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芭蕾舞劇故事——吉賽爾

兩幕幻想芭蕾舞劇。作曲：阿道夫•亞當（Adolphe Adam）；編舞：朱爾斯•佩羅（Jules Perrot）1，讓•科拉利（Jean Coralli）；編劇：讓-亨裏•瓦諾伊•德•聖-喬治（Jules-Henrri Vernoy de Saint-Georges），泰奧菲勒•戈蒂耶（Theophile Gautier 1811-1872）、讓•科拉利。首演於1841年，月28日巴黎皇家音樂學院劇院。卡洛塔• 格莉西（Carlotta Grisi）2飾吉賽爾；魯西安•佩蒂帕（Lucien Petipa）飾阿布萊希特；阿黛爾•杜米娜特（Adele Dumilatre），飾威莉女王米爾塔，讓•科拉利飾海拉倫。

懂點舞蹈的人總愛談起《吉賽爾》，可見它是一部有名而重要的作品。他們津津樂道於安娜•帕夫洛夫娜•巴甫洛娃（Anna Pavlovna Pavlova）3的吉賽爾、卡薩文娜的吉賽爾、斯貝西夫捷娃的吉賽爾或瑪柯娃的吉賽爾。那些不熟悉芭蕾的人們對此感到奇怪：這就象戲迷總是沒完沒了地談論《哈姆雷特》而不太注意現代劇的情況一樣。

《吉賽爾》能夠迷住芭蕾舞迷是有它的魅力的。象《哈姆雷特》一樣，《吉賽爾》是古典的或者說經典的：它不僅有其曆史的重要性，而且又是一部傑作。在今天它仍然象一百三十多年前首演時那樣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人們去看《吉賽爾》及其新演員，同人們去看《哈姆雷特》新的演出的道理是一樣的，從《吉賽爾》中，我們總是能夠發現我們以前沒有看出的東西，能夠欣賞到不同的表演方法所展示的新的畫麵。

不少舞劇在芭蕾史上比較重要：例如女演員第一次不穿髙跟鞋的舞劇；女演員第一次立足尖的舞劇；女演員從二十英尺髙處驚險而又輕盈地跳入情人懷抱中的舞劇。但是這些富有革新的芭蕾沒有流傳下來，原因在於它們僅限於舞蹈技巧這一狹窄的領域。《吉賽爾》卻流傳至今，自它首演以來，它被一個又一個的芭蕾舞團傳下來，正是因為它把舞蹈技巧萆新同戲劇結合起來。

《吉賽爾》革新在於它綜合了我們稱之為浪漫派芭蕾的精華。做到浪漫就是追求表現與你的現實完全不同的東西。這需要魔法。原來出現在浪漫派詩歌中用來表現其意蘊的神秘麵超自然的力量在劇院裏也很快變得自然可信，舞蹈者身著白色波浪裙飄忽於塵世與仙境之間。芭蕾舞劇《仙女》的主演瑪麗•塔廖尼將這種風格完善普及，以至仙女變成浪漫派愛情芭蕾舞劇的象征：如此美麗，輕盈、純潔，以至不可觸摸，否則會一觸即失。

當時的詩人、小說家對那些講述美貌少女由於外界力量的幹涉，愛情不能實現的浪漫神奇的故事深感興趣。其中有一則講述了一群被人們稱為威莉的姑迫們的故事：她們都巳定婚，但在婚禮前一夭不幸死去。每當夜冪降臨，她們就從墳墓中升出，在月下跳舞。她們的舞蹈充滿了對死亡的強烈憤恨。她們身穿輕飄的結婚禮服，個個具有超凡的行動能力，她們幽靈般的身體幾乎從不觸地。

