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國賽龍舟

每年夏天，在亞洲居民較多的沿海或者湖邊城市，大多會有舉辦龍舟賽的習俗。舊金山灣區也不例外。幾年前，我曾在舊金山參加一場別開生麵的龍舟比賽。

 

當時我在一家舊金山的公司上班。入職後不久，同事向我們透露，說公司準備組隊參加當年九月份舉辦的龍舟比賽，希望大家踴躍報名參加。那時我還是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年輕力壯，參加這樣的活動可謂是當仁不讓；而且我從沒參加過劃龍舟，對這樣的活動很好奇；再加上我希望通過集體活動來拉近與同事的距離，逐報名參加了公司的龍舟隊伍。

 

報名參賽後，我們大約有八周的時間進行賽前訓練。每周日上午，我們來到舊金山西南部的默塞德湖（Lake Merced)訓練。先是簡單的熱身，隨後在龍舟上進行一個多小時的水上練習。

 

一艘龍舟上共有二十名槳手，一名鼓手，和一名舵手。其中舵手兼任船上指揮。第一次水上練習後，我們就明白賽龍舟的成功因素，在於齊心協力、默契配合；整齊劃一的劃槳節奏更是其中的關鍵。如果有的槳手劃得快，有的劃得慢，就會不協調，導致龍舟在前進時左搖右晃，進而拖慢速度；因此，槳手們在劃槳時得按照節奏同步同調，而對節奏的掌控則由鼓手通過擊鼓來協調。

 

龍舟的槳手分為左右兩排，每排的力量強弱應該相當；我們這支“健龍”（Health Dragon)的龍舟隊，把曾參賽的資深槳手放在前幾排和後幾排，中間那幾排則由我們這些新手來承擔。在幾周的練習中，每個人的位置都隨時會被調整，以確保每排槳手劃出來的力量相當，步調一致。

 

另外，劃船的姿勢也很重要。我們在劃槳時，手臂的擺動路徑要成為一道圓弧形，像是舊式輪船上的明輪，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效率、增加動能。

 

除了我們這支“健龍”龍舟隊外，另有幾支不同年齡的龍舟隊也在湖上練習。大家練習的方式也是大同小異。幾個星期的訓練下來，除了讓自己變得手臂強壯外，印象最深的是動作的機械重複、以及團隊精神。

 

正式的龍舟比賽是在九月中旬舉行，地點則在舊金山東北部海灣大橋（Bay Bridge)旁的金銀島（Treasure Island)內灣。金銀島是一座建於1930年代的人工島，島的東南側與海灣大橋之間的內灣呈U字型，風平浪靜，適合進行水上比賽；再加上島上公共空間很大，設施也比較完善；唯一的問題是金銀島僅通過一座大橋與外界連接，經常發生交通堵塞。

 

龍舟節的開幕式在周六上午十點半開始，我們“健龍”龍舟隊的比賽則在當天下午舉行。我在中午時分來到金銀島，停車場有點遠，走了一公裏才看到了龍舟隊伍的臨時營地，一支隊伍占據一個大帳篷。很快就來到我們隊伍位於海邊的帳篷營地，和隊友們匯合。

 

趁著我們的比賽還沒開始，我們出去看看別的龍舟隊伍的比賽。看了幾場後，我們遂來到場地中央的大台。龍舟比賽隸屬於北加州國際龍舟節（Northern California Dragon Boat Festival)的一部分，因此大台上有表演，還有很多臨時攤檔在賣食品、手工藝品，更有成千上萬的遊客和參賽者走來走去......

輪到我們“健龍”龍舟隊上場了。正式比賽開始前半個小時，隊長就把全體隊員召集起來，在空地上進行賽前熱身。隨後，我們穿上救生衣，帶上槳，來到碼頭，兩兩登上龍舟。接著，我們在大會指引下，緩緩地劃到了比賽起點的水麵，準備比賽。

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我們按照鼓手的節奏，掄起船槳全力往下劃去。在海裏比賽與平時訓練還是稍有不同，龍舟上下顛簸，水花飛濺；我們則是一邊喊口號，一邊機械式地劃船，全然沒有留意身邊的情況。

水麵上用浮標劃分出了幾條賽道，五六條龍舟在同場競技。大家一開始是你追我趕，不分伯仲；劃了一半後，漸漸被拉開了距離。賽道全長1000英尺（300多米），我完全沒有時間觀念，龍舟終於衝過了終點。賽後，大會公布了比賽結果，我們“健龍”隊花了三分鍾時間完成了比賽，以幾秒鍾之差不敵對手，無緣晉級下一輪。

盡管比賽結果不盡人意，但我們毫不氣餒，回程時還是互相鼓勵。回去吃了一些食物後，我們更是放鬆心情，還去了其他隊伍的營地裏串門。

雖然無緣下一輪，但是落敗的隊伍還可以參加一場比賽，以決定最終排名。這次我們的龍舟隊贏了，獲得了一個較好的名次。

大會安排了多台高速高清相機來拍攝龍舟比賽的場景。我是下圖中右排的男生。

對我來說，這回的首次賽龍舟活動是一種特別的體驗；不僅鍛練了身體，還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了解很多知識。

 

後記：

 

2019年，我作為觀眾，在南加州觀看了一場龍舟比賽。以下是視頻和照片。這可能是疫情前在加州舉辦的最後一場龍舟比賽了。希望今年能再次看到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