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花(三十三)---難舍難分
家裏多了一個小人,事情真是多了不少,寶寶吃了睡,睡了吃,就這麽點要求,卻把人忙得團團轉,因為她一會兒就要吃,一會又要吃,吸著媽媽的奶頭,吸完一頓,隔兩三個小時又是一頓,小屁屁就像小過濾器,一會兒就把喝進去的奶汁濾成尿尿,把它們像注射器一樣注進尿布濕裏,想過去尿布的年代得需要多少塊尿布才能讓寶寶呆得舒適而不是裹在濕布裏啊。
寶寶白天吃喝拉撒睡,晚上夜班照常作業,吃喝拉撒一點不省,大人也是這樣白天晚上地折騰,可是看到寶寶似乎每天都在變化長大,一天不看到她似乎都不一樣,而且臉上的樣子也在變,皺皺的小臉開始變圓,一會兒看著像媽媽一會兒看著像爸爸,養小孩子幸苦,可那份幸福和樂趣無法形容。
俊儒請了兩個星期的假,他白天晚上都在薇薇這裏幫著侍弄孩子,他與薇薇她們一起經曆了最忙碌的一段日子,也是最幸福快樂的時光,看著寶寶每天安逸地吃喝拉撒睡,讓俊儒心裏樂不思蜀,他把照片拍了傳寄給遠在中國的老爸老媽,二老心裏開心得樂開了花。薇薇媽媽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她心裏看著也開心,猛給他們拍全家福。她督促著俊儒快去跟吳燕離婚,這邊家裏多需要他,俊儒點頭答應。
吳燕一個人住在家裏,她知道俊儒在幫薇薇一起坐月子,人到了四十歲,生命到了頂峰,視野也開闊了,心胸也坦蕩了,她居然容得下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可是,男人的心走了,她再怎麽坦蕩,也容不下男人愛的轉移。
俊儒不能回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常常很晚睜著眼睛睡不著,她思念母親,懷念母親能給她溫暖疼愛的所有時光,現在媽媽沒了,她回憶和俊儒相親相愛的日子,那麽多年的如影隨行,她已失去了自己快樂的本能,她的幸福快樂已離不開另一個人,而這個人也要離她而去,她睡不著覺,爬起來,打開燈,看到床頭櫃上鏡子裏映出的人影,憔悴,蒼白,不美麗,她心裏還是要感謝俊儒這麽多年來給她的愛,她快樂過,幸福過,想來這份幸福曾經足以讓很多女性嫉妒。吳燕常常整晚上睡不著,第二天也打不起精神,她變得常常忘事,對什麽事情都沒了興趣。
俊儒兩周以後回家了,他人似乎消瘦了些,但精神很好,常忍不住在那裏偷笑,他對吳燕像是有了一層隔膜,像有話要同她講而未講,這些話吳燕都能猜出來,她知道俊儒已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心裏惦記的都是孩子。吳燕知道自己留得住俊儒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了,薇薇年輕漂亮,他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讓他留在自己這裏多麽可笑,她對自己沒了任何信心。
突然有一天,她想去看一看俊儒的孩子,這個自己一生唯一愛的男人的孩子,想看一看她長什麽樣子。這天她沒有去上班,買了一些帶給孩子的禮物,就開車往薇薇住處駛去,她順著記憶來到了住處,走到那個單元房,敲一敲門。
薇薇還在月子裏,孩子快滿月了,媽媽推著快滿月的孩子到外麵去散步了,是薇薇來開的門,薇薇打開門,一看是吳燕,她很是吃了一驚,但這次她很不情願地沒有將門關上:“吳燕,是你?” “我來看看你孩子。。” “哦,這樣。。我媽推著小孩到外麵散步去了。。”
兩個女人這次見麵,彼此少了一份尷尬,薇薇與俊儒有了孩子,她心裏很坦然,這也許來自於做母親的一份充實,她非常自信有底氣,畢竟她曾是俊儒的妻子,她是他的前妻,俊儒原本是她的,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吳燕不會生孩子,老天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可以再做回俊儒哥的妻子,把失去的愛人要回來,要回俊儒哥。
她讓吳燕坐在廳裏,讓她喝水,吳燕要來看孩子,她心裏有一份忐忑不安,她希望吳燕不會傷害她的孩子。
吳燕看著薇薇,那份嫉妒早已變成無用的咒語,擱置腦後,她帶著最後的期望來與薇薇談判,來懇求她:“薇薇,你這麽年輕漂亮,你會有很多選擇,你應該嫁一個更匹配的男孩,俊儒和我都快老了,我們也不會有孩子了,我會和俊儒一樣像待自己孩子一樣待你的孩子。”
薇薇知道吳燕話裏的意思,這次薇薇一點也沒有猶豫,她道出了這段時間來心裏的想法,“吳燕姐,我知道你心裏愛著俊儒哥,可是我也愛他,如果你和俊儒哥有了孩子,我是一定不會插進來的,我知道俊儒家是一定要有後代的,現在我們有了孩子,我和俊儒哥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說得斬釘截鐵:“ 吳燕姐,我想對你說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她的幸福不比普通女人多,我的心告訴我自己,我的幸福也隻那麽點。。”薇薇要跟吳燕坦白她的心聲,她要幫俊儒把話說出來,她要讓吳燕死心,不想讓俊儒哥這樣拖延下去。吳燕臉色變得很白,她心頭死灰複燃的一線希望被薇薇的冷水撲滅。
她坐了一會兒,門響了,薇薇媽媽推著寶寶回來了,她看到吳燕大驚失色,看到吳燕為孩子買的東西,她又是想說客氣話,又是想冷言冷語地告訴她快跟俊儒離婚吧。薇薇媽媽遠遠地讓吳燕看了一下小孩,像是擔心她害孩子一樣,小孩子長得白淨可愛,吳燕看到心裏一陣痛,如果自己跟俊儒也有一個這樣的孩子該多麽幸福,她差不多掉下淚來,可是怎麽可以當著一個新生的孩子落淚呢,她強忍著。
“吳燕,他們倆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就想開一些吧,別再夾中間了,俊儒和薇薇的婚禮你也參加過,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對兒!” 薇薇媽媽的話字字如針一樣紮在吳燕心裏,她心痛欲絕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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