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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鴻溝--人

(2006-11-02 16:45:43) 下一個


多年前聽過一個無可考據的故事,關於狗,關於人。

在遠古時期,有一天,突然洪荒裂變,大地在劇烈的顫抖中崩陷。一條深不可測,延綿不絕的鴻溝出現,把人類和世上的其他生靈分割在兩旁。

巨溝兩邊,人類和動物們,驚恐地相互凝視,對峙,不明白上天為什麽有這樣的安排,把原本和睦相處的世界一分為二。

惶恐和不解使他們都忘記了本能的膜拜和祈禱,漸漸地,恐懼占據了一切。

鴻溝早已不再拓寬,卻不斷地加深,深到無可名狀。人類和動物們慢慢地後退,遠離那條令人生畏的分隔線。

隨著視線緩緩地模糊起來,未曾有過的敵意在雙方的心頭滋長,陌生,強大。

然而,瞬息突變,一條狗咆哮著衝出了動物們的陣營,以閃電般的速度和難以置信的騰躍,跨過了那條鴻溝,加入到人群中去,和人類站在一起。

這條狗沒有再回頭,它的子孫後代一直和人類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我想了很多年,這個故事的真正涵義,到今天也沒有滿意的答案。

在歐洲生活,我知道許多人對中國人愛吃狗肉深惡痛絕,他們甚至覺得那無異於吃人。我也不願意用一種轉移目標的方式為國人辯解,比如說什麽最愛吃狗肉的不是我們,而是韓國人等等。

我隻能告訴他們,中國的文化對世間萬物有廣闊的界定和理解,單純地說殺生行為,那是難分高下與親疏的。憐惜自己的寵物,同時對其他的動物大快朵頤,並不是慈悲的境界。

可是,我知道這是遠遠不夠的。文化的異同,不能次次都成為最後的解釋。

先想到的是鴻溝,還有跨越,兩個關鍵詞。

這是世界的兩個支撐點,意味著隔閡與彌補,障礙和征服,生命賴以存在的本源。

我總覺得,冥冥之中有如此的安排,並非想借此使人類有一個親密的朋友。人類自身的放逐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早已決定人類將永遠處於孤獨。

我也相信,在那個神秘的時刻,很多動物的身軀都比狗要龐大,動作也更凶猛靈活,應該有不少都有能力躍過鴻溝的,但是它們沒有。

它們的選擇和人類是一樣的,不斷地後退,後退,任憑恐懼和猜疑填滿那條鴻溝。

難道,這就是人與自然,人與動物,人與人的關係?

一條狗縱身一躍,騰飛的弧線橫亙,掩蓋了一切。世界於它,已經失去了邊界。

但是,它並沒有因此而獲得於人類同等的地位,即使它可以自由地往來兩極,也隻能永遠生活在一個中間地帶。

鴻溝,是始自蠻荒時代的一個絕對信號,曾經不可分割的渾然一體,已經成為遙遠的回憶。

現在呢,斷裂的痕跡,隨處可見。每逢雨後,依然可以嗅到焦熱的泥土,在震顫中散發出潮濕的餘香。

我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是這個古老的故事留下的唯一結果。

一次後退的抉擇,有時意味著埋下無數次後退的種子,悄悄地生根發芽。

從此,騰躍是一個夢想,人類永恒的渴望,在崩潰的時候,在脆弱的時候。

力求征服的人類,居然常常無法克服隔膜的存在。這不是諷刺,而是事實。

鴻溝是空洞的,它隻是廣大的中間地帶的一道印痕。它的此岸是混沌,彼岸是神秘。

我又想起,“回歸自然”是時髦的口號,味道溫暖而親切,宛如呼喚回家。

可是,我們還能夠回歸世界和自己嗎?

