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小左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是告別一段感情的最好狀態。但是在愛情和婚姻的世界裏，事情
往往沒有那麽簡單。就算是最灑脫堅強的女人，也會在某個時刻，突然想起那段失敗感
情帶來的痛感，好像從來沒有停止過。
就像蔡琴。在某個節目錄製的現場，聽完舞台上的妙齡少女帶著頭紗唱完一曲甜甜的
情歌，她突然哭得不可自已。
“誰不喜歡有這麽一天，誰不希望有像你剛才唱的那樣子，充滿甜蜜問號的那一天，披著
婚紗去闖我們的人生。”
但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好運氣。“我的婚姻失敗了，我這輩子沒有機會當媽媽，這是我
永遠都不能嚐到的一個角色。”
那段感情的傷害，對於蔡琴來說從未停止。
蔡琴最擅長唱深情的歌曲，雖然是老牌歌手，但是時至今日依舊有無數人，在深夜裏聽
著她的歌流淚。
蔡琴的事業很順，1981年，她發行專輯《你的眼神》賣了上百萬張，她的歌聲傳遍大
街小巷。從那以後，她就是名副其實的民歌天後。
但與此同時，在感情上她卻十分單純，遇到楊德昌後，她就不管不顧墜入了愛河。
1984年，蔡琴被楊德昌選中出演他導演的電影《青梅竹馬》，兩個人因為工作的合作
相遇。
那時候楊德昌剛剛跟前妻分道揚鑣，遇到了單純熱烈，且才華橫溢的蔡琴，他開始對
這個女孩展開熱烈的追求。
年長蔡琴十歲的楊德昌，滿足了那個年紀蔡琴對於丈夫的所有幻想。蔡琴渴望著婚姻、
孩子、家庭。這樣沒有安全感的蔡琴，源於童年原生家庭的問題。作為家裏的老大，
父親常年在外工作，母親獨自照料幾個孩子，身為長姐的蔡琴自然承擔起了家裏
另一個家長的責任。她沒怎麽享受過父母親情的溫暖，卻早早做到又做姐姐又當媽，
弟妹都要負責照顧。孤單、渴望家庭成了成年後蔡琴生活的基調。
於是和楊德昌在一起後，她迫切地想要和他組成一個家庭。
然而楊德昌卻並沒有這種打算。剛剛結束一段婚姻的男人，顯然還對這自由的世界
充滿向往。但是蔡琴沒有放棄。
她打電話逼問楊德昌，並告訴他：“你把答複錄在答錄機中。”蔡琴決定這次得到答案，
就是一個了斷。
她聽到楊德昌說，“你叫我怎麽說……”不是同意，不是拒絕，是無可奈何。
但就是在這種無可奈何中，兩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女人總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一個不那麽愛你的男人。但男人卻把婚姻當做了
“報複的籌碼”。雖然兩人順利完婚，一時間才子佳人為人稱頌，但是私底下，楊德昌
卻對蔡琴提出了柏拉圖婚姻的要求。
“我們應該保持柏拉圖式的交流，不讓這份感情滲入任何雜質，不能受到任何的褻瀆
和束縛。因為我們的事業都有待發展，要共同把這副精力放到工作上去。”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合情理的，但是那時一心希望保全這段婚姻的蔡琴同意了。
外人麵前，他們是人人豔羨的愛侶。回到家中，楊德昌時刻與蔡琴保持著距離。
那時的蔡琴天真的以為，這是這個男人的信仰與堅持，她愛他，所以包容他的一切。
婚姻十年，蔡琴將疑慮都化成了行動，她傾盡所有支持著丈夫的事業。在外，她是歌後。
回到家，她是賢妻良母，洗衣做飯樣樣都做。同時，她還希望能夠在丈夫的事業上
幫他一把。幫他談項目，幫忙宣傳，許多楊德昌那時的作品裏都有蔡琴的身影。
原本以為，雖然不完美，但是兩個人的小家也算是穩定溫馨，就這樣度過一生，
蔡琴也沒什麽怨言。但是婚姻中的背叛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是楊德昌遇到鋼琴家彭鎧立。彭鎧立
比楊德昌小18歲，但這並沒有阻止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他們談論古典音樂，
談論巴赫，為他的影片彈奏《月光奏鳴曲》……楊德昌也為她，親手毀掉了
與蔡琴的婚姻。楊德昌在愛上彭鎧立後，迅速與蔡琴攤牌，1995年8月5日，
蔡琴和楊德昌結束了10年的婚姻。
後來楊德昌與彭鎧立結婚生子，蔡琴10年的容忍仿佛成了笑話。楊德昌形容這段婚姻，
“10年感情，一片空白。”
感情中最傷人的莫過於此，你付出了全部，對方卻視而不見。
蔡琴無力糾纏，隻是在無數人或同情，或冷漠的評判中說，“我不覺得是一片空白，
我有全部的付出。”後來她沒有太多提起，亦沒有控訴，隻是常常在唱起某首歌時痛哭。
2007，楊德昌癌症病逝。蔡琴哭著說，“早知如此，我就早些和他離婚，放他自由。
”蔡琴寫了一封長信，給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
多過甜蜜。作為一個觀眾，我們痛失一個銳利的紀錄者。時間會給他所有的作品
一個公道，他的付出不會寂寞!至於我們所有過往的點滴，我自己品嚐，
就當作我活著時永遠的秘密，隨著他的逝去與世長辭......”
“感謝上帝，讓我們這樣轟轟烈烈愛過。”
走過那段悲傷的婚姻，後來的蔡琴，從乳腺癌中重生，戀愛過，分手過，低穀過，
但始終沒有放棄過。
59歲時，她宣布自己將一輩子不結婚，嫁給她最愛的，也是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舞台”。
她說得很灑脫，“該離的婚，離了；該開的刀，開了；該減的肥，減了；該穿的新衣服，
穿了。”
61歲的蔡琴，還是會偶爾想起，還是會哭，會想起很多很多的遺憾。隻是學會了放下。
曾被愛情所傷的女人，也終於放了自己自由。
人生在世，誰沒有一些遺憾，但我一直希望，遺憾是過後是大步向前，是海闊天空，
是學會更愛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