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山高水遠,歲月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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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黑幫】二十二 差點兒把女朋友當婆子拍了

(2014-10-31 01:24:26) 下一個



   董樂農他們剛剛回大院,失魂落魄歸來的吉他乖緊跟腳兒就回來了。哥兒幾個就站在大院裏聽他講述剛才的經過,聽說幾個小佛爺搶了吉他乖的婆子和錢,大家的肺都氣炸了。

   走,找西單肥子算帳去!歐陽北上推上車就走。

    高一虎擋住他,算啦,咱們不是說好不打架了嘛。就是可惜了那兩塊錢,真不如咱哥兒幾個撮一頓。

    董樂農說,我他媽的還沒心疼呢,你倒打上主意了。

    歐陽北上氣哼哼地說,你們就甘心白吃這個虧?不就是因為咱們插隊走了這幫子無名小輩才蹭蹭地往起拔份嗎!想當初,咱們在大街上玩兒的時候,這幫小痞子還不知道在哪個褲襠裏打秋千呢。

    吉他乖哭喪著臉兒,嘴裏喃喃自語,剛才不是我膽小,是西單肥子那幫子頑主太凶了,動不動就玩兒刀子。我們胡同的孩子都聽說過他,誰也不敢招惹他。

   操,他再狂也經不住爺們兒一板磚。歐陽北上義憤填膺,要不是大院老李頭成天監視咱們,我他媽的真想。。。

   得啦,得啦,西單肥子的帳先記下來,總有跟他算的那天。高一虎說,還是先說說吉他乖吧,咱可是說好給他拍個稱心如意的婆子呢,別半道打退堂鼓啊。

   拍就拍唄,有什麽大不了的。歐陽北上心裏轉不過彎,記死了西單肥子的仇,琢磨著哪天非報複回來不可。所以,雖然他聽了高一虎的勸,暫時咽下這口氣,但這個結肯定是解不開了。他說話聲音氣哼哼的,反過頭來抱怨吉他乖,“操,話說回來,你小乖子也太他媽的膽小了。現在你是什麽身份?你已經是我們大院孩子的哥們兒了。你犯崧,我們大院也跟著丟份兒。”

   吉他乖知道歐陽北上的脾氣,低頭悶坐一聲不敢吭,高一虎有些看不過眼。雖然他認可歐陽北上剛才的話,但小乖子膽怯,也算不上丟大院孩子的臉。再說了,西單肥子算老幾?那天抽空兒,哥兒幾個到西單馬路牙子上一戳,他西單肥子不得尿褲子!

   董樂農看出高一虎的心思,故意笑眯眯地說,“咱們有日子沒掐架了,哥兒幾個手都癢癢了吧。怎麽樣,就拿西單肥子開刀,也能讓兄弟們也練煉兵?”

   歐陽北上一聽要打架立刻就來情緒了,“怎麽樣?咱現在抄家夥走?”

  “去去去,有傳達室老李頭坐那兒看著,咱一出門,派出所的電話鈴就響了。我敢肯定,你往西單路口一戳,西單肥子還沒來呢,雷子早候在那兒等著你們了。”

  “那咱們也不能就這麽忍了啊?”歐陽北上氣哼哼的捏著拳頭,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麽高招兒。

   我看,今天把小乖子一個人扔在西單街麵上,咱這也是考慮不周,高一虎忖道,要不然這樣吧,既然咱說好幫助吉他乖,就不能失信,幹脆,明天咱再幫他一次,這次不去西單了。咱就在西四大街丁字路口,在咱自己的地盤,咱的眼皮子底下拍個婆子,看誰還敢欺負小乖子?

    大夥兒一想,也隻能如此了。於是,暫時把這件事兒放在一邊,又張羅著一天的活動。聽歌,爆侃,到下午方散。小乖子整天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第二天一早,高一虎一夥子騎上自行車,帶吉他乖上了西四丁字路口的街麵上。

    在自己的地盤給吉他乖拍婆子,哥兒幾個衣裝光鮮,穿戴整齊。高一虎和董樂農相視一笑,哥兒幾個今天這是怎麽了,不會一蹦子都進入了青春萌動期,全都躍躍欲試了吧?

