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寫於2003年的遊記,今天和朋友聊天又被提起,說喜歡這篇文章,那,就拿出來曬一曬吧。
兩女子走江湖之稻城篇(寫於2003年十一)
---康定、稻城、亞丁、梅裏雪山、麗江自助10日遊
每年的長假期都是我外出野玩的時候,2003
年的十一是非典之後的第一個長假,早就心癢難耐了,和忠實玩伴Anna
開了個碰頭會,決定去亞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出行前的10
天,我搜索了多個旅行網站和書籍,查詢了大量旅行資訊,每天一次更新日程表,保證每天的最重要的三件事-
吃、住、行;Anna
羅列出旅行必備物品,還去北京著名的“三夫戶外”置辦齊了野營用的家什。一切準備停當,就等假期來臨。
資料顯示,亞丁是一處美麗之極的世外桃源,但是旅途將十分艱辛。
2003年9月26日 北京-成都-雅安-康定
364公裏,司機瘋了
從成都雙流機場出來,乘坐出租車到新南門客站去購買從成都前往雅安的長途車票。不知是我和Anna
太像有錢人還是看我們背負的60
升背包象是趕回家的民工,出租車司機竟然開口就和我們要80
塊錢,說不打表了!這可是撞槍口上了,我們兩個老江湖什麽陣勢沒見過,竟然敲我們的竹杠!”@&^%#
………”
,幾句話就噎得司機不說話了。抵達目的地時,計價器顯示是38
元,加上10
元過路費,一共48
塊錢,給了他50
,他沒找錢。
新南門客站大廳裏秩序十分混亂,人們擠在售票窗口,電腦售票係統宕機了,汗!手裏緊緊攥著車票從人堆裏鑽出來,竟然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下午1
點半發車,現在12
點多。售票大廳外麵不遠處就有“上島咖啡”的標誌,這可是飽餐戰飯的好去處。走近發現,這可惡的餐廳竟然在二樓!為什麽說他可惡?你以為上樓很輕鬆啊?我們每人背後背著一個60
升的背囊,胸前還掛著一個鼓鼓的雙肩背包,上樓那叫一個累!(告訴你,前後背包的好處就是重心還算平衡,不會一下子仰翻在地,隻是想往下蹲。)好容易挪到了樓上,背包一卸,就倆字---
輕鬆!飯是一定要吃飽吃好的,據很多網上驢友說,離開成都以後想要吃頓順口的飯菜將是很奢侈的夢想,我們圓了這個美食夢。
從成都去雅安的車班次很多,每35
分鍾一趟;路況好,有成雅高速公路;車況也好,都是杭州亞星大巴車。1
點半發車,2
個小時就到了雅安。按照我的計劃,我們應該今天在雅安紮營,在雅安周圍走走看看,明天出發去康定。但是在售票窗口,售票員卻告訴我後天才有去康定的票。來之前就知道二郎山在修路,是單行,“雙日進單日出”。但是這時才發現,我計算反了。馬上決定當天前往康定,不在雅安逗留。可是今天沒有長途車去康定,隻能包車了。出了客運站,門口有些等候的出租車。我用眼睛快速搜索了一下,看到一個40
來歲還算麵善的司機坐在一輛挺新的夏利車上(三箱的),問他去不去康定,他同意,討價還價後的價格是550
塊錢。他說從雅安到康定需要大約4-5
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如果二郎山堵車就不好說了(事實證明司機大大低估了道路的艱辛)。
為了長途奔波作準備,司機給車加滿了油,還到小賣部買了些糕點作為二郎山堵車時的幹糧。我打電話取消了在雅安的酒店,確認了當晚在康定的住宿,我們上路了。
雅安被稱為“雨城”絕對名副其實,濕度極大,空氣中飄著細細的水霧,皮膚補足了水分,就像某個化妝品廣告中詞中說:“皮膚水水的、嫩嫩的……
”(原諒我老蘿卜刷綠漆,嗬嗬)。司機是個健談的人,一直和我們聊天,告訴我們二郎山堵車的時候包穀(玉米)能夠買到30
塊錢一個;康定的跑馬山上去年曾經有兩個英國女遊客被當地人搶劫後又殺掉了;兩個女子去亞丁不太安全,應該和別人結伴同行等等。
從雅安出來的2
個小時路況良好,司機和我們談笑風生。他的的健談持續了2
個半小時,下午6
點半抵達二郎山隧道的堵車處以後,他的話就開始減少了。臭名昭著的二郎山堵車我早有耳聞,不少驢友曾經深受其害,甚至還有些人有過夜宿二郎山的經曆。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40
分鍾的堵車倒讓我們覺得“so
so
”。後來我們發現,對於急於趕路的我們來講,堵車並不是最大的敵人,那條顛簸的爛路才是罪惡之源。我們乘坐的是夏利車,底盤太低,一遇到高低不平的路麵就得減速,搞不好還得托底。司機隻能長時間掛著一檔,以5-10
公裏的速度前行。
不到7
點天就已經完全黑了。司機的話越來越少,長時間地一言不發,偶爾從牙縫中擠出幾聲含混的咒罵。不知什麽時候,二郎山堵車時候與我們做伴的長長的車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那些車都是卡車、吉普車。。。總之都是些能夠走山路的車,他們全都超過了我們),我們的夏利車燈照亮前方不遠的道路,沒有月亮,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Anna
睡著了,我不敢睡,心裏緊張,挖空心思沒話找話和司機聊天,努力製造出一些聲響來給自己壯膽(我們出來玩經常包車,但是這次我卻格外緊張,深山老林安靜得有點瘮得慌)。終於看見前方有些燈光,是修路的工人,司機打聽到了不好的消息,說明天二郎山全天封路,隻有到晚上6
點才放行,也就是說他明天一天不能回雅安。司機想打退堂鼓了,讓我們在瀘定下車,說他要連夜返回雅安,否則明天會耽誤一天的生意。這怎麽能行!我們堅決不答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給他加了50
塊錢作為他明天歇工的補償,他才極不情願地同意拉我們繼續前往康定。抵達瀘定的時候是晚上8
點鍾,為了趕時間,我們沒有停車,繼續趕路。不一會,瀘定的燈光就淹沒在黑夜裏了。
這時的司機被爛路折騰得像個幹燥的鞭炮,動不動就破口大罵,他瘋了!(我總結了一下,4
個小時裏麵,司機從和善健談到沉默寡言、低聲咒罵,到最後瘋狂咆哮。在一個有關分析性格的培訓中曾經講到,人在受壓的狀態下性格會發生改變,這個司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耐著性子,忍著強烈的困意安慰他:“別著急,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當再次看到點點燈光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
點鍾了,康定終於到了,我和Anna
逃下了車。在長途車站一問,明天沒有去稻城的車,隻有後天的票,長噓了一口氣,明天可以在康定休整一天了。可能是在車上一直沒動窩,新陳代謝也減緩到最低限度(我們在車上7
個多小時沒吃沒喝,沒去廁所),再加上從成都到康定海拔提高了近2
千米(抱歉,我不知道成都的確切海拔,應該在1000
米左右吧,康定將近3000
米),一下車,人都有些不適應了,就像兩個呆頭呆腦的笨鵝,明顯的大腦供血不足。
我們下榻在康定最好的一間酒店---
格薩爾酒店,大堂明亮的燈光、前台幾個藏族PLMM
和客房裏的白床單讓我們的感覺器官開始從混沌中慢慢蘇醒。胃醒了以後,我覺得自己餓得能夠吃下一頭牛,Anna
應該可以吃掉一大片草(她吃素)。於是飛奔出酒店去找吃的,路對麵有一家小餐廳還在營業,看著還算幹淨。藏族卓瑪熱情地給我們端茶、上菜,終於在晚上12
點之前填飽了肚子,體力值也開始漸漸恢複。
吃完飯抹抹嘴,徑直回了酒店,狠狠地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疲憊的身體摔在了鬆軟的床上。感覺北京好遠好遠啊,不是空間距離,而是心理距離,仿佛那已經是另外的世界了……
旅行小貼士
1
、 7:45am-11:00am 北京-
成都,交通工具:飛機。
1:30pm-3:30pm 成都-
雅安,147
公裏,交通工具:杭州亞星長途車
4:00pm-11:30pm 雅安-
瀘定,168
公裏;瀘定-
康定,49
公裏。交通工具:三箱夏利。
2
、通過二郎山要計算好時間,“雙日進單日出”。從成都出發的話,應該雙日通過二郎山,直接抵達瀘定或者康定。如果在瀘定停留,可以去體驗一下“大渡橋頭鐵索寒”,去參觀保存完好的吊腳樓紅軍紀念館。
3、 雅安是“雨城”,出名的有熊貓養殖基地(是臥龍熊貓基地之外的另一家熊貓保護基地)和“蒙頂茶”。
雅州賓館 0835-2222029/2223031,標間價格:110
元,24
小時熱水。
4、 康定格薩爾酒店2002
年才開業, 牌價480
元/
標間,據說最低可以到200
元/
間,反正我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砍到了240
塊錢,淡季價格應該會好些。電話:0836-2825777
,地址嘛,不用記了,到了康定人人都知道這個酒店,很出名的。條件不錯,早餐尚可,可以品嚐一下奶茶。
5、 在康定客運站一下車就要買好去稻城的車票。
2003年9月27日 康定“木格措”、跑馬溜溜的山
昨晚睡得很好,早上起來,精力充沛。9點鍾,我們預定的出租車如約而至,但司機卻不是昨晚那個藏族小夥子,換人了。問了才知道兩個司機輪流開一輛車,昨晚我們碰到的是夜班司機,現在上崗的是白班司機。小夥子名叫“龔龍”,是漢族人,很熱情。
在康定,所有的出租車都是長安奧拓。這些車大多都是由當地政府官員們買下,上了出租車牌照以後再轉租給出租車司機,一輛奧拓車的月租金是6500元!
