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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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十二月之金陵十二釵

(2005-10-06 22:49:30) 下一個

星海之君

chaat@sohu.com


1、一月冬雪是街頭美女王熙鳳


對於街頭流淌的這種風景,大多男人是喜歡的。向來城市的麵貌除了山清水碧草長鶯飛,街道寬闊潔淨高樓鱗次櫛比之外,女性的麵貌和服飾從某種角度裝點了城市的麵容。

一月是街頭女孩,適合走過時匆匆一瞥,其人多半不肯假以辭色,或許冷冰冰的既無笑臉,又無表情。但不要緊,既然是街頭女孩,也許這一次擦肩而過之後,再也不會見麵。人生之遺憾即在此處!由是觀之,街頭偶遇的美女一定要不失時機的欣賞,說不定四目相對互有感覺,意外收獲也未可知。但就算四目交流而無火花,大約也沒有什麽損失吧?

王熙鳳無疑是絕代美女,比起林黛玉薛寶釵來又多了一份少婦成熟的風韻,曹雪芹無意埋沒鳳姐的美貌,在黛玉進賈府和劉姥姥一進榮國府時,通過聲音、容貌、服裝、笑容、姿態、言語極為傳神的抓住了這位賈府的當家人,使其鮮明形象立即躍然紙上。

王熙鳳具有了某種政客的意味,她貪婪成性,擅作威福,喜歡斂財、弄權,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人前笑麵虎,人後狠心狼。一個人身中背負著好幾條人命,除了還算能恪守婦道(在尤二姐身上,這一條卻不符),其他的地方讓人隻能敬而遠之。給人的那種感覺,直如冰天雪地中的“一夜北風緊”,在街頭遠遠的欣賞一下還可以,娶回去做老婆,那隻有兩種人可以幹:一是郭靖或者賈璉那樣的傻瓜,二是既讓熙鳳傾心又能管得了她的人。這第二種人,遍看紅樓,卻想不出,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的話,那還是賈雨村吧。從某種角度看,他倆也很般配。

王熙鳳通過水月庵的老尼謀到了三千兩銀子,卻斷送了一對鴛鴦的性命,令張金哥和守備之子這一對有情人雙雙自盡;賈天祥垂涎於鳳姐的美色結果使自己走上了不歸路,鳳姐之毒由此可見。曹雪芹不為她諱:王熙鳳毒設相思局,為風月之鑒。而對於丈夫的女人,她更是處心積慮,斬草除根!終於導致尤二姐吞金而逝。
  
  王熙鳳善於揣摩別人的心理,尤其是老太君的心理。通過言語也好,行動也好,博取賈母的歡心,是她的拿手好戲。而書中這樣的情節比比皆是,不勝枚舉。王熙鳳還有非凡的表演才能,女人那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辦法,她都掌握得很好,而且非常善於利用。酸鳳姐大鬧寧國府、變生不測鳳姐潑醋,都點出了這一點。
  
  鳳姐不識字,這是她致命的短處。因為這樣,她目光短淺,而且私心極重,這是她性格中的致命傷,最終哭向金陵,也就是可以預料的了。


一月冬雪

在開始與結束之間,
做成一個美麗的圓。
似穹廬,
那樣湛藍。
當彩雲如天鵝掉入墨池,
本就稀冷的日光,
懶懶的瞥一下就轉身而去,
於是大把大把的飛花,
在天地間織著潔白的絹。

沉默了大半載,
其實並不甘心寂寞,
也不甘心,
被凶狠的南風一路驅趕。
於是在秋天的背景下,
悄悄收複失地,
終於在重陽節後,
以一個筆直的墮,
刺開九天。

我就踱進陽台的花草之後,
凝視著玻璃窗外的花瓣。
在驚詫於她的美麗之後,
卻不肯走入北風的勢力範圍,
直到黃昏來臨,
我才順手拉上,
淡綠色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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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月小草是鄰家女孩賈迎春

