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發現,3000多年前埃及帝國最偉大的帝王,拉姆西斯二世法老一百多個妻妾中,有兩個是他的親生女兒。這種做法在當時的埃及雖然不足為怪,但是,當這位貪婪的法老打算迎娶他最小也最美麗的女兒卡麗公主時,
太陽神震怒了!
第一部 天狼星神廟
穿越到埃及
冰冷的手指湊近高小哲的臉龐,他渾身機靈一下,霍地驚醒了。
外麵,萬裏晴空,陽光刺眼。
埃及的三月春花爛漫,尼羅河水綠得晃眼。但高小哲心裏一片迷糊,大腦好像被一根銳利的針狠狠刺了一下,他眼睛眯縫成一道細線。這時,他看到了尼羅河對岸敵人大軍移動的模糊畫麵,看到一隻碩大無比的巨鷹在藍天上拍打著翅膀,不時向地麵俯衝。更加觸目的是,平日清澈碧綠的尼羅河水麵上,忽然布滿了成百上千隻揚起白帆的大船,船舷上立滿手執長矛上身赤裸的埃及士兵。
這裏發生什麽了?我這是在哪裏?我是從哪裏來?
但突然,他渾身一震,猛然間,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是從他踏上埃及這片神奇的土地那天開始的。他的思緒,邃然回到了他乘坐的飛機剛剛抵達盧克索飛機場時的情景。
這是哪一天已經不那麽重要了,當時,高小哲剛剛走下波音飛機的舷梯,身邊的同伴個個心情激蕩,靜悄悄地往舷梯下走,同機的北京女孩兒石萍萍瞪著驚奇的大眼睛跟在他身後,手扶舷梯的把手不往下邁步,嘴裏繼續大聲追問,“嘿,你先別急著走,剛才還沒講完呢。拉姆西斯二世既然遭到太陽神的詛咒,那一定是法老違犯了天條,但拉姆西斯二世法老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高小哲沒顧上回答,對這個問題他隻讀過一點概念,曆史書正如懶惰的古人過於精練的古文,在書上驚鴻一瞥般草草一筆,畫龍點睛,讓人猜謎般故意語焉不詳,留給聰明的或愚昧的後人。所以,高曉哲答不上來,更不願意回答。但這時,悠忽間,他眼前的一切忽然改變了。
機場氣溫灼熱,沙漠味道兒的空氣幾乎凝固,機場高大的候機樓好像在蒸汽般的空氣中等待蒸發,同機的乘客正急急匆匆地步下舷梯,以便盡快離開熱氣騰騰的舷梯,趕到寬大的候機廳裏,享受涼爽的空調。
飛機翅膀下麵,舷梯前方停著幾輛機場大巴,這種底盤很低車體寬敞的大巴會把他們送到盧克索機場簡陋的候機大廳。這時,高小哲覺得眼前一陣昏眩,隻眨了一下眼的功夫,那些等候的車輛就失去了蹤影,刺眼的陽光下,不遠處的機場大廳也邃然消失,遠遠近近那些銀色巨鳥般的國際航班飛機也消失得蹤影全無了。
展現在高小哲眼前的,是一片聯綿不斷的褐色山崗和荒涼無邊滾動著沙丘的廣袤沙漠!
就像是經過魔術師之手,巨大的機場大廳消弭於無形,就連同一架航班下來,簇擁在寬體機場車周圍等候的上百號歐洲遊客也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手執形狀怪異長矛的士兵。
這些士兵好奇地打量他,好像此時的高小哲並不是前來埃及旅遊的乘客,而是一個從遙遠外星登陸的怪物。
高小哲心裏砰砰直跳,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剛才他還坐在一架非常現代的波音飛機寬敞的坐艙裏,跟同行的北京女孩石萍萍熱烈討論埃及的曆史和考古發現呢。怎麽一眨眼間,一切就都徹底改變了呢?