我們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上午去“木格措”,下午去跑馬山。
“木格措”是藏語,即“野人海”的意思,是川西北最大的高山湖泊之一,海拔3700餘米,據說曾有野人出沒(所謂的野人是個噱頭,藏民說應該就是大猩猩,因為老人沒見過猩猩,就以為是野人呢。要是擱現在,頂多也就叫個“猩猩穀”之類的名字)。
在“木格措”騎馬,有幾條路可選,價錢從30元到80元不等,我們選擇了60元/人去紅海草原的線路,往返2個小時,說是有一片開闊之地,能夠遠眺貢嘎雪山(貢嘎雪山是“蜀山之王”,海拔7556米)。馬兒慢慢地走著,我們瞪大眼睛仔細觀瞧,甭說猩猩了,連鬆鼠都沒見到。意外地看到了一匹被狼群襲擊過的馬的屍體,隱隱感到了那麽一點點“野”(記得在版納“野象穀”,總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野象,於是隻要發現野象的糞便或者被野象踩踏過的樹枝都會很興奮,覺得距離那些巨大的動物不遠了。其實白天看到野象是極為少見的,它們隻有在晚上才出來活動。“木格措”也一樣,大白天這麽多人,動物早就被嚇跑了,哪找猩猩去!)藏族馬夫告訴我們,4月來康定,滿山開滿了杜鵑花;8月來,你會淹沒在五彩的格桑花中,美不勝收……我們隻能留著口水,想象一下。
1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了紅海草原。這裏是一片開闊地,今天天氣晴好,遠處的貢嘎雪山看得很清楚(但不知怎的,並不顯得很壯觀的樣子,甚至比不得麗江的玉龍雪山)。
一群藏民牽著馬圍著一個白塔在轉圈,嘴裏還念著藏族經文,我們正在詫異,馬夫開口了,問我們願不願意騎馬繞一繞藏族經塔,說能夠除病驅邪、平安吉祥,總之好處多多。我們自然答應,可是接下來馬夫又補充道,繞一圈10塊錢。好家夥,那個塔才2米高,直徑也就1米多,繞一圈卻這麽貴!一個女遊客在旁邊說,她剛才挺痛快地同意繞佛塔,但是沒跟馬夫講好繞幾圈,結果馬夫這個繞啊,等到她被繞暈了,再一算錢,嗬!這個心疼!經過討價還價,我們倆各繞經塔兩圈,免費贈送藏文念經,共收20塊錢(別嘲笑我們,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不繞不行啊, 20塊錢就當買個踏實,要不馬夫也不走)。
從木格措返回到康定是中午時分,正是吃飯的當口,龔龍司機拒絕了一起進餐的邀請,說是車壞了,要去修車。我們停靠在一家龔司機認為是不錯的飯館,吃了些山珍(一個很大的白蘑菇)。飯後前去水果市場采購一些瓜果梨桃補充豐富維生素C(在外遊玩,豐富的維生素是非常必要的,雖說我們已經攜帶了維生素片,但是還需要一些粗纖維,經常外出的人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
“仙桃”是康定的一種特產水果,是仙人掌的果實。外觀大小和獼猴桃差不多,表皮綠色、光華,用刀子切開,裏麵有點像哈密瓜的瓤,味甜、多汁、多籽,聽好吃,就是費時間,老得吐籽。
康定舊稱“打箭爐”,位於川西貢嘎山北端跑馬山麓,夾在兩山之間,是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幾年前發洪水,康定城被淹沒了,現在的康定是政府撥款建起的新城。在康定,藏族和漢族人的比例大約為1:1
,大街上有很多身著鮮豔服裝的藏民和喇嘛(我們還見到了雙手和膝蓋上綁著木板的朝拜者)。以前一直覺得藏族女子長得不好看,但是到了康定,卻見到不少PLMM
。閑聊時和龔司機談到此事,他卻不屑一顧,說:這算什麽?距離康定不遠的丹巴也叫“美人穀”,才是真正盛產美女的地方!不過現在想一睹美人風采也不容易了,不少漂亮女娃都外出打工去了,可惜可惜。
康定因為一首“跑馬溜溜的山”而出名,我們已經到了康定,豈能夠不去瞻仰一下這久負盛名的浪漫場所?這首美妙的情歌是首藏語歌,龔龍司機說二道河地區的藏民唱得最好聽,不過我們沒有聽到,想必和我們聽到的婉轉的漢族唱法有所不同,會更多些天然的野性。
坐索道上了跑馬山,山上煞是冷清,熱鬧的隻是高聳的白塔周圍鬆樹上掛滿的經幡,被風吹得呼啦啦作響。賽馬場周圍設有看台,規模卻不大,這時沒有人騎馬,隻有三兩個藏族大媽在出租藏族服裝。五顏六色的藏袍掛在架子上就像曬被子。想象著每年4月藏曆新年時候萬頭攢動的賽馬會,“跑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雲呦……”歌從心生。
4點半剛剛回到酒店,外麵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高原的天氣多變,5分鍾前還是藍天白雲,現在卻是電閃雷鳴。
晚上雨停了,我們沿著城市主幹道走了好幾個來回,腳下大渡河奔騰著貫城而過,有些許的涼意。
旅行小貼士
1
、“木格措”位於康定城西北30
多公裏。包出租車不用給司機買門票;要是包其他車,就需要給司機購買一張35
元的門票。包出租車一天價格大約160
元/
天(淡季)。
2
、如果不是賽馬會期間,跑馬山不去也罷。
3
、我們選擇的水果是蘋果和柚子。蘋果含有豐富的維生素,容易存放,必備。柚子可以在車上食用,既能夠解渴,又不至於水喝得太多老得讓司機停車,還能夠補充粗纖維,屬上上之選。但是一定要提前將柚子切成小塊用保鮮膜包好,這樣就避免了路上手髒沒法包柚子或者包完了又不能洗手的尷尬局麵。仙桃應該嚐一嚐;藏梨去火,但是酸澀的味道實在不好吃,買不買由你。
2003年9月28日 康定-雅江-理塘-稻城