二月是美麗的鄰家女孩,率先感受到一絲春意,於是迫不及待的脫下厚厚的冬裝,穿上美麗的棉布裙,當然,還沒有忘記在那一雙美腿上套上毛褲。但縱然是如此,已經讓人感受到她的活潑她的調皮,二月是春風還在醞釀著時機,但已經難以阻擋的時候。

小草開始在地下蓄勢待發,當冬天盛到極處,瘋狂到極處,則物極必反,冬天已經走上了下坡路。而山穀中,背風處,山坡前,小河裏,乍暖還寒,到處都有了春天的影子,那種欣欣然的表情,欲掩還現,如同鄰家女孩的酒渦,一笑而現,一閃而沒。

二月正是迎春時節,但不是因此而說就是迎春。其實曹雪芹說的迎春,也不過是玩了個諧音的把戲。所以就算是“迎春”,那也是“假”的。之所以說二月是鄰家女孩賈迎春,還要從其性格和遭遇入手。

迎春的性格懦弱,屬於逆來順受的典型,而且才具平庸,不管是文才還是理家之才,書中都鮮有令她一展身手的地方,從某種角度說,賈迎春是個陪襯,她的存在隻是要證明一個悲劇,迎春式的悲劇。

惑奸饞抄檢大觀園中,迎春的性格通過事件和她的語言活生生描畫了出來。以小姐之尊,不能約束彈壓自己的丫頭,出了事也無法替她們擔待,說出句話也怯生生的沒有一絲力道,和後文探春的表現恰成鮮明對比!而在此之前,通過邢岫煙住在迎春處所受的遭遇,也可以管窺這位人稱“二木頭”的二小姐的性情了。

所以當她一旦嫁人,而且所遇非人,簡直是中山狼。那麽與事無爭、口笨身弱的迎春的命運就是可以預料的了。麵對著這樣子的環境,卻不能奮起抗爭,娘家眾人隻能相對垂淚來表示同情,這個可憐的鄰家女孩,她本來頻繁的出入我們的視野,當此落難時,我們為禮法所拘,卻隻能袖手,聊表我們的同情。每每看到她的遭遇,我都會掬一捧同情之淚,而那種無可奈何,正如身處二月的春寒料峭之中!賈迎春其實並非木頭,二是一株弱不禁風的小草,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遇到外力,隨機枯萎……

二月小草

沐浴在你氣息中,
靜靜的望著你,
一手支頤。
象被山巒揉碎的霞光中,
少女綿羊小溪的詩。

多願你是一株愛情草,
在眨呀眨的草叢裏,
隱藏著自己。
多願愛情就是一株草,
從春天的背影裏,
綻放出濃濃的生機。

一直在遮遮掩掩著自己的行蹤,
可內心深處,
那份嫋娜,
那份嫵媚,
那份清新,
那份芬芳,
本就是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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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月小雨是家有賢妻賈探春

其實男兒本“色”,縱然是老實敦厚的男人,也會在經過美女身邊時自覺不自覺的瞄一眼,加西莫多尚且愛吉普賽少女,何況那些自詡正常的男人?娶一個老婆,應該是再正常不過的吧?老婆就象溫柔的春雨,籠罩你時,鋪天蓋地的感覺,嗬嗬,身為男兒,是不是也會“潤如酥”呢?

男人選擇老婆時無疑是鄭重其事的,多少圍城男人即使外麵彩旗一片,卻依然牢牢守著家裏的那麵紅旗,就是一個很好的注腳。籬笆要紮牢、醜妻薄地家中寶,男人娶老婆,首推“德”,故德容言工,德排第一。自己是無德還是缺德並不重要,老婆的德行卻最值得看重。一旦大本營失火(或者後院起火),男人就再沒有了那份好整以暇的心情,隻能終日愁眉不展了。

