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依人

青草依人,痕跡天涯,追尋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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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失的愛(六)

(2016-06-01 10:35:06) 下一個

一起過生日

星期六的早上,素顏打電話來說頻濤今天下午出院,問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呀,什麽時候去?
十點鍾我在醫院門口等你。
我看了一下牆上的鬧鍾,9:15分。於是,趕緊換了一件衣服,拿了錢包就出門了。到了醫院門口才9:40分。我走到水果店買了一個大大的水果花籃,剛出店門就碰上了素顏。
哇噻!你也太誇張了一點吧,給我哥買這麽漂亮的花籃,想用糖衣炮彈把他擒獲嗎?
看你胡說什麽呢?人家隻是想慶祝他康複出院。
好了,知道了。素顏壞壞地笑著說。說完挽著我的一隻胳膊倆人一起向住院部走去。

骨科大樓裏人來人往,都是些打著繃帶,拄著拐杖走路的病人。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刺鼻,我忍不住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素顏就取笑我:看你這大小姐樣,以後要是指望你照顧我哥哥,肯怕是指望不上囉?
我為什麽就要照顧你哥?你胡言亂語什麽?
瞧你那酸溜溜的樣子。好了不說了,到了。
素顏推開病房的門衝裏麵叫了一聲:哥,然後把我推到他哥麵前說,看,我把你的人請來了。
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頻濤腳是不是全好了,可不可以走路了?
頻濤一聽我這麽問,跳下床就來來回回走了幾步給我看。並說出去參加跑步比賽都沒有問題了。
別稱強了,還是小心點吧。我說。
頻濤就拍拍我的肩膀說: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然後又轉身問素顏,大哥最近在忙什麽?好幾天都沒有看到他了。我心咯噔了一下,生怕他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素顏告訴他:大哥過兩個月就要走了,六月底要去福建武夷山勘測,估計要去兩個月,九月底就要去美國波士頓讀PHD,簽證都辦好了。所以這段時間他是忙得不亦樂乎。
我聽素顏這麽一說,心裏就有些緊張,因為頻波這幾個星期常常跟我在一起,卻從未聽他說個半句要走的話。為什麽要瞞著我?
頻濤卻沒心沒肺的開心起來。還有兩個星期就是五一勞動節了,隙大哥在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張家界旅遊吧?
素顏馬上拍手叫好,對,叫大哥帶我們去張家界,他可是熟門熟路的導遊,就這麽說定了。

從醫院回來後,我的心情很不爽,悶悶不樂的一句話也不想說。隨手拿了一本書座在涼台上發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手中的書都沒有翻開過。
柳葉,把碗筷拿出來,把桌子收拾一下準備吃晚飯了。媽媽在廚房裏邊炒菜邊叫我。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書跑進廚房幫媽媽收拾歺桌,然後又把媽媽炒的菜端上桌。
好香呀!韭菜炒青蛙、青椒炒肉絲、紅燒排骨、鴨燒土豆、還有水煮魚。媽媽:今天你怎麽做這麽多好吃的呀?好像過年似的。
今天不是4月19號你的生日嗎?今年還是你的本命年呢。看你這瘋丫頭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真不知道你每天在想些什麽?呆會你弟弟妹妹也會回來吃晚飯,一起祝你生日快樂!
媽媽嘴不停地叨叨著,手也不停地忙碌著。鍋裏的油在往上冒煙,隻見媽媽抓了一把案板上的薑絲和蒜瓣丟進鍋裏,就聽見“喳”一聲,一縷淡淡的青煙升起來,接著一股濃濃的香味飄散開來,整個廚房都散發著蒜味兒。
媽媽你這是要炒什麽?
炒個什錦果仁菠菜。快!幫我把籃子裏的菠萊拿來。
我趕緊把菠菜遞給媽媽。這時就聽到客廳的門打開了,弟弟和妹妹不約而同地進來了。
媽媽,做什麽好吃的?我們在樓下就聞到香味了。哇!有青蛙。弟弟一邊說一邊就用手抓了一隻青蛙吃。

噔、噔、噔,幾聲輕輕的敲門聲轉來。嗯,誰有這麽好的口福?這個時候跑來了?難道是爸爸回來了?不可能?爸爸去深圳開會去了,要下個星期才回來呢!我遲疑地打開門:就看到頻波提著一個大大的蛋糕站在門口。
你怎麽來了?我驚呀地望著他。
生日快樂!他笑眯眯的回答。
誰告訴你我今天生日了?我擋在門口不想讓他進屋。
誰呀?快讓人家進來呀。弟弟伸出頭來說。
去,沒有你的事。我推了一把弟弟。
這時媽媽擦拭著手走了過來,站在門口幹什麽?進來,進來。
我隻好讓開身子請他進來。

吃飯時,媽媽問他:在什麽地方工作?家住哪裏?跟查戶口似的。我欄下媽媽的提問:告訴媽媽,他就是素顏的大哥哥。因為媽媽認識素顏。
哦,素顏是柳葉的好朋友,倆人常常形影不離的,以後你也常常一起來玩吧。
好的,謝謝阿姨!阿姨您做的菜真好吃,以後我可要常常來噌飯囉。
媽媽瞧了我一眼,心領神會地說,沒問題。
我瞪了頻波一眼,你這人臉皮真厚。不請自來,還想天天來混飯吃。
弟弟妹妹馬上說:好呀,歡迎你常來。
媽也說:喜歡的話,有時間就來吧。
頻波一聽,開心得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答應:好、好、好。
吃完飯,頻波趕忙幫我洗碗筷,一副討好賣乖的模樣。
等一切就緒,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了。頻波示意我出去走走。我點點頭站起來說:走吧,我送你下去。
他趕忙站起來走到媽媽麵前道別,並謝過媽媽。臨走對弟弟妹妹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就隨我下樓了。