    六十年代末的幹部子弟和軍隊子弟頑主,穿戴已不那麽張揚了。

    就在一年以前,他們還喜歡披金黃耀眼筆挺掐腰的將校呢軍大氅,足登三接頭或半高腰的將校靴,錳鋼自行車擦得崢亮不說,還專門把不鏽鋼的後座架拆掉,車鎖也換成鋼絲鎖。頭頂上更不用說,肯定是那種專門配給將軍們佩戴的油光閃亮的水獺皮帽,這種帽子有個專門的稱呼叫做將軍帽,戴在頭上,不但漂亮,而且還透著身份的高貴。每當弟兄們結夥兒出門,渾身上下一片金黃,遠遠看去,猶如一條金碧輝煌的黃龍。那時,高一虎每次出動前,都要感慨萬千,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這句話說得多了,就成了他的口頭禪。今天,經過插隊磨煉的他們,已收斂起幹部子弟外露的囂張。雖然仍穿將校呢軍服,但呢子外麵刻意罩上一件水洗得發白的藍製服或舊軍裝,褲子專選空軍的那種藍布褲,足蹬雪白色的回力牌籃球鞋或白邊布麵懶漢鞋。他們的自行車偏要選擇最破舊的那種,最好有點兒掉漆生鏽,人騎上去,除了鈴鐺不響渾身亂響。但他們衣袖裏的刀子專業了,軍用胯包不大不小,剛好裝下一把鋒利的菜刀。有的時候,還用報紙包一塊整磚,象書本一樣掛在自行車把手上。國產的墨鏡已經開始出現了,雖然外型簡單,仍然非常罕見,這種形像,已經是識別北京城頑主的重要標致之一了。

    一夥子人來到西四路口,大家都注意到,雖然大院孩子的服裝變得純樸了,但與大家相比,吉他乖仍然顯得土氣頹廢,從服裝到麵相,頹唐萎靡,沒一點兒喜氣。其實,夾雜在這夥幹部子弟中間,吉他乖的衣裝外型與其他孩子差不多,雖然舊氈帽在回北京後清洗過一兩次,身上的服裝也稍微整齊了一些,但與光鮮氣派的大院子弟站在一起,他仍然顯現出萎靡不振肮髒齷齪。看得出來,關鍵問題根本不是服裝的差異,而是精神麵貌,是氣質。跟這些趾高氣昂自信滿滿的大院孩子一比,高下立辨,吉他乖簡直是美麗孔雀中間的一隻黑烏鴉。

    吉他乖萎靡不振,心虛膽顫,顧慮重重,絮絮叨叨。

    歐陽北上有點兒火了,小乖子,別不知好歹。哥兒幾個這是瞧得起你,大冬天吃風喝雪給你上街,忒給你麵子了。你再哼哼唧唧,我們他媽的真不管了。

    這群孩子裏,屬歐陽北上跟吉他乖最熟悉,對他說話也最不客氣,聽得吉他乖縮縮脖兒,不敢吭氣兒了。

    看到歐陽北上這麽訓斥吉他乖,高一虎有意要出出北上的醜。大家剛剛往西四大馬路馬路牙子邊一站,高一虎立刻宣布,今天的行動,由歐陽北上領頭。一聽這話,歐陽北上忽然打起退堂鼓來了,“哥們兒,別呀,哥們兒從來都是酷愛男風,不近女色。”

    高一虎聽了肚子裏這樂,這句酷愛男風不近女色,還是昨天在家裏暴侃時,他給歐陽北上講<<紅樓夢>>時,說到花花公子薛潘強搶民女,那個冤大頭小秀才被曹雪芹寫成酷愛男風不愛女色,翻譯過來,其實就是古代的同性戀。萬沒想到歐陽北上今天張冠李戴用到這裏了。

    “你他媽的酷愛男風啦?那可是同性戀的意思。”

     但路邊的一幫子大孩子都眨著眼兒,不太懂同性戀是什麽意思。高一虎也懶得給他們解釋了,現在關鍵是揪住歐陽北上,豈能容得他臨陣退縮?高一虎立刻威脅道,吉他乖可是你們一個村的,你小子要是不管,我們哥兒幾個立碼撒鴨子。

    歐陽北上試圖頑抗,扭頭衝大夥兒說,咱哥們兒幾個專業不同,必須互相配合,尤其分工要明確。高一虎平時最色,拍婆子經驗老道,今天這事兒他當仁不讓。

    高一虎上去掐住歐陽北上的脖子,孫子,你?踩乎誰那。在愛情問題上,我基本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就你?歐陽北上一邊掙紮一邊喊,瞎掰吧你,就你那兩隻大賊眼珠子兒,平時就咕嚕咕嚕亂轉,馬路上看到漂亮姑娘就跟探照燈似的,賊亮。    

    高一虎揮拳打歐陽北上,北上邊躲邊叫喚,算啦,算我沒說還不行?其實你也別得意,拍婆子我承認不如你,但你的道行比董樂農又也差著一大截呢。

    站在旁邊的董樂農不惱火,反而矜矜微笑著自我謙虛,過獎,過獎,你別把我當成淫棍就行。

    高一虎馬上接喳兒,聽到沒有?樂農,歐陽北上這是在揭發你。在這方麵,你基本算是一條色狼,不知道殘害過多少無知少女。

   別光耍貧嘴,董樂農此刻對歐陽北上拍婆子的事興趣正濃,不想被打亂,就正正經經地說,在男女的問題上,你們要跟得上時代,要學會新事物。這樣吧,北上,今天拍婆子這事兒,讓我私下教你們幾招兒怎麽樣?

