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27
(Paris Bondy station)
O是母親在美國懷上的,快生時回了國;以後他說:父母真笨。
喔,O聰明過人,但也有笨的不可思議時候。
這次中歐德國之行是O訂的所有行程,我除了抱怨,也偶爾提點建設性的意見。
從柏林回巴黎時是晚上9點,停在Orly機場;第二天O要從住在凡爾賽的叔叔家拿兩個大行李箱,第三天中午從CDG機場飛往多倫多。
O把第一晚酒店訂在Orly機場,第二晚酒店訂在CDG機場附近。
跟O商量:能否把二晚酒店都訂在歌劇院附近?因為那兒有火車到凡爾賽,有機場專線到CDG,並且不用換酒店。最後一晚住在CDG機場附近也可以,那就把第一晚酒店訂在歌劇院附近,或凡爾賽,或城裏我來時住的酒店?就是不需要我去他叔叔家,也可以酒店吃早餐等他回來。
O認為他訂的計劃是合理的,並且那時酒店價格已漲上來了。
至於怎麽處理行李,他認為:一大早我們就去CDG酒店,然後放下兩個小箱子後去凡爾賽;我認為帶著小箱子去凡爾賽,然後把所有箱子一起拿回來。
跟他說:如按他的安排,我們在巴黎的最後一天就隻剩下搬行李,做不了其它任何事情了。實在不行就用UBER,不省這個錢,最重要的是在巴黎的最後一天,我們可以優哉遊哉地逛逛。
O反對到城裏住,因為到巴黎Orly機場時天色已晚,巴黎治安不好,他從來就不喜歡在天黑後出門。
沒辦法,隻得按原計劃行事。
當第一晚從柏林到巴黎後,走出機場大樓,空曠曠的,郊外一片荒涼。我們按照指示牌到了一個站點,跟其它人一起等待專車過來接到酒店。
當時心裏那個鬱悶啊:這是第一次住在飛機場的酒店。一般不管多晚,出機場坐上公車,很快就進了城,然後進入燈火通明的大都市尋覓吃的,誰會住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尤其是大巴黎,並且第二天不是趕飛機,而是要進城裏的地方停留。
車子拉了半天,終於拉到酒店,下來後發現,其實機場到酒店也就是走路距離,怎麽車子開那麽久的。
Check in後,就到樓下唯一的餐廳吃飯。
跟O說:不管多貴,隻能接受,因為沒有選擇。
餐廳價格比較公道,隻是有點晚了,要早點吃完。
第二天早上,我去吃了早餐,O吃不進去,浪費了早餐的費用。
O計劃是先去CDG酒店 check in,把兩個小箱子放下,然後去凡爾賽取兩個大箱子。
當進城時,跟O說:這次買pass,因為我們要去郊外,我們又有上次買的有照片的卡,O也不知猶豫什麽,還是買票。這樣,噩夢開始了:不停買票,往車裏麵不停地塞票,轉車時有時我的票還有效,他的票就沒效。
我鬱悶得快要用頭撞牆了:世界上有這麽笨的人嗎?
如果有pass,今天要到郊外三次,這是必須的,省很多的錢,並且可坐任何車子,非常快捷有效。
到地鐵時發現,周末到機場的火車停開,立刻傻眼。如果有pass,可去歌劇院坐CDG機場專線,現在隻能坐普通公車,需要差不多兩個小時到機場,到了機場還要轉車去效外的酒店。
折騰了兩個小時,終於到了機場附近的村,老天,這一輩子怎麽也不會跑到這個村子裏來住上一晚。機場附近就有酒店,貴不了多少,為什麽要跑那麽遠,盡管坐車也不太遠。
在荒郊的酒店休息了五分鍾,O就要去凡爾賽取行李。盡管已經很累,並且非常不舒服,還是跟他去了,因為他一個人根本拿不了兩個大行李。
我們在村裏坐上了351大巴,在巴黎的郊外田野奔馳,天,這是我們在巴黎的最後一天嗎?