三月是一年裏最好的時節,陰曆的此時正是二月,二月春風似剪刀,何物動人?二月杏花八月桂。老人們常說二八月,正好過,可見這的確是好時節。好時節還表現在春風春雨趕走春寒,草兒出土,花兒成苞,鳥兒相鳴,燕兒追逐,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金陵十二釵中,最適合做老婆的我以為首推賈家三妹賈探春。其人美而不妖,正而不邪。有本領,能持家,興利除弊,約束下人,甚至將來教育子女,孝敬公婆,都是可期的。縱然是千裏東風一夢遙,而在開始這“一番風雨路三千”時,卻還在叮囑賈母等人:“奴去也,莫牽連。”盡管“從此分兩地”,大家一定要“各自保平安”!紅樓看到後來,常常思念這位三小姐,假設此人不嫁,那麽賈家未必如此一敗塗地!蓋因為鳳姐人雖精明,終因為有私念、獨斷專橫、目光短淺而不為人所擁戴,如果是賈探春呢?從書中描寫的情況來看,她善於精打細算,興利除弊,對下有威信,對長輩則孝而未必全順,有次序,有尊卑(趙姨娘是爛泥扶不上牆,可說咎由自取),不媚上(例如對王熙鳳就是這樣),可說是賈氏一門中難得的管理人才。而探春正因為是未出格的小姐形象,清新喜人,且本是處女,也滿足某些“非處”不可之人的標準,故而作為老婆的最佳人選,眾望所歸。

探春其他方麵的才具,也頗耐回味。詩才是有的,遜於薛林而遠勝於乃姐乃妹等輩,甚至寶玉也就在比肩的位置。探春首興詩社,彩箋邀請眾人,一曲海棠,隨成海棠詩社。探春敏銳的意識到處於家庭矛盾和社會矛盾之間的賈府,風雨飄搖,縱然死而不僵,也不過因為是百足之蟲,苟延殘喘而已。所以她麵對王善保家的,發出呐喊:可知咱們這樣的大家庭,從外麵攻進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必要自己先亂起來,那才是一敗塗地!

探春是十二釵中被曹雪芹濃筆描畫的一位,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德有德,是十二釵中第一個肯真心為賈府著想的人。正反兩方麵的話都能說,探春,有慧眼如炬,有一片玲瓏心,有情調,正是老婆的上上人選。


三月小雨

來自不相交叉的異域,
在不經意之間,
都愛上了這片神奇的熱土。
於是,
不在意日夜輪回,
你舞起如花之袖
徜徉在兩個人的國度。

有清風徐來相約,
用的是散文的節奏。
心之蘭湖的水波,
泛起了無窮的碧痕,
一道道蕩漾開去。

玉笛奏響,
用窈窕的詩行,
把歡快的旋律,
變成明媚的三月小雨。
當明月冉冉,
浩渺如煙的草原上,
多少思念如織,
在你梅花般的暗香中,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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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月柳絮是夢中情人秦可卿


古人三妻四妾,算是常事。年輕時風流好色,老來還要紅袖添香,“情人”這兩個字對男人其實充滿了誘惑。情人如同春末的滿坡飛絮,撩人心緒,而心緒紛紛揚揚,不絕於縷。飛絮也就是清明時節,俗稱飛絮落花時節。秦淮海有首詞,可以看看這個時候:
西城楊柳弄春柔。
動離憂,淚難收。
長記多情,曾為係歸舟。
碧野朱橋當日事,
人不見,水空流。

韶華不為少年留。
恨悠悠,幾時休。
飛絮落花時節一登樓。
便作春江都是淚,
流不盡,許多愁。

這個時候登樓望遠,看到的是什麽?唐代長安的那種“係馬高樓垂柳邊”的遊俠是不見了,李白“風吹柳花滿店香”的酒店也不見了,能看到的,就是那紛紛揚揚的柳絮,無邊無際,如同飄雪。“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成飛絮,梅子黃時雨。”這個撩撥人的四月,恰似情人,撩撥著你的心緒。

紅樓中的秦可卿,是一位不可思議的人物,她是一位神秘女子,永遠無法看清楚她的真麵目。從書中對這位人物的描寫來看,絕對不是什麽撿來的。書中對其出身作了含糊的交代:“他父親秦業現任營繕郎,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當年無兒女,便向養生堂抱了一個兒子並一個女兒,誰知兒子又死了,隻剩女兒,小名喚可兒,長大時,生的形容嫋娜,性格風流。因素與賈家有些瓜葛,故結了親,許與賈蓉為妻。”這個“家住江南本姓秦”的可兒,居然無法弄清身世!盡管如此,以賈家之“白玉為堂金作馬”的顯赫家世,她居然能夠攀上親,實在不可思議!

