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都馬馬虎虎不修邊幅亂七八糟的,隻對兩件事非常之在意:貼身的衣物、入口吃喝的東西。
很清楚地記得小時候姥姥帶我,大家喜歡端飯出來在外邊吃,誰家做了什麽好吃的,會夾到別人碗裏,讓嚐嚐。但我堅決不接收任何人碗裏的食物,任憑那是如何的美味佳肴,心裏就是嫌棄;隻除了姥姥碗裏的,但心裏也是有些各印,純粹是憑感情接收。還記得大院裏的鄰居,我叫她老姑姑的,跟姥姥笑說:“誰碗裏的都不要,除了姥姥的。”
我當然一口都沒吃過兒子小時候的剩飯。
後來到了加拿大,總會有那個potluck, 大家每人在家做好個把飯菜沙拉烤蛋糕啥的,帶到公司,一起分享。
guess what 啊? 那麽多次,麵對那琳琅滿目花花綠綠的國際烹調(International Potluck來著),我隻第
一次禮貌地參加了,但誰家的都不吃,除了一位華人煎的速凍餃子和我自己帶去的宮保雞丁。
或許這是自閉症的一種表現呢。就像那本書“ 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 裏的男孩,凡是橙色的東西他都不吃,比如橘子、胡蘿卜、蛋糕上的橙色點綴等。
對新的、從沒吃過的東西,我也非常之拒絕。
6歲回到父母身邊時,最最難以接收的是:炒好的菜裏會有油熱過的蔥、薑、蒜! 啊呀呀,要是不小心咬
到了,那個痛苦難受啊。那時候對父母又生疏、害怕,還不知該把這些東西怎麽辦。他們不在同桌時還
好,就迅速地掉桌上;如果他們在,就遭殃了,隻能有兩個辦法:不咬,活生生地吞下,或者先小心翼翼
地夾好,看他們不備,趕緊丟桌上。後一種方法有好多次被我媽看到,就好不客氣地:“為什麽眼睛看著
我,就把蒜扔桌上了?” 我真正是惱羞成怒啊。
到現在,我炒菜前會放蔥花、薑、蒜,但不吃混在菜裏的這些,看到一個就調出來一個,絕不留情。
對新的吃食,我不是很反感來自飯店裏的。
有一天,公司聚餐,從某店定的,其中有盤pasta salad。 oh, 本來隻盛了一點兒,試探地嚐嚐,沒想到味
道太好了哈,一吃而不可收。後來意識到味道香香的根本原因在於其中有種不知名的小菜葉。 我用叉子叉
出來,問同事:這是什麽? 讓人家拚出來,還記下了那天用的salad dressing. 那個小葉子叫 arugula.
我從此愛上了arugula, 也從此開始做膾炙人口、營養快捷的 pasta salad.
我不僅自己買,還把它介紹給朋友、同事。
一個老外鄰居,大把年紀了,卻從來沒有寵幸過 arugula, 或許甚至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總之,有一天我
介紹此葉給他,他從此也愛上了arugula. 看到有deal, 定會幫我買一盒。我還把它介紹給一同胞,她嚐了第
一口後就伸過來叉子要第二口,馬上自言自語道:要不在自家後院種些。
這周的每天中午帶的都是pasta salad, 裏邊除了黃瓜、胡蘿卜、西紅柿、青椒紅椒黃椒、大杏仁之外,就
是多多的arugula, 因為買了兩盒嘛。早先把它介紹給同事Anna, 還給她google看了照片,她從來沒吃過。
直到前天,正好我帶了,正好她跟我同桌在cafe, 就給她個葉子嚐。她馬上要了第二個!
更巧的是,隔了會兒,她突然興奮地站起來,喊我看電視,原來電視裏的烹飪節目裏廚師正在把arugula葉
子加到在做的pizza裏!我倆同時感歎這個巧合。她歎著世界好小,剛剛體驗了arugula的美味,瞬間在電視
裏竟然看到了!
噢,我那百吃不厭的arugula.
第一次知道美妙的arugula那天,我自歎今生咋重來沒遇見過它,趕緊字典,其中文叫芝麻菜。
我確實在國內時從來沒吃過一個叫芝麻菜的菜。
arugula一口咬下去,滿嘴飄香,回味無窮,欲罷不能。
arugula不僅名字好聽,就像新疆美麗的阿依古麗,而且非常之營養健康,無脂肪、無膽固醇,低熱量,美容抗氧化,且富含 Va, Vb, Vc, 鈣、鐵和n種礦物質微量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