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公社組織宣傳隊演沙家浜,沙奶奶一角有二個人選,一個是本地青年彭姑娘,一個是知青王同學。彭姑娘一看就是宣傳老手,不祛場,身段靈活,但唱腔不熟;王同學會唱,但動作僵硬,指手劃腳如同木偶,隊裏領導一時難以定奪。
王同學與我同校同級不同班,插隊的村子也相隔很遠,過去不認識。她是個認真的人,自備位後,常常天未大亮就在隔壁庫房裏又作又唱,“八一三,日寇在上海打了仗。。。,”這段唱腔很長很長,有幾次我被迫聽完後就完全地醒了,惱火地很。有人因此送她個外號八一三,當麵叫,她也不在乎。Anyway, 天道酬勤,不久她就被正式定為演沙奶奶的A角。
當了主角後的王同學很驕傲,總是和阿慶嫂郭建光們走在一起,對一般演員如HUTU者也不尊重。那時演出,承辦的村子依例給我們演藝人員人手一包城鄉牌香煙,不分男女主次。我有次煙抽完了找她要,她說No Way。
王同學工作精益求精,正式演出時必用毛筆在額頭上畫出三四道彎曲的線,代表皺紋,但有次因此出了問題。那天演出中間她不知去了何處,臨她上場前才匆匆跑回來。上場後到是不慌,走著台步說著台詞也都還正常,戲到其時,隻見她頭一甩麵向觀眾擺了一個POSE,亢聲唱道,“八一三。。,” 台下的觀眾突然哄然一聲笑了起來,我們開始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原來她跑得急出了汗,額頭上的墨水隨著汗水一道道流了下來,加上頭又甩來甩去的,臉上便如畫了符一般。。。
這位王同學,再多幾個人彩她也不怕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