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山高水遠,歲月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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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黑幫】十七 這情調兒調的,倍兒臭

(2014-10-29 01:19:27) 下一個

   其實,在吉他乖彈奏的整個過程中,高一虎的心思都集中在宋璐璐的身上。對於吉他乖彈奏的曲子<<雨滴>>,他也隻是解釋給宋璐璐一個人聽的。高一虎的心思,在場隻有兩個人心裏明鏡似的,超越了所有在場的人。一個是宋璐璐,她一直在偷偷關注著高一虎的一舉一動,也在欣賞這個男人雅俗兼備的品味。另外一個注意他的是好朋友董樂農。董樂農眼睛一眨一眨的,冷眼旁觀高一虎與宋璐璐偷偷的短暫對視,心裏早就樂顛了。

    自從在火車上聽到高一虎那句勞駕,宋璐璐就對這個表麵上大大咧咧,卻內心羞澀的大男孩式的高一虎格外留意。直到火車站上送別好友去兵團時的邂逅,今天音樂演奏時產生的共鳴,對男孩兒從來心高氣傲的宋璐璐對高一虎早已動心。音樂會結束了,趁著歐陽北上和宋磊磊圍著吉他乖問長問短胡吹亂侃的機會,高一虎湊到宋璐璐跟前,悄悄問她,吉他乖彈奏的這幾個曲子,喜歡嗎?

     宋璐璐笑著點頭。

     過去聽過這些歌嗎?

好幾首都是第一次聽,太美了。

是拉美歌曲,世界名曲。

    真好聽,讓人一聽就著迷,宋璐璐說,我們家倒是都有唱盤,隻是沒有聽過真人演唱這麽美麗的拉美歌曲。何況,用吉它伴奏現場演唱,感覺真的不一樣。

   你家有唱盤?都有哪些歌?高一虎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

     宋璐璐輕鬆地回答,俄羅斯歌曲為主,也有世界各國的歌曲,還有交響樂歌劇什麽的,其實不奇怪呀,我媽媽是海政文工團的,她曾經當過歌唱演員。

     嗬,高一虎趕忙問,你家還有交響樂的唱盤嗎?比如。。。比如。。。?

     柴科夫斯基,貝多芬,是嗎?

     這麽說,都有啊!太好啦。不知為什麽,高一虎竟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宋璐璐抿嘴微笑,高一虎不是象其他男生那樣掩飾,而是毫無顧忌地放大和表達自己的感受,這與宋璐璐的父親非常相象。宋璐璐曾經聽媽媽講過,當年父親是部隊首長,但童心未泯。有一次看演出正好聽到媽媽唱歌,首長聽出她是自己的廣西老鄉,刹那間就擦出愛情的火花。電閃雷鳴之時,首長靈感一動,決心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演唱剛剛結束,首長站起來,要求增加一個新節目,對歌。台上台下登時歡騰起來,文工團團長帶頭鼓掌。首長與女演員用家鄉話對起了山歌,贏得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演出結束,對歌的兩個人相愛了。結婚以後,即使哥哥和璐璐出生以後,父親仍然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家庭裏歌聲不斷,音樂聲繚繞,兄妹倆也成了天生的音樂愛好者。

   其實在火車上我就認出來了,你在山西插隊,對吧?高一虎轉移話題。

     宋璐璐笑著點頭,說,可是那天在火車上,我以為你是修理鍋爐的呢。

     高一虎把手伸出來,掌心有幾塊被鍋爐燙傷的皮還沒有剝落幹淨。你還甭說,也多虧了你,我害怕棉襖被人順走,好幾次慌得抓到蒸汽管子上了。

    宋璐璐撲哧一笑,早知道這樣,我第一個把你的棉襖順走。

   別呀,象你這樣乖巧的女生,才不會幹那種缺德事兒呢。高一虎嘻皮笑臉地說。

   誰說不會?宋璐璐說,我又不是你的好鄰居。

    高一虎訕笑一下,挺美好的事兒,用語言表達就不如用音樂來得愜意。如果咱是鄰居,我就用不著好幾天晚上睡不著覺了。

    高一虎一下子把大白話說出來,宋璐璐又是高興又是羞澀。她扭頭,假裝沒聽見。高一虎也發覺談戀愛自己真夠外行的,這麽說話太唐突,弄不好反而引起反感,就趕忙岔話題。

   坐在那邊的是董樂農,是我發小的哥們兒,但他是一個日本鬼子。

    宋璐璐一愣,鬼子不是早被咱打出去了,怎麽。。。?