早上趕到長途車站,發現已經有不少背包客在這裏候車了。據說從康定到稻城沿途有很多美麗的景色,我們做好了準備,手裏攥著照相機,準備隨時拍照。
6點鍾發車時天還黑著,天蒙蒙亮的時候,路過著名的“新都橋十裏盆景”(說實話,真沒看出來這裏有什麽過人之處,以至於已經走過了以後問了司機才知道新都橋早就過了),遠處不知名的雪山被日出的陽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我喜歡高原的景色。
10點半,到了雅江,要在這裏吃午飯。雖然這時候還不到吃飯的時間,但是錯過了雅江,到達下一站理塘就要到下午3-4點鍾了。坐在飯桌前,我和Anna取下墨鏡、摘下帽子、卸下背包,“刷刷”從背包裏抽出了2隻鋥明瓦亮的---飯勺。自備吃飯的家夥,還把每個碗用消毒紙巾擦過,吃飯的時候心裏就踏實了(典型的非典後遺症)。胡亂吃了些東西,水壺裏裝滿熱茶,繼續前行。經過折多山(顧名思義,就是非常曲折的山,海拔4298米)、高爾寺山(海拔4200米),下午3點40,過了“世界高城”理塘。長長的軍車從對麵駛來,看車牌,都是西藏部隊的車輛,浩浩蕩蕩的,足有百輛以上。每輛車的前臉上都寫著不同的標語,什麽“向川藏沿線的人民群眾致敬”、“軍民團結如一人 試看天下誰能敵”、“平時多流汗 戰時少流血”等等,押韻的、不押韻的,長長短短的句子。有趣的是,百十輛車竟然沒有一句標語是重複的。可是你別看軍車上寫著“向群眾致敬”,開車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給我們群眾讓路,反倒是我們的車象黃花魚似的,一直貼著路邊小心地避讓著軍車,任他們精神抖擻地擦肩呼嘯而過。
持續在海拔3500米以上的地區超過5個小時,我和Anna開始出現高原反應,頭暈、惡心、昏睡。為了盡量減輕症狀,我們在座位上練起了瑜伽,挺直腰,頭用力向後麵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樣感覺舒服一些。車上其他人有點莫名其妙,好奇地盯著看。
晚上6點鍾,到達稻城。買好了明天一早從稻城去亞丁的車票以後,我們前去預訂好房間的稻城電力賓館。什麽是“賓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解釋是“公家招待來賓住宿的地方。現指較大而設施好的旅館。”電力賓館一共兩層,規模倒是不算太小,不知道以前公家是否招待過來賓,反正設施可是夠令人吒舌的。我們的“標間”在二樓,牆壁斑駁、化纖的床罩已經看不出來本色了,屋裏一股潮味,沒有桌子,就兩張床和一張長條凳,門一點也不隔音,木地板踩上去吱吱嘎嘎地響,我真怕這一腳踩下去就從二樓直接去一樓串門了。想換一間房,看看其他房間,都差不多。之所以選擇“稻城電力賓館”,是因為我查的資料上說稻城其他地方的住宿都不能洗澡的,而電力賓館的一層的公共衛生間有溫泉的熱水,能夠洗澡,5塊錢一位。問過服務員小妹,她帶給我們噩耗---稻城已經停水兩天了,不能洗澡,要想洗的話,要到城外的溫泉去洗。
電力賓館的餐廳在一層,吃飯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剛剛從亞丁回來的小夥子。他們說在亞丁轉山轉了三天,天天住帳篷,沒有條件洗臉、洗澡,一同前去的女孩子還想抹防曬霜呢,結果抹到臉上直往下掉渣。聽得我和Anna目瞪口呆,不過我們是有準備的,有卸妝濕紙巾,希望不會像他們那麽慘。吃飽了飯,想想今後的兩天有可能都不能洗澡了,我們還是想去溫泉泡一泡。
稻城的燈很少,路還沒修好,現在基本都是土路,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黑咕隆咚的所謂的市中心坐出租車,等了好半天,才來了一輛車。和司機講好,他在溫泉等我們洗好以後,再把我們送回賓館。溫泉距離稻城大約5公裏,這裏地熱資源豐富,當地的藏民在此安家落戶,就一家家地辦起了的家庭溫泉浴池,所以這個村子也叫“洗澡村”。溫泉上遊的水溫最高,到下遊水就不熱了,所以得到上遊的浴池去洗才好。司機直接把我們領到了他的關係戶家裏,一對藏族夫婦接待了我們。溫泉浴池是一間間的小屋子,每個屋子挖一個蓄水池,貼上瓷磚,將冷、熱水管分別引入屋子,一人一池15塊,二個人共洗一池是20塊錢。這次出來玩,為了減少負重,我和Anna的洗發水、香皂等洗漱用品都是共用的,所以就共洗一池。這家藏民在溫泉的上遊,水很燙,需要添加涼水才能入池。身上泡的紅紅的,我感覺體力不支了,呼吸困難、心跳加速,頭也疼得厲害(我知道有高原反應是不應該泡熱水澡的,但是實在抵製不了溫泉的誘惑……)坐在車上怕著涼,我們頭上包著毛巾就像兩個阿拉伯人。司機知道我們有高原反應,就帶我們去醫院買了兩個氧氣袋。回到房間,鑽到睡袋裏,就不想動彈了。吸了些氧氣,沒感覺有什麽好轉。頭腦很清醒,就是懶得說話。不免有些擔心,亞丁比稻城條件差得多,海拔也更高,我們能應付的來嗎?
旅行小貼士
1、 稻城縣的藏語名字叫稻壩,意思是山穀溝口的平地,東漢時為羌地,唐初吐蕃興起後即為藏人占據,清朝時屬於理塘土司管轄;清末川滇邊務大臣趙爾豐下令在此試種水稻,結果略有小成,便忙不迭地向朝廷報功,遂在此設縣,定名為“
稻成”
,歸康定府管轄;民國時期為了控製川滇藏邊境,建西康省,將“
稻成縣”
改成“
稻城縣”
,劃歸西康;55
年西藏和平解放,西康省撤銷,遂劃歸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至今。
2、 紅景天可以醫治高原反應,去除頭痛。熱茶也是緩解高原反應的良藥,必備!