而且,年輕活潑的漂亮女孩兒石萍萍也像沙漠上的露珠一樣從身邊消失了。
飛機上,石萍萍青春熱烈,雖然總是絞盡腦汁地找高小哲說話裏的漏洞,顯示出北京女孩特有的那種刁鑽狡猾。雖然強詞奪理,但高小哲知道這個在飛機上剛剛結識的女孩子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高小哲比她大好幾歲呢,與高中生石萍萍比起來,高小哲不但滿肚子埃及曆史知識,而且,他還是鼎鼎大名的北京大學曆史係三年級本科生!
最重要的是,說是石萍萍佩服高小哲。其實,高小哲發現,從第一眼開始,自己的心九開市對石萍萍蠢蠢欲動,這不是暗戀是什麽?為什麽剛剛認識就拚命顯示自己的知識,拚命用知識和風度吸引石萍萍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呢!
其實,高小哲跟石萍萍是在互聯網上認識的,但剛開始,他們可不是那種男女朋友式的相識,他們是作為自助遊的狂熱愛好者,誌同道合的埃及迷在網上開始打招呼,很快聊得火熱,沒有多久,兩人就又都約了各自趣味相投的朋友,說好一塊兒到埃及自助遊。通過埃及旅遊,他們會驗證自己的埃及理事知識,正好還可以親眼目睹夢寐以求埃及古跡以及如詩如畫的沙漠風光。
高小哲和石萍萍作為網上初識的旅遊愛好者,到這次旅遊的熱心組織人。但他們第一次見麵,卻是在飛往埃及的國際航班上。
這次高小哲和石萍萍共同在網上召集埃及自助遊,但他們倆卻是在國際航班的機艙裏見的第一麵,看到漂亮秀麗的石萍萍,高小哲心裏嘎磴一下。他眼前這個明眸皓齒,高鼻細唇,很有點兒意大利古典雕像又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的北京女孩子怎麽特別眼熟,他們似乎曾在哪裏見過,他們肯定在哪裏見過麵!
但現在,石萍萍在哪裏呢?自從發生了轉變,石萍萍跟那些航班飛機,機場大巴以及現代化的候機大廳一塊兒瞬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隻剩下這個滄桑的畫麵以及一隻規模龐大的埃及士兵的隊列。
埃及衛兵的臉部輪廓粗壯憨厚,充滿古典的陽剛之氣。同時,黎黑的皮膚上汗珠成串滾下,可見鎧甲內的溫度之高。鎧甲是由厚重的牛皮縫製的,關鍵部位還綴著青銅的護片,這使得衛兵稍有動作便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士兵手中的兵器沉重,包著青銅的長柄戳在地麵發出蓬蓬的聲音,細末的粉塵從地麵震起,象是微型旋風在兵器青銅柄的下端彌漫。
高小哲正在發愣,心裏琢磨著怎麽能找到石萍萍和團裏的七個夥伴。這時,一個身材瘦高,披著白色長袍的埃及老人出現在他麵前。
老人胡須很長,臉上布滿滄桑的皺紋,身上的長袍已經很陳舊了。接縫處的針腳粗陋,歲月使得長袍呈現出半灰不灰的沙漠褐色。
“您是從遙遠的中國來的使者高小哲嗎?”瘦高老人用手捂住左胸,恭敬地彎腰鞠躬。這個動作,從遠處看,會誤以為老人被子彈擊中,正捂著胸前的傷口緩緩倒下。
高小哲迅速從幻覺和思索中驚醒,老人正在等著他答複呢。
“中國?當然,是中國。”他嚅囁著,“我是從中國來的遊客。”
“很好,”老人對他狐疑的神態深表理解,恭恭敬敬地繼續說“那就請您跟我來吧,法老王正在太陽神廟裏麵等待著您呢。”
法老?太陽神廟?等我?
高小哲腦海中光線一閃。剛才飛機在萬米高空飛翔時,埃及空姐曾經遞給他一杯咖啡。當時,空姐回眸一笑,高小哲後背上一陣寒顫,從空姐的眼神裏,他感到沙漠上眼鏡蛇那種冰涼。
是不是空姐的咖啡裏。。。。
難道,這就是造成穿越的原因?
