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山高水遠,歲月風華

告訴你一個不一樣的中國,給你講一個德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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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90後留學生與德國貴族交往的自述】第三章 不能插足當第三者。

(2014-11-27 00:39:10) 下一個

  議論說得太多了,還是回到我的經曆上來吧。
  使得我放棄立即出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靜靜姐的算不上悲劇,但也有些慘慘的結局。
  靜靜姐這時已經興高彩烈地到達德國了,但猛地麵對啤酒肚家裏真實的一麵,靜靜姐立刻感到幻滅,感到徹底的失望了。當然,即使如此,踏上賊船了,她也不得不接受現實,留下來過這種普通得遠不如國內的生活。失望,憤怒,恨不得一怒之下立即甩手離去,但她必須忍受,必須堅持,必須住下去。啤酒肚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跟國內的親戚朋友好姐妹們吹噓得未來一片光明,德國生活會如詩如畫,她已經沒有台階可下了,必須接受麵前的一切,好的壞的都得照單全收。唯一宣泄的機會,就是在給我的伊妹兒通信中痛陳肺腑。靜靜姐夢想的破滅,給我敲響了警鍾。靜靜姐在給我的伊妹兒裏,經常哭訴到達德國後的巨大失望和失落。尤其她講述的一件事,對我刺激極深。靜靜姐說,嫁給德國人的中國女人很多,由於語言差距,文化差異,他們與德國老公的日子過得往往並不如意。很多人在別人麵前打腫臉充胖子,實際生活卻異常孤單寂寞。思鄉不能說,苦悶又要假裝豐富多彩的樣子。靜靜姐到德國不久就和本城嫁給老外的一些中國女人們聯係上了。這些外嫁女們不太能融入當地中國人的圈子,表麵上她們覺得自己比當地其他中國人優越,有家有業,沒有生活壓力。居留也不用操心,比別的中國人要強很多。但肚子裏的苦水隻有她們自己知道。所以,這些外嫁女們人以群分,經常自己組織聚會,互相見麵交流,發泄自己內心的憂慮。靜靜姐很快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其實,靜靜姐說,她們這種聚會也挺可憐的,每個人拎上兩三塊生烤肉,帶上點自己家做的沙拉,湊在某個人的家裏,一塊兒聚餐。老婆們一圈,七嘴八舌搶著說話,把自己一個星期或一個月憋在肚子裏的話瘋狂倒出來。德國老公們聚一堆兒,難免按照德國人的幽默感品評各自的老婆。德國人跟中國人處世方法完全不同,他們思維簡單,幹事直接。(刪2850字)靜靜姐的語言表述能力不好,但我能想象到這種場麵的尷尬。德國人真的不在乎,但作為傳統文化教育出來的中國人,這樣的事情難道能接受嗎?靜靜姐的失望情緒深深感染了我,到德國生活真的那麽美滿嗎?如果僅僅被人當做泄欲的工具,還不如在中國活得自由自在。
  這種困境麵前,我還能對海外生活抱有幻想嗎?我還能繼續義無反顧地企圖出國嗎? 
  

    另外一個阻礙我出國計劃的因素更為重要,是因為我戀愛了。
  當然,這次絕對不象我與那十幾個奶白無聊男生的所謂愛情遊戲一樣,這次是我不可救藥地被拽進一個深不可測的感情旋渦,無法掙脫,無力自拔。
  他,比我大很多,樣子雖然象是70後,但其實他是上個世紀60年代出生的,在我們大學任講師。
  如果說,他達到了我心目中一直企盼的白馬王子的標準,具有騎士精神和貴族風度,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外表普通,名氣不大,一米七幾的身高,與劉齊比簡直隻能算是侏儒。同時,他的相貌太普通了,把他扔在王府井大街上,隻一分鍾,肯定象一粒海邊的沙子般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在大學教書,但他既不是碩士更不是博士。他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的普通本科畢業生。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這樣一個擱在哪裏都無聲無息絕對不會引人注意的人物,卻引起了我極大的關注,甚至引起心靈的劇烈震憾。

