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21）

   鴻來燕去，秋波望盡，  終於盼到了懷君的來信，暉迫不及待地拆開，飄出薄薄一頁素箋紙，春暉緊緊抓在手中，如獲至寶，急急展開。

  春暉：你好！

       感謝你2年來的苦苦等候，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現在隻能跟你說：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已經對不起你，不能再對不起她和孩子。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你也不小了，有合適的就別等了，況且他對你不錯。希望再見還能做朋友，感謝你對我父母的照顧，江水流長，祝你幸福。

                         對不起你的人

寥寥數語，卻似五雷轟頂，暉整個人都傻了。事情來得太突然，怎麽會這樣，難道過往5年的感情就這麽完了嗎，暉不甘心。暉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想找出一點點希望，哪怕一點點。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自己的傷痛了嗎？暉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喝，一心隻想著懷君。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愁雨，暉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暉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夜，一種相思卻是兩樣閑愁。說什麽情比金堅，說什麽地老天荒，都不過是鏡花水月，轉眼雲煙。無情的現實擊垮了暉心中最後的一線希望，她呆呆地坐在窗前，回憶著悠悠往事，懷君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暉時而傻笑，時而哭泣。她心裏一千個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輸得很慘，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那裏？

   看著暉這麽折磨自己，暉爸暉媽一籌莫展，暉每天還是照常上班，隻是不說不笑，象個行屍走肉。“老頭子，你看怎麽辦呀，這孩子一天比一天瘦，”暉媽焦祿不安，“這孩子失戀了，嗨，真沒想到，多好的一對。”暉爸感歎道，“我看，還是趕緊給暉介紹一個吧，”暉媽想出了這個好主意，“不行，不是時候，這時候介紹，不是火上澆油嘛，”“你多注意著，別讓孩子幹出傻事，”暉爸再三叮囑暉媽。

     暉失戀的消息不徑而走，大家都知道了，有的安慰暉，大罵懷君是陳世美的；有熱心要給暉介紹男友的，暉一句話也不說。

“小暉，起床，吃早飯了，”暉媽暉爸晨練後帶回了早飯，見屋裏靜悄悄的，便大聲喊了起來。這孩子，從不睡懶覺，今天是怎麽啦，還不起，暉媽心頭有種不詳之照，該不會是出事了吧，於是去推暉的房門，推不開，情知不好大叫了起來“他爸，快來，出事了。”

暉被送進了醫院。

      “沒事啦，幸虧發現及時，胃洗洗就好啦，”醫生安慰著老倆口。暉洗完胃漸漸蘇醒了過來，模糊不清的聲音送進暉的耳朵，暉知道自己隻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小暉啊，你還年輕，為什麽做這種傻事，”床邊，暉媽拉著暉的手一邊說，一邊抹淚，暉輕輕睜開眼，看天民也在，聲音微弱著說，“表哥，你願意娶我嗎？我們明天就結婚.。好

天民站在床頭，見暉醒了，一邊答應一邊安慰道,”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說時心裏卻是酸楚楚的。暉聽後,閉上眼睛一聲不吭地躺在床上. 

   暉請了2天假在家休息。

夜深了，暉爸正要關燈休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咚咚”,"誰呀”？暉爸很奇怪，這麽晚了還有人敲門，會是誰那？暉爸暉媽從臥室出來，警覺地眯著眼從貓眼往外張望，隻見一個高大偉岸的陌生男子出現在門口，來人不認識。"你找誰”？“這是姚春暉家嗎?”找小暉的，二人對望一下，點點頭。

     “小暉，有人來看你了。”暉爸暉媽邊招呼來人，邊朝暉的房間喊，“伯父，伯母，我自己去吧，”來人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暉的房間，二老知趣地回到客廳，不放心地看著暉的房間。

