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往事

 歲落眾芳歇,時當大火流。霜威出塞早,雲色渡河秋。 夢繞邊城月,心飛故國樓。 思歸若汾水,無日不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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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記 第二章

(2016-08-26 15:34:24) 下一個

第二章 柳陰漠漠風初起

“穀子,你這半夜三更的有啥急事兒?”電話裏傳來了金花生機勃勃的聲音。穀雲能想象出她那一雙秋波蕩漾的美目和嘴角上揚的笑臉,忽然就想起金花以前曾經常提醒她別傻乎乎的一個心眼的放在大勇身上也要關愛自己的種種暗示和明示,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我。。。也沒啥事,就是突然想你了。。。”穀雲囁嚅著。

“哦。。。不對吧,穀子你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麽晚電話肯定有事兒,快說!”

“。。。”

“你怎麽了啊? 急死我吧。。。”金花著急的追問著。

忽然電話上沉默了,接著她低聲問道“你。。。?”

“哦。。。 是。。。” 穀雲低聲感歎著,究竟是多年的閨蜜,雙方忽然就心有靈犀了。

接著她又期期艾艾的問“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現在告訴我, 那個女人是誰?”

金花沉默半晌說“其實我也不敢肯定。。。就是有幾次遇到你家鄰居王嬸兒問我你是不是回來了。。。因此我知道肯定她在暗示些什麽。。。”

 

此刻的穀雲想起金花之前的那些預見是多麽有先見之明啊!她並不是早就觀察到了大勇出軌的端倪,而是對人性的深刻理解或者說是對男人的生理和心理的明白通透的了解。

穀雲夫婦和金花夫婦相識於八十年代中期,穀雲和大勇剛剛大學畢業雙雙分配到北京鐵礦設計院工作的時候。

那時的中國人經曆了,文革,六四,八九。。。大家的興趣已經從政治上轉移到經濟上了,一時間街頭巷尾人人談股票,個個開公司,開口談生意,閉口說賺錢。。。似乎一夜之間整個國人都變成了商人。。。

當時的穀雲夫婦看著身邊的同事朋友們紛紛下海賺錢也不禁動起心思,他們自忖夫婦倆從來在同齡人裏樣樣是走在前麵的,當很多同齡人還在農村為回城奔忙的時候他們已經考進大學成了當時的第一批天之驕子了,當大部分同伴們才籲出一口氣慶幸總算回城找了份兒或者是車工或是鉗工的或者是服務員的糊口工作,勉強將生活安頓下來時候,他們夫婦已經雙雙進入北京進了全國著名的設計院工作了並且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分得了一小套單元房,一家三口兒小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可是他們夫婦還沒來得及傲視同輩幾天,形勢忽然間就變了,有幾個一直對穀雲夫婦羨慕有加的同學幾日不見,突然就西服革履駕著豪車成了某某經理,舉手投足之間一副大款的氣派,他們動不動就來京或開辦事處或買房置產,而且他們一旦來京總是要邀請穀雲夫婦一起下館子吃飯,在席間的觥籌交錯之間,一個個顯得誌得意滿。。。看著這些曾經不如自己或者介於仲伯之間的哥們朋友突然就乘著火箭進入了雲端,這頗讓穀雲夫婦心裏嚴重失衡。老公大勇首先就不甘心萌生了下海經商的念頭,直接辭職在當時的他還沒有那膽略,但是又不太甘心在單位掙死工資。。。

他這廂正患得患失之際,那廂就聽說單位在廣西發現了稀有金屬的礦山,而領導希望順應潮流把這個礦山作為自主經營的試點,大勇聞風而動立刻上下活動,使出渾身解數找領導主動請纓,終於得到了北海分公司經理一職。隨後的幾年他一直在廣西經營那個礦山, 和穀雲開始了聚少離多的日子。

那是大勇第一次離家創業正是他們夫婦三十歲左右的黃金年齡。

那是一段對穀雲來說非常艱苦的日子,她每天生活像打仗,清早起來為自己和兒子做好早飯,然後在叫醒兒子振豪給他穿衣洗漱。母子倆吃過飯,穀雲騎著自行車把兒子送到單位托兒所再匆匆忙忙趕去上班。

日子雖然過得有點艱苦,但是也有快樂的時候,每個夏天大勇總要回北京避暑。

每到這個時候穀雲喜歡晚飯後挽著帥氣的丈夫一起在他們住的大院宿舍附近的幽靜小街上散步。。。可讓人有時候不開心的是時常發生這樣的一幕。。。他們倆在林蔭下走著走著,時常會有男人或是女人走過他們之後又回頭仔細端詳穀雲,他們臉上總是一開始總是充滿豔羨的表情,可是一待看清了她的真容,女人的神態馬上顯得釋然,男人的表情則立時顯得不屑。。。雖然身旁的丈夫一言不發,但此事總是讓她心裏久久的怏怏不樂。。。

記得有一次丈夫不能同去而提醒她早歸,她開始以為他擔心自己被壞男人騷擾,心中不禁為他這點難得的緊張自己而沾沾竊喜,不料他接下來調侃的話讓她聽了像是吃了蒼蠅“天黑小街人煙稀少,你的背影容易讓人以為是個美人兒,萬一被哪個小夥子強暴了轉天上了法庭人家一看,自己是為了你這模樣的人犯罪,心裏多虧哦~ 嗬嗬”