    他對我的吸引,其實完全體現在精神層麵。

    那是大三剛開始的一堂大課,教授英語口語的任課老師臨時請假,由在其他年級任課的K老師給我們代幾堂口語課。那天,K老師走進我們上大課的階梯教室。進門時,隨著教室拉門打開,他背後的光線把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我們先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出現在門口,光線勾勒出他的身型,輪廓線就象沾滿晶亮的花粉般閃閃發亮。我的心象被什麽捶了一下,猛地砰然而動,瞬時間,我的心跳加劇,熱血上湧,一種宿命的感覺撞擊著我的心靈。說實話,從小長到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我覺得他是那樣偉岸,那樣熟悉,那樣親切,仿佛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互相了解,相依為命。甚至他臉上每一個皺褶我都熟悉得要命似的。後來的日子,我經常反複思索,我跟他絕對素昧平生,就連在偌大的校園裏驚鴻一瞥的機會都不曾有過。但我為什麽對他產生這種宿命的感覺?產生一種就象父女般的依戀,親人般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前世的緣分?是500年前情緣的今生再續?我不知道,也無法了解。在我砰砰的心跳聲中,他走進教室,把講義放在桌上,開始點名。
   點到我的名字時,我還在走神,被別人捅醒後,我驚慌失措的樣子也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後來開始上課了,我竭力讓自己平靜,集中精神聽他講課。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是個不同凡響的老師。他別開生麵的教學方式,晶瑩閃亮的學術思想讓我們這些青澀的大學生聽得如醉如癡。尤其不可思議的是當我們得知,他的學術思想,百分之百完全是靠自己自學總結出來的時,對於這個自學成才的老師,這個獨特思維的男人,我們都佩服得要命。K老師四十多歲,人到中年,但他相貌麵嫩,思想活躍,與我們這些90後大學生幾乎沒有代溝,更何況他性格活潑,非常隨和,跟班上同學特別合得來。據我所知,如果不是他早已成婚,班上幾個高傲的女生肯定會對他情不自禁,狂追不舍的。我當然也是這些平時傲慢,但現在芳心可可的女生之一。我現在才知道,K老師從未在學校露麵的原因,是因為他剛剛從另一所大學調工作轉過來。在那所大學,教研室主任容不下他。他講課這麽棒,這麽獨特,這麽深受大學生喜歡,那位正統科班出身的教研室主任難免心生妒意,豈能容得下他?知道這個情況,班上同學們都很同情K老師,女生們就更別提了。現在我才知道,女生是不能同情男人的,尤其是那些根本不需要你去同情,也不那麽在乎你是否同情的人。這些被同情者非但不是弱者,反而是強者,這種主持正義式的同情,其實恰恰是一種不可救藥的愛情!另外,喜歡他,也許跟我從小就有的戀父情節也有關。我爸爸年輕的時候正趕上發生在中國的文革時期,我們的家庭背景似乎發生了什麽問題,文革中由於出身問題他始終沒能抬頭過一天好日子。父親從年輕時起,就命運坎坷,飽受挫折。但父親人品高潔,心性極高。純粹靠一股子自強不息的努力,和天將降大任的使命感,通過自學取得成功。多年來他一直是北京一所重點中學的高中畢業班班主任老師,他教出的學生,很多都考上了全國名牌大學。不管怎樣,我一直沒弄清楚為什麽會愛上一個年齡大我超過一輪的已婚男人,而且,我愛的瘋狂,愛的執著,愛的不可救藥。K老師知道我的心思後也在愛情與家庭之間痛苦掙紮,但我願意陪伴他,即使前麵是痛苦,是災難,是毀滅,我也在所不惜。
  但這個愛注定是非合理存在的,因為,K老師已經結婚,他的太太也是我們學校的一位教師,他的家裏,還有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兒。
  我這個失去理智的瘋狂愛情終於被家裏發現了,父親發現靠理性的勸導和親人的眼淚無法把我從感情的旋渦拉回來了,束手無策之際,父母一反過去反對我出國留學的態度,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為我做妥了留學德國的經濟擔保以及德國漢堡大學的入學手續。我拿到漢堡大學的入學通知時,幾乎把這張紙片撕得粉碎,因為我無法接受用令父母傾家蕩產的方式到德國去留學。我還沒來得及發作,父親的一番講述又讓我大吃一驚。
  其實,頭腦發昏的我從來沒有細想到過,在中國土生土長的父,母怎麽能有如此神通,一下子搞定留學德國的APS認證以及經濟擔保和大學申請的全部手續?要知道,即使是填寫一份大學申請表格就足夠讓他們頭疼無奈徹底放棄的,而高昂的擔保金金額以及前往德國的旅程費用更是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怎麽也無法承受的啊。

