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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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紅樓之鴛鴦抗婚 (圖)

(2010-07-07 19:29:48) 下一個



作者:天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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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抗婚,一方麵把賈赦推到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境地,也把自己逼到了剪頭發“誓絕鴛鴦偶”的絕處,她在賈母等人麵前發的毒誓把賈赦所疑“多半是看上寶玉”的說法否定得十分決絕,“我這一輩子別說是寶玉,便是寶金、寶銀、寶天王、皇帝,橫豎不嫁人就完了”,在過後也確實和寶玉冷淡了許多,連寶玉跟她說話,也是甩手就走。

對於賈赦提親,鴛鴦最初的策略多是緩兵之計,無論是對邢夫人的“不發一言”,還是對平兒的“等過了三年,知道又是怎麽個光景?那時再說”,抑或是對嫂子的冷嘲熱諷破口大罵,種種跡象都看不出她看破紅塵終身不嫁的決心,直到賈赦說出那句話“多半是看上寶玉,隻怕也有賈璉”,她內心的防線才全麵崩潰,她怕的不是“多半看上寶玉”,而是“隻怕也有賈璉”,這個心底多年的秘密被一語道破,驚急羞憤之下才有了“誓絕鴛鴦偶”的舉動。

鴛鴦對寶玉是真無意,而對賈璉卻是真有情,在發毒誓的時候,句句把寶玉拖著,也不敢把心底的那個名字說出來,就算被別人說破,那個名字也是她內心深處最不可宣之於眾的名字,也許,還有一絲保護自己保護賈璉甚至是為以後自己仍可以和賈璉相處留一絲餘地的私心在內。

有整個賈府包括賈寶玉在內的玉字輩都在遊手好閑養尊處優作對比,賈璉起碼還是做事情的,林如海的喪事,平安州的遠差,都是賈璉一手經辦,更何況賈璉身上也有不少閃光點,對賈赦強占古扇的微言,對尤二姐淫亂過去的既往不咎,對旺兒之子強娶彩雲的不滿,都顯示出賈璉的厚道本質,在府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人物,鴛鴦看上賈璉也是很正常的事。


誓絕鴛鴦偶一事後,鴛鴦和賈璉的關係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司棋因事敗而病,鴛鴦看過她後“因知賈璉不在家”所以順道來看鳳姐,結果鳳姐沒看著,倒和賈璉有了一段說話,而且言中帶笑,一點也不避嫌,隱約還有調情的成份在內,同是被賈赦懷疑的對象,相比她對寶玉的冷淡,對賈璉的態度就頗值得回味了。而賈璉對鴛鴦的心事也未必不了解,借當一事,不用鳳姐平兒出馬,自己親口求鴛鴦,自是心中有把握鴛鴦不會拒絕他,鳳姐隨後和賈璉的一句話“他可應了?”又分明點出借當之事是鳳姐授意賈璉。

鴛鴦的“素日的心高誌大的願”書中沒有明指,但從她的言行可以約略猜出與賈璉有關,她既然愛上賈璉,而作為家生子女,有什麽結果能有被爺收為房中人更遂心的呢?當然這個爺一定要是賈璉。她為了這個目標在努力,煞費苦心地和鳳姐搞好關係,在賈母麵前處處維護鳳姐,不然以她“怕老太太生氣,一點也不肯說”的處事原則,為什麽偏偏對鳳姐例外呢?邢夫人當眾給鳳姐難堪,氣得鳳姐哭,鴛鴦巴巴地從平兒處打聽了原委,然後告訴賈母,還在尤氏李紈探春等人麵前為鳳姐抱不平,這樣熱心的背後顯然私心的成分更大一些,她不象尤二姐那麽單純,也不象秋桐那麽愚蠢,她知道要成為賈璉的房中人,鳳姐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

她的心事瞞不過鳳姐,也瞞不過平兒,這兩個賈璉身邊最親密的女人都覺察出了她的情之所係,鳳姐對鴛鴦有一個很奇怪的評價“素習是個可惡的”,可從全書看來,鴛鴦連撞見司棋這樣傷風敗俗的事都能幫之隱瞞,她和主子丫頭的關係也是極為融洽,哪裏看出“可惡”呢?鳳姐此言必是另有所指,指的便是鴛鴦喜歡賈璉,否則以鳳姐那麽八麵玲瓏的一個人,怎麽會當麵和邢夫人說一大堆邢夫人不愛聽的話,是因為她早已窺見了鴛鴦的心事,鳳姐曾以開玩笑的方式警告過鴛鴦“你和我少作怪,你知道你璉二爺愛上了你,要和老太太討了你作小老婆呢”,而平兒也跟鴛鴦說“你向老太太說,就說已經給了璉二爺了,大老爺就不好要了”,也都表明鳳姐平兒是知道鴛鴦的心事的。隻是鴛鴦的特殊身份,鳳姐在賈母麵前需要鴛鴦的幫忙和配合,不能象對其他多看賈璉一眼的丫頭一樣“打個爛羊頭”,這使得鳳姐對鴛鴦是又依靠又厭惡,鳳姐過生日時“變生不測”的“潑醋”,明著是對鮑二家的,但如果沒有鴛鴦最後將軍的那一杯酒,鳳姐也未必會“自覺酒沉了,心裏突突的似往上撞”,更何況鴛鴦的那句綿裏藏針的“我們是沒臉的了,就是我們在太太跟前,太太還賞個臉呢!往常倒有些體麵,今兒當著這些人,倒拿起主子款調兒來了”也戳到鳳姐的痛處,又遇上鮑二家的一事,鳳姐對鴛鴦的怨氣便順勢一古腦地發泄出來了。她不會讓鴛鴦的心願得遂,賈母的笑說“你帶了去,給璉兒放在屋裏,看你那沒臉的公公還要不要了”是鴛鴦的心願,但不是鳳姐的,“璉兒不配,我和平兒這一對燒胡了的卷子和他混罷!”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其實道出了鳳姐對鴛鴦的排斥。

賈璉注定是鴛鴦的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用《金枝欲孽》中的一句話來說“這份愛放在心裏,你還可以繼續喜歡下去,一旦說出來,隻怕連喜歡也不能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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