   不必,歐陽北上豈能受這種侮辱,他一臉驕傲地回答,現如今講究自學,我拍我的婆子,你還真少操心。

   董樂農,你單獨教我得了,我這方麵還沒開竅兒呢。莊偉民死皮賴臉湊過來。

   去,歐陽北上踹他一腳,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幾個人站在大街上有一褡沒一褡地瞎聊,等機會。一會兒功夫,遠遠看到一個胖妞兒迎風蹬著自行車,吃力地往這個方向騎過來。高一虎捅捅歐陽北上,哥們兒,有魚咬鉤了,上。

    歐陽北上翻著白眼兒,操,高一虎,你丫真不幫忙哈?

   沒門兒,再磨唧人家就過去了。

    吉他乖有些可憐地扯高一虎,想提醒他這是一個正經妞兒,但這個時候高一虎正跟大夥兒一塊兒熱情高昂,情緒激動,誰也不願意理睬他,高一虎也假裝毫無查覺。

    歐陽北上無奈,對高一虎耳朵喊,得,這個我去拍。不過,咱把醜話說前頭,萬一這個胖妞不成功,你高一虎就必須當仁不讓拍下一個。

    高一虎推他一把,哪來的這麽多廢話,快點兒上吧。

    胖女孩蹬車接近了,高一虎和董樂農一夥人仍然跨在自行車上,一腳支地,在馬路牙子邊上等著瞧熱鬧。歐陽北上扯扯裹在呢子西服外麵的舊製服,蹬車迎過去。

    莊偉民嘻嘻笑著諷刺歐陽北上,看這小子,還整理服裝呢,丫以為這是接待外國元首那。

    幾個人就偷偷竊笑。

    胖女孩早就看到這夥人了,但她傲慢地仰頭騎車,根本不在乎這群一看就是幹部子弟的流氓。騎到近前,歐陽北上湊過去,用自行車別住她的去路。胖女孩下車,雙手扶把,瞪視著歐陽北上。

   你好,歐陽北上不在乎她的敵意,神態彬彬有禮,認識認識好嗎?

   你誰呀,我憑什麽跟你認識。胖女孩是見過市麵的人,一開口就火藥味兒十足。

   別呀別呀,我這不是好意嗎。歐陽北上不屈不撓,“不就是認識認識嘛,也沒別的意思。”

   好意幹嘛擋我的道兒?胖女孩說,再說了,我知道你是誰啊?憑什麽跟你認識!

    歐陽北上沒想到剛出手就碰了個灰頭土麵。

   同學,別不識好人心,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歐陽北上口氣轉硬,但仍舊喃喃的。

   讓開,讓我過去。胖女孩更凶了,好人還擋人的道兒

   嗬,脾氣挺大,歐陽北上的牛脾氣上來了,知道我是哪兒的嗎?

   我管你是哪兒的,再擋著我,我可喊了。

    那邊看熱鬧的一夥子看到歐陽北上癟了,一塊兒開心起哄。歐陽北上萬萬料想不到胖女孩這麽橫,他不想招惹警察和路邊群眾,隻好挪動車把讓開道兒。胖女孩從他身旁滑幾步,利索地騎上自行車迅速離去。馬路邊的一夥子見狀轟地笑起來,莊偉民領頭喊,現啦,現啦,歐陽北上一大老爺們兒丟的這是哪門子份兒嘿。

    歐陽北上倒是不惱,憨笑著解釋,拍婆子失敗有啥丟臉的?咱風度好啊。和善可親,彬彬有禮,那胖丫頭表麵無情,但今晚準想我想得失眠。

       莊偉民大笑著說,“北上風度真好嘿,那胖妞兒長得本來象個香瓜,但跟北上對話幾句,那張臉怎麽漲成茄子啦。”

    高一虎說,嘿,人家胖妞挺俊的,北上說是給吉他乖幫忙,其實自己一見鍾情了。大家快準備安眠藥,今晚給他備著。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風衣顏色火紅的小妞騎自行車猛地從街角拐過來。歐陽北上手疾眼快,猛推高一虎一把,一虎,這個可輪到你了,快上。

    高一虎想推辭,但自行車已風馳電掣駛到近前,高一虎隻好嘻皮笑臉迎上去,同學,認識一下嘿。。。剛說完這句拍婆子的開場白,就一下子傻眼兒了。小妞的自行車恰好停在他的跟前兒,宋璐璐臉上的笑容瞬時僵硬無比。