    董樂農正好聽到這句話,他狠狠瞪高一虎一眼,扭回頭去繼續跟吉他乖說話。

    宋璐璐吐吐舌頭,高一虎看她乖巧的樣子,欣喜若狂,你別怕他,他真的是日本後裔。不過,他也是我手下敗將。

   真的?

    董樂農強忍著沒有回頭,心裏惡罵,臭小子,我算是給足你麵子了,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大混蛋。

    高一虎說,我們大院藏龍臥虎,能人特多。

    宋璐璐好奇地問,都有些什麽能人啊?

    這個話題使得高一虎找到了感覺,他興高采烈地介紹,比如歐陽北上吧,這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一口氣說出中國自解放戰爭以來,各大野戰軍司令員,政委以及大部分師級領導的姓名,籍貫以及簡曆。解放以後的各大軍區,中央軍委各部委領導人的名單,他也了如指掌。

    宋璐璐露出即佩服又好笑的表情,他是不是想指揮百萬大軍解放台灣呀?

   嘿,你還別說,這小子已經在我們麵前演講過好幾次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戰略問題了。他們家亂得象狗窩似的,就是牆上掛著的那幅世界地圖,他寶貝著呢,簡直一塵不染。

   我哥也喜歡軍事,他們倆肯定聊得來。

   還有歐陽北上的弟弟歐陽東進,就是我們前些天去火車站送走的那個小子。我們插隊的八九個月,這小子牢記哥哥臨別前的叮囑,愣是把一本<<新華字典>>背誦下來。你如果哪個漢字弄不清楚,不用查字典了,問他就行,保證一絲不差地把整個條目給你背誦下來。

   這可真是個本事。宋璐璐欽佩地說。

   還有那個董樂農,高一虎悄悄指指董樂農的後背,別看是個日本鬼子,幹事兒倒是有股子狠勁兒。有一次他老爹買了一隻手風琴,樂農從早到晚瘋狂學琴,連上廁所都帶著琴進去。結果,才三個月多點兒,他就能給我們伴奏,演唱好多首俄羅斯歌曲了。

    董樂農回頭,一虎,你自己的本事呢?還不趁機吹吹?

    宋璐璐看著高一虎,露出期待的神情。

    高一虎憨憨一笑,我有什麽本事啊,我什麽本事也沒有。

    董樂農說,這小子可是1965年北京市圍棋大賽少年組第五名。

    高一虎謙虛地說,那也算不了什麽,隻是比我們大院幾個臭棋簍子強一些而已。

    宋璐璐馬上佩服起來,全北京市啊,那可太厲害了。

    高一虎嘴上依舊謙虛,心裏卻得意得要命,我在觀園圍棋隊學過幾天,瞎玩,瞎玩。

   你們家在哪棟樓?宋璐璐問。

   南樓,就是對麵那棟。高一虎回答,他耽心宋璐璐會提出大家去他家玩。現在,他家仍然象豬圈一樣亂。好在宋璐璐沒有把這個話題發展下去,反而說,哪天你們到我家去吧,我哥哥是個兵器圖冊的收集狂。

   真的!一直跟吉他乖聊天的歐陽北上轉過身來,都是哪種兵器?有外國的沒有?

    宋璐璐笑眯眯地回答,我哥就在你身邊,幹嘛不直接去問他?

   我剛剛找到一本<<美國兵器圖冊>>,特棒,什麽輕型槍械都有,帶彩色圖片的。那邊聊天的宋磊磊聽到了妹妹的話,馬上扭頭炫耀。

    歐陽北上立刻興趣大增,接過話喳,跟宋磊磊熱烈地暴侃起來。

    高一虎趁他們說話的時機,從側麵欣賞宋璐璐的臉蛋。穿透窗戶的陽光,渲染出宋璐璐腮畔細膩的汗毛,熹光之下,輪廓細茸茸的,曲線優美的臉膛上,秀氣的眼瞼上睫毛很長,微微張開的嘴唇濕潤誘人,高一虎產生一種想去親吻的衝動。宋璐璐扭回頭,高一虎急忙用微笑掩飾自己的窘迫。

    宋璐璐感受到一虎的目光,她知道這是欣賞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得意。

   這次回來,你打算怎麽辦?宋璐璐端坐不動,問道。

   什麽怎麽辦?高一虎沒有弄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今後啊,宋璐璐說,總不能再返回陝北那個窮鄉僻壤吧。

   我?我沒想過。高一虎吞吞吐吐地回答。對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而是想也沒用,想也白搭。現在老爹還被關在五七幹校,連自由都沒有,家都不能回。沒有老子的幫助,他高一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把自己留在北京。

    宋璐璐不解地盯著高一虎,把高一虎盯得發毛,他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這麽說,你找到門路,不用再返回山西農村了?