威莉們的美貌使她們能夠輕而具舉地把小夥子吸引到她們當中來。然而她們卻使人喪命。她們同那些企圖勾引她們的年輕小夥跳舞，迫使他們跳死為止。

威莉的故事可謂芭蕾舞劇的理想題材。相形之下，《仙女》情節之浪漫性顯得單調一些。因為該劇女主人公純粹是幻想的生靈，是男主人公夢中的形象。我們醉心於她的美麗，同時憐憫她的遭遇，怛是她過於虛幻，以至我們不能深深感動。怎樣才能使之完善，怎樣才能使其形象動人心弦，那就是要賦予她一個真實生活的基礎，使她既真實同時又不真實，就象威莉一樣。詩人、小說家兼評論家泰奧菲勒•戈蒂耶從亨利希•海涅的詩中讀到了威莉的故事，認為它可以被改編為很好的芭蕾舞劇，當然也特別適合卡洛塔•格麗西演出。戈蒂耶在巴黎看了格麗西初次登台，一見傾心。格麗西在她丈夫，傑出的芭蕾舞演員和編導朱爾斯•佩羅的幫助下，後來成為瑪麗•塔廖尼和芳妮•愛爾絲勒的舞壇對手。

這出舞劇定型前的改編工作是重要的。怎樣使女主人公成為一位威莉？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她將死去？戈蒂耶把這個困難交給了著名歌劇腳本作家讓-亨裏•瓦諾伊•德•聖-喬治。三天之內他們就設想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腳本同時被巴黎歌劇院接受。一周之內總譜寫了出來，舞劇進入排練。幾天之後，《吉賽爾》在巴黎的首演宣告它是繼《仙女》之後又一傑作，成為當時最偉大的芭蕾舞劇。格麗西的成功應汩功於為她創作《吉賽爾》的戈蒂耶，而戈蒂耶的一片深情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她離開了丈夫佩羅。

第一幕——萊苗河畔的一個小村 幕啟之前有一短小序曲。序曲開頭的震憾人心的強烈節拍與隨後的柔和優美的旋律形成鮮明的對比。它向人們暗示出這一愛情故事將而臨一場悲慘的結局。幕啟，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萊茵河畔的一個小村一角。時值葡萄收獲季節，村民們正準備慶祝豐收——他們結伴從台上走過；幾位姑娘上場，揮手招呼朋友，然後臂挽著臂從左側下場。旁邊是吉賽爾家茅屋的門廊；舞台右側迅有一座茅屋的門廊。吉賽爾這個可愛的鄉村姑娘同她的媽獁貝蒂住在一起。

台上皙時空場。一陣號角聲響，正熱戀著吉賽爾的獵場看守人海拉倫上場。他衣襯襤褸，動作中透著粗野，但卻富有真情；他毫不猶豫地直奔吉賽爾家的茅屋，剛想敲門，忽聽有人向這邊走來，他慌忙四下望望，趕緊躲到吉賽爾家的屋後。

兩人上。一個是年輕英俊的西裏西亞公爵阿布萊希特，身穿村民的服裝但外麵披著一件華貴的鬥蓬；另一個是他的隨從威爾弗雷德。阿布萊希特朝吉賽爾家走去，他的寶劍和鬥蓬引起了嫉妒的海拉淪的懷疑。過去海拉倫和吉賽爾都以為他隻是個名叫羅伊斯的農民。阿布萊希特也在熱戀著吉賽爾，為了親近吉賽爾他才喬裝成農民的樣子。他站在吉賽爾家屋前，雙手抱胸。隨從威爾弗雷德並不十分讚成主人的熱戀，勸他離開。阿布萊希特不聽勸告，將鬥蓬和寶劍遞給威爾弗雷德，令他回去。威爾弗雷德把東西藏在右側的茅屋裏，萬分無奈地退了下去。

阿布萊希特站在吉賽爾家門前聽了一下，然後敲門。突然，音樂起。他迅速躲了起來。吉賽爾興備地衝出房門，她正期待著阿布萊希特的到來，她跳起歡快的舞蹈，似乎故意要讓誰著到，但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她尋找了一番，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又跳起舞來。忽聽得近處有聲響，她停步側耳細聽。阿布萊希特在向她吹口哨，卻始終不露麵。吉賽爾被惹惱了，不耐煩地跺著腳，準備回屋去。就在這時阿布萊希特跳到她麵前。她皺起眉頭，裝作不髙興見到他。阿布萊希特輕輕用肘推了推她的肩膀，但她仍然低著頭，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她朝門口跑去，生怕自己裝不下去。阿布萊希特上前攔住她的去路，溫柔地抓住她的手腕。她笑了，用調皮但略帶責備的目光看著他。