   高一虎,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高一虎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求助地望著路邊自己大院的哥們兒,希望他們誰出來打個圓場。但大院的哥兒幾個眼看闖禍了,個個呆若木雞。隻有莊偉民機靈,他大叫一聲,哥兒幾個,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別陪著高一虎在這兒現眼啦,撤呀。說完,蹬上自行車迅速開溜。其他人本來跟宋璐璐就不熟,這時更覺得尷尬,看到有人帶頭開溜了,個個都恨不得讓爹媽多生幾條腿兒,立碼跟在莊偉民身後逃竄。一邊溜一邊還起哄地按自行車鈴,自行車轉鈴響成一串向胡同裏逃竄。高一虎恨得牙根直癢癢,莊偉民真他媽的不仗義,關鍵時候出我的洋相。

    馬路邊上,隻有吉他乖呆立未動。

    宋璐璐滿麵通紅,她知道高一虎這是在拍婆子,一時打不定主意應該對高一虎表示生氣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但高一虎心亂如麻,這麽些天,剛剛計劃怎麽跟宋璐璐表白愛意,現在就讓人家抓個現行。這下子麻煩惹大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求助地望著吉他乖,但又沒法開口,神情尷尬,不知怎麽開口。

    這時,木訥的吉他乖反倒主動說話了,宋璐璐同學,高一虎是在拍婆子,不過,是為我。

    宋璐璐和高一虎同時鬆口氣。

    宋璐璐瞥高一虎一眼,既然光明正大,其他人幹嘛起哄?

    高一虎訕笑,那幫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添亂就越興奮。

    宋璐璐搖頭,隨即感慨地說,還是吉他乖好,人家不冤你,實事求是。

    高一虎趕快說,可不是,要不然我冤死了。

    宋璐璐內心釋然,神情跟著放鬆下來了,隻是覺得自己作為女孩子,站在這裏有些 不尷不尬的,於是,她扶著自行車把,眼裏含笑問,你們在這兒繼續拍,還是。。。?

    高一虎如釋重負,立碼知曉宋璐璐的暗示,毫不猶豫回答,你來了,小乖子的事改日再說。行嗎,小乖子?

    吉他乖笑著說,本來就不想這麽亂找,我都說好幾次了,但歐陽北上偏偏不聽。

       高一虎知道吉他乖跟歐陽北上最熟悉,所以把所有罪行都推到北上身上,正好還能在宋璐璐麵前給自己開脫,不由感激地看了吉他乖一眼。

    宋璐璐說,就是就是,在馬路上亂拍,能找得到什麽好人?你們為什麽不給吉他乖找一個熟悉的姑娘?

    高一虎一時語塞,他沒法當著吉他乖的麵向宋璐璐解釋。大院孩子熟悉的女孩基本都是幹部子弟,至少也是知識份子家的孩子。這些姑娘根本不用商量,哪兒能看上吉他乖,介紹也是白搭,說不定還要挨人家臭罵。

    好在宋璐璐自己意識到了,不由臉上發澀。高一虎趕快說,吉他乖,你的事兒咱趕明兒再說吧,先回大院。

    吉他乖說,你們回吧,我該回家了。

    高一虎說,你別走,咱一塊兒去董樂農家,璐璐說得沒錯,這事兒咱得重新核計一下。

    高一虎其實也是想著讓宋璐璐聽吉他乖唱歌,他帶著宋璐璐與吉他乖一塊兒敲董樂農家的門,大院一幫子孩子果然都聚在這裏。

    董樂農一邊忙著給宋璐璐騰地方一邊解釋,我們大家這是好意,都是真心實意想幫吉他乖一個忙兒。成天聽人家的音樂,總想回報人家點兒什麽。

    高一虎睨眼看董樂農,半天才哼哼道,你還知道解釋啊?剛才幹什麽去了?這話,應該在馬路上遇到璐璐時說。

   人家剛才不是慌了嗎。董樂農樂而不答,高一虎知道他是跟自己逗悶子,也沒打算讓他回答。沒想到歐陽北上反而感到不好意思了,他笑得不尷不尬,回答得有些結巴,再說了,你還真別說,遠遠看去,璐璐還真颯,就象是一團火焰飄過來。

       “  你小子嘴巴什麽時候利索起來了?”  董樂農做出一付嫉妒的樣子。

    幾個人就偷眼打量宋璐璐,發現她大拉毛圍脖顏色鮮紅,黃軍裝下的毛衣也紅得耀眼,甚至回力球鞋裏的襪子也露出鮮紅的邊邊。這身打扮,還有她那輛天藍色的鳳凰牌輕便26女式自行車,在那個年代顏色單調的北京街頭,可真是光明耀眼。

    宋璐璐大方地說,在你們這群頑主眼裏,我算是個壞丫頭吧?

