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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港警講述應對“佔中”的日子 忍辱負重麵對責難

(2015-01-08 23:10:16) 下一個
 香港警方連日來緻電多名“佔中”行動的組織及參與者,要求對方到警署協助調查。這被一些人視爲“秋後算賬”。去年12月15日,隨著最後一個“佔領區”銅鑼灣順利清場,香港非法“佔中”行動在曆時79天後落幕,有關香港的一切似乎回到原點。然而,香港社會經此一役後已經元氣大傷。“佔中”期間,香港警隊和前線警察一度成爲當地及全世界媒體競相報道的主角,“濫用暴力”“警權過大”——他們麵對的責難可見一斑。《環球時報》記者日前采訪數名香港警察,聽他們講述了那段艱苦日子的經曆和感受。

  “我在佔中第一天的前線”

  “(2014年)9月28日,我們在金鍾維持秩序,被數千名示威者包圍,對峙了足足八小時,這是我做警察十年來最難忘的一次經曆。”現年31歲的警員阿明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說。

  9月28日是香港非法“佔中”啓動的日子,自那天警方施放第一枚催淚彈後,香港警察一直被批評過分使用武力和選擇性執法,即使各級警務人員不斷強調是依法按理辦事,但很多支持“佔中”的港人不接受,令警察的民望下跌。不過,前線的警員卻有另一番體會。

  阿明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他並不反對"佔中者"的要求,當天大部分"佔領者"雖然很和平,但一小撮人的行爲卻不文明,造成很多沖突場麵。

  那天,金鍾聚集了一些激進分子,不時有人向警察投擲雜物,存心挑釁。此外,也有一些人舉起雨傘,與警員對峙,對警員造成極大壓力。"當大批雨傘向著你,在你眼前移動,加上示威者一連串噓聲,我們的壓力很大。"阿明說。

  在警察與示威者對峙期間,阿明站在第一排防線。他曾苦口婆心勸一名女生先退到後排,擔心萬一出現混亂,對方容易受傷。但該女生拒絕後退。於是,他叮囑另一名男生要保護好這名女生。雙方關係尚算客氣。在隨後的70多天,阿明被派到旺角,眼見示威者變得越來越激進失控,甚至將警察看成敵人,阿明對"佔領人士"也越來越失望。

  "旺角佔領區不時發生沖突。有一次,3名佔領人士被數十名反佔領人士包圍。我當時在現場,立即勸說雙方冷靜,但沒有效果。"阿明說,"最後,我將人數少的佔領人士帶上警車,帶離現場,以確保他們的安全。但這時一名年輕人卻批評我處理不公,聲言要記下我的警員編號投訴我,令我一肚子火。"

  持續長時間奮戰

  非法"佔中"持續兩個多月,身在前線的阿明每天要工作十多個小時,他沒有放過假,身心很疲憊。阿明有兩個孩子,平時他和妻子一起分擔家務和負責子女的功課。在"佔中"期間,他無法兼顧家庭,所有家務都得妻子負責。阿明說,他非常感激妻子對他的支持。

  據統計,"佔中"期間,香港警隊共投入數萬名警員。然而,環球時報記者發現,單是麵對旺角隨時逾萬名的"佔領者",警力明顯不夠,加上示威者有強烈的對抗心態,許多警察疲憊不堪,甚至站著也能睡著。

  香港東週刊去年11月的一篇報道說,香港警方爲應對"佔中",早已部署名爲"光明頂"的特別行動,但"佔中"不論持續時間與"佔領"範圍皆超預期,前線人員隻能"頂硬上"長時間執勤。該行動後勤支持總指揮吳淑芬說,"佔領早期形勢相當緊張,不少前線人員要長時間執勤,小休時試過隨街坐下便睡,即使能在室內地方,亦隻是睡在冷冰冰的地闆上。我們即商議是否給他們毛氈之類的物品墊著睡,最後結論是瑜伽軟墊會更好,大家便分頭四出張羅。"

  據報道,有機動部隊警員爲應付沖擊警察防線的示威者,長時間全副武裝跑來跑去,直至休息時,才發現腰間皮膚又紅又腫並磨出多個水泡;也有警員接獲妻子臨盆在即的消息,卻因正在前線工作,無法抽身趕往醫院陪伴。

  可是,部分市民依然把怨氣發洩在警務人員身上。一名重案組探員經預約後,去年10月4日到觀塘一家牙醫診所洗牙,辦理完登記後,一名穿全套防護衣及口罩的男子走出來問:"你是不是警察?"他答"是",對方便說"我不做警察的生意",然後轉身返回治療室。

  九龍塘一所小學的六年級教師,在課堂上隻講"佔中",並說:"哪個警察當天擲催淚彈,應該將催淚彈擲回他的家裏。"老師還問班上哪位同學的父母是警察,最後有4名學生舉手,使他們産生被老師和同學歧視的不安。