3、 從外觀上看,稻城的“亞丁人社區”條件比較好,反正要比我們住的“稻城電力賓館”好多了(不知道電話)。
4、 稻城電力賓館 鄧女士 0836-5728291 60
元/
間。洗澡的地方在電力賓館一樓,5
元/
人。但是稻城經常停水,所以電力賓館的洗澡設施也形同虛設了。
5、 轉其它網上或網友的資料(條件怎樣不知道):彭鬆措(
藏民房屋名, 稻城縣城小橋西側)
,房屋主人叫洛絨益西(前縣委副書記、政協主席)電話0836-5728581
;縣長誌瑪家 格絨誌瑪 0836-5728469
,0836-5728176 13698141061
,45
元/包早、晚餐。
2003年9月29日 稻城-亞丁(珍珠海、衝古寺、洛絨牛場)
早上5
點半起來。為了節約體力,我們重新整理了行李,把在亞丁用不上的東西都寄存在稻城,什麽浴液、洗發水之類沐浴用品,暫時告別了。摸黑走到長途車站,高原反應依舊,食欲很是不佳,在交通賓館的早點攤喝了兩碗粥,買了4
個茶葉蛋帶到亞丁去。
一個喇嘛身著鮮豔的明黃色袈裟,頭上帶一頂紫紅色的帽子,斜挎著一個背包在汽車旁邊張望,我開始以為他是要施舍的,後來看他詢問司機哪輛車上有空位子,原來他是要去亞丁衝古寺的,(在藏區,喇嘛的地位蠻高的,他們坐車、吃飯一般都不用花錢)我很希望它能夠坐在我們車上,還能夠和喇嘛聊聊天,但是我們車上已經滿滿當當的了。
7點20分發車。我左顧右盼,端詳著周圍的乘客,看看去亞丁的都是些什麽人。同車的人多半都是昨天乘坐同一班車從康定到稻城的。昨天有個女孩差不多每隔1個小時就要求司機停車方便一下,她也在今天的車上,希望今天沒喝太多水;一對小夫婦聽口音象是上海人,妻子有高原反應,一個勁地衝丈夫發脾氣,丈夫始終溫柔地安慰她;一個單身女孩帶一頂大沿帽,抵擋著強烈的陽光,是個在讀的研究生;還有幾個在校的大學生在切磋攝影技巧;一個麵色黝黑的小夥子表情堅毅,頭發又亂又長(看上去有點擀氈,但不太象是摩絲打多了),全套Gore-Tex的裝備,後來知道他是要從亞丁徒步去瀘沽湖的;幾個外企的員工一直在用中英文夾雜的話語交談著,讓我覺得好像又回到了辦公室……
從稻城到亞丁在修路,路上大部分時間車輛都行駛在黃土地上,好在我們的亞星大客車比較高,倒是不怎麽吃土。亞丁的售票點有些莫名其妙地設在距離亞丁保護區還有30多公裏的地方,售票員說,因為有些人徒步來亞丁,而這裏是必經之路,這樣能夠保證沒有一個漏網之魚。門票可是挺貴的,128塊錢一張。
車子在山中轉來轉去,當仙乃日神山展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們的車壞了,漏油。也不用叫司機停車照相了,他花了40
分鍾修車。開過日瓦鄉的時候,看到了網上著名的“綠野亞丁”旅社。11
點半,到了亞丁龍龍壩。這裏聚集著漫山遍野的馬夫和馬匹(後來知道,亞丁地區當地的農民每家都出一個馬夫,這裏有2000
多匹馬呢),賣馬票的是政府統一管理,我們排隊買好票,就等待他們指定馬夫(我看網上由驢友說可以自己挑選馬夫,但是我們卻沒有選擇的餘地)。幾個遊客想自己走進山,雇一匹馬專門馱他們的6
個背包,可是馬夫死活不答應,說馬是讓人騎的,不是馱東西的,馱貨的是騾子。大家爭執不下,工作人員就把那個不好說話的馬夫和另外一個女孩馬夫指派給了我和Anna
(大概是看我們麵善吧),我們有些猶豫,不願意和“刺頭”為伴,但他們堅持,我們就讓步了。走出沒多遠,一個小男孩又替換下了女孩馬夫。
刺頭馬夫名字叫“小登珠”,40歲左右年紀,黑瘦,帽子和西服有些年頭了,已經看不出本色了,腳上穿一雙軍用的膠鞋;小男孩叫“洛絨”,是小登珠的外甥,個頭很矮,也穿著破舊的西服和膠鞋,看樣子也就10歲,問過才知道,他已經15歲了。洛絨煙抽得很凶,一點不遜色於小登珠,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他很羨慕舅舅的帽子,還告訴我們他也想以後能有一頂帽子(我和Anna覺得他是看上了我們的帽子,不過我們怕曬,可不能給他)。洛絨還在上小學,這幾天到了旅遊旺季,騎馬的人多,他父親生病了,他就替父牽馬出來賺錢,學校每天罰款20塊錢。
藏民是沒有姓的,隻有名,重名現象很普遍,他們就用在名前麵加上定語,什麽“二道河的登珠”等等,這樣就區別開了。
從龍龍壩出來,小登珠和洛絨很是照顧自己的馬匹,寧肯自己背負起我們的60升背包,也不肯讓他們的馬累著。亞丁的海拔已經4000米了,高原的陽光非常毒烈,我們做好了充分準備,厚厚地塗了防曬霜、護唇油、戴上墨鏡、帽沿壓得低低的、戴上手套、圍巾,包裹得嚴嚴實實,就像老電影裏的女特務。隻是背後的氧氣袋泄漏了秘密,一看就不是本地特務。
在亞丁共有三座神山,仙乃日、央邁勇和夏諾多吉雪山,分別代表了觀音菩薩(海拔6023米),文殊菩薩(海拔5958米)和金剛手菩薩(海拔5958米)。據《國家地理》雜誌的考證,認為亞丁才是英國作家希爾頓筆下《消失的地平線》中描述的香格裏拉,所以這兩年亞丁的名聲越來越大(自從希爾頓寫了這本書以後,幾十年來無數人都在尋找真正的香格裏拉,雲南出現了香格裏拉縣,亞丁又稱自己是“真正的香格裏拉”)。
在小路上穿行,路旁很多高大的瑪尼堆據小登珠說已經有幾百年了(瑪尼堆是藏民為死去的人搭建的紀念碑,過世的人並不葬在瑪尼堆底下,多半是有錢人家才有條件堆砌瑪尼堆)。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是看海子的好時候(海子是高原的雪水融化了以後在低窪地積蓄起來形成的高原湖泊),小登珠建議我們今天去看“珍珠海”,就在衝古寺營地附近。從龍龍壩出來騎馬半個小時就到了衝古寺,這段路要是步行的話可能得2-3
個小時左右,我們實在走不動了,高原反應整得我們體力不支。翻過一座不高的山就能看到珍珠海,我們依然選擇騎馬。上山、下山,我們騎在馬背上前仰後合。
珍珠海是仙乃日神山上的雪水留下來匯聚而成的,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地象灑滿珍珠一般,因而得名“珍珠海”。在麵向神山的樹上,掛滿了白色的哈達和經幡,小登珠說每年他們都要來這裏拜神山,他囑咐再三說不允許在海子裏麵洗手,那是對神山的大不敬,後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海子邊上抽煙看著(其實我和Anna一點歹心也沒有)。
藍天、白雲、海子、哈達、經幡、馬夫,我們能做的就是拍照、深呼吸,用眼睛貪婪地將這一切收錄下來。
騎馬返回了衝古寺營地,餓了。鑽進一家用木頭搭起來的飯館,在木頭長凳上坐下來。我們到廚房看了看,可吃的東西不多(亞丁地處高原,主要種青稞、大麥,肉類是犛牛肉,但是蔬菜很少,所以一盤蔬菜就要10塊錢)。點了苦瓜、炒雞蛋等幾個素菜,還給小登珠他們要了炒犛牛肉。屋外,騾子在大聲叫著,馬匹低頭吃草;屋內,馬夫們噴雲吐霧,用藏語高聲打招呼、聊天;無處不在的蒼蠅們在快活地舞蹈,遊客們用各種方言交談,從臉色能夠分辨出是哪些剛剛進山的。好不熱鬧!