這對戀人從舞台的一側跳到另一側，然後坐在台右的一張粗製木凳上。阿布萊希特試圖靠近吉賽爾，但她總是趕緊移開。她想跑回屋去，卻又一次被他攔住。

突然，阿布萊希特變得嚴肅起來，向吉賽爾發誓將永遠愛她，忠實於她。吉賽爾似乎並不理會他的話，拾起一朵花，撥弄著花瓣，玩著“愛不愛我”的遊戲。當花瓣顯示出“他愛我”時，阿布萊希特興奮地點點頭，可是最後一瓣是“不愛我”，吉賽爾生氣地把花扔在地上，傷心地哭了起來。為了安慰她，阿布萊希特拾起花朵，告訴她最後的花瓣的真正意思是“他愛我”。吉賽爾滿意了，將手臂搭在阿布萊希特的身上，愉快地同他對舞。

這對戀人完全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海拉倫從隱藏的地方出現了。他大膽地打斷他們的幽會，將兩人分開。在他們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麽之前，海拉倫已在向阿布萊希特進攻了，警告他不許愛吉賽爾。吉賽爾以為海拉倫隻不過是出於嫉妒，便譴責他偷聽。海拉倫跪倒在吉賽爾麵前，發誓隻有他才真正地愛她。這反而使吉賽爾怒火上升，她嘲笑他，粗暴地將他趕走。獵場看守人對阿布萊希特充滿疑慮和仇恨，臨走還朝他揮揮拳頭。

吉賽爾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阿布萊希特過來擁抱她，輕輕地撫慰她。這時村裏的姑娘們抬著大筐的葡萄走上，她們是吉賽爾的朋友。當她們跳起舞時，吉賽爾也加入到她們中間，跳起歡快的華爾茲。阿布萊希特在一邊觀看，吉賽爾過去請他一起跳，其他小夥子也都加入了進來。年輕人圍成一圈歡快地跳著。伴著輕柔悠緩的旋律，兩位戀人邊舞邊做著飛吻的動作。曲終時，吉賽爾坐到阿布萊希特膝上。

吉賽爾的媽媽貝蒂走出房門，她本不想打斷孩子們的節日歡慶，可又委實為吉賽爾擔心。吉賽爾調皮地躲在夥伴們身後，怛媽螞還是犮現了她。貝蒂責備女兒不該舞蹈過度，否則將心力衰竭。為了使她確信不疑，她還警告說；如果她死了，就會象威莉那樣，被罰作永遠跳舞的幽靈。

吉賽爾的夥伴們比她更相信貝蒂的話。可吉賽爾還想跳舞，她走向阿布萊希特，卻被媽媽拉進屋去。門關了，失望的阿布萊希特迷惘地走下舞台，村民們也都各自散去。

舞台上空蕩蕩的。海拉倫懷著報複心理走何吉賽爾的茅屋。他不知怎樣才能使姑娘相信她受騙了。突然遠處傳來號角聲，打獵的隊伍正向這邊開來，海拉倫到右邊的屋子裏尋找阿布萊希特藏的東西。

首先上場的是威爾弗雷德，他敏捷地四處張望，擔心他的主人還在這裏。高蘭親王同女兒白蒂爾邊及獵手、宮廷隨員們隨後而上。親王向威爾弗雷德示意他們需要停下來休息，並命令他去敲吉賽爾家的門。

貝蒂聽到叩門聲打開房門，看到親王和他的女兒，便向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邀請他們隨便用些她所能提供的東西。她向屋裏招呼了一聲，兩個姑娘應聲抬出了一張桌子和幾把凳子，擺上了幾隻金屬髙腳杯和一罐葡萄酒。

