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忙完一天的工作,靜下心來,發覺已經近十二點了,腦海裏卻仍舊想著白天的思緒,生活著的我們,每天都會有很多的感悟,越是忙碌的人,越是有想法、有思緒。但往往隻是在腦海裏一晃就過去了,也正是因為忙碌,無法把偶感的思緒記錄下來,真正騰出空能記錄下來的,都是那麽的難得,所以我真的覺得“寫作是種奢侈”。
被工作、生活擠滿的日子裏,瞬間閃過的創作靈感,如果不能及時記錄下來,很快也就淡忘了,所以人們在休閑時,被無意中滑過眼前那些個與自己心靈相通的文字時,倍感親切;我們喜歡音樂,喜歡歌聲,因為音符的串接,注入了文字後的注解,越發可以敲打心錄的記憶;能全身心投入作音樂的人是幸福的,更是一種奢侈,這種奢侈的難得還在於它必須有靈感!,
年幼的時候,聽到姥姥講那些她從前的往事兒。那年月,因為戰亂,姥爺做過日本翻譯,為了救姥爺的命,姥姥讓姥爺一個人從東北的老家先逃回北京城,自己一個女人家帶著五個孩子在東北老家齊齊哈爾留守,姥姥說,家裏每年都拍攝的全家福照片,被土改來的人全拿走了;給每個孩子製的皮襖也都被拿走了。當時沒有任何好的通信手段,兩邊的戰事都在以訛傳訛,北京那裏的消息說,所有留下的女人都被共產共妻了,所以當姥姥三十一歲那年,帶著五個孩子走了“八百裏的漢道”回到北京城的時候,姥爺已經在北京城做了傅作義手下的軍官,身邊已經又有了一個太太了。姥姥是個剛強的女人,不久,因為新中國成立了,姥爺不再允許有兩個太太,姥姥是大奶,可依然決定自己帶著孩子們分出來過。聽說姥爺是給了姥姥四和院的房子,還有一家飯店的股份,原本是足夠姥姥帶著五個孩子生活的了,可惜中國的風雲變化很快,飯店充公的時候,姥姥怎麽也不敢承認自己的股份。當時常追著姥姥問為什麽啊,那年月裏她是不會告訴我一個孩子家的。記得母親總是說這樣一句話“等我有時間了,我一定要把你姥姥的故事寫下來,”可惜她現在已經很老了,也沒見到她有時間寫下姥姥的故事。現在的她或許早已經不再記得她曾經那麽想寫的“姥姥的故事”了吧,而如今的我,也不再忍心問她了,因為她真的已經老了。想寫下來什麽,真的不要等,因為寫作是種奢侈,一種無法等的奢侈。”
讀小學的時候開始寫作文,當年最被感動的一篇是懷念我幼時玩的最好的朋友,她在唐山大地震中被奪走了幼小的生命!那時我第一次感覺到寫作的寶貴。可惜數理化掛帥的年月,父親無條件地要求我必須選理工科,那時與寫作便失了緣分。
工作以後,曾被地方日報約過稿,那是一篇有關“有養運動”的小篇隨感散文,還被配上了照片,好像讓我又撿起了寫作。再後來由於工作上的原因,寫了不少以科普性為主的文章,並沒有任何人生感悟靈感之類的,談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寫作”,既便是出了本厚厚的科普書,也全沒有任何寫作的感覺。
人生忙碌,接下來出國謀生,為人妻,為人母,重返職場,時光飛快的從指間滑過,好像沒有了自己的存在,人在異鄉,更是囫圇吞棗地接受西方文化,苦苦地學習英文的表達,寫了不少冗長無味的敘事公文。雖然早已入籍,文化底蘊的東西,曆經歲月更是沉澱,唯有中文的表達,讓我回歸,讓我放鬆。“鄉音不改”注定是我們這一代海外漂泊人的宿命。真的,我有時好害怕,害怕失去了中文的表達能力,不得不強迫自己找回中文的元素,讓我寫作吧,或許隻有這個辦法,“中文”那唯一扣打我靈魂深處的表達方式,我必須“寫作”不論那是怎樣的一種奢侈。
記錄生活很有意思。不用長,點點滴滴,回來再看就是一部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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