飯畢,上馬前進。這個季節來亞丁時間稍稍早了一些,晚半個月的話秋色飽和度最高。4點半,到了洛絨牛場,我們將在這裏過夜。洛絨牛場在兩山之間的背風地帶,共有5、6間房子,早就住滿了,我們隻能住帳篷,12個人一蓬,大通鋪,男女混住。亞丁的管理很差,明明可以做到男女分住的,但是偏不,來了遊客,他們就按順序一個個地排號安排進帳篷。平時帳篷中的床位15塊錢一位,這幾天到了旅遊旺季,一位50塊。這裏的人基本都是藏民,漢語不好,說多了他們就聽不懂(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小登珠和洛絨跟我們一起進了帳篷,往床上一坐(他們倆褲子上全是土,我和Anna真有心讓他們別坐床上,可是帳篷裏除了床,其他什麽都沒有了),倆人開始說服我們應該去“五色海”和“牛奶海”看看,說比珍珠海美得多,還想讓我們馬上就動身(我們明白他們的用意,今天我們把所有的景點都看過了,明天一早就能夠返回龍龍壩,他們就又能排隊等著下一撥遊客了),可是天色已晚,我們也累了,不想這麽緊張。最後說好明天一早他們帶我倆去看兩個海子,一人100塊錢,小登珠和洛絨終於咧著嘴滿意地走了,我們的耳根終於清靜了(我發現亞丁的馬夫執著得很,不達目的不罷休,遊客有高原反應,沒有力氣和他們爭辯,他們又仗著是藏族,軟磨硬泡,一般都能得逞)。
要參觀牛場的幾座搶手的房子,需要穿過一片沼澤地。有牛糞的地方,證明沒有危險,我們在牛糞堆中蹦蹦跳跳地前行,不小心就會一腳踏在犛牛糞堆上。亞丁美景神聖,“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雪山至今無人能夠登頂,海子不能觸碰,就連清撫一下清澈的小溪裏的水,也是刺骨的冷,馬上覺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晚上去牛場唯一的餐廳去吃東西,人滿為患,昏暗的燈光也掩飾不了滿屋飛舞的油煙。高原反應的折磨讓我們沒有食欲,但是為了維持體力,我們必須要吃東西。要了2碗麵條,竟然等了1個半小時,水煮不開。
出了濃重油煙味道的餐廳,空氣馬上變得冷而清新,月亮已經爬上山頭了。山裏就隻有牛場附近的幾盞燈光,其他地方都是伸手不見五指,遊客們吃飽了以後就在帳篷外麵坐著(不能溜達,太黑了,看不見腳下,危險),數著天上的星星發呆。坐在長凳上,旁邊是個上海女孩(人長什麽樣子根本看不見,隻能聽聲音)是第一次見到雪山,激動得不行,對亞丁的美景嘖嘖稱讚。我和Anna回到帳篷裏,和同床的幾個廣州女孩聊天,他們也去過很多地方了,新疆的卡納斯、雲南的迪慶等等,我們有同樣的的感受,亞丁的景色並不算最美的,但卻是最艱苦的,長途勞頓之後,什麽景色都會覺得美的一塌糊塗。
晚上不敢喝水,我領教過這裏的“廁所”,本來因為高原反應有些惡心,一進廁所我就趕緊跳了出來,哇哇地開始吐。
亞丁非常閉塞,手機完全沒有了用途,就連座機,也是隻能打到稻城,其他地方根本無法聯絡。電視和廣播都沒有信號,晚上沒有事情可做,9點鍾大家就紛紛回到各自的帳篷準備安歇了。鑽進睡袋,怕有蚊蟲叮咬,每個人都將睡袋的收口勒得緊緊地,隻露出鼻子。15瓦的燈光下,躺著2排睡袋,看上去就像停屍房一樣恐怖。我們帳篷有5位男士,沒一會就酣聲大作,帳篷外麵不時傳來幾聲馬嘶,我躲在睡袋裏聽得一清二楚。有人說有跳蚤,於是我的每一寸皮膚都變得異常敏感,汗毛都豎起來了。
現在就一個想法,盼著快點天亮。
旅行小貼士
1、 稻城-日瓦鄉(74公裏)-亞丁村龍龍壩(36公裏)
2、 亞丁馬費是官方牌價,亞丁村-衝古寺單程30元/人,衝古寺-洛絨牛場單程35元/人,衝古寺-珍珠海單程20元/人。有趣的是,從亞丁-洛絨牛場的全程是65元,分段也是65元,應該全程便宜些才是啊。
3、 前往亞丁一定要謹慎,實在太艱苦。看同樣的景色可以到雲南迪慶,路好走,吃、住、行都好得多。
4、 洛絨牛場海拔4100米。
2003年9月30日 亞丁(五色海、牛奶海)-稻城
一晚上昏昏沉沉地,帳篷外麵的馬匹有一點點騷動,我從睡袋裏探出頭,天剛蒙蒙亮,看看手表,不到6點鍾。頭痛好多了,昨天晚上我和Anna灑在褥子上的半瓶風油精,現在味道依然刺鼻(我們沒帶沙薑粉,這是我們能實施的唯一的驅蟲方法了)。睡在大通鋪上,一點動靜就會引起連鎖反應,一個個腦袋都從睡袋裏伸了出來,互相問問有沒有跳蚤昨夜造訪,帳篷裏漸漸活躍起來。穿好衣服,我和Anna跳下床,用漱口水漱嘴、用濕紙巾擦臉,去餐廳排隊討些熱水泡茶。早飯是我們從北京帶來的餅幹、從稻城帶來的茶雞蛋和從康定帶來的蘋果(昨天同帳的幾個廣州女孩想吃水果,就向其他遊客高價購買,竟然沒有一個囤積居奇的遊客)。
昨天和小鄧珠約好早上7點鍾出發去牛奶海和五色海,他和洛絨準時來了。洛絨的頭發很亂,睡眼惺忪,他們早上3點鍾就起床了,從龍龍壩走過來的(舍不得騎馬)。今天是陰天,小鄧珠說每年過節的時候,亞丁的天氣都不好,因為來訪的遊客太多,神山震怒,不願意展露容顏(藏民對神山有著無上的崇拜,並不希望有遊客來訪;但是沒有遊客,無法發展旅遊,他們又賺不到錢,所以藏民對遊客總是有著複雜的心情)。昨天在馬背上的時間太長了,我和Anna的屁股都磨破了,很疼,今天雖然雇了馬匹,但還是躊躇著不上馬。能讓馬匹多休息一會,小鄧珠和洛絨麵露喜色。沒一會就開始上山了,路不好走,我們隻得上馬。於是,我們的《登山三部曲》開始了。
第一部 《土路前奏曲》 行板、中速 半小時
路麵---雨水衝刷形成的溝,土質非常疏鬆。
山路坡度:約30度。
趴在馬背上,不敢喘大氣,怕馬蹄踩在鬆軟的土上打滑。
第二部 《石頭記》 活潑的散板 半小時
路麵:長時間被水衝刷的非常圓滑的石頭。
山路坡度:約45度。
馬匹開始打響鼻、喘粗氣,馬蹄踩在石頭上麵經常打滑。我和Anna下馬了,怕馬失前蹄,與其在馬背上擔驚受怕,不如用自己的雙腳去行走,心裏還踏實些。馬派不上用場,洛絨就牽馬下山休息了,剩下小鄧珠繼續陪我們上山。
第三部 《匍匐進行曲》 慢板 1個半小時
路麵:生長著高原地衣和苔蘚。
山路坡度:大於60度。
必須手腳並用才能前行,手套起了很大的作用,名副其實的“爬山”!喘氣,大口地喘氣。
2個半小時跋涉之後,我們終於站到了仙乃日神山的背麵,海拔5000米!恐怕這會是我們此生能夠爬上的最高點了。和Anna緊緊擁抱!