“媽的!” 穀雲心裏不忿的想,“我就這麽不堪嗎?走著瞧。。。”

 

 

她這不忿的想法在認識了設計院著名的美人兒牛金花之後更強烈了。兩個個性差異的女人是在接送孩子的時候認識的。

那是的金花是個風姿卓越的女人,她身材豐滿,高矮停當,生的深目高鼻略帶歐洲人的模樣,據說她有羅馬十字軍東征遺留在甘肅西部那支部隊後裔的血統,淺蜜色皮膚,一雙深邃烏亮的大眼睛顧盼生輝,穀雲曾經聽過設計院的一些男人私下議論說當她粉麵含春眼角生情的對你微笑一瞥,就讓人無由來的心裏一顫跟著魂兒也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當時的金花正逢三十五歲女人剛剛成熟的黃金年齡,認識穀雲的時候丈夫長年在四川做項目。這樣兩個同一設計院工作,又閨房空虛的年輕女人一來二去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金花常常邀請穀雲周末一起去逛街購物喝咖啡。為了讓穀雲方便,也為了自己的女兒有個玩伴,她時常也把穀雲的兒子和自己的女兒一起送到自己公婆那裏讓兩個孩子做伴玩耍。

 

逛街的時候,金花喜歡逛一些大牌服裝店和名牌化妝品,更愛在珠寶店流連忘返。讓穀雲奇怪的是金花無論看上了什麽,常常先仔細記住牌子和價格,當時並不付款,可是沒幾日,她就穿戴起那日看中的衣服或者首飾。這讓穀雲暗自詫異, 但不久她就得到了答案。

一次她們逛王府井百貨商店看中一件價格昂貴的貂皮大衣,當時正是商家促銷大幅打折的最後一天,而且那件貂皮穿在金花身上和她的風采非常的相得益彰,她的深目高鼻模樣和那光澤柔和的貂皮外衣襯托之下看上去簡直有了幾分英格麗褒曼的風采,看得周邊的顧客都讚不絕口,那個精明的小售貨員更是在一旁攛掇個不休。。。連精打細算過日子的穀雲也禁不住勸金花如果不差錢先買下來。隻見金花沉吟著掏出手機嬌柔地扭著身子踱到一邊嗲聲嗲氣的打起了電話。。。穀雲最後聽見她撒著嬌說道“那我等你啦”。

說完帶著嬌嗲餘音對著穀雲說“ 付錢的人馬上到,咱們到那邊的茶座等著他來”, 說著帶著穀雲到一邊的星巴克點了兩杯拿鐵兩人慢慢呷起來。。。

 果然二十分鍾後,一個風度翩翩身材挺拔的四十出頭的男子匆匆趕來,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過來帶著金花拿著貂皮大衣去了付款台。

那是穀雲第一次見到了金花的情人佩璋。這事情讓穀雲錯愕不已。她骨子裏本是個傳統意義上的正派女人,一輩子從來沒打算自己結婚後再另有情人,對那些紅杏出牆的女人心裏總是有一絲鄙夷。可眼前的佩璋讓她不禁有些豔羨,自己的丈夫算是周正順眼了,可也沒人家長得那麽出眾帥氣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情人還這麽慷慨貼心。這讓她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個滋味。

事後金花和穀雲聊起來慢慢知道,這佩璋是西北一個大城市的國企高管,手下管著萬人職工的企業。某一次佩璋來京開一個業內的會議和金花偶然相識,兩個人在會場上互相看看著順眼又聊得開心,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幹柴烈火的他們當晚就開房睡到一起了。從此雙雙墜入愛河。

 

金花本來長得花容月貌的又正是最富女性美的年紀,而那佩璋也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有地位身份,又有財力和體力,而且在北京主管著一攤子事兒,上麵還沒有頭兒拘著,本人還是個舍得為女人漫撒銀子的風流才子,自從和金花在酒店那次春風一度之後,佩璋更是知味索髓,一顆心就全撲在了佳人兒身上。他曾幾次想離婚另娶金花,無奈家鄉除了礙眼的妻子之外還有個深得自己父母鍾愛的上小學的兒子,於是佩璋就把金花當成了自己的京城嬌妻寵著,每月的工資全數給了自己的妻兒。而所有的額外收入就都花在了金花身上。

而金花自從那次在王府井買貂皮之後,就不再穀雲麵前避諱她和佩璋的關係。 她常常讓穀雲看佩璋給買的珍珠項鏈,雪蓮羊絨衫,國際品牌的化妝品,還時不時的和穀雲一起分享佩璋家鄉農科院科研水果孝敬的各色科研水果,穀雲作為一個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雖然有幾分鄙夷金花的行為,可舌頭還是忍不住喜歡品嚐人家拿來的那些紅豔豔的桃子,鮮亮亮的蘋果,水津津梨子和甜洇洇的葡萄。。。

穀雲有時候忍不住罵自己沒出息,可是每次金花一來電話,她就神使鬼差般的應聲前往。唉, 有哪個女人不怕孤單和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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