我們無意去討論她的身世,現在的紅學研究中,秦可卿這個人的麵目被揭開了很多。但我之所以說她做情人最合適,是基於以下幾點。

秦可卿“形容嫋娜,性格風流”,兼有薛林之美,故又名兼美(第五回,寶玉遊太虛幻境)。可見十二釵中,可卿實在是美色之冠!連寶玉這麽小的孩子在她的房間裏睡覺還要對她抱有性幻想,秦可卿之美可見一斑。男人老婆娶德,小妾娶色,現在不允許那一套了,開始提倡找情人,找個情人,“色”這一條,應該是首要的吧?

秦可卿和賈蓉之間並非真正的夫妻,他們之間似乎隻是維持一個名份。順便說說,賈蓉這小子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好事他不沾邊,壞事都有他:和王熙鳳關係曖昧(但也僅止於曖昧而已);和他爹一起同二姨三姨(尤二姐尤三姐)鬼混,而自己的妻子死後,賈蓉一點也不傷心。焦大那一罵道破了玄機:秦可卿其實是賈珍的情人!那個時候還是封建社會,禮教大防森嚴壁壘,而身為兒媳婦的可卿居然和自己的公公通奸亂倫,這可不是一般的“性格風流”了!賈珍自然是風月場的老手,和自己的老婆沒多少感情,喜歡上自己的兒媳婦,倒是頗有唐代那些皇帝的遺風。

秦可卿是知大局識大體看得出眉眼高低的那種人。從她死前托夢給鳳姐所說的那一段話可以約略知道,這又是一個脂粉群裏的英雄!和王熙鳳倒是一時瑜亮,從某些方麵講,又要強於王熙鳳。秦可卿死後,曹雪芹寫道:“那長一輩的想他素日孝順,平一輩的想他素日和睦親密,下一輩的想他素日慈愛,以及家中仆從老小想他素日憐貧惜賤,慈老愛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還用多說嗎?就算作為情人,秦可卿也一定是守著情人之道(靠!也不知有沒有這個二奶之道),絕對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秦可卿的臥房,甜香襲人,看得出此人善於美化自己的環境。這樣的女人作為情人,男人可以醉臥溫柔鄉而樂不思蜀。此醉並非醉酒,實在是醉人。“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其聯雲: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麵設著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製的聯珠帳。”這些東西既有情調,同時也無不淫極豔極,難怪寶玉也會覺得秦可卿才是一個好情人。情人之間一定是極有情趣的,這個情趣自然也包括床上的誘惑。如果說老婆還是被動的享受,那麽情人應該主動出擊。

“生的嫋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賈母對秦可卿的評價也許最能說明問題。這樣的人,的確很適合做情人,她可以讓男人得到來自女人的最溫柔最舒服最美好的享受!


四月飛絮

駘蕩的春風,
在雨夜出沒,
小心翼翼的,
如同一隻灰褐色的田鼠。

你就忍不住了,
從舞動的枝條中,
迅速起身,
發出無聲的呐喊,
然後以一個調皮的跳躍,
開始希望之旅。

也許是厭倦了單調,
你不再喜歡那一抹新綠。
原野上的萬紫千紅,
早已吸引了你的視線。
當太陽終於睜開一隻眼睛,
你在人們驚喜的目光裏,
跳舞。

舞動的是輕盈,
舞動的是熱情,
舞動的是才思,
舞動的是心緒。
把所有的一切打包,
全用這種方式郵寄,
成為一朵飛旋的浪花,
一些零亂的詩句。

在人們的眼睛裏,
你的調皮,
構成了無邊無際的風景,
在廣闊的空間裏延伸開去。
有了大背景的襯托,
你才有了斑斕的色彩,
隨著春的推進,
也如,
千帆競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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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月麥香是我家小妹史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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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五月是一個金黃的季節,青黃相接的麥浪開始翻滾,原野上有無數的野花,從眼前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際。五月是明快的,在隱隱的青山背後,無限生機隱約期間。好像隨時就要破殼而出的雛雞,迫不及待的鑽出來看外麵的世界。

