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長的家在西北邊陲的一個小鎮旁的連隊上,過去從家裏走路到小鎮需要25分鍾。上一次回國看父親,給二十元人幣坐小轎車七八分鍾就到了。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我家所在連隊的房子大多都是土坯房,有的是自己家裏人蓋的,有的是花錢請人蓋的。由於大戈壁灘(又叫鹽堿灘)的土壤堿性大,我家的牆角地基是用水泥混合石頭壘起來的。每兩年母親總是鼓動我們全家刷牆,用白白的石灰蓋住土牆皮。我家雖然算不上窗明幾淨,但大多數時候燒水的鐵皮壺是閃亮閃亮的。
在和父母兄妹相處的日子裏,年少的我每天活的都很踏實,因為母親是一個過日子的人。她時常告訴我們:人要先尊重自己,然後別人才尊重你。夏天,屋裏飄著白甜瓜和小梨瓜的香味;冬天,火爐邊的凍西瓜和烤南瓜雖不讓人垂涎三尺,但也蠻誘人的。母親沒有文化,對日子的理解沉澱在我們每天的衣食住行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想盡辦法使我們的日子過的有趣味。
雖然我不如母親,但是從她養活我們的氛圍中,我也學會了一些。至今,我還保留著我過去常用的那張床單。我想,過日子不在於物質是否豐富,也不在於是否做給別人看,而在於自己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