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天下】From Paris with Scam (巴黎騙術)

     
           2014春天的香榭麗榭大街，陰晴交錯，與2007年聖誕節前冰冷的小雨相比，絕對可稱為陽光明媚了。出了凱旋門地鐵站，附近便是新張不久的Tag Heuer 旗艦店。同周圍眾多的名店一樣，高大英俊的歐版帥哥殷勤且不失穩重地為你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明亮寬敞但略顯冷清的大廳，迎上來的，卻是來自上海的Lucy小姐。
          同對麵Omega店“清秀”的法國偽娘Francios相比，精明的Lucy小姐顯然對自己的業務要熟悉得多。從古典到時尚，從運動到休閑，娓娓道來。雖然對Tiger Woods 如日中天時的Limited Edition TAG Heuer TIGER WOODS 語焉不詳，但已難能可貴，畢竟十多年前她可還隻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當心巴黎的騙子”，得知我們剛到巴黎，Lucy小姐幽幽地說。


圖1. 2014春天的香榭麗榭大街。左下位置即凱旋門地鐵站。往前走30嗎左右即為TAG Heuer旗艦店。凱旋門地鐵站門口有人會以提供免費禮物的方式要求你留下電話號碼，據說也是Scam一族。


圖2. 2007冬日的香榭麗榭大街。站在凱旋門往下看，“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巴黎於我是“二進宮”了，我自己的“巴黎旅行字典”裏，從沒有scam這個詞！我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帶錯“字典”了。
           The Basilica of the Sacred Heart of Paris建於山頂上。登高一望，似乎整個巴黎皆在腳下。到達時恰逢雨後夕陽，光線穿過高大的五彩玻璃投射進來，Sacred Heart教堂顯得更加寬敞眀亮，完全不同於巴黎聖母院內的無比黑暗。後者甚至比雨果在同名小說中的描述還要黑。
         臨行前讀過Rick Steves的Paris2014, Sacred Heart區域據說並不安全。時近傍晚，我們最終決定原路返回，而不是步行至Moulin Rouge。下山時忽見路邊小販紛紛走避，回頭一看，倆製服警察款款而行，原來是“城管”來了。下得山來，無意中看見了真正黑色的巴黎聖母院：一個按比例製作的巧克力展品。


圖3. The Basilica of the Sacred Heart of Paris


圖4. 自The Basilica of the Sacred Heart of Paris登高一望，似乎整個巴黎皆在腳下。右邊小巷處發現巧克力版巴黎聖母院


圖5. 巧克力版巴黎聖母院

圖6. 著名The Moulin Rouge戲院. 好萊塢同名電影《紅磨坊》的原型。Nicole Kidman 片中一曲“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既讓男人們為其媚態而發狂，也讓女人們為鑽石而抓狂。


圖7. Under The Louvre金字塔。晶瑩剔透，是否有鑽石的靈感？        

        上了地鐵，覺得Sacred Heart並不像Rick所言不安全，多少有點後悔沒有多呆會，卻全然不知“狼”快要來了。換乘地鐵時，有一段30碼的滾梯，我們一行三人，前方5碼左右有一位65歲左右的法國老頭。除此之外，並無他人。滾梯即將到頂，法國老頭的眼鏡突然掉了，在他彎腰撿眼鏡之際，我們四個人立刻擠成一團。法國老頭似乎找不到眼鏡，同時又很巧妙地阻止我們離開滾梯。我雙手持物，無法相助。而腳下的滾梯，依然向前滾動。很快，就傳來女人因快失去平衡而略帶誇張的尖叫聲。無奈之下，我隻好用當年擠公車人人精通的"沾衣十八跌”功夫，將法國老頭輕輕擠出了滾梯。
        麵對我充滿歉意的目光，法國老頭卻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不滿和慍怒，可以說是毫無表情。而他手上握著的，正是那副掉落的眼鏡。幾乎在我擠出法國老頭的同時，一個法國小夥很快跟了出來。我們當時亂作一團，沒人注意到他何時上的滾梯。小夥與法國老頭相視一笑，便一起輕快地跑開並很快消失了。"法國老頭"突然年輕了40歲！這時我才意識到：他們是騙子！
          蒲鬆齡的《聊齋誌異 狼三則》中，有"前狼假寐，蓋以誘敵”，而後狼悄悄打洞，以突襲敵人。雖然“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但事後回憶，仍覺＂法國老頭”的演技，匪夷所思，夠得上奧斯卡水準了！而且一擊不中，絕不糾纏，迅速離去，又頗有"高手"風範。不過這也給我們機會認出了他的騙子麵目。所幸的是，法國小夥晚了一步，他們未能得手。但直到離去才讓我們覺察，可算是騙術界的“高手”了。


圖8. The Louvre金字塔像一顆巨大的鑽石


圖9. 從巴黎聖母院俯瞰巴黎

        我們巴黎之行的下一站是倫敦。臨別時流連往返，以至於登上前往火車站的地鐵之後，才發現可能會遲到。地鐵中途需換線，因行李較多，我們便走到站台中間位置，此時前後左右，並無其他人。在地鐵列車即將停穩時，我前麵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少女。法國也有人加塞？一絲不快，"油然而生”。
        我剛將行李箱推入車廂，走在前麵的倆少女突然轉身，指著手裏的地圖用英語問我："這車開往盧浮宮嗎？” 也許是先前的一絲不快，也許是有可能趕不上去倫敦火車的煩躁，我突然想起了Rick對典型巴黎騙子的描述：這倆人有85%的概率符合書中所述騙子的特征。Rick Steves的書這次終於派上了用場，我按照書中的提示冷冷地說：“走開。”
      地鐵開動後，我突然發現她們倆消失了。地鐵停靠僅十幾秒鍾，她們居然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形下，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並悄然離去，來無影去無蹤，看來又遇到“高手”了！此時有一穿著體麵的法國男走過來對我說：“你肯定帶有她們想要的東西。”我無法判斷他是否與她們一夥，但至少他肯定了我先前的判斷。
       2001年在羅馬，同行總是以巴黎為正麵典型，來諷刺羅馬的小偷泛濫。2007年底在巴黎，我曾多次很晚才回酒店，並沒有任何不安全的感覺。看看自己這些年的國際旅行清單：中國，意大利，英國，印度，泰國，墨西哥，加勒比海…，也從未遇到此番巴黎行這樣的經曆。短短七天時間，居然兩次在地鐵內遇到“高手”，過程驚險，回味刺激，未能中招，實屬僥幸。
        我曾經的“巴黎旅行字典”, 隻有整潔，迷人，小資，慵懶，時尚，古典，藝術，美食等詞匯，現在應該加上scam這個詞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將巴黎列為世界上最美的都市。規劃整齊，保存完美，巴黎的任何一個角落幾乎都可成為攝影或繪畫的經典題材。我所經曆的"巴黎騙術", 雖然負麵，但如同旅行途中諸如迷路，突降大雨，飛機誤點等非可控因素一樣，也是完美旅遊體驗的一部分。遇到困難並想法解決，會讓人生的經曆更加豐富多彩。


圖10. 巴黎建築的高度，整齊劃一，頗像童話中的城堡。穿行於建築間的馬路，卻有點後現代"星球大戰”式的穿越。二戰末期德軍駐巴黎總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拒絕執行巴黎毀城命令，巴黎方得以保全。


圖11. The Love Bridge of Paris. 總有一天會堵住整個Bridge.

圖12. 用浪漫的方式對巴黎說“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