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看CNN新聞，說起美國從1970年代至千禧後，從未生育的婦女人數幾乎翻了一倍，國家數據更顯示15%的女性和24%的男性在人生到達40歲前從未有過孩子（http://edition.cnn.com/2016/08/22/health/child-free-decide-against-kids/）。我從來覺得要不要孩子是個人選擇，但不禁想起自己的兩個小人兒，也想寫寫他們帶給我的快樂和煩惱。
我小時候其實並不是個愛孩子的人，從來受不了孩子們的哭鬧。過了30結婚，似乎也未多想，自然而然地懷孕生女。女兒的出生，大概是激發了我的母性吧，我熱愛著她的一切，想著她慢慢長大，我們可以一起做這做那。那時對她滿滿的愛，覺得不能再有個老二來分享，及至後來，老二的出生，純粹是老公堅持的結果。轉眼間，他們一個10歲，一個很快就要7歲，選擇要他們，讓我多了不少白發和雀斑，攢了些贅肉，還砸了些多銀子，但他們也著著實實使我人生更加圓滿，讓我在心智上更加成熟，而在心靈上更加年輕。
說起讓我成熟，應該是並不奇怪的。做了父母的，總不由希望在我們把這個花花世界交到孩子們手中時，這個世界能夠更美好。於是我們關心環保，關心弱勢群體，關心教育，與人為善，盡自己一份力為這世界添磚加瓦。說得更個人些，我學會了在屋子剛剛整理好又一片狼藉中，克製住心頭的憤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要求兩個小人幫忙重新收拾；在諄諄教誨孩子們不要怕錯，積極去嚐試新事物時，作為他們的榜樣，我自己也克服了多年來對水的恐懼，開始學習遊泳；在鼓勵他們樂觀麵對生活，即使生活中總會有不如意時，我也開始提醒自己，身邊事盡管有所缺憾，或許也總會有其silver lining，學會感恩，擁抱生活。
也是在跟著他們成長的旅程中，我也順帶學了諸多我童年沒有機會接觸的樂事。旁聽了四年多鋼琴課後，我也認識了五線譜，知道了琴譜上各種小標記的意義，明白了怎麽去詮釋作曲者的意圖（當然是理論上，所以在我理論上指導老大時，她常常會將我一軍 – 媽媽，那你表演給我看下怎麽表現。。。）, 學會了怎麽去感受音樂，甚至空閑時，自己也能彈下簡單的Thompson 琴曲。對於我這樣一個小時曾被音樂老師歎為“沒有音樂細胞”的人來講，還是很為自己的進步自豪的。另一大樂事，自然不能不提遊泳，從小到大，一直渴望能夠做個浪裏白條，但一直羞於啟齒的是，自己連浮都浮不起來。跟著孩子們，有緣遇到了現在的遊泳教練，才有幸感受到了浮在水上的閑適，和擊水前行的樂趣。跟著兒女兒閱讀的節拍，我也得以領略了英文兒童文學的趣味，Horrid Henry讓我狂笑原來淘氣包的確可以比完美的哥哥Perfect Peter 可愛得多；Magic Tree Houses 讓我讚歎原來童書也可以寫成穿越小說，而且還是來去自由的； Geronimo Stilton 讓我大開眼界原來老鼠們不是米老鼠，仍然可以有他們多姿多彩的生活，甚至有他們老鼠化的詞匯，How fabuMouse! 而隨著二少爺對電腦的癡迷，我也跟著學了些簡單的編程 （MIT 的Scratch, 專門為小朋友設計的簡單語言），還竟然做出了（當然隻是跟著指令，非原創）我平生第一個小遊戲。的確，陪伴他們，我少了很多悠閑的“成年時光”，但我也因此而得以“與時俱進”，永遠能夠接觸到新鮮的思想和事物，不亦樂乎！
所以，如果要問我是否後悔有了孩子，我會說，當然不，他們讓我的人生經曆更加豐富。那有沒有什麽缺憾呢？當然也有，有了他們，我想我不會再去做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也很少會在晚上出門看場電影或是品嚐下美食，作為職業女性，職業對我的重要性不再是第一（反過來也因此不會再在原先的職業上有太多建樹），但人生永遠會有缺憾，各人看重的也不同，重要的，我想，是一旦做出了選擇，就在選擇的道上認真地走下去，get the most out of it! 要不要孩子，也是一種選擇，不管怎麽，我慶幸，越來越多的女人們可以做這樣的選擇。
不過，我同意，“一旦做出了選擇，就在選擇的道上認真地走下去”。Grass is not always greener on the other 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