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5）

     柳如煙，花飛紅，紫燕銜泥忙築穴，蝶飛鶯鳴暖融融，陽春三月，校園裏一雙雙情侶,花間池旁，隨處可見，鶯鶯之聲不絕於耳。

  今天不知是十五還是十六，清冷孤傲的月亮格外的亮，高高掛在碧空如水的天上。暉一個人走在灑滿月光的校園裏，剛考完最煩人的一門專業課，全身都覺得輕鬆，月光下的校園顯得寧靜可愛，一株株含煙壟月，帶露迎風，暉信馬由韁，不知不覺來到小湖邊，月影倒映在清澈的湖裏，微風一過吹起層層漣漪，對著水中搖曳不定的月影，暉歎了一口氣，擼了擼馬尾辮，定了定神，抱著外套低頭往回走。

  月朗風清，星疏影斜，暉邊想著心事邊往前走，不知不覺撞到了人，對不起，暉邊說邊向旁邊移動，誰知對麵的人不僅沒有讓開，反而一把抓住了暉的手。“你”，暉嚇得花容失色，以為遇到了不軌之徒，剛要大聲呼喊，一道犀利逼人的目光讓暉愕然止住，是他，是懷君，自己想忘又忘不掉的人，此刻卻又神奇般地 出現在眼前。是夢是真，是幻是影，暉竟有些分不清，隻驚恐地看著他。“你，你”。“是我”懷君一把拽住暉，暉一時腦中一片混亂，不知如何是好。

“你聽我說”，懷君拽著暉走向花間深處，來到一棵繁茂的紫丁香樹下。“你聽我說”，暉猛然清醒過來，掙脫了懷君的臂膀，“別過來”，暉冷冷地說到，“你既然有女朋友，為什麽還來招惹我，我正在努力地想忘卻你---”，清冷的月光照在暉因激動而發光的臉上。說著說著淚水突然象閘門大開的水壩傾流而出，說到後麵她自己也聽不清了，說完扭頭就跑。任憑懷君怎樣呼喊解釋，一直跑到宿舍樓下才止住了腳步。

   我這是怎麽啦，自己明明是喜歡他，為什麽不聽他解釋，為什麽不給他機會，也許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對他是不是不太公平。這麽一想，心裏便有些後悔，回去找他，放不下心裏小小的自尊，自己剛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人家，現在又回去，不行，好馬不吃回頭草。若是此生有緣，定會再相遇，暉在心裏安慰自己。

    暉平複好心情才回到宿舍。“姚姚，你臉色好難看，發生了什麽，是不是什麽嚇倒了？”宿舍的大姐徐丹看了看有些驚魂未定的暉。“隻是一隻貓，不知從哪裏突然竄出來嚇了我一跳”，暉撒了個謊。

    躺在床上的暉惶惶糊糊，許久不能入睡，剛才發生的一幕始終浮現在眼前，真後悔自己不該這麽魯莽，讓好好的機會白白錯過。

一連幾天，暉都懊惱不已。

      “姚姚，你表哥來了”，暉剛從外麵回來，人們便七嘴八舌地向她嚷道。表哥怎麽來啦，暉象歡快的小兔迎了過去。“表哥，你怎麽來啦？”暉看著大家不懷好意的表情，知道她們在想什麽，便也不去理她們。“走，我們到外邊去”，暉放下手裏的包兒說，還不忘朝大家做鬼臉。

   他們來到校外的小飯館‘都一處’。“表哥，你怎麽來的，我爸媽好嗎，大姨好嗎？”暉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串。“我出差路過這兒，順路來看看你。”天民喝了口水解釋到。“那你什麽時候回去”“明天”“這麽快”，暉顯得有些沮喪。

   暉和表哥剛回到宿舍，隻見周誌祥坐在暉的床上等著暉。見到暉剛高興地站了起來，進而看到暉身後的陌生男子，遲疑了一下，快步上前問“姚姚，他是--”遲疑地問。

“我表哥”，暉不冷不熱地回答。“我叫成天民”，“我叫周誌祥”。兩個年青人相互握手介紹。“我出差路過，順便來看看她。”天民看著暉解釋著。“我和姚姚是老鄉，比姚姚高兩屆。嘿，姚姚，要不晚上我們請表哥看電影，怎麽樣，”祥熱情地朝暉的背影問道，征詢著暉的意見。

     “不了，我明天一大早兒就要趕火車回去，看看姚姚就放心了”，天民謝絕了祥的提議。“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姚姚的”，祥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誰要你照顧“，暉不高興地瞥了瞥祥一眼。“表哥，我陪你到校園裏走走”，說完拉著天民轉身走了出去。隻剩祥無趣地站在那兒。“怎麽，又碰釘子啦？”宿舍的小姐妹七嘴八舌地嚷著，“這表哥不知是真的還是-----，周誌祥，加油噢。”祥氣得拳頭握得緊緊的。

   走在落英繽紛的小徑上，夕陽使二人投下長長的身影。暉和表哥並肩行在夕陽的餘輝裏“小暉，剛才那個男孩是不是喜歡你”“嗯”，暉點點頭，“可你好像並不喜歡他”。“嗯”。暉陪著表哥邊走邊說，心情晴朗了許多，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小湖邊。

       暉送走了表哥回到宿舍，還有2，3個正準備去晚自習的見暉回來，便有嚷道“他真是你表哥？要真是你表哥，介紹給我吧，好英俊啊”。大家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地逗著暉。暉裝作沒聽見，收拾書包出了門。

      剛出樓門，就聽有人喊，“姚姚，等等我，”劉榮濤從斜刺裏跑了過來。“你最近肯定有新情況，要不幹嗎老躲著我，老實交待，是不是？”阿榮不依不饒地追問著暉。暉佯裝不悅地說“你別亂講，一切正常，走吧”。

    不知為什麽，書就是看不下去，看了後邊忘了前邊。暉看看身邊的阿榮，又看看四周，整個教室幾乎座無虛席，暉揉了揉眼，還是靜不下來，算啦，出去走走吧，又不想阿榮跟著。“我上個廁所”小聲在劉榮濤耳邊說了聲便擠出了教室。

     暉來到樓外的一顆玉蘭樹下，一鉤新月天如水，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玉蘭樹枝繁葉茂，開得正緊，微風吹過，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氣襲來，沁人心脾，幽靜中又帶有幾分神秘。暉順著碎石小路向前走，每當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都會遲疑一下，是他嗎？不是，暉失望地站在月光下，腦海中回放著湖邊的一幕，對，去湖邊，也許他正在那兒也說不準。

連續一周，暉都滿懷希望地去到湖邊，希望能遇到他，一次次失望更激起了見到他的渴望。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暉在心裏責怪著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