    哪兒啊,哪兒啊,董樂農說,要不是高一虎有眼無珠狗膽包天,就是不認識,我們在馬路上遇到你肯定也肅然起敬。

    高一虎憤怒地罵,董樂農,你他媽的就損吧。

    其他孩子看到高一虎的生氣樣子都給逗樂了。

    孩子們高高興興地聊了一陣,又請吉他乖好好彈奏了幾隻曲子,這才慢慢散去,連吉他乖都告辭走了,董樂農家的屋子裏隻剩下高一虎和宋璐璐。

    董樂農正打算送高一虎和宋璐璐出門,宋璐璐突然沉下臉,嚴肅地說,現在別人都走了,你們倆該告訴我一句實話了。

    高一虎急忙回答,璐璐,我們沒瞞你什麽的啊。

    宋璐璐說,你們幾個是不是憋著什麽壞,要給吉它乖拍一個圈子?

    高一虎啞巴了,董樂農想打圓場,想想又憋住了。

   你們可真夠損的,宋璐璐生氣了,既然喜歡人家的音樂,既然把人家當朋友,就不該給人家瞎湊合,更別害人家。這麽亂來,人家吉它乖會怎麽想啊。

    宋璐璐提出的問題象是一枚炸彈,點中的又是他們心裏多少有些歪的餿主意,這樣直言不諱提出來,董樂農和高一虎還真蒙了。

    過了好一會兒,高一虎看看仍然默不作聲的董樂農,有點兒氣急敗壞了,璐璐你不知道,不是我們不盡心,不是我們對小乖子不負責任。但我們認識的姑娘裏,真的沒有能看得上他的。吉他乖雖然本質上善良,懦弱,人品不賴,但從另外一個方麵講,吉他乖是什麽人?反動軍官的後代,胡同串子,小痞子,說得俗一點兒,丫整個一個街頭小流氓。

    宋璐璐搖頭,你們如果存這個心思,幹嘛還要跟人家打交道,幹嘛還要聽人家的音樂?

    高一虎求助地望著董樂農,嘴裏還在堅持,不是我們沒誠意,我們真的不是不拿他當事兒,但實際情況擺在這裏,確實是吉他乖條件太低,我們沒辦法打正經主意。

        董樂農無動於衷洗耳恭聽,他知道軍隊幹部子女說話直率,口無遮攔,其實未必就那麽認真。是高一虎太把宋璐璐當回事了。心裏就琢磨開了,這麽嬌滴滴一個小丫頭,還沒開始談戀愛呢,就這麽衝的性格,今後可夠高一虎喝一壺的。但高一虎並不知道董樂農的心思,他其實挺欣賞宋璐璐的率直的,這一點,跟媽媽的性格有點兒象。想當初,老爹之所以放下師長的架子追媽媽追到井台上,也是被媽媽率直的性格強烈吸引的緣故。

    看高一虎和董樂農都不吭聲,宋璐璐忽然醒悟到自己說話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這才緩上一口氣,盡量婉轉地說,高一虎,董樂農,你們既然給人家吉他乖幫忙,就該好好找一個本分的姑娘。幹嘛那麽損,大街上見誰拍誰,也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

    高一虎看到宋璐璐態度轉變了,鬆下一口氣,趕快接碴說,璐璐你說的也是,雖然我們今天也是好心。但剛才在馬路上,我倒真是看出吉他乖有點兒特別不情願的樣子。

    董樂農不願意扯這個話題,含含糊糊地說,對啊,對啊。

    高一虎回頭,惡狠狠地瞪董樂農一眼,董樂農笑眯眯地扭頭,就是不理睬他。

    宋璐璐認真地問,高一虎,你不是在電話裏告訴過我,吉他乖其實挺重感情嗎?他那個鄰居小姑娘嫁給蒙古牧民了,他還痛哭流涕了一整夜呢。    

    高一虎說,我也想到這個因素了,雖然沒跟吉他乖深入交談過,但我覺得,如果把他從那場悲劇中解脫出來。就應該開始一段新的戀愛,所以,今天大夥兒腦門兒一熱,也沒多想,就詐詐呼呼張羅開拍婆子了。

    半天不開口的董樂農這時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手裏夾著一隻煙卷,揮動著說,璐璐說得其實都在理兒,我們也不是不想把他當成自己哥們兒來對待。隻是,跟吉他乖的這種關係,實質上是一種共同愛好上的關係,跟咱們那種發小啊,革命出身啊,革命戰友啊之類的關係太不相同,還真沒法定位。隻是,現在想起來,既然吉他乖怎麽說都得算是一個朋友,給人家隨便湊合也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

    高一虎一想,到大街上給吉他乖拍婆子是董樂農這小子出的餿主意,他現在變得倒是快,就憤怒地吼,你小子別光說便宜話,當初你是怎麽說的?

    董樂農根本不尷尬,反而理直氣壯,我當初也沒想到吉他乖這麽崧。西單丟我的臉,還丟我的錢,我才真的明白了。他的問題不僅是性壓抑,他也真的需要那麽一點兒真實的感情。

    高一虎說,所以你出主意今天在西四拍,對吧?