   是啊,保定38軍的軍長是我爸的老戰友。前兩天剛說好,讓我和哥哥都去他那裏當兵。

   祝賀你們啦,能當兵是擺脫農村的最佳捷徑。

   謝謝你。宋璐璐答道。

    看到宋璐璐快樂的神情,高一虎也受到感染,說,還不如,哪天咱們一塊兒去你家,我還想聽聽你收集的唱片呢。

   好呀,好呀,歡迎你們。

    宋璐璐說完,又有些擔心地瞥一眼哥哥,心裏吃不準哥哥對吉他乖到底怎麽看。

    高一虎猜中了她的心思,貼著耳朵對她說,別擔心,去你家那天,就我們大院的幾個人,不帶吉他乖就是了。

    宋璐璐遲疑地說,他不是你們的朋友?

    高一虎說,他怎麽能跟我們一路?他隻是個胡同裏的孩子,我們主要是看他吉他彈得不錯,跟他可算不上什麽哥們兒。

   原來是這樣。宋璐璐鬆了口氣,悄聲說,我還怕院裏的人看見,該笑話我們了。

   別耽心,別耽心,反正不帶他去你們大院就得了。高一虎爽快地說。

    宋磊磊兄妹倆和空軍大院的一夥子人沒吃午飯就走了。當屋子裏隻剩下大院的幾個人時,高一虎拆開一包煙,散給大家。董樂農神態詭秘地說,你小子交桃花運啊,要不然這麽大方。

   操,挺高尚的事情,到你嘴裏怎麽變得這麽下流啊。

    歐陽北上足足吸幾口煙,還是咱男的湊一塊兒舒服,屋子裏一有女的,抽煙都不能理直氣壯。

   去去去,有個漂亮妞增添多大樂趣呀。你小子不食人間煙火,整個一禿和尚。董樂農說。

   再踩乎我,我跟你丫急!歐陽北上一副急火上升。

    高一虎懶得給他們勸架,漠不關心地說,你們倆要是真掐,最好到外麵去,我們還有正事兒呢。

    董樂農想起來了,沒錯,北上,你安靜一會兒,一虎委托過我,今天咱們得商量給吉他乖拍婆子的事兒。

    吉他乖一下子楞住了,他張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剛才那個馮佳怎麽樣?歐陽北上反映快,立刻湊上一句。

   你奶奶,高一虎生氣地打斷他,有點兒正經沒有?

    吉他乖臉上泛紅,他沒想到這幫子剛認識的幹部子弟會關心自己的生活問題。哥們兒幾個,我的事,怎麽好麻煩你們?

    他的話立刻被高一虎打斷了,別不好意思,我們不象歐陽北上那麽壞,光知道拿你開涮。

    歐陽北上氣急敗壞,我他媽的怎麽壞了。

   你提起馮佳就沒點兒正經。高一虎氣哼哼地說,人家馮佳對愛情絕對忠貞,在北京站送別情人時,人家多深情啊。你有半點兒良心,就不能破壞人家美滿的愛情!

    歐陽北上一隻手摸著腦袋,意識到自己犯了忌諱,就憨笑著說,嗬,我把這喳兒忘了。

    高一虎知道他說的喳兒其實是另外的意思,隻不過當年給吉它乖點麵子,他也不把話點破,不理歐陽北上,繼續說,小乖子,我們這位日本哥們兒可是個情場高手,拍婆子冠軍。隻要董樂農決心替你出手,就是王母娘娘也能給拍回來。

    董樂農好像忽發善心了,他一臉訕笑,拍拍吉他乖的肩膀,小乖子,哪天哥們兒帶你上街,保證讓你稱心如意。

    吉他乖懷抱吉他,呆愣愣地看著董樂農,不知道董樂農到底是善意還是拿他尋開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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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葦如舟 回複 悄悄話 是官園,謝謝糾正。今天開始是拍婆子的內容,但文章拷不上來,沒法更新了
xxq2001 回複 悄悄話 “觀園圍棋隊” 是不是 “官園”?
一葦如舟 回複 悄悄話 您看得真細致。正是階級歧視,才埋下了禍根。到下部,就嚐到苦酒了。
雨中的春樹 回複 悄悄話 高一虎說,“他怎麽能跟我們一路?他隻是個胡同裏的孩子,我們主要是看他吉他彈得不錯,跟他可算不上什麽哥們兒。”

嗬嗬,就因為這,小來子讓小軍子給斷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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