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雖然提供了一些可見度,但是卻讓我對路麵高地產生誤判,讓我一腳高一腳低地行走在布滿泥石的小道上。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是我還是拚命快走著,一邊還留意四周和身後有沒有人在追趕我。
當我從小路走到大路上時,身後的廝殺聲已經漸漸遠去。我意識到我一個人在大路上行走太顯而易見,但是我不得不沿著大路走否則我很容易就會迷失回家的方向。我的方向感本來就不好,在夜晚就更加差了。我想起弗蘭克曾經教過我如何看星星來幫助自己找到方向,一想起弗蘭克,我的雙眼馬上充滿了淚水。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悲傷中,我回想下午發生的一切試圖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但是細想一下,發現無論是我碰到的人的裝束還有他們的一些言論似乎都是和十八世紀末這個時間段有關。我本來猜想這些人可能是在拍一部上世紀的電影,但是看到吉米那顯然是被兵器擊傷的胳膊,以及所有人佩戴的都是真槍真刀,而且每個人都是那麽嚴肅,根本不似在演戲。
或許這裏是一塊與外界隔離的地盤,當地人定期在這裏重演曆史?我聽說在德國的某些地方有這樣的習俗,但從來沒聽說在蘇格蘭也有這樣的習俗。而且如果是習俗的話也不會真刀真槍啊。我不斷在腦中進行著自我辯論。
我回頭看了看岩石來確認一下我的方向,然後繼續向著前方的天際線行走,我感覺全身越來越冷。我的四周空無一物除了地上布滿的鬆樹掉下的鬆針和亂草。為什麽我看不見一絲燈光?難道整個城市都斷電了嗎?根據身後岩石的位置,我之前所在的小鎮應該就在西南方向不到三英裏左右。如果這沒錯的話,那我是應該看得到一些燈光的。
我煩操地搖了搖頭,雙臂緊緊地抱在胸前抵擋著寒風。即使在自我辯論後,對於我可能身處一個與現實相距幾百年的時空的想法不是那麽排斥了。但是因弗內斯就在前方,隻是無一絲燈光仿佛電燈並不存在。這似乎是一個我身處在一個不同時代的理據。但是這可能嗎?
突然間一個黑影出現在我眼前,我差點就撞上了,我極力忍住快要衝出口的尖叫,扭頭往回跑,但我的手臂卻被一隻大手抓住。
“別怕,別怕,是我。”
“這正是我害怕的,”我憤怒地答道,雖然事實上我卻是暗中鬆了口氣。相比較他的同夥,他的危險性最低,畢竟我治過他的傷,而且他看上去是年齡最小的一個。
“我希望你沒有濫用你的肩膀。”我帶著在戰場上我慣用的醫生對傷兵的語氣對他說,以此想樹立起一些權威希望我能說服他放我一馬。
這時,他晃動了一下身子,一束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胸前,我驚見他的襯衣上染著一大片血跡,心想他怎麽還能站在那裏?
“你受傷了!”我驚叫道。“是不是舊傷口又爆裂了,還是新受的傷?趕快坐下來讓我看看。”我把他推到一塊岩石邊讓他靠著,立馬幫他檢查傷口,沒有任何包紮用品我隻能伸手去拉起我的裙尾想撕下一塊不幫他包紮。卻不料聽到他的笑聲。
“不用理它,不是我的血,就算是,這點也不用擔心。
“哦“ 我定了定神虛弱地應道。
“道格爾和其他人都在路邊等著我們,我們趕路吧。“說著他伸手來拉我的手臂。我作勢讓自己站穩不移動半步。
“我沒打算和你一起走!“
他放下了拉著我的手,露出吃驚的表情。“不過你會的。“他雖然吃驚但是對我的回絕沒有表現出不安,反而有一絲對我表示不願再次被綁架感覺有意思。
“如果我不去呢?你會殺了我?“我進一步追問他。他還是保持著平和的姿態。
“為什麽不?你看上去也不重,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把你扛在肩上。你想我那樣做嗎?“他向我靠近了一步,我本能地向後退縮了一下。我對他說到做到一點也沒有懷疑。
“你不能這樣做,否者你的肩膀不會複原。“
“那好,既然你不想我傷到自己,那就是說你同意和我一起走了?”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一絲微笑,讓我正好看見被月光照射的一口白牙。我還在想該如何回答,他又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這次他用力更大了些,拉著我往路上趕。
吉米緊緊抓住我的手臂,當我不下心被腳下的石頭或植物絆倒時,我就被他有力的手臂生生地拉起拖著我繼續向前趕路。我懷疑他是貓投胎的能毫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身旁而不讓我發現。
我試圖掩飾我被重新抓獲的怨怒以及我對用犀利的態度對待他的悔意。
“我告訴過你不要用你的肩膀,你卻在這山間野林奔跑追逐,我估計你的肌肉可能撕裂還會有很多瘀傷。
他看上去被我的責怪給逗樂了。“可惜我沒有選擇,我可以一手對付一個到兩個士兵,但是對付三個我不用雙手是不行的。再說,我們到了目的地後,你不是還可以為我治療嘛。”
“想得到美。“我冷冷地沒好氣地說。我們和其他人會合後,上了馬趕往目的地,一路上,這幫人興致高漲,談論著和官兵們交鋒的情節,不時發出大笑聲,他們也對我的表現予以讚揚,我因此還被賞光喝了他們隨身帶的自釀酒。這用皮袋裝的酒有一股衝鼻的辛辣味,但卻帶有一絲蜂蜜的香味,卻不料勾起一陣強烈的饑餓感,肚子裏咕咕嚕嚕作響仿似為久未進食而抗議。
領頭的道格爾回頭向我們吆喝讓我們跟緊。吉米小聲地嘟囔著:“我現在餓得能估計吃下一頭羊。“他邊說邊把酒袋子又遞到我的眼前,“再喝幾口吧,雖然不抵餓,但是能讓你忘了空空得肚子。
希望不單隻能讓我暫時忘卻饑腸轆轆的感覺,還能讓我把其他一些煩心的事拋到腦後。
吉米說得沒錯,威士忌一下肚,就猶如一小簇火焰在體內燃燒,暖暖的感覺把饑餓感給暫時蓋住了。我們一夥人趕了幾裏路,在接近一個被搶劫破壞的小鎮,突然我感覺在我身後的吉米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也有些搖晃,好似不能掌握平衡。如果不是我醉的話,那就可能是他喝多了。
“快停下來!他要倒下了“我大聲向騎在前麵的同夥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