   沒錯,其實,我也知道沒戲,隻是想再試一次。

   操,早知道你這個想法,我今天就不去了。高一虎產生一種被董樂農耍了的感覺。

    董樂農猜到高一虎的心思,知道他在宋璐璐麵前不便發作,感到特別開心,一虎,什麽事兒都有個過程,光靠熱心可不成。

   你不熱心?你比誰都熱心。高一虎反駁他。

    宋璐璐對董樂農的看法倒起了好奇心,她懶得聽高一虎亂攪和,認真地問,樂農,這感情的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就吉他乖這種狀況,你說到底應該怎麽辦?

    董樂農衝高一虎眨巴眼兒,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把高一虎氣得七竅生煙。

   按照這兩次上街吉他乖的表現,充分說明他性格中懦弱的一麵,他根本不可能克服自己的懦弱。所以,在大街上亂找真的沒戲。我認為應該給這小子找個規矩點兒的姑娘,能讓他以正常人的身份接近的姑娘。隻是,無論如何不能是咱們圈裏熟悉的妞兒。

    高一虎不屑地笑了,“ 這道理他媽的還用你說,這不是瞎掰嘛,不在咱們朋友圈裏找,你到哪兒給他找既單純牌兒又亮而且能接受吉他乖這號人品長相出身社會地位的心上人?

       宋璐璐眨巴著眼睛看著董樂農,好像董樂農有個百寶囊,真能找出一個錦囊妙計一般。

       高一虎就故意刁難地問,“  也別往遠了說,光吉他乖的家庭出身,加上在農村插隊落戶回不了北京這兩條,哪個姑娘瞎了眼,願意跟這種沒前途沒地位沒保障還沒長相的胡同串子交往?別說認真相愛,就是瞎玩一次恐怕也一點兒戲都沒有。

    董樂農好像根本沒注意到高一虎的消極態度,他不鹹不淡地說,這事兒啊,說難也難,說不難,也容易。我早就想好了,就等你們今天拍不著合適的,我再發表意見。

    高一虎一聽這話,大感意外,他不僅沒生氣,反而興奮起來,嘿,你小子早打好主意了?我就知道你小子愛情專家,一號情種,咱磚塔胡同大院的賈寶玉,你相中的是誰啊?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宋璐璐也眨著眼睛,滿心好奇,興致勃勃地盯著董樂農。

    董樂農曬笑,說,其實,這個女孩我早盯上了,你高一虎也認識。隻不過,咱這雖然也算是拍婆子,但不是馬路上隨便亂拍,而是有目標的拍。先讓吉他乖相中,然後再去拍。

   怎麽這麽亂啊?到底是誰?我怎麽認識?”  高一虎肚子裏充滿了好奇,是不是你小子自己早就瞄上誰了?憋著一肚子的黏兒壞?

    董樂農笑,還是你高一虎明白。這丫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啊?誰啊?

   咱們胡同中間那棟簡易樓你知道吧?裏麵有個小姑娘,咱們上中學那些年,成天看到她在大街邊上,坐在小板凳上用耳機聽一個特便宜的半導體收音機,幫她媽媽賣冰棍。

   是她?高一虎模模糊糊有點兒印象,你說的是土炮的妹妹?我當然知道,從小就在她那兒買冰棍吃。不過,那妞兒還是個小丫頭啊,小學畢業了嗎?

    宋璐璐一聽,也掃興了。

    董樂農憤憤地說,一虎,你翻的是什麽老黃曆啊!自從你上中學,不在咱這邊街上買冰棍吃,這都多少年啦,人家一輩子就長不大了?告訴你,這個在馬路邊上賣冰棍的姑娘叫顧積秀,今年八成都十六七歲了。

    “  這麽大了?真的假的?高一虎幾乎沒法相信,但轉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上小學那會兒,他和董樂農和土炮是同班同學。那時候,他和董樂農經常欺負土炮,土炮的妹妹那時候還是個拖著鼻涕的小毛孩兒,經常放學後在大街上幫助媽媽賣冰棍。文革開始後,偶爾仍能看到小丫頭坐在小馬紮上幫助母親在大街上賣冰棍的影子。後來文革忙亂,再加上離開北京到陝北插隊八個月沒見,這麽多年頭了,人家小丫頭可不是會長大。想通了,趕緊問,還不知道長大以後什麽樣兒呢。牌兒亮嗎?對得起吉他乖嗎?

    董樂農搖頭,不是人家對不起吉他乖,是吉他乖太對不起人家了。

     這麽說,挺漂亮。

    董樂農點頭,雖然貧民小戶,但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宋璐璐一聽登時沒信心了,她的情緒一落千丈,遲疑地問,這,合適嗎?就吉他乖那長相,那出身,那身份,可真對不起咱這社會,那姑娘能看得上他?