吉賽爾走出房門，吃驚地看到皇家獵隊。她向威爾弗雷德鞠了一躬，誤認為他就是親王。威爾弗雷徳指給他真正的親王，她走上前去向親王和他的女兒行屈膝禮，並幫著招待。白蒂爾達很喜歡吉賽爾，向她的父親讚歎道：“多漂亮的姑娘啊！”威爾弗雷德為親主和白蒂爾達斟滿酒。吉賽爾悄悄地跪在白蒂爾達腳旁，撫摸著她的長裙鑲邊，她還從沒有見過這樣華貴的織品。當白蒂爾達低頭看到她時，吉賽爾情不自禁地誇讚衣服的美麗。白蒂爾達將她拉到身邊，問她毎天都是如何度過的。吉賽爾答道：“編織。”白蒂爾達很奇怪：“難道這就是你最喜歡做的事嗎？”“不，我最喜歡跳舞。”吉賽爾邊說邊跳了幾步。

吉賽爾的媽媽很不高興，正要上前阻止，可舞已經跳完了。白蒂爾達為表示對這位鄉下姑娘的讚賞，征得了父親的同意，摘下自己的項鏈給吉賽爾戴上。吉賽爾非常髙興地吻了白蒂爾達的手，並驕傲地拿項鏈給媽媽看。

獵隊接受了吉賽爾的邀請，走進她家的茅屋歇息。威爾弗雷德卻留在外麵，準備一有機會便用號角召喚親王出來繼續打獵。他讓獵人們都退下，自己也隨後而去。

海拉倫握著阿布萊希特的寶劍，從小屋裏出來。他環視四周，見空無一人，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心想這下吉賽爾該相信自己了。這時村裏的姑娘和小夥子們上場，海拉倫急忙退下。他們敲開吉賽爾家的門，勸貝蒂同親吉賽爾出來跳舞。吉賽爾被圍在當中，表演了一段精彩的獨舞。姑娘們也都跳了起來。這時阿布萊希待出現了。他和吉賽爾一同加人她們的行列中。曲終時這對態人擁抱在一起。

音樂的節奏突然變得強烈起來，給人以一種不祥的預感。海拉倫衝上前，硬把兩個戀人分開。他告訴吉賽爾：“你也許愛這個男人，但他是個騙子。”說完跑下去取來阿布萊希特的寶劍，塞到吉賽爾手裏。阿布萊希特驚呆了。他知道獵場看守人說的不錯，同時也清楚這樣讓吉賽爾知道自己是個貴族，未免太殘皓了。她將不再相信他的愛情，此時吉賽爾似乎還以為海拉淪在撤謊，而不是心上人騙了她。威爾弗雷德上前試圖為主人辯護，但海拉淪卻在不斷地提醒吉賽爾手中的寶劍是阿布萊希特的。吉賽爾滿懷信任，上前問阿布萊希特，海拉倫說的是否屬實。他垂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抬頭看到了海拉倫，便抓起那把寶劍朝他刺去。這個獵場看守人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公爵竟會象他一樣真誠地愛者吉賽爾。幸虧威爾弗雷德在旁邊攔阻，海拉倫才免於喪生。寶劍落在地上。海拉倫為自己的報複而洋洋得意，絲毫沒有理會到他的行為給吉賽爾帶來的痛苦。他吹起了號角，呼喚親王。吉賽爾撲在媽媽懷裏痛哭，無祛相信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

親王和女兒及隨行人員聞聲走出房門，驚訝地看著一身農民裝束的阿布萊希特。白蒂爾達走到他的身旁詢問他為何如此打扮。吉賽爾緊緊地盯著他。當她看到阿布萊希特跪下吻白蒂爾達的手時，她不由自主地從媽媽懷裏掙脫開，奔向白蒂爾達。阿布萊希特想勸阻白蒂爾達，但為時已晚。她指著手上的戒指告訴吉賽爾，她已同西裏西亞公爵阿布萊希特訂下了婚約。