小鄧珠盤著腿目無表情地坐在石頭上抽煙。
珍珠海在仙乃日神山的正麵,而五色海在神山的背麵,都是雪水融化形成的海子。五色海麵積比珍珠海要小得多,天氣不好看不到許多的顏色。遠處看過去就是牛奶海,麵積更加小了。有些驢友還去過“青蛙海”,問了小鄧珠,他說遠得很,麵積也不大,我們也就作罷。在高原上,體力消耗很大,很短的距離走起來都會花很大的氣力。坐在背風的地方,我們把氧氣袋裏的最後一點氧氣吸光。這時候還不到10點鍾,小鄧珠很是高興,催促著我們盡快下山,希望早些回到龍龍壩去排隊迎接下一撥遊客。
我們上山比較早,下山的時候大隊人馬才開始往上走。我們邁著輕鬆的步伐,唱著小曲,時不時地給氣喘籲籲的登山者打打氣。小鄧珠身材消瘦,不愛說話,以前曾經在蘇州當過3年兵,背著我們倆的雙肩背包,一直跑在前邊。我稱讚他爬山就象隻羚羊,他卻不太高興,覺得我在嘲笑他。我從背包裏取出了在稻城買的茶雞蛋,遞給小登珠,他拿過來,兩口就吃完了。又給他一個,他放在兜裏,說是留給洛絨吃(亞丁當地不養雞,雞蛋都是從稻城運過來的。交通不便,運輸成本很高,雞蛋運到這裏價格很貴,當地人一般吃不起)。他在兜裏摸了一會,掏出了一個栗子,說是遊客給的,問我這個硬殼的東西叫什麽,他以前沒見過。
中午從洛絨牛場取回了寄存的60升大背包,準備離開亞丁了。馬兒也知道他們該回家了,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溜小跑。1點鍾,我們回到了衝古寺。在《消失的地平線中》中,衝古寺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所在,主人公在寺中觀雪山、賞仙樂,領略東方的神秘。在我的想象中,一座建在懸崖邊上的寺廟,宏偉;站在巨大的廣場上,三座神山巍然屹立在眼前,壯觀!但是真正的衝古寺卻與我的想象大相徑庭。第一,它不在懸崖邊上,而是在一個小坡上;第二,它很小,隻有2層,全寺一共3個喇嘛;第三,幾乎沒有院子,規模和一般的藏民家差不多(如果亞丁真是希爾頓筆下的香格裏拉的話,那他可算是一位浪漫主義作家了,與李白筆下“白發三千丈”同出一轍)。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衝古寺雖小,藏民的虔誠卻不因寺廟小而縮水,前來朝拜的藏民不斷,Anna也在高僧那裏請了一串開光的佛珠。
又到昨天吃午飯的那家衝古寺營地的餐廳填飽肚子,洛絨一個勁地示意我們給小費,別看他才15歲,市儈氣十足,我們裝傻。
到了龍龍壩,沒容得我們和小登珠和洛絨告別,他們就急急忙忙地牽著馬去排隊等遊客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回稻城的大巴沒有時間表,不知道幾點鍾來。我們把行李扔在路邊,Anna去了衛生間。
“想包車嗎?”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在耳邊,我回頭看,一個黝黑的漢子站在一輛2020吉普車旁邊。
“去稻城多少錢?”我問他。
“200塊錢”這個價錢有點出乎意料,坐大巴還要130塊錢呢。看我滿臉疑惑,司機告訴我,他也要回稻城,順路拉我們。我看他的車是“雲”字牌照,就問他,“你從哪裏來的?”“中甸。我明天回中甸,今天晚上住稻城。”聽到這裏我心裏樂開了花,可以直接包他的車去中甸。講好了行程和價格,亞丁---稻城(今晚宿稻城)---鄉城---香格裏拉大峽穀(明晚宿大峽穀)---中甸(後天中午抵達),一共1000塊。
等Anna從衛生間回來,已經成交了。我們又有專車了!
司機是藏族人,名叫“龍鬆區批”,簡稱“龍批”,今天剛剛送了一個從成都小夥子從中甸到亞丁,不想空車回去,順路拉些遊客。我問他怎麽知道我們倆是要返回稻城而不是剛到亞丁的,他不說,隻是一個勁的笑。我和Anna相對一看,嗨,這臉色不是明擺著嗎?再呆兩天,估計也該抹仿曬霜掉渣了。
3點50分從亞丁龍龍壩出來,7點鍾就回到了稻城。到衛生院退掉氧氣袋的押金。然後去傳說中的那家有“真正”標準間的、能夠洗上熱水澡的、剛剛開業的、大名鼎鼎的“亞丁賓館”入住(在亞丁的時候,)。聽說前兩天酒店的價錢是240塊錢,龍批想給我們省點錢,帶我們轉了好幾家酒店,問了問都不能洗澡,可我們這時候心裏想的就是,不管多少錢,隻要能洗澡就行。最後還是去了亞丁賓館,漲價了,350塊錢。前台服務員小姐是我們在稻城和亞丁見到的最漂亮的MM了,門鑰匙卻隻給一個,PLMM振振有詞地告訴我們:“一間房隻有一把鑰匙,你們倆既然是一起的,要兩把鑰匙做什麽?”------無語------拿鑰匙------上樓……
亞丁賓館餐廳是稻城地區最高級的餐廳,正在接待中央電視台的攝製組,是來拍攝亞丁風光的。“高原無鱗魚”據說異常鮮美,竟然賣完了,遺憾(不知道是否都進了電視台記者們的肚子)!幾個當地小孩趴在餐廳窗外偷看,想看看住在這麽高級的小樓裏的人都吃些什麽。心酸哪。
在餐廳定好明早的路餐(我們6點出發,早餐還沒開始供應,餐廳提供的帶在路上吃的東西叫“路餐”)後回到房間,脫下外套伸出窗口抖一抖,塵土落下的聲音細細簌簌的。水龍頭裏流出的熱水就象林黛玉的眼淚,總是不能痛快些。有熱水總比沒有熱水強,房間裏還有衛生間呢,我們挺知足。
旅行小貼士
1. 今天去牛奶海和五色海付200塊錢就有點冤,上山的時候騎了不到半小時的馬,後來都是步行的。如果實在想去的話,就不要騎馬了,太危險,自己爬上山就行了,不需要馬夫帶路,就一條路,絕對不不錯。
2. 亞丁賓館是稻城地區唯一的一家星級賓館(好像是2星),也是唯一的一家能在房間裏洗熱水澡的酒店,牌價480元,平時至少打5折,旺季350元/間。
3. 在亞丁賓館餐廳裏聽說“德榮太陽穀”風景不錯,照片上有雪山、海子和峽穀,但是和我們的路線不一致,沒去。
2003年10月1日 稻城---鄉城----香格裏拉大峽穀---中甸
一覺醒來,在亞丁的疲憊沒有了,高原反應也消失了。我和Anna收拾好行李下樓,龍批已經在大堂裏等了,接過我們手中的行李,帶我們到車上。
早上7
點15
分,淡淡的月亮還在天邊遲遲不肯離開,遠處雪山的輪廓已經依稀可見,初升的啟明星預示著新的一天的來臨。路上沒有行人,在顛簸中,我們離開了尚在睡夢朦朧中的稻城,卻沒有向她道“再見”。
從川西南向滇西北前進,1個小時以後,到達了“無名雪山”埡口(這裏沒有雪,不知為什麽叫“雪山”,海拔4100米。鄉城河從巴塘流下,在這裏匯入了金沙江)。
9點,抵達鄉城吃早飯。Anna吃麵條,我和龍批吃餃子。龍批人很老實,一直抑製自己的食欲,吃得很少,勸他多吃些也沒用(也許是飯菜不合口味)。