高小哲心裏迷登,隻好跟在長袍老人的背後亦步亦趨。他覺得老人的步伐特別怪異,步子邁得四平八穩不說,每走一步腰還要向前弓一下,象是隨時向前方某個重要人物施以大禮似的。
高小哲忽然想到,這簡直是埃及旅遊局的奇思妙想,刻意安排的旅遊節目!周圍的一切,就像布景一樣把自己送回3000年前的埃及,送到古埃及偉大帝王拉姆西斯二世時代。
高小哲心裏好笑,這個埃及老頭是怎麽了,自己今天是怎麽了?難道,埃及旅遊局安排的這個場景,很容易讓遊客迅速進入一場法老複活的街頭活劇嗎?
但接著,高小哲猛地止步,他想起來了,字跡是在穿越,穿越到埃及。但是,有一點不對,太不對了。因為,前麵這個埃及老頭,他嘴裏蹦出的,可是地地道道的中文,北京話啊!
太不可思議了,太令人詫異了。
正思襯間,老人突然止步,高小哲看見眼前停著一輛高大華麗的仿古馬車!
說是馬車,拉車的確實兩頭駱駝。這也不是那種旅遊拉客的雙人馬車。這輛馬車古色古香,車身高大,氣勢非凡。
尤其,四匹體型龐大,精神抖擻的裸體駝峰高聳,奮鬃揚首並排拴在車轅上,駱駝巨大的蹄子不耐煩地在沙地麵踢踏,顯得格外威猛高大。車夫的駕駛台很高,一位健壯的黑人車夫正端坐在駕駛台上。他手中的鞭杆悠長,服裝很少,幾乎半裸。但裸露出大部分皮膚的身上,卻穿著一件怪異的服裝。服裝雖隻有幾條布縷披掛,卻很華麗, 倒是與這輛豪華的馬車相配。車夫後麵,是一個精工雕刻的古典車廂,說是車廂,其實隻有廂頂和色彩豔麗的四根柱子。隻是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古怪的圖案和象形文字,整個車輛模樣古樸,卻頗具威風凜凜。
高小哲掃一眼車輪,發現車廂兩側的車輪居然是粗木打製的,沒有輪輻,沒有金屬,而是完全實心的圓木盤。兩個沉重的車輪深深埋在道路的沙土裏,可以想見,一旦轉動起來,路麵上肯定塵土飛揚,馬車也肯定會顛簸搖擺。話雖如此,車廂裏卻鋪設著厚厚的地毯,地毯上堆放著羊毛編織的靠枕。乘客可以半靠半躺在車廂裏,不但舒適,而且視野開闊,擋風遮陽, 更顯得格調高雅。一句話,這輛駱駝馬車,很像是電影裏經常出現的那種古代帝王乘坐的車輦。
走到近前, 高小哲發現這輛馬車沒有設置乘客上車的台蹬,就這時,一個裸背的埃及人湊上前來,動作嫻熟地仆伏在地,在高小哲前麵跪成一個人體台階。長袍老人客氣地抬手,恭請上車。高小哲抬抬腳,想到旅遊鞋鞋底兒雖然柔軟,但踩在人的背上肯定疼痛,於是又把腳收回來。
看到高小哲的動作,周圍的執戟士兵露出詭秘的笑容,長袍老人有些驚異地打量他,再次抬手,做出請的姿勢。
高小哲用手拍拍裸背人的後背,然後手上使勁兒,雙腳一蹦,象隻猴子一樣靈活地騰空而起,躍上了車轅。他嘻嘻一笑,掀開紗簾坐進舒適的車廂。
對於高小哲的舉動,士兵們露出不解的神情,長袍老人有些忍俊不禁。接著,老人毫不吝惜地蹬在裸背上,吃力地爬上車,進入車廂內,恭敬地靠坐在高小哲的對麵。
長鞭一揮,四匹馬一塊兒用力,馬車緩緩起動。
車子走動起來,木軲轆車輪造成了巨大的顛簸,乘客被顛動得左右搖擺,就像騎在駱駝背上似的。高小哲搖頭,乘坐這種車太吃力了。
隨著馬車啟動,路旁的執戟士兵好像聽到口令一樣,整齊地向左向右轉。擎起手中的長戟,跟著馬車步伐整齊地小跑起來。高小哲乘在高高的車上,看兩旁的動作,如同看到路旁的兩道樹林移動起來,隨同前往。