351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一個郊外的城裏,這個城完全就是非洲,到處都是非洲人民,地上擺攤的,火車站晃蕩的,密集的人口,讓我想起自己在埃及開羅不知流落到的哪個市場。
在Paris Bondy station, 這時車票已失效又得重新買票,O發現沒帶信用卡,急得直抓頭發,罵自己;事到如今,隻得摟著他,跟他說:我有信用卡有現金,不用擔心。就是現在買pass,還是劃算的,O反對買pass,怕他情緒激動,那就買票吧。
當火車進入城裏,再到幹淨整潔的凡爾賽時,我們終於鬆了口氣。
O的叔叔及四個孩子早就等不及了,因為他們已經等了整整一天。
在他們家,我吃到了最好吃的地中海美食,人也一下子複活了過來。
叔叔家二婚的孩子還小,跟我玩得不亦樂乎,兩個大孩子已工作,嬸嬸非常滿意現在的生活,一家子其樂融融。
叔叔非常能幹,在巴黎拿到博士學位,在一家單位工作至今,位居高位,養活了一大家子;兩個大女兒與繼母能和諧共存,這很不容易。
也不知道他怎麽做的蒸菜,讓我感覺身體狀況好了很多;如果不是O吃得不多,我至少還可吃雙倍。
他們拿給我們在凡爾賽農場采集的草莓和蘋果,超級好吃,嬸嬸做了蛋糕給我們,也是非常好吃。他們說:本來想著今天一天我們就在凡爾賽,他們帶我們一起參觀凡爾賽,昨晚可以住在他們家。
他們也沒想到火車周末不開,這一折騰就是一天;其實作為一個親戚走訪凡爾賽,我對巴黎郊區有了新的認識:如果在凡爾賽有個房子還真不錯,鬧中取靜。
因為O怕黑夜,我們停留了三個小時就離開了。這次我們到歌劇院買了去機場的專線票。其實,再加一點錢,就是pass的費用了。今天一天所用的交通費用是pass的三倍不止,並且折騰不已。
大行李非常重,就是一個人拉一個都很困難;我是對的,堅持過來幫O拿行李,否則他一個人真的折騰不過來。
二個小時後,我們回到了CDG附近村子裏的酒店,一切才告終止。
這時兩人才輕鬆起來,睡前到酒店周邊走走。
O說:他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麽探險過;跟他說:這輩子沒這麽笨過!
離開巴黎所發生的一切,一直想跟O討論,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案例,可以分析問題出在哪裏。
不是爭誰更聰明,而是生命不能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麵。
本來這一天,我們可以很輕鬆地在巴黎享受生活,用不著折騰自己的身體去搬弄行李。
所有一切就看你的目的是什麽:我是想好好地利用這一天。
事實上,O也沒有省下什麽錢,倒是浪費了很多;如果他不怕黑夜,不怕大城市人多口雜,會不會讓行程變得容易些?周末到機場的火車不開,在旅行前早晨抵達巴黎時就發現,我買了pass後發現火車不開,覺得白買了,後發現pass可用於機場專線時覺得還是買pass劃算,而O抵達時已是晚上,就坐了公車,後麵告訴他pass可坐所有車,到郊區時,他沒有概念,不懂我的意思,而自己都在自己第一天來時就裏裏外外了解好情況了。
這次經曆非常有意思,是我做不出來的,讓我思考很多。
直到有一天,當世界杯足球隊比賽結束,法國隊輸後,忽然發現,那我們坐的351到的郊外象非洲一樣的地帶,O在火車站找不到錢包,我不停地摟著他安撫他的地方,不就是姆巴佩從小生活長大的巴黎郊外Bondy嗎?
如果是這樣,那這番折騰也就可以原諒了,因為至少我看到了另一個巴黎,喔,盡管8年前第一次到巴黎時到北部也看過,但能在姆巴佩生活過的Bondy環境裏轉一轉,也算是沒白來。
巴黎象非洲,其實就象美國一樣,這些都是殖民曆史的必然產物;而人類,就是在這樣不停地移動中存在和發展的。
記得亞曆山大大帝在征服世界的時候,就讓他的部下一路不停地配種,自己也以身作則,跟本地人結婚改變人種,讓世界的人種歐化,直到他的部下到印度河邊時不肯再前行了,因為他們想回家,不想再配種了。
這次世界杯,也不懂法國隊怎麽會輸的,可能作為上屆冠軍有太多的魔咒,不過,姆巴佩的表現卻獨放異彩,一定是未來世界的足球之王。
姆巴佩出生長大在巴黎和巴黎郊區,現在有些人因為他膚色是黑的,就認為他不能代表法國人,老天,一個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就因為膚色就不是法國人,這讓人去哪兒說理去哦。
不過,我也不責備這種說法,倒是非常譴責誕生這種思維的原文化環境:一個讓自己的人民充滿種族歧視的地方,即使他們走得很遠,思維還是很狹隘和原始,給這個世界帶來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