從外表看,龍批是一個典型的康巴漢子,身高1米8,黑紅的臉膛、卷曲濃密的黑頭發、大眼睛,笑的時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這口牙不但雪白,而且堅固,能夠咬碎核桃呢,還不是薄皮的。牙膏廠家可以考慮找康巴漢子做廣告了)。他的性格內向,話不多(在我們相處的幾天裏,我們一直想騙他給我們唱個藏族歌,他卻始終扭捏著沒有唱,說自己在跳“鍋莊”的時候隻是個伴唱,不是主唱,唱不好。後來一直被我們嘲笑,說他不大方,不像個藏族漢子)。
自從早上從稻城出來以後,路況就一直不好,沿途全都在修路,龍批說四川道路不好,限製了跨省旅遊,所以四川省就下決心將從四川到雲南的路修好。路麵已經用軋路機軋過,還沒有鋪石子和柏油,高原天氣幹燥,路麵都是浮土,車子跑起來一溜煙,要是趕上前邊還有車,簡直是昏天黑地,路都看不見。2020吉普車的越野性尚可,但是密封性卻很差,塵土從門縫、窗戶鑽了進來。車外,塵土快樂地舞蹈;車內,塵土也是輕舞飛揚。我和Anna全副武裝起來。1、帶上帽子,遮住頭部和前額;2、我拉起了戴帽衫上的帽子,Anna圍上了圍巾,將脖子擋住;3、戴上墨鏡,擋住雙眼;4、將“非典”期間最最流行的“大口罩”戴在臉上。我們特別挑選了最厚的、紗布的、尺寸最大的口罩。這樣武裝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悶了,高原的太陽很毒,在車裏捂一會也出汗了。到了路況好些的地方,我們就卸下武裝,喘口氣;看到前方有情況,馬上披掛整齊。幾次操練以後,我們倆整裝的速度極快,5秒鍾完畢。路上顛簸,在後排顛得更是劇烈,甚至會被顛起來撞到頭頂,我們倆就象大猩猩一樣,伸出雙手吊在頭頂上方車子的橫梁上。駕駛員身後,兩個戴口罩的蒙麵人吊在車子橫梁上,一些修路的民工從車的正前方往車裏一看,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我們的打扮怪嚇人的。
“哈拉嗦,哈拉嗦”,前方傳來歌聲,一個藏族民工揮舞著手中的鐵鎬在刨土修路,已經刨了1米多深了,他站在坑裏,鐵鎬隨著他的歌聲一起一伏地露出地麵。
這就是藏族勞動號子,音樂應該“來源於生活 而高於生活”,所以這還不算是“音樂”。
‖: 6 6 2 — 0︱6 6 4 — 0 :‖
哈啦``嗦 哈啦 嗦
口罩沒戴一會,在兩個鼻孔的地方就出現了兩個黃點,我想出了一個主意---用礦泉水把口罩浸濕。啊,感覺好極了,有一種雨後泥土的味道。讓龍批把車停在路邊有溪水的地方,我們拿出小香皂,在溪水中把口罩洗幹淨。戴濕口罩的好處多多---1、抵擋塵土的能力大大增強;2、能夠降溫;3、補水,就當是做了一個“水麵膜”。溪水好冷啊,洗完口罩手凍得像胡蘿卜。
每次停車,龍批就要檢查一下車子,把車前蓋打開鼓弄鼓弄,還擦擦車。他說稻城的汽油很髒,把他的噴油嘴堵了。我猜他以前當過兵,而且還是司機班的。Bingo!全部猜對,他很詫異(後來我又猜準了幾件事,龍批對我有些崇拜,覺得我能掐會算,象是喇嘛一樣能夠未卜先知)。其實我的理由很簡單,1、隻有當過司機的人才會一停車就檢修車輛、擦車;2、他修車很懂行,象我們這些從駕校畢業的,根本不會自己排除故障;3、他握方向盤和打輪的姿勢,一看就是開卡車出身,總是“掏輪”。再加上他的眼神和舉止,就差在臉上寫上“我當過司機兵”了。
下午1點半,到了川滇交界處。從這裏開始,就駛入了雲南迪慶境內,路開始變得平坦了。終於可以卸下武裝,盡情享受呼吸了。這一路上,有不少與我們背道而馳的車輛,正向亞丁方向前進。我們計劃是從亞丁-中甸-麗江,海拔越來越低,道路越來越好走,住宿和飲食條件也越來越好,算是苦盡甘來。而他們則正相反。向所有願意“先甜後苦”旅友們的大無畏精神致敬!
下午2點半,到達“大雪山”埡口,就是當年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大雪山。駛過碧榮峽穀(藏語發音為Bi Zong),是小雪山。每到埡口,我們都停下來四處觀察一下,埡口的風很大,空氣中飄著點點雪花。一大片山坡有被火燒過的痕跡,樹木全都燒焦了,黑炭一般,沒有一點生氣。山火發生於20年前,然而高原地區的生態係統相當脆弱,植被一旦被破獲,恢複起來卻相當緩慢。
下午3點40分,我們到了一個新開發的景點“香格裏拉大峽穀”,要在這裏打尖+住店。吃飯的時候,龍批遇到一個熟人,以前在武警當司機,他們曾經一起參加過汽車越野拉力賽,拉著遊客剛剛從梅裏雪山過來。從他那裏,我們得到了重要信息,並因此改變了後麵的行程。
梅裏雪山位於藏區八大神山之首,每年的秋末冬初都有大批藏民從西藏、青海、甘肅、四川等地不遠千裏前去朝拜。今年是羊年,梅裏雪山也是屬羊的,今年恰逢是梅裏雪山70年一遇的生日(這是按照藏曆計算的,我不知道算法。神山也有屬性的,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前去轉山的喇嘛和藏民人數非常眾多。70年一遇的盛大場麵,下次肯定趕不上了,這擺在眼前的熱鬧我們豈能錯過?!
經過仔細的規劃,我們決定放棄遊覽香格裏拉大峽穀,今天前往中甸住宿,明天一早出發去梅裏雪山。飯畢,鑽進已經衝洗得幹幹淨淨的車子,我們又出發了。
3個小時以後,在晚上8點鍾到了中甸。好人龍批又帶我們比較了好幾家酒店,最後入住市中心的中甸跨世紀酒店。安頓好我們,他回家了。他家在鬆讚林寺附近,離中甸5公裏,很近,明早來接我們。
晚飯不必吃了,但是我對身上的髒衣服實在深惡痛絕,堅持要把散發著塵土清香的衣服好好洗洗。問了酒店和路邊的洗衣店,都不能在明早把衣服洗好,隻能自理了。
去超市買了洗衣粉。回到酒店,兩個洗衣女工開始了勞作,將裏裏外外包括口罩在內的全部髒衣服洗了個遍。
看看泡衣服的水,怎一個“髒”字了得?!
旅行小貼士
1、 亞丁-稻城-中甸-梅裏雪山-中甸,全程一共1800元。
2、 如果你不想被塵土嗆死,口罩必帶!帶小香皂,能在溪水裏洗口罩。
3、 強烈建議按照我們的行程,先去亞丁然後再去中甸,原因我前麵說過了。否則欲哭無淚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啊!
4、 中甸跨世紀大酒店,地址:雲南省香格裏拉縣城長征路4號,電話:0887-8228500。房價:250元。淡季要便宜得多。
5、 香格裏拉大峽穀是個新景點,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可以停留參觀一下。住在藏民開的“白馬飯店”,價格不知道,不能洗澡。
2003年10月2日 中甸—奔子欄—白馬雪山--梅裏雪山、明永冰川
出來好幾天了,每天起得都很早,但是依然精力充沛(我們真的沒吃廣告中說那些xxx口服液)。又是7點15分出發。龍批昨天去修車,晚上2點鍾才睡,看上去精神也不錯。
7點半到了納帕海,路邊有一些攝影愛好者支好相機在等日出。龍批對攝影家們經常停下來拍照的地方了如指掌,總是直接把我們拉到最好的位置拍照,不過本人水平不行,就算有好位置也拍不出好照片,慚愧!
