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 勃朗特是基督教家庭出身,受教育於教會學校,父親與後來的夫婿都是牧師,可以說基督教是她的肉和骨,她是吃著聖經長大的,她的思想和行為自然而然的深受其影響。
而另一方麵,夏洛蒂三姐妹所生活的時代正是工業革命興起,土地資本與工業資本急劇衝突的節點;她們生活的地區,恰好是土地與工業的摩擦最為激烈的地區,這種身處曆史和社會衝突的集結點的特殊經曆,造就了夏洛蒂三姐妹的激進的保守主義者的搖擺矛盾的心態。
夏洛蒂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如果獲得救贖必須實現基督徒的完美,那我將永不會獲得拯救;我的心靈是罪惡思想的滋生溫床,做出行為的決定時,我幾乎從不會想起向救世主尋求方向。我不知道如何禱告;我不能將生命投入到行善的宏大目標;我始終不停尋求自己的快樂,追求自身欲望的滿足。我忘記了上帝,上帝會忘記我嗎?與此同時,我明白耶和華的偉大;我承認他的話完美無暇;我崇拜基督教信仰的純粹;我的理論是對的,我的實踐錯得離譜。”
基於這種對基督教的叛逆的心態,自我表達與自我壓抑的衝突的心理,落實到小說裏,當海倫給簡愛傳輸逆來順受的思想時,她就表示並不完全接受。但是事實上,海倫所傳授的順從,讓她變得不那麽暴躁,更加的包容和忍耐,最終這種順從具有了一定的交換價值,改變了她的社會地位和財產。
在描寫簡愛和羅徹斯特在花園裏的那段對話時,羅徹斯特說簡愛的愛情是他的救贖。夏洛蒂在這裏完全忘記了她的基督徒的信仰,認為是世俗的男女之愛可以給人以救贖,而不是做一個完美的基督徒,不是信仰和虔誠。
夏洛特對教會本身應該也沒有太多好感,《簡愛》裏麵的基督徒不乏偽善自私之輩,如裏德太太和勃洛克赫斯特先生之流,都是手電光隻照亮別人的偽君子。海倫和簡愛討論關於基督教的苦修,也有對教會裏偽君子的批判和揭露。那個偽善的勃洛克赫斯特校長,宣揚不要驕縱肉體而毀滅靈魂,將靈魂與肉體對立,磨滅物欲而期得到精神的提升,讓人們放棄現世的享樂而期獲得天堂的豐盈。
人活在那種環境下,恐怕也的確需要一點虛無的安慰,就算是一種精神麻醉,也是痛到極點的必需品:以一種殉道者的虔誠,把一切的挫折和摧殘都當做一種人生修行。
簡愛,或者說夏洛蒂有著強烈的自尊,而自尊和自卑又總是孿生。簡愛/夏洛蒂出身並不十分低下,但卻一直掙紮著試圖脫離貧困;她受過良好的教育但又不得不作為一名“高級”仆傭去勤勉和順從。簡愛的過度的強調的所有的平等,是在不平等的社會地位下的自我保護,是一種過敏的和過度的防衛。她在開始時並沒有完全對羅徹斯特敞開心扉與其平等相愛,雖然感情上喜歡羅徹斯特,卻又在心理上十分的防範,以至於唇槍舌劍,隨時準備回擊他的有意或無意的冒犯。
而簡愛的出走離開,差不點病餓而死,到後來因為放不下羅徹斯特而重新回到桑菲爾德,是一個放下自尊,遵從自我內心感召的過程,是人文主義對神權的勝利。
遵從內心就是遵從罪惡,人文主義遵從罪惡就是撒旦的隨從和奴隸。
順從世俗就是和上帝作對。
順從私欲的人,其內心永遠得不到安寧。。。永遠得不到上帝的祝福和施福的。
整篇負能量思想。
還好,幾十年的歲月滄桑,不僅在臉上留下皺紋,也在大腦上刻下幾許溝回,哈哈,還好。
謝謝青山, 周末愉快!
這部小說有明顯的人文主義傾向,對某些基督徒的虛偽,對懲罰肉體,拯救靈魂這種壓抑人性的說法,持批判態度,說明作者對基督教有清醒認識,在那個時代的社會氣氛裏,我想這樣的認識應該是很先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