    董樂農說,這種事兒,要看緣分,人家真的看不上眼兒,咱也沒輒。不過,話說回來,當初吉他乖進咱們大院,誰第一眼看得起他了?不都斜著眼兒瞥他嗎?還不是聽了人家吉他彈得好,入迷了,才產生好感,甚至整天不想讓人家離開。

    咱們對吉它著迷,那是咱有文化,高一虎仍有些擔心地說,就那個賣冰棍的小丫頭,她能欣賞音樂嗎?她能欣賞吉他嗎?她能欣賞吉他乖演唱的拉美歌曲嗎?

    宋璐璐說,你別小看人,音樂有共性。胡同裏的孩子怎麽了?國際上好多優秀的音樂家都是窮苦孩子出身呢。

    剛才高一虎還深表擔憂,現在卻馬上轉變立場,順宋璐璐的杆往上爬,沒錯,沒錯,璐璐說得也特別有道理,說不定顧積秀對音樂有靈感呢。

    董樂農在旁邊看著樂,等高一虎說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顧積秀那個小妞我觀察好久了,過去,她幫母親賣冰棍的時候,身邊不是總放個袖珍半導體收音機嗎?我當時就留意了,她聽的,主要是音樂節目。

    嗨,你觀察得真仔細,是不是當年就居心叵測來著?

    董樂農歎氣,搖頭,這不是都勻給吉他乖了嗎,即使有什麽曆史問題,現在,我也不能再吃回頭草了。這麽著吧,哪天啊,我邀請她到咱們大院來玩。據我觀察,這個妞兒好奇心特別強,對咱們大院充滿向往。

    哈,你行啊,哪個姑娘掉你手裏準無處可逃。高一虎羨慕地說。

    別他媽的一副饞象,宋璐璐可在這坐著呢。

    我怎麽啦?我才不管你們的破事呢。宋璐璐笑著接口說。

    看到沒有,世界上就你們小鬼子最壞,色,還專門跟哥們兒為難。高一虎笑嘻嘻地撲上去掐董樂農的脖子,董樂農連忙反抗。宋璐璐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鬧,隨手點燃一隻香煙。

    等兩個人鬧累了,董樂農說,一虎,這事就這麽辦了。等明天吉他乖過來,你先跟他談談,如果他隻是想玩圈子,咱就給他在外麵找地兒。如果他喜歡顧積秀這樣的小妞兒,咱就跟他叮囑好,第一,他必須冒充咱們大院的孩子,第二,他必須裝得斯文點兒,別給咱大院的孩子丟份。

       “ 真蒙人家賣冰棍的小姑娘,讓人家以為吉他乖是咱大院的幹部子弟?

       “ 沒錯,如果連這點兒條件都不具備,天上的七仙女也打死都不下凡了。

       “ 這戲可夠難演的,” 高一虎為難,“ 整個一個大騙局。

       “ 嚴格地說,還真是一個騙局。” 董樂農滿不在乎地說,“ 好多感人的愛情,都是從欺騙開始的。”  

    操,那還有,咱得給他在大院裏找一間房子,讓他約會人家。

    找什麽找,就你家了。反正伯父伯母都在幹校,你家最合適。

    得,把我先給犧牲了,高一虎嘀咕一句,想想也是,目前,也就他那個窩還算合適。

    樂農,拍顧積秀可不象大街上拍婆子,你得另想高招。

    這個你放心,我早就注意到了。顧積秀對咱大院特著迷,她們這些貧民子女成天夢想著登上高枝變鳳凰,再加上她又喜歡音樂,吉他乖正好能湊足這個火候。所以,出手成功的可能性極大。隻要吉他乖裝得象,隻要這丫頭對音樂真的迷成那樣,咱這場戲就能表演成功,就不怕顧積秀不上鉤!

    就按你這個損招兒辦吧,但願顧積秀是那種虛榮心特強的女孩兒。

    唉唉,宋璐璐今天在,咱倆可得說清楚。過去收拾老李頭你們不嫌我的招兒損,幫吉他乖還遂了你小子的心願呢,你這就嫌上我啦。

    我隻是覺得這麽蒙人家一個小姑娘,真有點兒他媽的。。。

    我看董樂農這招兒不錯,雖然騙人損了點兒,但這年頭,哪兒來那麽多真格的。宋璐璐掐滅手頭的香煙,隨口說了一句。

    高一虎心裏格磴一下,這丫頭怎麽這樣想得開?但仔細想想也確實沒什麽了不得的。這年頭什麽損事兒沒發生啊?整個社會道德敗壞,人心險惡,滿街貼的大字報上,差不多全是誣蔑不實之詞。國家尚且如此,小小百姓玩兒點子壞招兒,也算是緊跟時代潮流吧。 

    這時,高一虎忽然想起什麽事兒來,他皺著眉頭,說,咱可還忘了一點兒啊。這個丫頭,就是顧積秀,她可是土炮的親妹妹,好像土炮還挺關心這個妹妹的,你記得上小學六年級那會兒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女孩到學校來找他,後來咱才知道他妹妹在街上賣冰棍,為這個,咱還狂損了土炮一陣子呢。不過,咱們不在乎土炮這個破頑主,吉他乖行嗎?樂農,土炮跟咱倆還是小學同學呢。上學那會兒土炮特崧兒,總受你欺負,你段曆史你還記得吧?