此時外麵已經華燈閃爍,擺地灘的夜市已經搭好了棚子,一口大鍋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油膩膩地煮著各種鹵蛋、鹵肉、鹵豬蹄,旁邊還有一塊鐵板在烤羊肉串,吱吱吱的聲音伴著濃濃的黑煙滾滾而來,穿梭不息的人流就在這煙熏火燎的煙霧中湧動著,吆喝著,加上空氣中彌漫著的各種食物的味道,使人覺得窒息。

我避開人群,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走走。頻波說,走,我們去烈士公園走走吧。
於是我們沿著湘濱路往烈士公園走去。長沙烈士公園是長沙市最大的公園。主要是以烈士紀念碑為中心,周圍環繞著南嶽黑鬆、喜馬拉雅山雪鬆、南京金錢鬆和長沙羅漢鬆,遍山蒼鬆翠柏,叢綠簇擁,花紅柳綠,茂林修竹,鬱鬱蔥蔥。公園內建有各種樓台亭閣、湖泊、水榭。所以,平日遊客絡繹不絕。因此時已九點多了,人們成群結隊都從公園裏往外走,好像很少有人往公園裏麵走了。
頻波伸出手來牽著我的手,慢慢地沿著湖邊走去。我們漫步在湖上的碧浪樓的橋亭,登橋眺望,美麗的湘山秀水一收眼底。微微的涼風習習吹來,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著誘人的荷葉蓮花的甜甜香味,使原本窒息的空氣感覺清爽了許多。此情此景就讓我想起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側過身子愣愣的盯著頻波,心裏還真是頗有些不寧靜。
我告訴頻波上午我和素顏去醫院看了頻濤,頻濤看上去已經完全好了,還說五一勞動節要你帶我們去張家界旅遊。
頻波點點頭說:是的,頻濤今天下午已經回家了。看到我就說五一勞動節要和你們一起去張家界。頻波說完用探尋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起上午在醫院素顏說的話,心就有些下沉,眼睛望著遠方星星點點的燈光不想說話。
頻波凝惑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忽然張開雙臂把我攬進他的懷裏,一隻手輕輕地撥開我額頭前麵的頭發,慢慢地低下頭來用柔和的眼神直視著我的眼晴。刹那間,我感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濃濃的男人味道混和著那熱熱的鼻息撲麵而來……
我猛然推開他,逃避著他的索吻。
你,為什麽?有什麽事情不開心嗎?頻波詫異地問我。
我望了他一眼,期待他能跟我解釋清楚素顏說的話。他也望著我等著我回答他剛才提的問題。我倆就這樣默默無語地兩眼對兩眼地對視著。遠處突然轉來火車站鍾樓的敲鍾聲:鐺鐺鐺鐺鐺……一連敲了十一下。我一聽大叫起來:糟了,糟了,公園十點鍾就關門了,我們出不去了。
我急得拔腿就朝大門口跑去。頻波也趕忙追上來跟著我跑,邊跑邊叫:門都已經關了,你跑得再快也沒有用了。
我停下來瞪著眼睛問他: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呆在這裏一個晚上吧?
頻波立即蕩起一臉的壞笑,在這亭台樓閣裏過夜也不錯哦,月朦朧,鳥朦朧的,多詩情畫意呀!
去你的,聽人說:晚上烈士公園內常鬧鬼呢,還月朦朧鳥朦朧,說不定是鬼影朦朧。
我說完這話,還真把自己給嚇著了。就感覺那黑暗的樹林裏真的藏著鬼。
你敢不敢翻牆出去?頻波問我。
敢!我斬釘切鐵地說。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走,我知道有張小門直通湖南賓館,我們從那裏爬過去吧。頻波提議。
於是我們折回公園,找到那張通往湖南賓館的小門。碰巧門沒有上鎖,隻是用搭扣拴著,我們鬆開搭扣,輕輕推開門就進到了湖南濱館。穿開長廊走到大廳,正準備推開賓館大門出去時,被賓館的保安人員攔下,問我們是幹什麽的?住哪間房?我趕忙如實回答。然後又要我們出示身份證。我什麽也沒有帶,幸虧頻波帶了工作證。保安拿了他的工作證走進值班室複印了一份,交還給他時,還歪著頭左右看了我們倆一眼,手一揮說: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出來後,我終於舒了一口氣。頻波卻哈哈哈哈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說完,我也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謝天謝地,總算是有驚無險。
頻波送我到回家後,就去白天他停放單車的地方找車,準備騎車回家。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此時已經是半夜12點鍾了,公交車都已經下班了,一時半會也沒有的士過來,他隻好走了半個小時走到火車站附近才找到一輛的士,可司機一聽說去河西的桐梓坡都不願意去,說那地方太偏僻不安全。可憐的他隻好在火車站的長椅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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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青 回複 悄悄話 寫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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