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暮

潘暮是丈夫姑姑的女兒，算來，我應該叫她表姐。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丈夫的姑姑家。
表姐長的很秀氣，金黃的頭發，藍眼睛，身材苗條，皮膚細膩，盡管人已不年輕， 仍可以看出年輕時美貌的痕跡。她麵相和藹，說話細聲細氣，舉止文雅。如果說淑女什麽樣，估計就是這個樣子了。每當見到她，她總是安靜地坐在那裏，聽人們聊天，隻有在能插進話的時，才小聲地說幾句很得體的話。我根本想象不到，以她的性格，怎麽會發怒，或者和人吵架。
表姐年輕時也曾荒唐過。大學時，為給她過生日，一幫哥們姐們到脫衣舞廳去玩。姑夫知道了大怒，開車去找她。那些同伴們看見姑夫，提前告訴她躲起來，不過，最後，還是讓姑夫抓住，押回家去。 後來，她倒是一如這個家族中的女子，規規矩矩地念完大學，工作，結婚，生兒育女。
她有幾個女兒，有的已經結婚生子。看相片，那些女孩們都很漂亮，當然有表姐的遺傳。 聽丈夫講，表姐是一個好人但沒有好命，因為表姐夫不好。丈夫常感歎道，好女人總是找不到好丈夫。
和表姐夫之有過一麵之交。在看丈夫的姑姑時，我們坐在客廳裏聊天，進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他的麵相不是很英俊人，有點猥瑣，頭上有一條長疤。後來聽說，那是一次工傷事故留下的痕跡。這次事故，不僅影響到他的外貌，由於腦震蕩， 還影響到他的腦子，使他為人處事有些怪僻。難怪，我看他的麵相有點不對頭。
表姐為人很好，對表姐夫的所作所為和怪僻行為一直忍讓。表姐夫曾經幾次鬧得不象話，倒不是找女人，酗酒，而是性格發生變化，變得很難相處，有幾次不辭而別幾個月，都不知道人在那裏。所有的親戚都鼓動表姐離婚，表姐也曾下決心離婚，最認真的一次，還找了律師，就差簽協議了。但架不住表姐夫的好話和上門謝罪，最後不了了之了。我們都明白，無論表姐夫有多大的罪過，表姐都會原諒他的。我們都說，表姐的心真軟，在離婚率很高的今天，已是相當的不易了。
最近的一次大鬧，起因於表姐夫又犯病了，疑神疑鬼地在家裏大吵大叫，帶摔東西。 表姐還發現，他不僅回家時間少了，而且每月拿回的錢也越來越少。好在，表姐和姑姑住在一起，自己又有工作，經濟上沒有太大的困難。一天，表姐暗暗地跟蹤，終於發現，表姐夫自己在外麵租了房，這才明白，他的錢哪裏去了。原來以為，這次表姐會離婚，但是鬧了有小半年了，他們還隻是分居，沒提到離婚的事。
後來，婆婆病重，她和姑姑來看望婆婆，姐妹倆說了回話。表姐也同來，細心地攙著母親進去出來的，一片孝心。看著她瘦了許多，知道她的婚姻還是那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