  同時,很多前線警員常被在場不同人士拍照,導緻容貌曝光,更有人針對警員發動網絡"人肉搜索"。

  各種裂痕需修複

  "佔中"期間,香港警察麵對極大的工作壓力。但對一些警察來說,如果警察和示威者是家人的關係,矛盾會突出。

  五十多歲的警員楊先生家中有一個讀大學的獨子。從前,兒子對政治冷淡,隻顧吃喝玩樂,但在9月28日的催淚彈事件後,他突然"醒覺"是時候關心社會了,於是去了金鍾,支持"佔中"。從那一刻開始,父子倆經常爭得麵紅耳赤,不時展開罵戰。

  楊先生從警方的立場分析事件,強調警方職責隻是維持秩序,保護市民,而且港人參加"佔領運動"沒有用,要求兒子不要參加。但兒子不聽。有一天,楊先生氣得大罵兒子,限他一天之內搬走。兒子毅然離家,至今未歸。楊先生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說,現在是時候麵對現實、修補父子關係了,但父子間的裂縫恐怕難以很快修複。

  "佔領運動"期間,除了正規的警察維持社會秩序,也有賴不少輔警協助警局進行日常運作。入職超過13年的輔警阿餘就是其中一員。39歲的阿餘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說,他一個月通常要抽三至四天時間做輔警,駐守荃灣分區。在"佔中"那段日子,他需要不斷加班,以協助警局的日常工作。

  阿餘多年來外出巡邏,一直與小區的街坊相處融洽。但"佔中"發生後,他與街坊的關係卻出現一些微妙變化,令他感受到香港社會的分裂。"許多支持佔中的市民視警務人員爲壞人,每次外出巡邏,都會有人投以怪異目光,或者有人專門走過來,當著我的麵責罵我是黑警"。阿餘說,有時候,甚至會有人故意走過來圍住他,作出種種阻撓和影響他執法的舉動。

  不過,有支持"佔中"的港人,也有反"佔中"的港人。阿餘說,過去兩個月,在巡邏途中,不時會有市民主動走向他,對他說出"加油""支持"之類的話,甚至有市民送飲料給他。

  卷入政治漩渦

  "以往的示威、遊行都是反政府和支持政府的人對罵,警察最多是橫在中間,維持秩序,但這次情況完全不同,示威者直接和警察對峙,他們非法霸佔道路,我們不但被他們辱罵,還要保護他們的安全,更要驅趕其他反對佔領的市民,這種情況很變態。我當差快30年,還從來沒見過。"一名警員頗爲感慨地說。

  這名警員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作爲正常、有理想和原則的警察,看到黃絲帶(佔中者)初期挑釁警察的行爲,任何人都會覺得委屈,因爲傳媒隻會講警察如何打人、打擊學生、執行政治任務等莫須有又無限上綱上線的指責,沒有人說句公道話。"他說,"佔中"初期,"佔領者"攔住警察的送餐車,聲稱必須經過他們檢查才能放行。"看到這個新聞,我難過得想哭,但這件事不僅沒有影響警隊士氣,還讓我們覺得要忍辱負重,向公衆展示決心,我們自己擡飯,我們希望公衆知道哪方做法不妥。"

  由於"佔領者"隔三差五沖擊警方防線,麵對"佔領者"的侮辱和挑釁,成了前線警員每日的必修課。"這次的運動影響社會秩序,警察被迫介入,成爲間接參與者,承受無形的壓力。佔領者不斷洗腦、謾罵警察,希望我們發動軍事政變,但這是不可能的。"坐在環球時報記者麵前的警員連連搖頭,"他們以普選爲訴求這是不是迫使警察做出判斷,比如變相認同所謂公民抗命是對的?我們不能貿然清場,但爲了維護社會秩序,卻要趕走反對佔領的市民,我們竟然幫佔領者做一些滅聲的行爲,這是什麽邏輯?"

  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的警方人士認爲,這次"佔中"還反映出香港媒體的生態極其不健康、不專業。"傳媒一味尋找對立議題,加以渲染,而不是討論價值觀層麵的問題。在民主派的洗腦下,年輕人都認爲一畢業政府就要給房、給工作。"他說,在"佔領區"聽到16歲的中學生理直氣壯地說政府如何不公、自己買不起房。"你有沒有貢獻過社會?有沒有自己奮鬥?"

  去年12月11日,警方對金鍾進行"全麵清場",保安局局長黎棟國見記者時,用"忍辱負重"來形容警隊過去近80天的心情和境況。"真的是忍辱負重了幾個月,主流傳媒完全營造警察沒有良心、偏幫政府的形象,然後不斷打壓我們。"不過他也講了幾個感到溫馨的情景。比如有一次,他去診所複診,準備離開時,醫生和他聊了幾句。"醫生說了一句話,當時我特別感動,他說,我們整個診所都是支持警察的,我們都不認同黃絲帶。"他摸著頭說,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香港有這麽多理性的市民,"我相信每個人心中有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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