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lege Night 現場散記（3）

在展廳 裏見到的所有小中男女中，其中有一位小中男特別吸引了我的視線。他的濃眉下長著一雙稍帶稚氣的丹鳳眼，氣質不凡，而且在他甜甜的笑容裏總是帶著一絲小壞壞 的頑皮。他和展廳裏的同學和家長們談笑風生，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各位看官讀到這兒，可能會猜測這是在說誰呀？您猜對了，這男孩是我的兒子。先說明一下，考 慮到他作為一個Teenager，平時不願意與家長一起在公眾場合出現，我就讓他自己獨自開車來按時參展。我本來沒打算去，就和往常一樣到Club遊泳。遊完泳一看時間還來得及，於是轉念驅車也來到會場。進場後花了幾分鍾確定了兒子的位置，就盡量保持距離，父子倆各參觀各的。逛了十來分鍾後，偶爾瞟見兒子正在和他申請EA那所大學的招生官交談，看上去他們聊得相當投機，兩人時常高興得笑起來，談話結束時兒子向招生官致謝後還熱情握手道別，顯得機靈而成熟。讓我感到十分欣慰。可能因為是獨生子，與成人交流一直是兒子的強項，今晚還派上用場了。

在同一展台離Harvard不遠處是Dartmouth的 展位。從背影可以看到有位金發的中年媽媽正帶著女兒站在桌前向招生代表詢問信息。女兒一定是剛從足球場比賽或訓練完後直接趕來的，一身足球運動員的裝束， 黑色的短球褲下露出的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讓人羨慕不已。一望便知是個熱力四射的青春美少女。我情不自禁地往她們的方向走去，當然Dartmouth本 來就是我想去看的下一站。來到近處一看，咦，這位美眉跟她媽的長相差距可真不小，不但不是個金發碧眼的小洋妞，確切地說，整個就是一咱中國姑娘呀！黑眼 睛，黑頭發，一副瓜子臉上長著一對不大不小的眼睛，臉部輪廓和你在成都大街上見到的普通女孩毫無二致。但是如果你細心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內在氣質所展現出 來的是完全出自美國白人中上階層的少女風範。她眼神裏透露著大方、自信、真誠、活潑與率直，散發出一種十分吸引人的魅力。我意識到了，她就是一位近十幾年 來千千萬萬從中國通過領養來到美國的嬰兒、幼女之一。她們在充滿著愛的新家庭裏，在爸媽的精心培養照料下，已經成長起來了。是的，她就是15年 前那個畏縮在貴州孤兒院冰冷的牆腳裏獨自哭泣的小姑娘。是的，站在她身邊的中年媽媽就是當年那位一直把小姑娘的唯一照片捧在胸口，同年輕的丈夫一起克服無 數困難挫折，不遠萬裏，長途跋涉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來跟小姑娘見麵，並帶給她真正母愛和一個嶄新人生的年輕妻子。今天，媽媽正在幫助心愛的女兒選擇世界 上最一流的大學來開始她的高等教育。此時此刻，媽媽疼愛、期盼女兒的情感在無意中溢於言表。當女孩跟招生代表說話的時候，媽媽在一旁用母親特有的、充滿自 豪的目光凝視著女兒。她也時常把手搭在女兒的肩上，既是溫柔的愛撫，更是母親對已經長大的、即將離家遠走的女兒表露出的難舍和依賴。後來，我又在Princeton的 展台前見到了女孩的爸爸，一家三人正在邊交談邊排隊。爸爸是一位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中年白人男士。看到一個曾被遺棄的中國小女孩現在幸福地融入了一個普 通而充滿著父母愛心的美國家庭，並已經成為這個家庭裏在生活，感情與物質的每個方麵互相依靠、不可分割的成員，令我感慨良深，願從心底為他們全家祝福。

兒子後來告訴我，他和上麵的女孩是Facebook friend，她有個Middle name叫作Mei，是“小妹”還是“梅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