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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澳洲做房客 - 16. 吉爾的身世

(2015-10-20 10:06:48) 下一個

16. 吉爾的身世

一個星期天的中午,隻有我一個人在家,剛拿出麵包和奶酪,準備為我的午餐做個三明治,吉爾憤憤的從外麵回來了。她剛一走進廚房,就朝我嚷嚷:“也不看看她是誰,敢叫我閉嘴!” “你說誰哪?”我問。“還能有誰,還不是瑪麗!” 我認識瑪麗,吉爾的好朋友,和吉爾年齡相仿,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有著金色的披肩長發襯托,看起來挺漂亮,可身材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穿著衣服,根本看不到女性的肉感,隻有骨感,雖然肩膀和股部的骨架較寬,麻杆般的四肢使她看起來更像個幹癟的衣服架子。她經常來我們這裏,經常和吉爾一邊大聲唱歌為自己伴奏,一邊跳著歡快的芭比娃娃舞蹈。“你們怎麽了?” 我接著問。“今天上午,我們正在聊天,有些小爭吵,她就讓我閉嘴,甚至罵我媽是蕩婦。我媽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了,她有什麽資格罵我媽是蕩婦。想當初我在佩斯行走江湖的時候,她還是個小黃毛丫頭呢!” 她依舊是憤憤不平,接著她‘驕傲’地向我講述了她在西澳江湖裏的經曆。

原來吉爾在西澳的時候是跟黑社會混在一起的。她是販毒‘大哥’的女人,也在‘大哥’的妓院做過妓女,這樣當然是受‘大哥’保護的,她的生活也是有保障的,一般人不敢欺負她。但大哥時常是有特殊要求的,有一次,幾個人在玩群交時,‘大哥’還想玩肛交。吉爾可以玩群交,但不喜歡肛交。‘大哥’就抓著她的兩隻手,在黑夜裏把她的裸體懸掛二樓的窗外,直到她同意為止。說這些話時,吉爾還拿出了一張她的半裸照片讓我看,那是妓院用來用來打廣告的。怕我不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她還把褲子解開,把她屁股兩旁的紋身示給我看,那是兩朵小玫瑰花,一邊一朵,肚臍眼的下方還有一隻小蝴蝶。

我問她,警察不管嗎?販毒在任何社會都是違法的,妓院當時也沒有合法化。她說,這種事情是民不舉官不究,警察不但不管,還要收保護費。隻要‘大哥’定期交足保護費,大家就可以相安無事,而且警察的保護對妓院的安全運營確實有幫助。有些警察是相當富裕的,他們的享受要遠遠超出他們的工資收入,這些保護費應該就是他們的額外收入吧。有些警察甚至直接參與到販毒的行列中來。

誰能想到,這個連續多年被評為全球最宜居、最幸福的國度竟然也有這等黑暗麵,那些表麵上彬彬有禮、助人為樂的帥哥美女警察們背地裏卻也幹著這樣不見天日的勾當。其實也不奇怪,就像白天黑夜一樣,任何有人的地方都會有陰陽兩麵的。共產主義不是還沒實現嗎?

當然吉爾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貴混下去,與今日不同,當初的妓女還不被承認為一個光明正大的職業,‘大哥’也支持她‘從良’,花錢讓她學了理發的手藝。她聰明伶俐,沒多久各種頭型各種發式都會做了,想憑此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怎奈長時間的‘不勞而獲’和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使她忍受不了上班的辛苦以及普通人的清貧,‘大哥’也時常想他,經常找她。她發現金盆洗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為了和過去、和‘大哥’徹底的一刀兩斷,她便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佩斯,離開了父母,來到了阿德萊德,她在這裏有親戚和朋友。

知道了吉爾的經曆,對她能那樣毫無顧忌的展示她的裸體也就不覺奇怪了。但依舊奇怪的是:中國妓女拚死都要守住的秘密,吉爾反倒是以此為榮或以次為傲的輕輕鬆鬆無所謂的自己炫耀。我無法肯定這是文化差異還是性格因素,也許是各參其半吧。

她還告訴我,她患有嚴重的風濕病,手指經常疼痛,這也是為什麽她在這裏的理發店隻幹了兩天就離開的原因。她說她可以結婚,但因為風濕不能生孩子。她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沒有任何悲傷的氣氛,反倒還忘了瑪麗帶給她的不快。

在紀子為錢而我為獎學金發愁的時候,我發現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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