此時，告賽爾的心已破碎。她茫茫回顧，孤立無援，悲痛欲絕。她用力扯下白蒂爾達送的項鏈，摔在地上，自己也倒在媽媽麵前。貝蒂撫慰著女幾，散開她的頭發，竭力想使她平諍下來。阿布萊希特試圖向她表達自己對她的忠愛，但吉賽爾一句也不聽。姑娘悲痛欲絕，因為她失去了給生活帶來希望的愛情。在場的人，無論是貴族還是村民對她都非常冋情。

吉賽爾搖晃著站起身來，緩慢、痛楚地茌舞台上走動，重溫她和阿布萊希特在一起度過的幸福時光。失去理智的吉賽爾，腦海裏隻留下了這一點記憶。她拾起一朵想象中的花兒，玩著“愛不愛我”的遊戲。她在舞台上旋轉，人們都向後退去。突然，吉賽爾著見地上的寶劍，跑過去抓起劍鋒的一端對準自己。朋友們被她的瘋狂舉動驚呆了，吉賽爾彎腰，拖著寶劍繞場一周，劍把在地上發出聲響。沒等人們清醒過來，她已把寶劍高高舉起，用力刺進自己的心髒。阿布萊希持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寶釗。

親王和白蒂爾達掩麵離去。他們在這裏隻會帶來更大的痛苦。奄奄一息的吉賽爾從媽媽懷裏站起身，走向阿布萊希特。她已完全失去記憶，心目中的戀人依然如故，好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她開始同他跳舞，已出現過的輕柔悠緩的浪漫主題再次在舞台上空回旋。吉賽爾搖晃地邁著舞步，但卻失去了往日的魅力。突然，她一陣恐懼，跑向自己的母親，但不等跑到，就倒在地上。貝蒂撲在女兒的身上。阿布萊希特絕望了。吉賽爾示意要他過去，他走上前，望著她的雙眼，裏麵閃爍著隻對他一個人的渴求。阿布萊希特再次向她保證他永恒不淪的愛。吉賽爾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表示原諒，然後雙手沉了下走，離開了人世。

阿布萊希特站起身抓住海拉倫，要他看看嫉妒心造成的後果。獵場守護人跪在吉賽爾的身旁哭泣。阿布萊希特拿起寶劍朝他刺去，被威爾弗雷德拉住了。姑娘雙手合抱躺在他的麵前，阿布萊希特痛哭不止。鄉親們也都悲痛地轉過臉去。

笫二幕——深夜，林間的一片開闊地 第二幕的背景和氣氛與第一幕迥然不同。首先從音采中就能感受到這點。弦樂輕輕地蓋過豎琴的琶音。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謐幽清，暮啟，台上出現一個清澈的夜。月光透過濃密的樹蔭斑駁地灑在地上，又在附近的湖永中映出皎潔的月影。吉賽爾的墳塋座落在舞台右側一片雜草叢生的土坡上，她的名字刻在大十字架上。犮暗的夜幕中遠近閃著點點亮光。

三個獵人手持燈籠上。他們和海拉倫一起坐在湖邊，這裏陰森恐怖的氣氛使他們很快覺得陣陣不安，心驚肉跳。他們都聽說過威莉姑娘們在這裏跳舞的傳說，因而害怕起來。星星好象奉了誰的旨意總是躲躲閃閃，時隱時現。海拉倫意識到吉賽爾的墓就在附近，不禁憂傷萬分，他走向墳墓。獵人們勸他離開。他無奈隻能隨他們離去。

這時，舞台的後麵出現一個頭蒙麵紗，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流水般地滑動著。她就是米爾塔，威莉姑娘們的女王。她迅速地穿過舞台，然後再次出現。第二次上場時，麵紗揭開了。她深鞠一躬，穩穩地立定，然後開始眺舞。她動作優美，充滿自信，但是顯得壓抑，缺乏熱情。她身上特有的超自然的力量隻能使舞蹈完美無缺，卻無法產生任何活力。她加快了動作的節奏，她的快速動作有如鑽石的華彩和堅硬。她從湖邊拾來兩根樹枝投向樹林揭示出實現她的險惡目的的地點，然後環台快速旋轉，顯承了精湛的藝術技巧。