山上一片片的白如雪,正是甜絲絲的槐花,彌漫在空氣中,飄散在村落裏。人家院裏的石榴均勻的鋪開了新綠,從田野歸來,陶瓷大缸裏的茶水居然也被石榴葉所染,入口是清新和甘甜。正如永遠有笑不完話題的我家小妹,從籬笆牆的縫隙裏還沒看到她,笑聲就已經傳來了。最喜歡和我抬杠,我說什麽她都會反對,並且杜撰出一堆歪理,一時辨別不倒,我隻好舉起胳膊,叉開手掌,做個武力解決的表情,她就會俏臉一寒,把臉湊到我的手掌跟……

史湘雲和王熙鳳都屬於那種“丹唇未啟笑先聞”的人,然而他們的笑卻有著很大的區別:王熙鳳是一種做作的笑,虛偽的笑,有時候是為了顯示當家人的那種派;史湘雲是毫無機心的燦爛的笑,少女的心事、苦惱和快樂,全如這笑聲,響遏行雲!

稻香村有聯雲:“新漲綠添浣葛處,好雲香護采芹人。”這副對聯總是啟我聯想,其中那片“好雲”一直以自己的“香”環護著“采芹人”,難道不是隱隱透出湘雲和作者曹雪芹之間的關係嗎?要知道曹雪芹是很喜歡玩弄謎語、隱語和諧音的。

史湘雲的每一次出現,都充滿了笑聲,那種綿軟的吳儂越語,又怎麽是北京人所能說得上來的呢?把“二哥哥”叫成“愛哥哥”,簡直是奇妙的雋語,新奇而又有趣。海棠詩社史湘雲補做兩首詩,任何一首拿出來都足以讓人歎服。無怪乎大家都深為詫異:“這個不枉作了海棠詩,真該要起海棠社了。”此後菊花詩雖未奪冠,到琉璃世界白雪紅梅一章,雪地裏烤鹿肉,史湘雲嘲笑林黛玉:“你知道什麽!‘是真名士自風流’,你們都是假清高,最可厭的,我們這會子腥膻大吃大嚼,回來卻是錦心繡口。”果然,蘆雪庵爭連即景詩的時候,薛寶琴、林黛玉、薛寶釵如同三英戰呂布一般,同史湘雲一決高下,而湘雲雖忙若奔命,卻依然佳句迭出,到最後笑的說不出話。八十回之內,史湘雲最後一次露麵是和林黛玉凹晶館聯句,兩個偏愛五言的少女在淒冷的中秋之夜給我們留下了“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的奇巧警句,而這兩句話,無疑地也暗示著整個賈府即將沒落。

史湘雲和丫頭翠縷那一段關於陰陽的論述足可讓我們開懷一笑,而當憨湘雲醉臥芍藥茵,更令我們忍俊不禁,通讀全書,史湘雲那憨厚樸實、不做作、不避諱、心直口快,言為心聲、說得出做得到、行事光明磊落的性格鮮明無比。遍找全書,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史湘雲的遭遇雖然悲慘,然而最後的結局卻足可讓湘雲迷欣慰。經過幾多離合悲歡,甚至淪落到煙花巷後,終於同寶玉廝守在一起,使得文中的因麒麟伏白首雙星和那句咬舌兒“愛哥哥”有了下文。

史湘雲正如家中小妹,嬌憨聰穎,調皮任性,如同多變的五月,清新宜人而姿態綽約,往往是早上一睜眼,發現今天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五月麥香

