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個土耳其好友大M。大M長得那個五大三粗啊,身高估計一米七不到,但由於他壯實的身形使得他看上去就更矮了。別看他的大頭長得像一個變形的土豆,他倒是對曆史有些研究,對中東局勢總是有他的獨特見解。每次朋友聚會,隻要有他在,我們總要被迫上一堂無可奈何的曆史課。
老公和他相識十多年,雖談不上深交但也時有來往。大M沒什麽特別技能,但有的是蠻力,自己開了家建築承包公司,做起了包工頭。大M人粗但對他的墨西哥嬌妻和兩個兒子是百般地寵愛,也許由於他的宗教背景,他不允許他老婆出頭露麵,他老婆不情願但也隻能在家相夫教子。想不到,N年前的某天,有一魯莽漢子在他家門口撒野,他老婆出來幹涉時,被粗魯的語言給衝撞了,正好趕上大M回家,還沒問清情況,他就一揮鐵拳把人給打趴下了,把自己也給打進了監獄。過了幾個月出獄後,他老婆卻和他鬧起了離婚。大M朋友不多,他苦惱時經常找老公訴苦。老公看他可憐,竟然拍著胸脯“豪言壯語”地說:“有什麽困難,盡管開口,我會盡力幫你的。“
想不到過了沒多久,大約兩年前,大M開口了。由於他打傷人進監獄之事使他的綠卡申請很不順利,他需要請律師,於是他來問老公借錢。幾千塊錢也不是大數目,而且他信誓旦旦說一個月之內等他收了工程款就還,老公二話不說,就取錢給了他。
老公也預到大M不會準時還錢,但過了半年後還是音信了無,於是老公就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能還錢。從那個電話開始,我們就像入了故事會,因為每次他都能找到不同的理由來搪塞,不是他入了醫院,就是他的幫工入了醫院;不是別人沒還他錢,就是他有急用把應該還的錢給用了。最可氣的一次是他竟然寄了一張支票,而賬戶早已取消,害的我老公還被罰了二十五塊錢。
其實這是老公的錢,他 愛借誰借誰去,也不礙我事兒,但是老公偏偏喜歡每天在接了我下班後在車裏打電話。聽著大M一遍又一遍的謊言,我都想吐了,但我那一根筋的老公還真信他的話。差不多過了一年,可能大M故事都編完了,他就直接玩失蹤,不接電話。可老公還是孜孜不倦地每星期都要打一次電話,但每次不是忙音就是直接去了留言。我都替他覺得累了,好心勸他就別費那勁了,就當錢丟了就算了,嘿,想不到,他竟然回答我說錢不是主要問題,最主要是要教育大M要守信譽,否則怎麽能做好生意。我都費事跟他較勁了,心想這都四十出頭的大爺們了還用你來教育,他就是個無賴。
老公還是照樣每星期一個電話,照樣不溫不火地留言讓大M回電,大M也照樣睬你個大頭鬼,就是不接電話。這一過就一年半過去了,萬萬想不到的是,老公的一個好朋友無意地提起大M在幫他家做裝修。老公馬上靈機一動讓他千萬不要付他的工錢,就算付也要他在場,那樣的話,大M可沒辦法賴皮了。終於等到裝修完畢,到了老公的朋友付工錢的日子,大M興高采烈地去領錢的時候,萬分吃驚地看到我老公也在場,他一看賴不掉了,但還是用他能吹的嘴說服我老公讓他先還一半。還有一半下個月還。
老公拿了這一半錢不知有多興高采烈,好像這錢是天上掉下來一樣。帶著我就去美食了一餐以示慶祝。他老婆我看著他那高興勁兒實在不忍心問他這另一半錢哪年哪月才能到手呢?我看是注定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