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沿著小路往回向著我們的村子方向走,打算去接弗蘭克。一路上空氣裏彌漫著植物香味,清新的空氣以及煙囪裏飄出來的煙霧所混合的仿似高地特有的氣味。由遠而近的村莊四處分散著一些估計已超過百年曆史的村屋,還可以看見從有些窗戶內透出的柔柔的燈光。
牧師的管家,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婦女,聽到我打的門鈴後出來開門。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她表示歡迎後就帶路穿過昏暗狹長,兩邊都掛滿可能是曆史上著名人物也可能是牧師家人肖像的過道。
到了牧師的書房後,突然感覺反差特別強烈,書房的一麵是落地大窗,陽光從窗外滿滿地撒在整間書房,充滿生氣。弗蘭克和一位身材矮矮的男士俯身在研究著在書桌上鋪滿的舊文件。弗蘭克完全埋頭於這些文件中,對於我的到來沒有任何表示,反而牧師快步地來到我的跟前,拍了拍我伸出的手,他那圓圓的臉上露出禮貌的和藹的笑容。
“蘭德爾夫人!好高興又見到你了!你來的正是時候,因為我們有個新聞要宣布。“
看著桌上的文件,我估計那些可能是關於1750年間的曆史資料。稱得上新聞嗎?我心裏暗想。
“我們終於通過翻看過往軍隊派遣的指令記錄查到了弗蘭克的一位先輩,傑克蘭德爾。“牧師一邊說一邊又回到書桌邊,他側著身子故作神秘地補充道:”我這些檔案都是從曆史學會那裏借來的原始檔案,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我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不過還是假裝很認真地承諾絕不泄露半點機密。我望了望屋內四周想找一把舒適的椅子可以讓我坐下,見窗邊有一把沙發椅背對著我,當我走近剛想伸手把椅子給轉個身事,卻發現有個小男孩卷曲著身子陷在沙發椅中沉睡著。
“羅傑!“牧師一邊叫著肯定是小男孩的名字,一邊走過來幫我搬椅子。”你這個小頑皮,怎麽在這裏睡著了?原來又在這兒看動漫了。“牧師一手抄起跌落在地的漫畫書,雖然責備著但很明顯他的語氣中帶著溺愛。牧師拍了拍小男孩的屁股接著說:“好了,該回你自己的房間了,我和蘭德而夫婦還有事要談,哦,等一下,我怎麽忘了介紹你們認識了,這是我兒子,羅傑。”
聽了牧師的介紹,我有些吃驚,因為據我所知他從未結過婚是個鐵杆單身漢,雖然我心裏有著強烈的疑惑,我還是禮貌地伸出我的手熱情地握了握羅傑那黏糊糊的小手掌。
牧師充滿愛意地看著羅傑一蹦一跳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外。
“他其實是我外甥女的兒子。“他透露道,”他父母不幸都在戰爭中死了,所以我收留了他。“
“你真好!“我喃喃地說,心中不禁思念起我那蘭博叔叔,他是在德軍轟炸大英博物館時喪生的,我想他死時肯定還在惦記著那些文物是不是能夠保存下來。
“我沒做什麽,家裏有個小孩其實給我帶來了很多生氣和樂趣。來,快坐下。“牧師聽我誇讚他有點難為情地搓著雙手說。
弗蘭克還沒等我坐下,已經急不可耐地告訴我:“我們的運氣簡直是太好了,牧師竟然找到了原始有關傑克的軍事派遣單。”他一邊說一邊興奮地一頁一頁翻看著一堆舊殘的文件。
“從文件上看出,傑克在弗特威廉掌控了四年,期間大部分時間都以王室的名義在蘇格蘭和英格蘭邊界地區進行騷擾。這兒有一堆的文件是對他以及他的部下們的投訴,包括侵占他人的財物,偷竊,以及未具體說明的騷擾侮辱事件。
“那就是說在你的家族裏出了個馬賊咯?“我禁不住逗著弗蘭克說。
他聳了聳肩,看起來沒被我的話逗惱。“他是怎樣的人就是怎樣一個人,我們已經無法改變隻能接受,我隻是想知道。在那個特定的時期,在英格蘭,尤其是在駐高地的軍隊裏,這些投訴也屬於平常事。但是不尋常的是,這些投訴好像都沒有被跟進,卻都不了了之了。
在旁的牧師忍不住打破了他的沉默:“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所有針對傑克的投訴,不單隻沒被跟進調查也沒被駁回,而且好似完全被遺忘沒有再被提起。我懷疑傑克一定有個很強的後台罩著他。
弗蘭克撓了撓頭,瞥了眼那些文件後說:“你的推測可能是對的,但我覺得這個後台一定是非常有權勢的,要麽是軍隊中級別很高,要麽是貴族出身的。“
“是的,或者可能是。。。“ 牧師的話被進來的管家格雷姆太太打斷了。
“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茶和點心。“她把手中的茶盤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牧師忙不迭地把文件收了起來以免被茶盤碰到了。格雷姆太太把兩杯茶和點心從茶盤中取出分別放在弗蘭克和牧師麵前後, 她抬頭看著我然後解釋道:抱歉我隻拿來兩杯茶,因為我想邀請蘭德爾太太去廚房和我一起喝茶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還沒等她說完,我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步跨向她,急不可待地離開書房讓這兩個男人可以繼續他們的討論。
格雷姆太太沏的是綠茶,茶水雖然很燙,但熱氣把茶香散發出來彌漫在整個廚房的空間。看著茶杯裏還有沉澱在杯底的葉片。
我慢慢品嚐著熱茶,不禁感歎道:“我好久沒喝過烏龍了。”
哈哈哈,同意沈香,多謝在意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