也許,那一次的後退,我們的祖先走得太遠了,以致於後來的試圖回望都異常艱難。

然而,推卸責任是心靈的貧弱,我們不能倒退著讓過去為現在負責。

遊移不決又信心十足,不得其門而入又徘徊不肯離去,除了瘋子以外的人,大多如此。

無論如何,我很敬重那條跳過去的狗,雖然無從揣測它的心理動機,但有一點是有目共睹的---隻有它跳過了鴻溝。

那麽,我自己,有沒有勇氣掉下去,如果沒有躍過去的話?

或者,我隻能彷徨在邊緣,寫下上述莫明其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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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穀 回複 悄悄話 嗯, 謝謝audree回答!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風穀,

我看動物世界裏的相互爭奪和殺戮,無論多麽殘酷,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它們是為了生存,僅僅為了生存。

不能用人的道德來評價動物,嘿嘿,人的道德有時根本不配。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雷鳥,

看到你說對動物應該一視同仁,想到佛也說“眾生平等”,我覺得這是一個偉大的觀念。人,也隻是眾生的一部分。

對了,還有老子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也是指天地無心,平等生發萬物。

這些樸素深刻的看法,本應是世界生存的原初觀念,但我覺得,基本上沒有被人所理解,因為人的貪欲,野心和狂妄。
audree 回複 悄悄話 TO 風穀,

其實哪裏有什麽論證,是我個人的感覺和觀察。第一印象上,歐美人是非常不錯的,
有禮貌,有修養,但接觸多了,會感到華麗外衣下的虛偽。特別是涉及到根本利益
時,歐美人的動物性比較強,辦事情會不按牌理出牌的。

中國人多數的思維和意識還停留在很久以前,所以看起來不合時宜,不尊重規則,
沒有修養。但中國人接觸多了,會感覺到背後的熱情,質樸,和善良。

一家之言,說大了點,反正鬼子也看不到。
thunder_bird 回複 悄悄話 非常同意 IRIS 的觀點,對動物應該一視同仁,否則就是歧視。憑什麽豬牛雞鴨該吃,狗就不能吃?隻有整天對你搖尾巴的才是朋友嗎?

總之討論道德和人性時,別忘了人也是動物,也有動物性的一麵。重要的是在人性和動物性之間找到一個合理的平衡點。
風穀 回複 悄悄話 別的都不錯, “我覺得從真正的內心修養來看, 多數的歐洲人是衣衫光鮮的騙子,而多數的中國人是衣衫濫縷的聖人。”--這話的論證打哪裏來的? 好奇而已, 因為話挺大的。

其實吃什麽的, 也看當時的環境。 如果是常常沒有口糧的年代, 一家人餓得要死, 也沒有衣服過冬, 看到隻狗--別提狗了,就算有本事打倒隻大老虎, 吃了,取皮取暖, 也無可厚非。 但是在根本不需要擔心基本物質的年代, 僅僅為了貪欲而去捕殺別的動物, 這就是豬狗不如了。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audree呀,今天是周五啊,我也歇歇,對了,你肯定想象不出我平時是怎麽學習和工作的:)

好容易有機會和你碰到聊幾句,好啦,好啦,我去幹正經事兒了。

先祝你周末愉快:))
audree 回複 悄悄話 其實, 日本和韓國骨子裏的團結和民族意識,以及強悍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正是我
們中華民族所缺乏的。這一點上,我也佩服他們。

人是高級動物,成王敗寇是生存的基本原則。

你是不是天天掛在網上,不學習了呀。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是的,內心的修養和外在的表現往往不是統一的,很可惜。

我想,在國與國之間,強調的不是文化的差別,而是實力。誰強大,誰就被重視,被研究。看看德國人對日本的態度,起初是讓我有些驚訝的。讓人難受的是,他們對日本有更多的尊重,雖然他們也看不起日本人抹殺自己的過去。但德國人認為,日本人經曆了戰爭的創傷,還是可以站起來,至少在經濟上,沒有人可以輕視日本。這些話是我在大學的seminar裏聽一個教授說的。當時聽講的,有我一個中國人,也有一個日本同學,他非常的得意。但我的心裏象被刀刺過。