    董樂農說,她是她,土炮是土炮,就土炮那種小頑主,捏他就象捏死跳蚤一樣,管他呢。

    高一虎不安地搖頭,向宋璐璐解釋說,這個小頑主土炮上小學的時候跟我們同班,那時候,每到冬天課間,同學們愛圍著教室火爐子聊天。董樂農就坐在同學堆兒裏數落土炮。土炮嘴頭子不利索,說不過董樂農又總想辯白,也不想想這個惡魔董樂農是誰啊?王母娘娘來了都說不過他。結果,每次土炮想比試比試,都是窩囊廢一樣被董樂農損得眼淚珠子劈啪劈啪往下掉。可以說,土炮同學的自尊心,都是被董樂農同學給徹底傷害的。

    董樂農說,你還別說,曆來最愛麵子的人,都是從小飽受虐待的孩子。

    宋璐璐開玩笑地說,你就這麽錘煉自己同班同學啊?

    董樂農說,誰讓他死愛麵子,誰讓他愛記仇,誰讓他想出風頭又笨嘴笨舌呢。

    高一虎說,你還別說,上小學時的土炮特想橫,胡同裏有他哥哥洋炮罩著呢。可惜的是,那個時候的土炮也最倒黴,誰讓他碰到自己的災星董樂農呢。

    高一虎說完這句話就開心大笑,董樂農靠在椅子上做自豪狀。

    高一虎接著說,不過樂農,咱可得小心點兒這個洋炮,這孫子現在他媽的真有點兒牛了。

    董樂農開心地樂,洋炮怎麽了?不就一個軸承廠的破工人嗎。跟咱住在一條胡同,幾時見到咱們敢抬起過眼皮兒?

   現在洋炮可是工廠的糾察隊隊長,成天戴個破紅箍,號稱維護社會治安,滿大街抓人。

    董樂農輕蔑地冷笑,他有本事到大院來抓人試試?看我不磕死他!

   得,你他媽的是日本鬼子,牽扯到國家的外交政策。我們就不同了,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你可以不在乎,我可得防著他點兒兒。

   哪天非跟他磕一場不可。董樂農忿忿地說。

    董樂農其實也知道,高一虎對洋炮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人家現在名正言順,權力在握,真想找岔兒,確實沒法對付。這時,高一虎瞪他一眼,在咱大院磕,誰怕誰啊。就怕他領著公安局的尚方寶劍,成天綠頭蒼蠅似的盯在咱屁股後麵,那咱麻煩就大了去嘍。

    宋璐璐看他們倆沒完沒了地說洋炮,就瞥了高一虎一眼,高一虎猛地醒悟,立馬轉回話題,說,有件事咱們還得特小心。吉他乖膽小怕事,見到頑主就象耗子見到貓,讓他知道了顧積秀是頑主的妹妹,給他仨膽兒也不敢應承這件事。

    宋璐璐插上一句,一虎,你的顧慮雖然沒錯。但憑吉他乖的條件,不找頑主的妹妹他找誰去?如果是正經人家的孩子,誰搭理他呀。不信,你給他找一個大院的幹部子弟試試?

    高一虎哈哈大笑,沒錯啊,頑主的妹妹,咱拍過來還不算勾引良家婦女呢。

    董樂農咧著嘴說,你他媽的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哪裏來的那麽多窮講究。

    但高一虎的耽心,董樂農心知肚明,他趕快補充一句,咱們可以按照一虎說的辦,誰也不許告訴吉他乖顧積秀是頑主土炮的妹妹。反正吉他乖跟顧積秀頂多在大院裏約會,在咱們眼皮兒底下,別讓他們出咱院大門不就得了?

    高一虎放心了,隻要在咱大院,土炮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炸刺兒,在咱們的一畝三分地兒裏,土炮他隻有幹瞪眼兒的份兒。

    這事兒不僅不能讓顧積秀的哥哥知道,宋璐璐說,你們對吉他乖的保密時間也得長著點兒,我看他膽兒肯定特小,即使好上以後知道真相,估計也得嚇破膽兒。

雖然如此,愛情的力量畢竟是偉大的,等到吉他乖和顧積秀兩個人對上眼兒了,難舍難分如膠似漆了,咱再來個謎底大公開,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頑主土炮還他媽的有什麽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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