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做項目(一) 北京之行

八月初的北京讓我感到很鬱悶. 剛下飛機就被人騙了一百多人民幣,不過事後想想, 那私家車的服務好啊, 象自家人那樣直接在閘口將我接上, 還有個北京本地人陪我聊了大半小時, 就當我付他的陪聊費, 好歹我在美國陪人聊天也收人一小時一百多 , 那還是美金, 盡管美金就在我回前不久不斷往下掉價, 還好, 還能一比八. 隻是覺得自己才來美國六年就笨成這樣子, 鬱悶!

十多年前的夏天去過北京, 那時的天是藍的, 路是寬的, 人是不多的. 那十天的北京之旅讓我終生難忘. 所以北京一直是我想再去的地方 (按本人的性格, 很少走回頭路,本來沒什麽錢也沒什麽時間, 當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以最少的錢去最多的地方啦). 所以這次一被人邀請去開會, 就是自己出錢被人宰去開會也樂嗬嗬地跑去. 沒想到, 下了飛機後, 北京剛下完雨, 空氣卻還是窒悶得讓人不爽. 跟下去開會的幾天 , 沒有一天我能見到天(就別說是藍天了). 路也沒以前覺得寬了, 到處都在挖, 在修, 塵土飛揚. 人也多, 就我住到了西郊, 也是人多. 更別提, 後來開完會, 晚上朋友帶我到後海酒吧, 哪真是人擠人. 要知道那晚還不是周末. 來自紐約的我也就算了(不過, 就怕人比人, 城市比城市啊, 原不覺得紐約的人少, 空氣好, 但跟北京比起來 ,同樣的夏天, 在紐約我還能看到藍天, 不用跟人那麽擠啊). 可憐第二天從家鄉飛過來陪我開會的老爸老媽, 平時在家鄉享受慣了清新的空氣, 不多的人口 (要知道俺家鄉是個中等人口的城市, 還是全國四大沒汙染的城市), 北京對他們來說, 真不是個享受的地方. 頭天晚上, 怎麽也睡不著. 熬到淩晨五點, 叫來賓館的按摩小姐給按了一個小時, 挺專業的中醫保健, 走時收費二百小費亦包括了, 當時覺得挺值的, 要知道在紐約 一小時六十美金還沒包小費. (誰知後來到上海 和廣州那更便宜. 此乃後話).

第二天, 正式開會. 見到這次項目的合作老師, 她好像認識很多老師, 畢竟這行就那一百幾所學校, 聽說來來去去就都是那些老師開會. 還好, 見到了下個月要去講課學校的主任, 還是同別人先看簡曆再見人那樣, 想不到我是個女的, 誰讓老爸在我出生前就做夢都想要男孩, 就是在我出生後還將想好的男孩名往我頭上加 . 主任很熱情地表示了歡迎我到他學校講課, 說費用全包. 隻能告訴主任這次回國的主要任務是做項目. 我能做的隻講一天, 而且,我並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成為老師,所以隻能是給學生們講實際的案例. 沒想到, 主任說他們要的就是這個. (很可惜, 後來因做完項目後身心實在太累了, 無法成行, 希望這個遺憾能在不久的將來補上.)

接下來 的開幕式, 沉悶正統到令人窒息, 趕緊跑出賓館後的小巷去溜達, 順便買了北京的水蜜桃等爸媽到吃. 回到賓館看爹媽還沒到, 想想就我一人交了最高的開會費, 不去太浪費, 又跑去會議室, 沒想到各方的致謝表彰還沒完, 但大熱天的不想跑來跑去的, 就在那撐了一段時間, 把開會的個各方發言看遍, 為以後兩天的會議挑了些感興趣的課題. 沒想到,竟將我的名字都印錯, 明明知道我的中文名, 卻將我E-MAIL 的英文名整個放上去. 幹活得人太不認真了. 不過這樣也好沒人知這些爛英文是我寫的. 午後整個人處於嚴重的紐約時間. 隻好回房間呼呼大睡到飛機晚點的爸媽(差不多兩年沒見父母, 相互見都說對方老了)來, 將我揪出去賓館外吃了 一頓飯後回屋再海睡. 連自己吃了啥都沒印象. 等後來才想起那好像是私房小菜上斑竹推薦的郭林家常菜, 味道菜式一般, 還是我實在是沒精神胃口? 第三天, 該我講了, 由於實在是水平時間有限, 在來的飛機上才在POWERPOINT上死拚活湊成幾頁,不到五分鍾講完了, 別的教授都被主持人打斷說十分鍾發言時間到, 我倒好, 還有五分鍾讓人提問, 可是沒什麽人敢提問, 或想提問, 我同老師們的方向不一樣. 特羨慕那些教授們台上說得一套套的, 不過當我問她們實務時就沒一個能回答得上. 有位老師很興奮地講她們學校請了外麵的實務工作人員做督導, 當我問她們如何來衡量督導是否稱職, 老師當時頓了頓, 說我們相信她稱職. 會後同項目合作老師說起, 搞實務的沒時間精力去將實踐上升到理論. 搞理論的沒興趣時間將理論去實踐. 不少學校對我的項目感興趣,隻是給我的感覺是葉公好龍的多.
 
