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姐妹羨慕嫉妒恨致死---國亮把房子轉入一個女人名下(結尾)
這是個陰雨綿綿山色蒙朧的天。美芳才60多歲,已經步履艱難,渾身都是病痛,踉踉蹌蹌來到山邊的墳地,在父親母親和妹妹的墳墓前點起香、燒錫箔,紙錢, 頓時,墳前,香煙繚繞,飄飄忽忽,她淚眼昏花,一人嘮嘮叨叨起來,這天是個令人肝腸寸斷的曰子,是與她爭鬥了幾十年的唯一的親妹妹周年祭曰……這個曾經那麽美麗那麽幸福親愛的家,一個個親人都離她而去,所有的親戚都說妹妹是被她氣死的,並且他們還說,因為她嫉妒仇恨壞心眼,所以沒有好報應,她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婦身負巨額賭債,為了逃避被人砍手指,已經逃竄外地整整三年了, 沒有露過臉……一想到兒子,她心如刀割,似乎有點恐懼和後悔,忍不住痛哭,邊哭邊咬著牙罵母親:你為什麽要那麽偏心妹妹?為什麽老是看不起我、不同情我?為什麽你死了也偏心妹妹、要把她一起帶走?……她頭發零亂,雙眼枯幹,此時,心裏又掛念起在香港患憂鬱症的大女兒,嫁到鄰村患乳房癌的三女兒,以及服裝廠快倒閉苦苦掙紮的二女兒,"生了一大堆,一個都靠不住,我的命真苦啊……",她吶呐對自己說,"如果美玲不死,或許我能靠靠她……"她想起了妹妹從前對她的幫助,心軟化了,眼淚嘩嘩滾下來,才發現自己幾十年來,姐妹倆相爭相鬥毫無意義,全都錯錯錯!"太晚了,無法挽回了,我也快入土了……"
這時候,她耳邊仿佛響起三周歲孫女的喊叫聲:"奶奶……"心中流過一絲溫馨和希望,也感受到一種責任感,她得活下去,不能死……她用幹巴巴的手掌抹幹眼淚,咬咬牙,站起來,踉踉蹌蹌離開墳頭,回家去了……
美玲去世後,國亮帶著父親來到東鄉縣城,住在姨媽給的兩居室裏,一年後,90多歲的老父親也去世了,三個兒子都在香港,一年難得來一趟看看他,他真正感到無比的孤獨寂寞,過一天,就是等待,白天等待晚上的到來,黑夜又等待黎明快來, 曰複一曰,月複一月,無所事事,無所適從……他有點怕:這不是在等死嗎?於是,他想找伴。經人介紹,那天,他認識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外來打工女,那女人離婚的,還帶著一個十七歲甜甜的女兒,他見家裏一下子多了兩個女人,老實人心裏溫暖起來,高興起來,兩年了,他已經忘記什麽叫溫暖和高興,他拿出一大堆糖果招待母女倆,那女人十分厲害,長了一雙三角眼,母女倆在房子裏轉來轉去,東看看,西摸摸,如入無人之境,一邊摸一邊說:
"這套家具不錯,花梨木吧?很貴吧?"
"這套房子麵積還挺大,朝南坐北,朝向不錯。裝修化了很多錢吧?挺豪華的。"
"聽說你在香港也有幾套房子吧?"
……
國亮隻是簡單地"嗯嗯"答應著,他用手推推眼鏡,不知道如何說討女人喜歡。
美玲的遺像還掛在客廳牆壁上,女人抬頭打量了一下,說:"老婆倒挺漂亮的,你怎麽娶到的?她看你是香港人吧?"
那女人銳利的眼睛瞥了國亮一下,然後,對女兒說:"你住那一間,朝南,暖和,光線也亮,看書不傷眼。"
國亮看著母女倆對話,覺得奇怪,心想:"我還沒有與她結婚,她怎麽就把房間分好了?"