  “暉。誌君大步衝進屋去，一把抱住暉，“暉，我的暉，你竟做出這樣的傻事，你若真出點事，叫我怎麽辦？”說完，淚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在了暉的臉上。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現在我失戀了，我被人甩了，我沒人要了。”暉冷冷地問道，說話時異常地鎮靜，臉上毫無表情，和平時溫婉的樣子判若兩人，看著暉空洞洞的目光，誌君柔腸寸斷，“我視你如珍寶，愛你還來不及，怎麽會看你笑話，他離開你是他的損失，是他沒這個福氣，能得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你不要做賤自己，這會讓我痛不欲生。”然後捧起暉消瘦的臉，輕輕撫摸著。看著誌君流滿淚水，暉的心有些酸酸的，再一次被他的至誠感動了,“你真的願意娶我，而不是可憐我”？暉眼光木木地看著誌軍，“我如果不是真心愛你，何必趕過來哪，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誌君話中充滿了柔情。

“如果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完美，你會嫌棄我嗎?”暉心中忐忑不安，把眼光投向了窗外無盡的夜空。

“你到現在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認識你之前的事我不會去管，也不會在意，隻在意從今往後的事。”說完把暉又緊緊摟在懷中。

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淚水象泄了閘的洪水,一下子奪眶而出，付在誌君懷中委屈的哭了起來。動人詩句不在多，多麼質樸的語言，卻叫人感受真切。人累了,心也累了,暉終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暉漸漸止住了哭泣，誌君又替暉輕輕查幹眼淚,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盒子，是一條小巧精致的項鏈，誌君拿了起來，輕輕地戴在暉白皙的脖子上，“我早就買了，就是一直沒機會送給你，今天，戴在你身上，你就再也跑不掉了。”誌君一邊欣賞著暉和項鏈，一邊動容地說道。暉被誌君說得羞紅了臉，突然暉才想起誌君怎麽會來得這麽快，"你怎麽來的”？“是李大姐打電話告訴我的，我連忙趕來，還好，你沒事了,以後不許再做傻事,”誌君憐愛地捏了捏暉的臉。暉依偎在誌君懷裏，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第二天清晨。  “小劉阿，怎麽你馬上就要回去“？暉媽看著疲倦的誌君不解地問。”嗯，我下午有個重要的會必須參加，我吃完飯就走，照顧暉的事就隻能交給您二老了”，誌君邊說邊快速地吃著飯.”這你放心，暉是我們的女兒嘛，還用說。”說的大家都笑了。

  誌君走後，暉心情平穩了好多，暉媽暉爸看到暉恢複了正常，心情也輕鬆了，知道雨過天晴了。

    暉默默地翻出以前和懷君的通信，照片，讀了又讀；看了又看，睹物思人，不覺又是淚眼婆娑，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萬千感慨不禁湧上心頭，暉找了個舊盆，把信，照片統統扔進去，一邊燒一邊想一邊流淚，“讀盡舊時書，灑盡今生淚”，希望我的人生不再有眼淚，暉長長的歎了口氣。望著盆中跳躍的火花和嫋嫋青煙，暉的心情卻異常平靜，人生沒有過不去，隻有回不去，回不去的就讓它留在那吧。她知道一個時代結束了，生活要進入新的一頁。

  暉回到單位，人們不免交頭接耳，指指點點，暉就象沒看到沒聽到一般。打開塵封已久的抽屜，誌君無間斷的來信已塞的滿滿的，望著小山似的書信，暉有想好好談場戀愛的感覺，不能負了誌君的真心。

  暉按時間順序讀著誌君的來信，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款款真情似春水般滋潤著暉幹枯的心田，溫暖著暉受傷的心，讓暉淚流不止，謙謙君子也不過如此，能遇到誌君也是自己今生莫大的福分。

    暉不再拒絕誌君，他們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約會，通信。不久暉也調到了臨江市。

    正當 暉正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列車卻緩緩停了下來，耳畔傳來列車員清晰的聲音“襄陽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望著窗外蒼茫暮色中的城市，暉心緒起伏難平，往事如煙卻欲忘不能，歲月悠長卻吹夢成今古。正在暉不勝惆悵之際，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拿著行李從暉身旁一閃而過，是誰？這麽熟悉，難道是他？世間竟有這麽巧的事，暉禁不住好奇，目光隨影而去。正巧那人也回眸觀望，四目相對，暉驚得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