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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藍調音樂會

(2006-05-28 19:06:44) 下一個
紀念日假期,丈夫說,鄰居送了兩張露天藍調音樂會的票,問我去不去。
丈夫喜歡多類音樂,最喜歡的是甲殼蟲,還有許多我說不上名字的流派。我對音樂一如對酒,沒品位,不入流。雖說喜歡聽音樂,也是瞎聽,沒偏好,很少記樂隊名字和歌曲樂曲名字,常是聽到熟悉的旋律,才知過去聽過。上網時,總愛打開一些音樂鏈接,邊聽邊看。有時,丈夫在客廳裏聽到某支歌曲樂曲,哼著曲調走來說,是首好歌。我茫然不知所終地說,什末好歌? 可見我瞎聽到何種程度。
在澳時,人們生性悠閑,受英國文化影響,我在的地方,每周有免費音樂會,曲目以古典為主,流行為輔。我常聽,也是瞎聽。丈夫來後,一起聽過幾次。席間,丈夫逐個給我解說演奏的曲名和樂隊名,讓我大吃一驚。這也讓他,在音盲的我麵前,招實得意一番。
這個藍調音樂會,丈夫說,不是他的摯愛,但有些曲目還可以。我懶得動,不想去,說你和鄰居一起去吧。他說,那他也不去了。我想,丈夫多次提到音樂會,前些日子,滾石樂隊來演出,丈夫想去。我對滾石音樂沒印象,樂手長相又醜,堅決不去,丈夫遺憾半天。遇到節日慶典,這裏每年也有幾場免費音樂會,都因我懶得動錯過了。這次隻好犧牲一下,算陪丈夫和鄰居。一聽我說去,丈夫滿心歡喜,馬上打電話給鄰居。後來,鄰居還專門謝我,說如是他老婆,一準說不去。
露天音樂會的場址,設在一個著名賭場的院子裏,樂隊小有名氣,這是他們夏季演出會係列之一。 我回來後,從網上查了一下,該樂隊形成於某大學,有十多年曆史,成員都很年輕,出過唱片。露天音樂會的票分兩種,一是預定座位的,價錢貴些,一是自帶座位的,便宜些,我們的是自帶座位的。
晚上,鄰居開車,帶上我們。他是賭場常客,熟門熟路,不是賭癮大,去了也就玩一會吃角子機,主要是好吃,看上那裏的自助餐,加上忙了一天,放鬆放鬆。他下班後,常和朋友,一起去那裏玩一會,吃一頓再回家。
盡管我們提前2小時到,門口已排上長隊。人們背著,夾著各種椅子,在夏季的驕陽下有序入場。檢票員撕掉票根,在每個人手上蓋個藍章。進到場地,人們根據各自喜好,挑好了地點,打開椅子。一個多小時後,原來空曠的場地,漸漸滿了。雖然人多,但大家自覺地將椅子擺成一行行的,利於他人通過。不時,有賭場工作人員,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會場北麵靠圍欄的地方,有輛燒烤車,賣燒烤和漢堡,空氣中飄蕩著烤肉的香氣,人們排著長隊購買。
天色漸晚,正午暑氣漸消,陣陣微風吹來,清爽宜人。演出台上,擺滿各種音箱設備,幾個人正忙著。音樂會的主控製台,設在觀眾席中。開始前,主持人先介紹一下樂隊成員和演出曲目,還閑吃蘿卜淡操心地讓大家和周圍的人們相互認識一下。然後,一名女郎向人群中扔了5,6件音樂會的紀念汗衫,人們站起來爭搶,引起一陣騷動和歡呼。隨後,樂隊成員進場。主唱是個20多歲的白人,鼓手和琴手是黑人,吉他和貝斯手等都是白人。
音樂會一開始,我就覺得心裏不舒服,主要是音量大,節奏震心。雖是露天場地,我們離舞台也不近,但音量的共鳴很大,能感覺從草地上傳來的震動。我心說,要是有心髒病的人非犯病不可。但看周圍的人們,跟沒事似的。幾個人中,就我的心髒最好,前不久剛動了心髒大手術的鄰居和心髒不太好的丈夫,不但沒事,還一臉興奮地跟著樂曲的節奏搖頭晃腦。看看周圍的觀眾,也跟著旋律左晃右搖的,如醉如癡。那些站在圍欄周圍的觀眾,幹脆手舉飲料,手舞足蹈地跟著音樂跳舞。也難怪,許多樂曲的節奏感太強,音量共鳴又大,比較適於煽動群眾情緒,遠不是室內弦樂的優雅,讓人放鬆閑散。
樂隊歌手兼吉他手,自彈自唱。除唱幾首歌外,還專門彈了幾首吉他曲,好像都很有名。丈夫和鄰居都感歎,那吉他,彈得好的沒法說。歌手說,他有幾支曲子,8月才出專輯,現在讓大家提前一飽耳福。 聽到此,觀眾群中一陣激動。那個黑人鼓手,還專門表演了段鼓點,他雙手飛舞,似多出許多手來,鼓聲激昂,觀眾如醉如癡。每段樂曲結束後,觀眾都報以熱烈的鼓掌和口哨,興奮之處,還站起來歡呼。
丈夫說,這個樂隊演奏的曲目,主要是中年人的喜好,青年人一般不喜歡。這倒也時,現場中真看不見多少青少年,少有的幾個也是跟父母來的。這次演奏的藍調,是黑人音樂。令人不解的是,作為黑人音樂的藍調,主要由白人來演唱,由白人來欣賞,黑人自己倒不太熱衷。一眼望去,觀眾群是一片金黃,棕黃的頭發,白色粉色褐色的皮膚,隻有零星的幾位黑人,夾雜著幾位東方人和老西。鄰居的朋友是位黑人,鄰居說,他聽說這個藍調音樂會,一定要來聽聽。席間,我注意到,他聽音樂時,一臉的虔誠,可能藍調讓他想起自己的祖先。