馬車行走的土路坎坷不平,舊的車轍印象是深深刻在路麵上了一樣。每當木車輪陷進去,馬車都會劇烈顛簸一下。隨著車輪,還有道路兩旁慢跑的士兵,車輪和許多隻腳一塊兒用力,登時,道路上灰塵蕩漾起來,很快在車後飄起滾滾沙塵。
道路兩旁一直延伸到天際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冷淡的黃沙鋪天蓋地,沙漠中唯一觸目的,是被沙漠風暴切割成三棱型的岩石,大漠荒沙,一派淒涼。
沒多久,馬車兩側的士兵漸漸跟不上了,他們的鎧甲太笨重,光腳踩在地麵,塵土飛揚, 呼吸沉重。但忽然,高小哲發現前麵又出現了另外一彪人馬,馳近了,才看清是兩隊騎著毛驢的士兵。這些士兵身體基本裸露著,隻在羞處裹上一根布條,但個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手中的長戟更加沉重。他們粗壯的身體騎在矮小的毛驢身上,樣子實在滑稽可笑,加上沉重的長戟象是岸邊長長的蘆葦,左搖右擺,似乎快摔倒在地上了。
看到他們的樣子,高小哲立刻聯想到勇敢地挺矛衝向風車的堂吉軻德,他差點兒笑出來。但一眼瞥到對麵正襟危坐的老人,馬上繃住了臉孔。
士兵們等馬車馳近,開始整齊地跟著馬車行走。鎧甲和長戟碰撞,發出當當的聲響。驢子們竭盡全力追趕著馬車,狼狽的樣子更加荒誕無稽。
很快,馬車又把驢子的軍隊拋在身後。這時,前麵路邊又出現了一隻高大的隊列,馬車馳近,高小哲發現這是一隻駱駝隊伍。
這次的士兵不再穿戴剛才步行和騎驢士兵那種簡陋的鎧甲和服裝,而是綴有更多青銅甲片的鎧甲,高小哲還注意到,他們的青銅鎧甲上,甚至有著精心雕刻的花紋。
這隻駱駝隊伍人數眾多,隊列漫長,高小哲用心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乘。快到隊伍盡頭,是一輛結構簡單,隻能由一個馬夫驅趕馬匹,後麵隻能容納一個乘客站立的兩輪馬車。馬車上站立著一個身穿粗布服裝,頭戴埃及方巾的壯漢。壯漢向高小哲躬身行禮,然後轉身,作為向導在前麵引路。
前麵有單人馬車引導,兩旁是亂哄哄的駱駝兵的行列,高小哲乘坐的馬車木輪滾滾,上下顛簸,勇往直前。
路旁執戟的士兵低眉順目,不敢與高小哲的眼睛對視,隻是機械地騎在駱駝上高舉長矛,列隊前行。
很明顯,他們是這個豪華馬車的衛隊。而且,從他們的神態上,高小哲越來越感到,士兵們是把他當做無比高尚的貴客來對待的。
烈日下麵,馬車與衛兵浩浩蕩蕩,塵土彌漫,向著不遠處的盧克索市內進發。
一路上,高小哲不開口說話,老人也閉目鹹口,一言不發。高小哲趁機觀賞沿途的景致,設法與頭腦中早已熟悉的古埃及曆史進行印證。
始終沒有開口的老人到了這個時候忽然有了動靜,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劃向道路兩邊的士兵,介紹說,“剛才的步軍和毛驢兵,都是都城的衛戍部隊,現在這隻駱駝兵,是法老身邊最精銳的羽林軍。”
“那,那。。。”高小哲有些吃驚,他用嘴巴努努乘坐單人馬車款款前行的布衣人說,“這位帶隊的人,是羽林軍的向導嗎?”