花到荼蘼架,
麥浪攜風,
滾滾而來。
驀然抬頭,
已是炎炎長夏。

歲月之歌,
流遍漫山的野花。
誰曾見,
春的影子,
散作流水淡霞。

思念被拉長,
睡意被拉長,
傷感也會被太陽,
烘烤成童話。
甜絲絲的槐花香裏,
枕著清風入睡,
醒來時,
蟬聲遙遠,
麥浪平靜,
眼前是早已涼透的大碗茶。

消息漸行漸遠,
五月開始起身,
在簇新的麥香中,
把自己的擔子卸下……

6、六月雨季是女上司賈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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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是藍天白雲統治人間的世界,六月的雲變幻著各種姿態,出現在我們的頭頂,剛才還是一片片的白雲,眨眼之間,雲頭攢動,不知從何處倏然出現的雲凝聚著,凝聚著,直到密布長空,晚來欲雨。到天地成為一片的時候,雨季,終於拉開了大幕!

夏天的雲和雨也因此成為大自然變幻多端的一種東西,同春風、秋月、冬雪一起分占四季。六月是善變的,她就在你的麵前,抬起頭就能看到。她總能夠讓你感受到她的存在,用雷霆、雨露、電閃、暴風肆虐其間。六月給你的感覺是摸不準,把握不到,情狀難測!

六月如同你的女上司,喜怒無常,恩威難測。有時候卻又顯示出女性柔婉的一麵,比如工作之外可能會關心你有沒有女朋友,甚至關心你的飲食起居。

賈元春地位特殊,係賈政的第二個孩子,長子賈珠,有妻李紈。元春生於大年初一,這個生日就有著其他人難以比擬的優勢,所以選美入宮,充為皇帝的妃子,算是在賈府的頭上找了一個偌大的保護傘。然而從元春的判詞來看,其下場也很可悲。而且這杆大旗一旦倒下,賈府頓時暴露在其政敵的麵前,無法自禦,隻落得樹倒猢猻散的可悲下場!

所以元春雖然出場不多,其地位卻極為重要。而且這位重量級的人物同賈寶玉有非同一般的關係:“賈妃未入宮時,自幼亦係賈母教養。後來添了寶玉,賈妃乃長姊,寶玉為弱弟,賈妃之心上念母年將邁,始得此弟,是以憐愛寶玉,與諸弟待之不同。且同隨祖母,刻未暫離。 那寶玉未入學堂之先,三四歲時,已得賈妃手引口傳,教授了幾本書,數千字在腹內了。其名分雖係姊弟,其情狀有如母子。”雖係姊弟,狀若母子!這是非同一般的情份。所以賈妃省親一節中,雖然寫的錯落有致,好看之極,其中當然要涉及寶玉,賈妃將寶玉攬到懷裏:“比先竟長了好些……”一語未終,淚如雨下。這種誠摯的姐弟之情卻並未用在其他人身上。

元春對黛玉和寶釵是比較冷淡的,每人隻給了一首詩,其餘姐妹無不如此,隻有寶玉因為要當麵親自考試,所以有四首要做,大冷天的弄得滿頭大汗,還要黛玉寶釵幫忙,而且顰兒更是捉刀代考,給做了那首四首之冠的《杏簾在望》。

元春由於身份和地位的關係,隻有這麽區區一回書,後文也隻是偶爾有點交代,卻非正傳。如沒人送點小玩意禮物、製燈謎等情節,再也沒有什麽單獨的交代了。以至於賈門四豔中的大姐大始終如同霧裏看花,看不真切。而由於後文散佚的關係,這個人物並無交代。她所肩負的使命,也沒有體現出來。麵對著元春,頗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不過從這一回中,還是能看出很多的東西。“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兒們一會,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一會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來!”以及後文自認自己“素乏捷才”、盡量不要鋪張浪費、勉勵自己的父親賈政勤勉當差等等,元春的話往往自占地步,非常得體。她其實並非貪圖享樂之人。

六月雨季

不論早晚,
總以或黑或白的麵目,
鋪滿藍天的相思。
常常如醉如癡的想,
那些湛藍的日子。
青春被蒙上厚厚的宣紙,
圖畫筆以七彩的組合塗抹,
便有些衝動在心底湧起。
陽台上懸掛著曇花一現的紅日,
陰雲掠過,
淒冷的句子就幽幽的飄過耳際。