我聽不太懂,覺得音量太大,更多的時侯,我不是聽音樂,倒是左右學麽看西洋景。鄰座有位中年男子,沒帶椅子,休息時靠在女友的椅子邊上或坐在草地上。等音樂聲起,興奮地幹脆跪在地上聽,這種姿勢一直保持到音樂會結束。隔著幾排,一中年男子,穿著印有樂隊名字的汗衫,演出整場中,一直站著聽,有演出時就麵對舞台,樂曲間隙,四處環顧,周圍的人倒也不抱怨,沒衝他大叫,你小子坐下。前排幾位女士,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實,身體一直跟著音樂的旋律,左搖右擺。
夏天的露天音樂會,演奏的不是古典樂曲,觀眾的衣著比較隨便,寬鬆,以牛仔服,汗衫,運動鞋居多,沒人穿夜禮服,很少的幾個穿套服的人,在一片休閑服中,顯得很紮眼。有些女人,穿露胸的長短裙,也是天太熱了。從我麵前走過的幾個女孩,穿高跟鞋,超短裙。沒想,高跟鞋紮到草地裏拔不出來,一陣風吹來,掀起她的超短裙,露出裏麵的內褲,女孩尷尬不堪。我們幾個人忍住不笑,等他們走過去後,丈夫說,這哪是穿高跟鞋的地方。萬幸,我原也打算穿裙子和高跟鞋,等弄明白是在草地上,改穿長褲和涼鞋,因怕蚊子咬。看來,參加露天音樂會,萬不能穿高跟鞋和超短裙,不小心就會崴了腳,走了光。
這裏胖人不少,按我的標準,至少半數超標。許多人胖的,身上得肉一團團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衣著的挑剔選擇。有些胖女人,不穿寬鬆一些的衣服遮掩身體,照穿緊身裙褲不誤。那超小的衣服,將身體勒出一道道的溝,很難看,我都替他們難受。還好,同他們比起來,我們這些人都屬於苗條型的。
一個瘦高的盲人執杖走過,他有一頭長及腰部的金黃色濃發,非常漂亮,讓我羨慕不已。我盯著他看,等他走過後,我指著那人的背影給丈夫看,並說,他是男的。丈夫說,我知道。我奇怪地問,你怎末知道的。丈夫得意地說,看走路的姿勢,男女不同。女的走路,晃動臀部,男的不晃。我還真沒注意到,男女走路的區別。不過,這對我不適用。估計從後麵看我走路,一準將我當成男的。
音樂會還在繼續,場地中,走動的人逐漸多起來,還都向著同一個方向。我正奇怪,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丈夫說,這些人,來了猛吃猛喝,現在是一股腦地排隊上廁所。我一眼望去,原來排在燒烤車前的長隊,已轉到流動廁所一廁。
好容易等到樂曲結束,人們都站起來,向舞台上的樂隊歡呼致意,樂隊成員謝幕後離去,舞台燈光漸滅。我說,完了,該走了。丈夫說,等等,還沒完。所有的觀眾,都站在原地不走,鼓掌呼叫,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2-3 分鍾後,燈光大亮,所有樂隊成員返回舞台,開始演奏壓軸曲目,可能是他們的成名作。大多數觀眾幹脆站著,跟著樂曲,邊唱邊舞,現場氣氛極其活躍。樂隊演奏了2個曲目後,露天音樂會最後結束。
人們陸續離開,堵在門口的人很多,路上的車,盡管有警察疏導,也塞住不動。我們不著急,反正出去了也走不了。等我們離場時,會場上已沒多少人,但路上車還很多。我們在停車場裏,坐在車裏等,周圍還停著幾輛車。
我們的停車地點正對著河,河邊有許多樹林。丈夫和鄰居聊著天,車裏沒打燈。我見一年輕男人麵對著樹林解手,大叫,快看,有人隨地小便。丈夫和鄰居見怪不怪地大笑起來,那人聽到了女人的聲音,猛一激靈,向我們的車上望了一眼,趕快離開。沒多久,2個白人中年男子,從後麵走到我們車前2米之遙的地方,背對我們,麵向河邊解手,其中一人,將兩手放在身體兩側。我好奇地問,他不會尿在褲子上吧。鄰居說,有的人就是如此,也沒有宗教原因,我們一起大笑起來。兩人完事後,其中一人轉身,突然發現坐在車裏的我們,尷尬地雙手高舉過頭,似乎投降,向我們忙不迭地點頭。我說,就等車這會工夫,看了許多表演。又等了很久,終於可以擠入車流中離去。路上停著好幾輛警車,幾個警察站在路中間疏導。他們手嘴並用,舉手指揮的同時,還忙中偷閑地向各位車主道晚安。
這次露天音樂會,盡管不太和我的口味,但丈夫和鄰居玩得非常開心。既然開了聽音樂會的先例,以後,要找一些自己喜歡的樂隊,離舞台遠點,省得鬧心。
同我過去在澳聽過的露天音樂會相比,感覺不太一樣,不僅樂曲風格不同,觀眾的舉止也不同。澳洲露天音樂會的曲目比較平和,人們舉止也比較含蓄,演員和觀眾的溝通不是很多,觀眾衣著比較講究,即使在南半球夏天的驕陽下,穿考究的長裙的女士也不少。這裏的曲目,流行的居多,樂曲節奏震蕩人心,強調演員和觀眾的情緒共鳴,也就是說會扇乎,演員熱情有加,觀眾興奮不已。觀眾的衣著隨意,袒胸露背不稀奇,但不講究,如有人穿上看歌劇的夜禮服,倒成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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