老人的表情鬆弛下來, 他嗬嗬笑了,“您還不認識,他是法老最垂青的愛將,羽林軍統領,本尼大將軍啊!”
“是,是這樣啊。”高小哲喃喃地說,心裏卻特別不以為然。還大將軍呢,頭上連件頭盔都不戴,隻裹著一條格子圖案的埃及方巾,如果不介紹,還讓人家以為是老百姓呢。
高小哲哪裏知道,這種格子圖案的方巾,恰恰是古埃及身份的象征。
正嘀咕著,車輪碌碌,他們突然看到了城牆!
高小哲的大腦忽然像是撞響了一隻大鍾。
他猛地悟到,我真的是穿越了,一定是穿越到古埃及了。
雖然我喜歡埃及,喜歡埃及的金字塔,埃及的法老和埃及的輝煌曆史。但,但我可從來沒想到過要混到古老的埃及去啊。
進入古代的埃及,回到3000年前?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但轉念一想,高小哲又鎮定了下來,既然喜歡埃及的古老文明,進入曆史,親眼見證這個偉大的曆史時刻,也許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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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裏腳步匆匆地穿過哄哈達的市中心區。
哄哈達是埃及一座正在開發的沿海旅遊城市,靠近盧克索,與西奈半島隔海相望。
阿裏知道,這座嶄新的城市,過去隻是一個小小的漁村,是近年來迅速發達的國際旅遊業,給了這個荒涼的漁村帶來了生機。
哄哈達幾乎是從荒蕪的空地上建築起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直到今天初具城市規模,成為紅海岸邊新興的旅遊城市。
哄哈達市內有很多新建的街區,街道整齊,與埃及其他城市亂哄哄的街道形成鮮明對比。加上這座濱海小城空氣清新,幹淨整潔,到這裏來的人沒有不感到心曠神怡,清爽舒適的。
3月的天氣,陽光明媚,溫度適宜,加上清澈溫暖的海水,觸目可見的彩色魚群。這一切,使得距離市中心不遠的海濱浴場遊客雲集。沙灘上的酒店典雅豪華,私家海灘蘑菇似的遮陽傘和雪白的躺椅,使得這個著名的紅海浴場如詩如畫,風光迷人。
而且, 這幾天, 海濱浴場一帶正在舉辦德國小姐的評選。由於這個緣故, 洪哈大海濱浴場的街道上, 湧滿了紅男綠女的歐洲青年。年輕人在紅海邊的美麗陽光下, 大聲地說笑, 舞會通宵達旦, 喇叭裏播放的音樂, 把夜晚的海濱渲染成歡樂的海洋。
這裏, 是歡樂的海洋, 青春的花園。
但這裏,也是埃及青年阿裏今天就要有所作為的地方。
明天,整個埃及,乃至整個世界都會知道,在哄哈達這個美麗的海濱,在德國小姐大賽的熱鬧會場,發生了一個驚天動地的事件。這個事件,將會給埃及邪惡的埃及政府以及他的主子們以沉重的打擊。
在阿裏的心目中,這座新興城市充滿了種種罪惡,古老的埃及,純潔的宗教文明早已被肮髒的外國遊客踐踏。所有這些,都是阿裏在講演會場聽導師聲嘶力竭地控訴出來的。阿裏本來是一個單純無知的牧童,他的天空純潔透明,但導師告訴他,美麗的天空被汙染了,天上的神很震怒,要求子民們響應號召,行動起來。
組織者曾經把哄哈達新建的飛機場內亂哄哄的歐洲遊客的錄像放給阿裏看過。他們無法深入機場內部,一層層的警衛,一道道的盤查。