有人狂歌,
說是大約在冬季。
你卻很無奈的擺擺手,
爽約而去。
真想麵對著你,
在咖啡色濃濃的折射中,
讀你臉上那含蓄的朦朧詩。
然後,
再生在另一個雨季。
從未相許,
所以我沒有負你,
你可以在晨光裏重新開始。


 
七月芙蓉是初戀女友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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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用紅樓的話說是炎夏永晝!白晝較長而黑夜很短,平均氣溫最高的一個月份,人們總是生活在暴雨巨雷和烈日之下,這個月份相信很多人都熟諳她的脾氣。七月的熱浪鼓動著我們,使我們長久的處於躁動的狀態,興奮的情緒難以控製。恰如初戀的感覺,躁動莫名,興奮莫名,長夜也難眠!

初戀其實在最早的時候是朦朧的,隱約的,如同霧靄中的山巒。當這份感情終於透出神秘的輕紗,露出難得的麵容,個中人仍不免疑惑:這是真的?難道這就是愛?我愛上她了?那她呢?是否會愛我?如果不愛我的話……

這份憂心於內憂形於外的患得患失,加上精神的極度亢奮,構成了初戀全部的內容。幸福總是伴隨著擔心而存在,故而初戀者的心情總難以放鬆。假如你的初戀對象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女或者帥哥或者大眾情人,那麽那種擔憂又會深深地伴隨著快樂而存在。就初戀而言,甜蜜是後來的事,也許要多少年後,回眸初戀,隻剩下幾多甜蜜!而在當時,初戀隻有酸澀、忐忑與之相伴。

如果要從十二釵中找一個女人作為初戀的對象,那麽我以為非林黛玉莫屬!這倒不是因為我有多喜歡林黛玉,而是因為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多疑、掂酸、小性、多情、多愁善感、細膩柔腸、刻薄、與生俱來的才情等等,無不體現了最女性化的一麵,也就是女性最柔美的一麵。

十二釵中第一豪放的人物前已有述,即史湘雲,其次要當屬賈探春。而林黛玉被推為第一細膩敏感聰穎有才情的女兒,其《桃花行》、〈葬花吟〉和《秋窗風雨夕》三首長歌自是別人所無,卻未必敵得過賈寶玉的《詭嫿將軍林四娘》。所以從詩才這一項來看,黛、釵、湘、玉四人總在伯仲之間,隻不過寶玉從不在妹妹麵前表現,而史湘雲的原型既然是批書者脂硯齋,故也不肯自居魁首,所以往往在詩社中奪魁的不是黛玉,就是寶釵。其實細說起來,這四人是各擅勝場,各有千秋而已。

就算如此,林黛玉的“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香融金穀酒,花媚玉堂人”、“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以及菊花詩、柳絮詞都不乏警句,但卻無不失之纖巧新奇。較之寶釵,缺乏渾厚的風格,故李紈評價:“若論風流別致,自是這首,若論含蓄渾厚,終讓蘅稿。”蘅就是蘅蕪君薛寶釵,自是的評!

後文魁奪菊花詩的時候,李紈卻推黛玉的三首為冠,“題目新,詩也新,立意更新。”但這次林黛玉卻很自謙,黛玉道:“據我看來,頭一句好的是‘圃冷斜陽憶舊遊’,這句背麵傅粉。‘拋書人對一枝秋’已經妙絕,將供菊說完,沒處再說,故翻回來想到未折未供之先,意思深透。”這個評價中肯之極,而且一定要由黛玉來說,因為是她奪魁,而由她說最佳其實是湘雲,等於承認奪魁者是史湘雲。從這裏可以看到,林黛玉也並非一味小性不讓人,畢竟在真理麵前她還是肯認的。

林黛玉在日常和寶玉發生口角的地方在全書比比皆是,不再贅述。比通靈金鶯微露意,正趕上此時黛玉來探訪寶釵,結果是倒了醋缸,酸氣大盛。後來又因為史湘雲、麒麟等等的緣故,多次出現不愉快的場麵,黛玉性格多疑的一麵被曹雪芹寫的再清楚不過。曹雪芹也多次寫到他們倆吵架拌嘴,心在兩處卻情發一心的情形,把黛玉那顆七竅玲瓏心剖析的透澈無比。