然後,母女倆坐下來,女人抓一把糖果給女兒吃,自己抓一把瓜子嗑著, 對國亮開始正式交談:"你的情況我知道,香港人,有七套房子,三個兒子都成家了,在香港。老婆死了,想找個伴。我先把要求告訴你,如果你同意,我們繼續談,如果你不同意,不要浪費時間。結婚前,你要把這套房子轉入我的名下,我才能嫁給你,我比你小十幾歲,將來你老了,我會伺候你,男人總比女人先走,那時候,我可以繼續住在這個房子裏,如果這房子不在我名下,你的三個兒子會把我趕走的。"
國亮驚愕了!這女人怎麽第一次見麵什麽都不說就要這房子?這房子是美玲的呀!他不高興了,又推推滑落在鼻頭上的眼鏡, 結結巴巴地說:"這房子是我老婆的母親分給我們的,我得問問我三個兒子,看他們答應不答應……"
女人"呸!"一聲把瓜子売吐在桌子上,"唰"一下站起來,說:"你腦子拎得清點,看看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女人不圖你房子,圖你啥?你是長得年輕呢帥呢?還是能說會道體貼人呢?難道我貪你那根雞巴? 嗤!……"
"我們走!"母親拉起女兒,拉開門,"呯"的一聲,娘倆消失了。
這"呯"的一聲關門聲,真正把國亮驚醒了,他一下子又感到孤獨冷清了,比母女倆來以前更加孤獨冷清。他在這個房子裏獨身呆了一年,很少外出,與外界世界幾乎隔絕,連路過的女人的臉都從來不去看,更不知道女人的心。難道現在的女人都是這樣了?到底是讀過書的人,他開始關心起老年男性找對象的話題,從報紙到電視、書本雜誌,看了許許多多故事,發現那個女人講得沒錯,幾乎大半女人都是衝著錢和房子去找對象,而單身男人是真正想找個伴;再看看自己的條件:口吃、高度近視、又矮又虛胖,塌鼻梁,除了有房子有幾塊錢實在沒有優點能吸引女人……後來,人家又幫他介紹了個女人,五十來歲,也是外地來打工的,據說長相有點象美玲, 丈夫死了,也有一個十五六歲女兒,國亮甚是喜歡,那女人提出了同樣的要求:把這套房子轉入她的名下……
國亮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三個兒子:他要找老伴,必須要把這套房子的名字轉入女方名下。三個兒子及兒媳婦一起反對:這是母親的遺產!美玲家的親戚舅舅阿姨表兄弟表姐妹也知道了國亮的想法:大家堅決反對!反對最厲害的莫過於美芳。
一天,美芳氣衝衝上門來,大罵了國亮一頓:"美玲過世還不到兩年,你就要找對象,你對得起美玲嗎?你還要把這房子轉入別的女人名下,你簡直是王八蛋!……"
美芳罵完,走出門外,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直心疼妹妹嫁給這個"四隻眼割舌頭",在他家做牛做馬一輩子,也與我為這套房子爭吵鬥氣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被這個王八蛋忘得一幹二淨,還拱手把這房子送給一個不相幹的外來女人。
她坐在馬路邊的花壇石凳上,傷心地痛哭…… 忽然,想到一個宿命的問題:如果當初是我嫁給這個"四隻眼割舌頭",今天,坐在這裏哭的可能是美玲,而掛在房子牆壁上的遺像可能就是我了……這麽一想,她的眼淚慢慢地停住了,心也平靜下來,似乎覺得當初自己沒有嫁給國亮是正確的,她甚至有點慶幸自己的命運了……於是,拍拍屁股的塵土, 離開了……
國亮做了一輩子老實人,這次不老實了,他不顧兒子們反對,也不顧親戚們的指責,把這套房子轉入那女人名下,與她結婚了。
真是"螳螂"用生命捕"蟬",沒想到,最後一切都落在外來"黃雀"上!
謝謝你點讚。這是個真實的故事。當然,人物是化名、整個故事結構及細節是根據傳說作了重新設計。
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梁,
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麽脂正濃,粉正香,
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
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
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
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