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與白鴿（十五）

                      黑丫與白鴿（十五）

    白鴿與博翰是麵對麵的沉默，“你先生來我這裏，說你們結婚5年了，是嗎？。。” 博翰口氣平靜，實則他昨晚一晚沒睡，他在回憶白鴿，白鴿的一些不解之處似乎有了答案，但更多的疑惑在他心頭，他今天神情沮喪地站在白鴿麵前，他要得到所有答案，他要得知事情的真相。白鴿知道她再也瞞不住了，她擔心也沒有用，她原本想留住博翰，離開大龍，因為她的心隨了博翰，可現在麵對博翰，她感到博翰有點變得讓她陌生，他再也不那麽親切，他變得生硬痛苦。她要把她的身世告訴他，不僅她成長的貧窮，母親的得病，她不得已的出嫁，甚至連她是被撿來的也告訴了他，她同媽媽到那個高尚的社區去打聽過，她還是好奇她的親生父母是誰，但沒任何結果。博翰像在聽一個離奇的故事，他怎麽也不能同眼前的白鴿聯係起來，白鴿的經曆遠離他的生活，讓他吃驚，讓他錯愕，但他卻想不起一個詞“同情”，他看到的是一個開著精美轎車的妙齡女孩，她淡淡的高雅，她潔白細嫩的皮膚，哪一點需要他的同情，他隻感到自己被蒙蔽。白鴿在做傷心的挽留，她向他解釋，解釋她的一見鍾情，她的身不由己，她對他的真愛，她不能沒有他，她要離開大龍，她要他張開雙臂迎接她。博翰麵對突如其來的這些信息，他像霜打的茄子，更像被旋風刮暈了，他沒有了清高，他沒有了信誓旦旦，他有的隻是挫折感，那顆驕傲的心被折得遍體鱗傷。他以為白鴿同他分開了，而事實上他的所有創傷都是來自於白鴿的不幸白鴿的痛，他不知道他其實早已為另一個人而活而喜而樂。可他沒有分清。他痛苦地離開了白鴿。
   火車徐徐地離開了京城，博翰望著向後倒退的樓宇，這座即將離開的熟悉的北方都市，有著一個他熟悉的難以忘懷的身影，他戀戀不舍地向這個身影告別，火車南下，他將回到他長大的那座城市，他的心隨著前行的逐漸遠去的火車痛著，淚水湧現在這個清俊的男人眼裏。
    白鴿默默地把課上完，拿到了畢業證書。博翰走了，揮揮衣袖離開，沒留下一片雲影。每當她路過花前月下他們幽會的地方，她仿佛聞到他的氣息，看到他的身影在樹下飄動，當她真走到樹下，一切空空的，她聞到鬆枝和泥土的芳香，她看到的是婆娑的樹影，博翰的身影消失了，好像他從沒來過這裏，陽光下，那麽明澈，那麽明朗，同他一點關係沒有了，她的心一陣痛和撕裂，嗓子眼酸澀，淚水禁不住泉湧。
    白鴿要離開大龍了，大龍很傷感，白鴿說，“大龍，我會一生都在心裏謝你，如果有緣，下輩子做夫妻。。”白鴿找了一份工作，她帶著媽媽離開了大龍寬敞舒適的家，她和媽媽租了一個很小的套間。媽媽離開大龍那裏，偷偷抹淚，她心疼大龍，大龍對她和女兒的好，她心裏明白，可是她也不能怪白鴿，女兒那麽年輕，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她背著女兒流淚。在白鴿心裏，一直尋找著一個世界，它不是以金錢衡量的，也不是以大小來估算，她要的是感覺是喜愛，在博翰的天地裏，她找到了這個世界，他們相濡以沫，她感受到溫馨美好，這個世界是靈動的跳躍的，他們彼此默契，快樂著，呼應著，這才是她要的生活。。她打開天窗看到了這個她向往的世界，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路。。她離開大龍，沒有要任何財產，大龍要給她，她隻留下了那輛車。結婚那時她小，他們也沒領結婚證書。大龍對白鴿的離開，黯然神傷，他不在乎給白鴿財產，可她不要，隻是執意要離開。在他眼裏，白鴿曾是一個小孩子，然後是他暗戀的情人，現在是妻子，女兒。。他曾給過白鴿安定的生活，對此他問心無愧，但在潛意識裏，他對白鴿有一份內疚，他知道他對白鴿的愛是自私的，不是無私的，他用自己的成功與富有去占有一個年輕的漂亮的身體，她是麻木的，她是他的寵物，今天他雖然失去了她，他內心卻得到了某種安慰，因為他把愛的權利交還給了她，他如果一輩子擁有她，總有一天，他的內心會有罪惡感。如今，他的內心感到一絲寬慰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