但歐洲是老矣,不能跟美國抗衡了,盡管心裏不服氣。

從你說的,我忽然想到,人類社會不也是奉行叢林原則的嗎,恐怕唯一的區別是,人更虛偽。
audree 回複 悄悄話 我覺得從真正的內心修養來看, 多數的歐洲人是衣衫光鮮的騙子,而多數的中國人
是衣衫濫縷的聖人。歐洲人和美國人,多數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文化和傳統。因為他
們根上就是強盜。隻不過現在隻要美國有實力去搶了,所以有了那麽多戰爭,以民
主的名義, 其實質就是掠奪,與百年前歐洲沒有兩樣。歐洲也隻能動動嘴巴而已,
表明他們的存在,老矣,歐洲。但如果給他們機會, 他們的強盜本性還會暴露出來
的。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你好audree,

昨夜失眠,想到這個故事,其實越想越想不明白了,隻好寫出來。

歐洲人茹毛飲血的時候,我們已經有很燦爛的文化,正如歌德說的,當他們在住在山洞裏時,我們就很發達了:)他們肯定也沒少吃狗肉的。後來的文化差異,應該是關於狗肉問題的源頭吧。在中國古代,狗就是祭祀的犧牲之一,沒有絲毫的不敬,對天地,對狗本身。

我不讚成的一種觀點是,當狗成為人的寵物的時,才覺得要拚命地愛護它們,這總讓我感到疑惑,究竟是真的喜歡狗,還是為了自己?

我認識一個德國人,他對他的狗好得不得了,可是卻不肯去看看病在老人院裏的父母。我不覺得這樣的人是有愛心的。

希望有一天,我們對動物們好,不是因為它們對我們有用,而是真心地感到所有的動物都是大自然的一分子。
audree 回複 悄悄話 這是IRIS 風格的動物故事。

我喜歡這樣可以讓人深深思考的東西。

不過狗肉真的很好吃,如果會做的話。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我們經常需要為自己鼓勁兒, 也需要互相勉勵。”

是啊,我們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互支持。

這篇是夜裏睡不著,忽然想起一個老故事來,就胡扯了:)
苗青青 回複 悄悄話 "推卸責任是心靈的貧弱,我們不能倒退著讓過去為現在負責"。
有氣概, 它刺激著那些"遊移不決又信心十足,不得其門而入又徘徊不肯離去的人"。

我們經常需要為自己鼓勁兒, 也需要互相勉勵。 看了你這文,受刺激,也受鼓舞,喜歡:))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嘿嘿,也就是說,有用的,容易喜歡,沒什麽大用的,不容易重視:)說著玩的,那篇文章我也有點兒印象。

我認識一對德國夫婦,特意到中國去吃蛇肉的。他們是走到哪裏就吃到哪裏,人家有什麽就吃什麽,一點兒忌諱都沒有:)這樣的人,少,但真是有啊!

還不知道你會德語呢?哪兒學的呀?

自從我出國,肉是越吃越少了,在國內時我也隻是不吃豬肉,但現在可以好幾個月不吃一口。
為人父 回複 悄悄話 好象唵嗬吽寫過一篇文章說過,遊牧民族喜歡狗,依賴狗,而農業民族不太在意狗,我覺得很有道理啊。歐洲人也有吃狗肉的,和回族人中也有吃豬肉的一樣,不多。我曾問我的瑞士朋友是否吃狗肉,他說:Warum nicht.不好意思,德語快忘光了,寫錯了別笑話我啊。:))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嗯,我要是有那麽大的本事跳過溝去,也不會現在還在這裏胡扯了。

狗肉我也吃過,但事先不知道,在大學的食堂裏買包子,吃完了聽大師傅說是狗肉的:(
Thunder_Bird 回複 悄悄話 你可別跳過去,當心那豺狼虎豹把你給吃了:))

人與獸的鴻溝總是存在的,不管你多麽的一廂情願:)

好久沒吃過狗肉了,真的很好吃。如果有機會,不敢保證我不會再吃。

嘿,你沒在罵我吧:(
艾麗思筆記 回複 悄悄話 自己再看一遍,發現純粹是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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