽就不等一等呢!?
您這一走就是五年啊!我就是不相信您是走了。您一直都駐在我的心裏,一直沒有離開過半步;您的音容笑貌如昨日般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中,呼之欲出。於我,您隻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來的時候,還會給我們帶好多吃的,玩的,一如我們小時候一樣;然後我們爭先恐後地向您匯報您不在時我們有沒有不聽話。。。。。。
我也正在想念父親,離開我們三十年了,總想提筆寫下刻骨的思念和悲痛,卻每次被流不盡的淚水、被難以平複的心情所阻,隻能擱筆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