  直到這時,我才從爸爸嘴裏聽到了一個隱瞞了很久的祖先的秘密。
 

    其實,說是祖先,距離也不是那麽遙遠。事情是從我爺爺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祖爺爺那一代開始的,
  上個世紀,也就是公元二十世紀的初期,有一些在外國遠洋貨輪上工作的華人勞工到達德國漢堡港,他們當時並沒有隨輪船離開,而是留在了當地,尋找新的出路。在外國輪船上長期航行的時候,他們曾經反複琢磨過,既然很多歐洲人德國人對中國的美食特別著迷。既然這些洋人在中國時對中國美食讚不絕口,為什麽不能讓他們在洋人自己的土地上嚐試一下中國美食呢?也許,這會是一條生路。
  東西方的貿易開始於2000年前,絲綢之路上常年奔走著波斯人的商隊。高聳天山,莽莽黃沙,駝影在落日下蜿蜒,駝鈴在沙漠上回響。在東西方的長途貿易中,波斯人利用貨物價差賺到大筆的金錢。但由於重農主義一直是中國社會的主流,父母在不遠行的孔孟思想深入骨髓,2000年前繁忙的絲綢古路上卻幾乎見不到中國人的身影。直到近代,西風東漸,東南沿海的窮人開始走向南洋歐美尋找出路,尤其在外國貨輪上工作的華工們,他們最早踏上了外國的土地。中國餐館開始出現在歐洲美洲和全世界各個角落。那時的華人淳樸善良,勤勞肯幹,所到之處,給當地人留下非常完美的印象。就說德國吧,那些留在漢堡的早期華人,是漢堡地區名聲特別好的一個獨特群體。當時一些德國的女孩子甚至以能找到一個勤勞善良的中國小夥子為偶而感到特別自豪。當時,在漢堡的中餐館中,有一個廚藝很高的華人,烹製中餐的水平受到當地人一致好評。這個餐館的東主,就是我爺爺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祖爺爺。祖爺爺在漢堡站住腳之後,沒過多久就把國內的老婆孩子接到歐洲,我爺爺從小在父親的餐館裏幹活,學習餐飲之餘,甚至接受了德國的初級教育。
  爺爺的父親擅長粵菜,炒出的菜肴味道鮮美純正,贏得德國食客熱烈好評和真心喜愛。加上祖爺爺待人誠懇,童叟無欺,他經營的餐館在當時的漢堡非常出名,一些老顧客常年在他的餐館用餐,經常交往,成了老朋友。在這些老顧客中,有一對母女給爺爺留下了深刻印象。因為她們非常文靜也非常準時,每到周六的晚上八點,她們都會準點出現在飯館門口。每次她們會坐在飯館專門給她們留好的座位上,按照幾乎固定的菜譜品嚐晚餐。久而久之,在父親餐館裏工作的爺爺就與這對母女熟悉起來了。當時爺爺正值年輕,年齡還不到20歲。那個女兒看樣子比他略小。兩個年輕人在一起交往,自然就更多了一些共同語言。熟悉之後,每次她們來,爺爺會用自己剛學的手藝專門給她們加一道菜,免費贈送。當時漢堡華人名聲很好,不象現在很多華人投機取巧,狗盜雞偷,把名聲搞壞。所以,當時很多德國人會以與華人交往當做自豪的資本。爺爺與這對母女始終保持著非常純潔的友誼,他已經知道女孩子叫做AN,住在漢堡市中心湖邊一棟華麗的老房子裏。爺爺還知道AN正暗暗喜歡著自己,但他並沒有跟AN相愛,因為,家裏已經為他在國內訂了親。
  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戰進行到了最殘酷最激烈的生死關頭。英國轟炸機群每晚會對德國各主要大城市進行狂轟濫炸。許多德國大城市被傾泄了成百上千噸炸彈。一夜之間,本來豪華的大城市會變成廢墟。漢堡自然也不不能幸免遭受到這種被毀滅的打擊。一天夜晚,漢堡再次經受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大規模轟炸。那晚天空的轟炸機特別多,扔下的炸彈特別密集。整個城市都被巨大的轟隆聲包圍,滾燙的熱氣如同火山爆發的氣浪,在變成廢墟的街巷間呼嘯穿梭。半夜暫停轟炸期間,爺爺從餐館的地下室出來,到街上去找水,他忽然發現街角蜷縮著一個熟悉的瘦小身影。爺爺過去看,發現正是那個叫做AN的女孩兒。爺爺把她帶回家,給她水喝,然後看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剩飯。AN麵容憔悴,精疲力竭饑渴難當。原來,整個漢堡在一整夜的轟炸中已經全部變成了廢墟。整座城市,隻保留了位於老城的半條街道沒被炸毀。爺爺的餐館幸運地正好處在這半條街上。那晚,AN母女躲在自己家房子的地下室裏,地麵房子都被炸塌了,瓦礫封閉住地下室的出口和全部通氣孔。地下室躲藏的人全都死光了。女孩是被幾個鄰居在遇難前,拚命在牆上扒出一個小洞,鑽出來逃出了一條生命。
  AN從此與爺爺全家擠住在中餐館裏,直到1944年年底。爺爺家為逃避納粹迫害,全家搬到了荷蘭才分開。爺爺家後來於1949年新中國誕生後,返回中國。
  爺爺的海外生涯給他的一生帶來了厄運,就連在新中國出生的父親也飽受牽連。文革期間,爺爺的曆史被翻了出來,被接連批鬥,就連爸爸也因此受盡了折磨。
  這次,父親為了讓我避免可憐的小三地位,爭取讓我盡快留學,費盡心機,終於聯係上了那位失掉聯係半個多世紀的AN女士,由她出麵,為我辦妥了全部赴德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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