開會的幾天都是讓父母 打的或跟旅行團的一天團出去玩, 老媽一直說北京她有兩個地方沒去過, 希望這次能了她一心願. 要知道,幾十年前她和老爸一起被抽調上京演出東方紅後就再沒上過北京了. 沒想老爸下午回來同我說紫禁城皇帝睡覺的地方不大. 光線也不好, 現在還都用玻璃格開了.我記得,十幾年前去時還能走進去的. 晚上, 同父母去朋友家吃飯. 頭一次深刻體現了北京的房地產價高, 加上裝修近一百萬的房子, 不算小, 但鄰馬路塵大, 蚊子 多. 有小區花園但不大, 到了晚上沒路燈, 鄰裏們都在黑燈瞎火處聊天. 朋友的先生不高大威猛, 但對她挺好的. 看來當年她為此人放棄紐約值得. 朋友婆婆做的河南雜糧粥很好. 難得, 她那現代化的家還養了條從河南農村帶過來的小黃狗, 朋友還為它花了幾千塊去領了一狗證. 飯後同她那做企業主管的先生聊起我的項目, 她先生說中國的勞動力沒有講價的POWER, 因為大陸有的是人,你不做, 還有大把人等著被請.

第四天, 上午 跟大會安排的參觀團去了兩老人院參觀, 一個原屬國家照顧的, 改革開放後要自力更生的養老院. 由軍人轉業的院長為養老院將頭發都忙禿了頂, 通過了好幾家國家的部門的質量認證(全國全民大搞認證啊),讓這養老院成為了全國的一質量示範單位, 可以看得出這院長不容易, 為了保持經濟效益不得不將門前租給人開歌舞廳. 看著他讓我想起了不久去前去世的叔叔, 他們都是很實幹的人,讓我打心眼裏敬佩. 另外一家養老院, 更是世界級的示範單位, 盡管是鄉一級的養老院, 但由於這鄉是富裕鄉, 又是供應中央各領導蔬菜瓜果地. 長久得到中央各級的關懷, 從鄧穎超到王光美, 中央領導沒少來. 那設施完全超英趕美, 地是德國進口的防滑磚, 廳是美國名家設計. 環境優雅, 服務一流. 最重要的是收費低廉. 按那收費還不夠COVER雇傭人工費. 誰讓她被國家定為聯合國參觀地, 有人供著這窗口, 哪的老頭老太太還能用英文同來賓打招呼呢. 一看就是個巾幗不讓蘇眉的院長帶我們去了每一個參觀團必去的百歲老人屋裏. 人人都搶著同老人照相. 我不忍心打攪老人, 跑了出去看風景, 碰上一廣東老鄉, 老先生好高興有人能同他講廣東話. 特羨慕老人們能在豐收季節親手摘瓜果, 還意外地發現大堂的地下是個巨型的八卦.

下午被同做項目的老師拉去另外一老區, 聽南加州教授在企業家會議上的關於勞動法律權益保護的演講. 中美教授異曲同工, 講起來頭頭是道, 但當我問到實務時, 答非所問. 倒是有幾家企業主, 對我做的項目感興趣,同我聊了聊. 晚上 老媽說去長城的一日遊, 半天是帶去購物, 剩下的半天等他她們好不容易登上好漢坡, 老天下個瓢潑大雨, 那裏連個避雨的地都沒. 帶了傘的老爸為護著另外一個比他年紀還大的老太太, 更是淋個徹底. 晚上請老爸老媽去吃北京烤鴨(唉沒十幾年前吃的香了), 老舍茶館聽戲, 老爸不得不去買藥, 問要不要我替他買, 楞說我不會買. 其實是怕我錯過了節目. 那的節目還真不錯 , 搞了半輩子文藝的老爸老媽看得津津有味, 門外漢的我看熱鬧, 隻是京劇, 花鼓, ,雜技, 魔術, 舞蹈再加個四川的變臉, 讓人感覺整個一大雜燴. 估計老舍寫茶館時的北京茶館的節目不是這樣的. 不過, 他們的小吃還是蠻保存北京特色的, 好幾樣看著挺精致的---豌豆黃,小酥餅等, 吃起來一般, 不知是不合南方人口味還是沒做好. 那碗銀耳湯看起來不錯(被我偷偷拍了一張照片, 實在是沒人象我那樣老拍吃的, 沒法子, 留點紀念等回美國後 , 沒這麽好的東西時可起望梅止渴之作用) 隻是那紅瓜子能改成葵瓜子就好了, 在啃了幾顆紅瓜子不成功後, 我決定放棄嗑瓜子. 放眼看周圍的老中外沒人啃. 看完節目後, 出來時同來開會的老外立馬被人圍起來,有要錢的小孩, 拉三輪車的, 還有賣東西的. 一人買了個二胡., 上車說回家擺, 老爸一聽覺得可惜, 拿過來拉了一段二泉印月, 引來一車叫好聲. 老外更有要將二胡相贈知音之舉, 老爸連連說不要. 事後老爸說那二胡還是拿去擺更好點, 質量實在不值六十塊, 盡騙老外. 對老爸說其實老外也不虧在美國哪有低於十塊美金的樂器或藝術品這麽好看,老爸說也是.