埃及政府早已洞悉了極端分子的心態。這些極端份子的目的,就是製造混亂,掐斷政府的旅遊外匯收入,把外國遊客殺死,或者恐嚇,威脅,把他們遠遠地趕回老家去。
阿裏今天就是去獻身,為了信仰,為了神聖的拉,為了親人和兄弟。
幾個月前,沙姆沙耶赫發生的爆炸,就是他的一個兄弟所為,前幾天,在西奈半島旅遊城市的宰海卜又有三位埃及兄弟撲向神的懷抱。今天,終於輪到了阿裏。這個18歲的埃及青年,被神的召喚而來,滿懷宗教的狂熱與忠誠,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前往海濱浴場的道路上沒有大型車輛,一種白色小麵包車充當了公共汽車的角色。阿裏警惕地向周圍窺探,發現沒人注意到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登上了一輛麵包車。司機一蹬油門,麵包車猛地啟動,沿著彎彎曲曲的沿海公路,向海濱浴場駛去。
僅僅行駛了半個小時,美麗的浴場就展現在眼前。
新建的酒店和房屋,大大小小的酒吧餐廳,詫紫嫣紅,沿著濱海公路參差展開。紅紅綠綠的旅遊紀念品商店,把各種商品直接擺在馬路邊的地麵上,店主們攔住每一位路過的遊客推銷商品。阿裏一身遊客打扮,沒有人阻攔他,這使得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一群歐洲遊客熙熙攘攘地擁過來,說說笑笑,嘻嘻哈哈。男人短衫短褲,女人乳罩光腿。
阿裏內心立刻被憎惡填充,他想起了導師的講演,登時眼球血紅,右手暗暗伸進藍色長袍的下麵。
“主啊,我至高無上的天神,我來了,投入你的懷抱。”阿裏心裏默念著。
在腰帶下麵,有一個圓形的按鈕,隻要按下去,轟地一聲,阿裏就會同周圍這些邪惡的靈魂一起,在這個地麵上消失。
那些白皮膚的靈魂即將進入地獄,而阿裏,將會如金星般純潔地飛到上帝的懷抱。
隻需一刹那間,阿裏就會與周圍這些人一起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手心上全是汗水,阿裏接近歐洲人。他的手指撫摸著冰冷的按鈕,再過幾秒鍾,阿裏會使勁兒一按,完成這次最神聖的使命。。。。。。
敵人肮髒如泥土,勇士輝煌化金星。。。。。。
海濱無風,太陽刺眼地在藍悠悠的天空懸掛。汗水沿著臉膛滾下來,讓人必須眯起眼睛。阿裏內心平靜下來,充滿了神聖感,等待著最偉大時刻的到來。
手指沒有絲毫顫抖,他閉上眼睛,按下了按鈕。
但沒有發生任何動靜。
阿裏睜開眼睛,金燦燦的陽光漫天揮舞,象是周圍出現了無數麵鏡子。阿裏頭腦有些發昏,他閉目,鎮定,再一次睜開眼睛。
迎麵而來的歐洲遊客不見了,路邊的旅遊商店也不見了,商店裏包裝在紙盒表麵,透明的塑料包裝清晰可見的潛水眼鏡和呼吸器,以及配套的蛙蹼都不見了,就連遠處那些華麗的酒店也消失了。
阿裏的眼前,是一座巍峨高聳的方尖碑。在方尖碑的周圍,有無數神職服飾的人正在匆忙奔跑。
一位身披紅色粗布僧袍的僧侶跑到他麵前,口氣匆匆地說道,“你總算來了,我們都快急死了。”
阿裏疑惑地瞪著他,僧侶顧不上他的表情,依然口氣急促,“先不跟你解釋了,法老馬上就到,快點兒更換衣服,現在你必須出發了。”
“我,我現在出發,去,哪裏?”阿裏變得語無倫次,眼前突兀的變化使得他思維紊亂,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