現在她用魔杖招呼威莉姑娘們。她們立刻按她的命令出現在舞台的兩邊，雙手合抱，在米爾塔的指揮下揭開麵紗，做好了跳舞準備。在兩個仆人的引導下，她們邁著令人困惑的舞步，似乎隻是按照米爾塔的意願，機械但又優雅地跳起舞來，米爾塔也在她們中間不停地跳舞，好象失去了自控，然後突然下令停止。威莉姑娘們全都轉向吉賽爾的墓跪下，深深地彎下腰。一個新的幽靈即將加人她們的行列。

米爾塔手持樹枝施展魔法，向吉賽爾墳墓俯下身去。大地開裂，吉賽爾從墓中升起。地也是白衣裹體，紗巾遮麵，雙臂抱在胸前；象是被施了迷魂術，完全順從米爾塔的指揮。她走過來，呆滯地站在女王麵前，任憑米爾塔掲開她的麵紗。麵紗一去，吉賽爾睜開雙眼，隨著米爾塔的動作準確無誤地模仿著。米爾塔宣布吉賽爾現在成為幽靈部落的一員，並命令她獨舞。她好象突然生命複蘇，為能從墓穴中脫身而出，歡快地不停地旋轉著。

吉賽爾被姐妹們圍在當中，象她們當初剛從墓中脫身還未被女王可怕的魔力控製住時一樣，翩翻起舞。舞畢，古賽爾下場。米爾塔命令威莉姑娘們藏起身來。

舞台上空無一人。阿布萊希特走了上來；歩履沉重。他來到他心上人的墓地，吉賽爾慘死時的景象仿佛還在眼前。威爾弗雷德跟在主人後麵，勸他忘掉吉賽爾。阿布萊希特將他趕走，然後獨自跪倒在吉賽爾的墓前。這時，吉賽爾出現了。阿布萊希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再定睛細看，她又消失了。他站起身來，因處張望。吉賽爾疾速地跑到他的麵前，阿布萊希特輕輕地抱住她，高髙地托起。轉眼間，她又不見了。阿布萊希特以為這美妙的一瞬是夢幻，但又祈禱上蒼，希望這夢幻是真實的。

在他祈禱時，吉賽爾再次走上前來，圍著他跳舞，但他並沒有看見。吉賽爾走到他身後，充滿愛意地碰了碰他的肩膀。阿布萊希特站起身凝視著她。祈禱得到了回應，他非常興奮，渴望愛撫吉賽爾。兩人開始翩翩起舞，吉賽爾在前，但又突然消失了。

吉賽爾重新出現在舞台上，采下兩朵百合花，邁著敏捷的舞步成斜線移動，把花向後擲去。阿布萊希特緊紫地跟在後麵，拾起百合花，隨她一起跑進叢林。

海拉倫上場。威莉姑娘們立刻出現在他麵前。他轉身想跑，但四麵八方都有長著翅膀的動物擋住他的去路，並把他團團圍住。米爾塔帶著隨從上前搜査俘虜，按照她的命令，成莉姑娘們把海拉倫圍在中央，然後在米爾塔的帶領下從舞台的右側到湖邊站成一條斜線。海拉倫不明其念，乞求憐憫。她傲慢地揮了揮手“不行”。海拉倫從每一個姑娘麵前跑過，懇請她們相救，然而一次次被姑娘們拒絕。這時米爾塔指著湖水宣布他的死亡。海位倫被迫旋轉，當轉到排尾時，兩個姑娘將他抓住投人湖中。

冷酷的米爾塔得意洋洋，邁著輕快而又難以捉摸的舞步穿過舞台從後部退下。所有的威莉姑娘們都按照她的舞歩雙雙離去。當米爾塔率領姑娘們再次出場時，迎麵正碰上阿布萊希特。他請求饒恕，但同樣遭到拒絕。吉賽爾替他求情，這非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女王。吉賽爾決心不惜任何代價救出阿布萊希特。她示意他躲到自己墓地的十字架下。米爾塔立即命令姑娘們前去阻截，但未能成功。阿布萊希特成功地跑到了十字架下，吉賽爾站在前麵保護。女王無法下手。