林黛玉還有一個特點:譏諷別人,這體現了她刻薄的一麵。譏諷湘雲咬舌,惹的湘雲反唇相譏;譏諷劉姥姥是“母蝗蟲”,此言未免太也刻薄。對此寶釵評價:“世上的話,到了鳳丫頭嘴裏也就盡了。幸而鳳丫頭不認得字,不大通,不過一概是市俗取笑,更有顰兒這促狹嘴,他用‘春秋’的法子,將市俗的粗話,撮其要,刪其繁,再加潤色比方出來,一句是一句。”以此刹住。也就可以由此去想象林黛玉那張嘴的利害了。後文寶玉挨打,薛寶釵因為前天夜裏和自己的哥哥吵架,哭得厲害,弄得兩個眼睛又紅又腫,黛玉見到,猶不免譏笑:“姐姐也自保重些兒,就是哭出兩缸眼淚來,也醫不好棒瘡。”這就未免太也過分了。

所以普通笨嘴拙舌的男人應該注意了,這林妹妹如是你的初戀女友,自己首先要有點寬容和包含之心,以免事到臨頭,說又說不過,辯又無處辯,惱羞成怒,竟而導致拳腳相加的話,未免唐突佳人了。因為象林妹妹這樣的女兒,本質上是讓男人去疼愛去體貼去愛護的,如果你既不能對一言,也無法同享共讀西廂的妙處,卻要拳腳相加的話,未免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矣。

林黛玉出場時,在寶玉眼中有個畫像:“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相信這個形象作為初戀情人,絕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和黛玉在一起,可以深切體會女兒的柔腸和細膩婉約的一麵,那麽對男孩來說,這種從所未有的情感可以讓他迅速成熟,由於要細心周旋於女友麵前,他自己也不得不細心留意,仔細體會,於自己情感方麵的積累和豐富細膩自然大有好處。

林黛玉的傷時更是大異常人:春天要傷春,落花時節則更加傷感,荷鋤葬花,自彼而始。秋窗風雨更要傷秋,到了冬天,那一番自傷懷抱更不必說。平時很普通的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就能讓她落下淚來。黛玉的這種性情,正是俗謂的多愁善感,在上麵的寶玉畫像中已然有所顯露。這種小兒女的愁情怨態,正是初戀情人應有的情懷!別忘了還有那兩行眼淚,總是在你麵前閃爍,我見猶憐。

七月芙蓉非黛玉莫屬,紅樓中,黛玉是芙蓉花,第六十三回群芳開夜宴中業有明文:“該黛玉掣。黛玉默默的想道;‘不知還有什麽好的被我掣著方好。’一麵伸手取了一根,隻見上麵畫著一枝芙蓉,題著‘風露清愁’四字,那麵一句舊詩,道是:莫怨東風當自嗟。”而晴雯死後,寶玉作了一篇《芙蓉女兒誄》的誄文,脂硯齋的評價是:明是誄晴雯,實是誄黛玉。盡管那時候黛玉未死,但這篇奇文的確是誄黛玉的。所以黛玉隨後出來和寶玉討論誄文中的內容時,心思不屬,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認識。

初戀情人未必就是最終的相守終生之人,這才是此文的命意!如前所述,選擇老婆寧願選擇三小姐,而不是黛玉這種性格的小女人。黛玉為人悲觀,易鑽牛角尖,根本不通人情世故。有時卻又恃才傲物,無形中就會得罪人,這種性格的人絕非佳偶!但如果男人此生不能經曆黛玉這樣的女孩,不免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青春的窗簾

你青春的窗簾,
踐約而來,
展一片濃鬱的翠竹,
伸向天邊,
伸向眼前。

我沒有言語,
隻默默踱著波浪,
零亂的思緒,
流放在燃燒著的遠山。

東風拂動你的秀發,
也鼓動著我未息的火焰,
窗簾上,
你的剪影,
送給我似懂未懂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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