 
 





聽戲前吃飯時認識了HK來的兩位教授, 同她們聊得很投機, 聽完戲後大家繼續聊了好久,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相比之下HK 的教授比大陸和台灣的教授更加務實, 實踐經驗豐富.最重要的是沒有知識分子的文皺皺以及酸. 有位教授告訴我HK竟然有不用死讀書寫論文的博士學位. 看來我該去HK拿博士. 最令我沒想到的是, 其中一位郭教授在半個月後誌願帶上她的朋友去廣州給我的學生上課,實在是令我感動. 第五天, 會是開完了, 爸媽實在是累得情願待在賓館不願去承德, 就是我願意花一千多包輛出租當天來回, 他們也不幹. 想想也算了, 就將這十幾年前的遺憾延續下去, 等以後好給自己一借口再回北京. 後來讓做項目的老師拉去聽另一講座, 待了十分鍾, 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去聽這些東西. 買了幾斤水果去了附近幾年前在美國相認的UNCLE家坐. 兩夫妻沒啥變化, 倒是他們那孩子才四年不見, 從個小胖子長成個小夥子. 在大街上絕對撞上了也認不出. UNCLE 還是那麽老成穩重, 說已跳出國家機關不當官了, 同人開公司搞質量認證, 合作上不容易. 問起另外一位回來UNCLE的情況好像不是很好, 打電話給他也不接. 比較意外的是聽說另外在GA的UNCLE竟然在我畢業後不久同老婆離了婚, 很快又娶了一個年輕的. 要知道, 還是我臨畢業前他還帶著前任老婆專門到我打工的餐廳吃飯.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同那前任老婆因身份問題兩地分居了好久, 當時還特欣慰兩人終於不用再分隔兩地了, 隻能感概世事變化無常. UNCLE請我去了一家連鎖店吃飯, 地方不小, 味道不錯, 就是那的小姐不讓我照菜,深怕我是競爭對手來偷藝隻拍了幾張.
 
 
晚上, 帶著父母出去, 順便見一位校友, 回國一年的她沒太多的變化 ,還是那麽隨和. 有博士學位的她不願意幹教師的活, 現在在做專利, 學化學的她現在幹文字活比較多, 不見她抱怨. 說過得不好也不壞 , 雖然錢沒美國賺得多, 但至少現在獨生女的她能同父母住在一起. 告訴她在機場被宰一事, 她特不明白地看著我說, 你也被宰? 隻有老套地說美國待久了人變傻了. 我們被帶去附近的地下商場吃了幾樣小吃, 可憐父母吃不慣北方的包子大餅, 隻好在咬了兩口肉餅後, 跑去買混沌麵, 隻是那好像也不是給廣東人吃的, 最後來碗綠豆粥, 總算吃個半飽. 吃完逛了一下地下商城,十塊RMB 買了三雙襪子, 很是物美價廉. 由於朋友的辦公室離天安門不遠, 走著去了一趟天安門. 沿途在夜幕下隱隱約約見到了據說耗巨資的歌劇院, 那半球還在建設中, 同周圍四方的建築格格不入. 走到了天安門時見老有人往外走出,就是沒人進.問為啥. 朋友說你不是去過紫禁城嗎, 這是出口啊.十幾年前去的還能記得在哪出嗎.老爸老媽感慨當年他們上北京時天安門前是一大片黃土廣場, 現在真是大不同. 我倒是奇怪天安門廣場咋沒十幾年前看的大了. 父母到晚點就覺得很累了,先讓他們打的回賓館. 我這土人說沒去過北京的酒吧, 明天就走了嚷嚷著要去三裏屯, 朋友說隻有爛人才去那, SAAS後 大夥都改去後海, 不由分說地拉我到了後海. 那的人真多, 酒吧一家挨一家, 而且歌手們不知是太熱還是為攬生意都在外麵表演. 竟然有人開車進去, 結果, 有車KISS 上了, 司機在吵, 酒吧的歌手在吼, 朋友拉我坐在外圍的石凳上, 說就這吧風景不錯. 這次的北京之旅太匆忙了, 打印好的北京小吃一樣都沒嚐, 不是沒時間就是怕街邊小吃不衛生會影響跟下去的項目. 太多遺憾, 希望2008前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