決心置阿布萊希待於死地的女王，為其威力的突然失效而非常惱怒，命令吉賽爾離開十字架跳舞。姑娘隻好依從，跳起了獨舞。其他姑娘們沿舞台站成幾排。

舞蹈結束後，阿布萊希特離開十宇架，同吉賽爾一起遂個向威莉姑娘們求情，但卻遭到拒絕。兩人開始跳雙人舞。當阿布萊希特支撐著吉賽爾跳柔板時，威莉姑娘們試圖插到兩人中間將他們分開。兩人重逢，分外情深意長。他們甚至沒有理睬威莉姑娘們，便躲開她們。

米爾塔又命令吉賽爾獨舞。緊接著是阿布萊希特的獨舞。吉賽爾也加入了進去。他一次比一次高地將她舉起。她那幽靈般的身體似乎隻是空氣的一部分。吉賽爾又跳起一段獨舞。這時，米爾塔意識到吉賽爾象其他姑娘一樣有著對舞蹈的熱情，永遠不會疲倦。她同時也明白：為了使吉賽爾髙興，阿布萊希特將會一直陪吉賽爾跳下去，直到死去。

阿布萊希特又眺了一段獨舞後，向威莉姑娘們懇求不要讓他再跳下去了。然而，沒有人理睬。他繼續跳著，終於精力耗竭，摔到在地。吉賽爾想去摔將他起來；可是他已經不能動彈。吉賽爾轉向女王，用舞蹈來贏得她的歡心。最後，在吉賽爾的召喚下，阿布萊希特終於又站了起來，同她繼續跳舞。阿布萊希特再次向米爾塔求情，但又遭到拒絕。他癱跪在地上，吉賽爾站在他身邊保護著。然後，她謙恭地朝女王走去。女王絲毫沒有改變主意，頑固地拒絕了她的請求。吉賽爾逐個向威莉姑娘們請求幫助，但她們也無能為力，因為她們全都受製於米爾塔。

阿布萊希特試圖逃走，但被周圍嚴密監視的威莉姑娘們攔住，並強迫他繼續跳舞。他一個騰跳接著一個，最後跌倒在地。

黎明將近，遠處的鍾聲告訴人們已是四點了。威莉姑娘們必須在破曉前離開，因為天光將使她們喪失魔力。吉賽爾為阿布萊希特能夠得救而欣喜若狂。威莉姑娘在吉賽爾墓前鞠躬，準備送她返回地下。吉賽爾跪在阿布萊希持的身邊擁抱他，她知道這將是永別。黎明到來，女王和威莉姑娘們匆忙退下。阿布萊希特站了起來。吉賽爾卻令人不解地渴望回到地下。她走向墓穴，阿布萊希特緊跟了上去，但還沒走到墓前，吉賽爾已經倒下，被黃土埋沒了。阿布萊希特陷人深深的絕望之屮，跌倒在心上人墓旁，他曾經跪過的地方。

（雷歌葉譯）

1．朱爾斯•佩羅（Jules Perrot，1810-1892），法國著名舞蹈家、編導；編導的作品有《吉賽爾》、〈浮士德〉等劇。他是著名舞暍家維爾諾的學生。

2．卡洛塔• 格莉西（Carlotta Grisi，1819-1399），意大利著名芭蕾舞女演員.言賽爾是她扮演的鼉成功的角色。

3．安娜•帕夫洛夫娜•巴甫洛娃（Anna Pavlovna Pavlova），二十世紀枋最偉大的芭蕾舞演員，生於1881年1月3日，聖彼得堡，父親是農民，母親是洗衣婦。1891年迸入帝國芭蕾舞學校，後成為馬林斯基劇院的首席獨舞演員。1907年開始她的旅行演出，1913年退出馬林斯基劇院，離開俄國。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二次大戰後曾到過中國演出。1931年1月23日，她因肺炎死於荷蘭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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