雖然都是藏族,但是不同地區的藏族人也有著很大差別。四川康定、丹巴地區的藏族姑娘漂亮,大眼睛、長睫毛;而川西南地區到西藏,藏族人卻變成了小眼睛。他們的共性就是都有著標誌性的“高原紅”。康定地區的藏族房屋是土坯房,稻城地區的房屋是石頭堆砌的,而中甸地區的藏房則是木頭的。共性是外形都象碉堡一樣,方方正正。我驚詫藏民將房屋外麵的每個棱角都做到刀切一般筆直,龍批說他們蓋房子的時候是外麵先找齊,屋子裏麵的牆壁是凹凸不平的,再用泥巴抹平。
9點鍾到了金沙江和尼西河的交匯處,尼西河的水很清,而金沙江顧名思義是渾濁的。尼西河要用自己清白之身洗去金沙江的汙濁,千百年來一直如此,而當她的清白與金沙江交匯時,甚至感覺不到那混濁有一點點減輕。金沙江咆哮著,玷汙了尼西河,還卷著她一起前行,心中不免有一絲傷感。
9點15分,奔子欄吃早午飯。從成都去亞丁大部分走的是川藏公路,從中甸去梅裏雪山是滇藏公路。奔子欄是滇藏路上的一個重要的城鎮,過了這裏,就得一鼓作氣到梅裏了。
10點半,“長江第一灣”,標準的“幾”字形,若幹年後經過“裁彎取直”,該不會有這樣的景象了。路邊一個外國小夥子要搭車,他的自行車壞了,要去德欽與朋友會合。雖然頭發和胡子長得像長跑時的“阿甘”,但身上的衣服並不髒,清澈的藍眼睛裏也充滿了友善,我們就讓他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小夥子來自澳洲,到中國的時候一句中文也不會講,他一邊騎車一邊學語言已經轉悠半年多了,嘴裏也能蹦出一些晦澀的中文了(後來與公司的一個澳洲老板說起這件事,他自豪地說:這充分證明了我們澳洲人具有冒險精神)。
11點到了白馬雪山(有的書上叫“白茫雪山”),是金沙江和瀾滄江的分水嶺,是雲南省麵積最大、海拔最高的自然保護區(我肉眼凡胎,沒看出景色有什麽過人之處)。
梅裏雪山位於雲南省德欽縣東北部10公裏處,是滇藏界山。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山峰就有13座,最高峰叫“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為雲南省第一高峰。卡瓦格博藏語為“雪山之神”,藏傳佛教的朝拜勝地,傳說是寧瑪派分支伽居巴的保護神,位居藏區八大神山之首。她是一座金字塔形的雪山,被譽為“世界最美之山”。20世紀內,英國、美國、日本、中國的登山隊曾5次大規模登山,或抱憾而歸,或魂歸梅裏,至今無人登頂。
距離梅裏雪山越來越近,就看到越來越多的身背幹糧的喇嘛、藏民徒步向他們的心中聖地前進,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執著和頑強。朝拜神山叫“轉山”,就是手裏拿著轉經筒,圍著神山念經。轉山分為“大轉”和“小轉”,大轉就是把整個梅裏雪山繞一圈,大約需要1個多月的時間。小轉就是繞小圈,大約10天半個月左右。龍批去年11月也曾參加小轉,10幾天裏,幾個人風餐露宿,但心如芷水,象是得到了重生。遠離喧鬧的都市,勞累了身體,放鬆了心情,反思自己走過的道路,權衡一下得失,淡薄了名利,所以我和Anna也出來走江湖,雖沒有任何宗教意味,卻也恬淡了心靈。
飛來寺是觀看梅裏雪山最好的地點,有中國攝影家協會的攝影點。13個高大的白塔一字排開,代表了梅裏13峰。遠處的梅裏雪山被厚厚的雲擋住,看不到;近處虔誠的進香客進獻的經幡和哈達也成了厚厚的布牆,水泄不通。龍批請了一包香火,用鬆枝沾著水,一邊向天上灑去一邊念經,然後把鬆枝和大米、鬆子一起扔進火塘中。鬆枝在火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濃煙滾滾。據說點燃鬆枝的煙大,而鬆香味道和濃煙都能夠愉悅神山,大米和鬆子是祈福豐收。
3點鍾到了梅裏雪山腳下的明永村,要在這裏過夜。一家一家的問下去,所有的旅館都滿了,最後問到一家還沒開業的藏族家庭旅館,有房間,可是裝修還沒完,窗戶連玻璃都沒有,年輕的藏族女房東懷裏抱著還在吃奶的嬰兒,希望我們住下。從亞丁回來以後,再差的條件對於我們而言也不算什麽了。
遠遠的就能夠看到梅裏明永冰川,這幾天刮風,冰川上蒙上了塵土,變成了黑灰色。明永冰川從海拔5500
米往下延伸至2700
米的森林地帶,是罕見的低緯度、高海拔季風海洋性現代冰川。
我們4
點鍾從明永村出發,徒步登冰川(在亞丁騎馬受的傷現在還沒好,一聽到馬脖子上的鈴鐺響,我們就揪心)。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條是路遠緩坡;另一條是路近陡坡,我們選擇前者。明永村的海拔隻有1000
多米,已經能夠種植玉米了,而我們需要到達的海拔卻在2700
米!走啊,走啊,不停地向上攀登。一路上,有很多景點立著標誌牌,什麽“狸貓從這裏去了印度”,“阿媽的馬尼堆”之類的,非常多,都是些宗教典故,我們趕時間,沒有仔細看。
2個小時以後,登上觀景台,冰川近在咫尺,寒氣逼人,我們身上確是透濕。冰川的移動速度緩慢,但是力量卻極大,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將山體一塊塊割裂開來。空氣中飄著細小的雨夾雪,安靜,非常的安靜。
天已經擦黑,我們不能久留,必須盡快下山。這時山上已經沒什麽人了,要是迷路困在山裏可不是好玩的。一溜小跑下山,還沒到山下,天就已經黑了。在樹林中穿行,月光照不進來,我們使勁盯著眼前的路,加快了步伐,快,快!1個小時後,終於聽到水聲了,記得山腳下有一條河,我們到了。“你們回來了!”迎麵聽到了龍批的聲音,他來接我們了,說是天黑怕我們迷路(我感動得眼眶都濕了,不過天黑他沒看到)。
飯桌上,喝著藏族房東斟上的青稞酒,聽者電視裏播放的藏族歌曲,看著年輕的藏族母親給嬰兒喂奶,我們睡眼朦朧了。我和Anna來之前就已經預訂好了5號從麗江回北京的機票,所以必須要在4號之前抵達麗江。時間緊張,這次不得不放棄梅裏大部分景點---溫泉、雨崩、瀑布和大本營,但是70年一次的大型拜山我們算是見識了。龍批托他在中甸的朋友幫我們訂好了明天下午4點的去麗江的長途車票,我給麗江的和中龍先生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們明天晚上就到,聽到那熟悉的麗江口音,心裏好踏實。
回到房間一開燈,屋裏竟然鑽進了一隻蝙蝠,它一圈一圈地繞著房間飛,找不到出去的窗戶了。叫來藏族房東幫我們把蝙蝠請出去,他高興地說:“屋裏鑽進蝙蝠說明我們很有福氣”。請出蝙蝠,趕緊拉上窗簾,怕它殺個回馬槍。
房間裏沒有桌椅,我們的全部家當都鋪在了地上,留下窄窄的走路通道。被褥很幹淨,還奢求什麽呢?睡吧。
旅行小貼士
1、 中甸-鬆讚林寺(5公裏)
中甸距離梅裏雪山一共578公裏。中甸---納帕海(10公裏)---奔子欄(81公裏)---長江第一灣(130公裏)----白馬雪山(149公裏)---梅裏雪山(578公裏)。
2、 爬明永冰川最好還是白天,不要象我們一樣天黑了登山,太不安全了,好長的一段路上手機都沒有信號,迷了路可真是叫天天不應了。
3、 遊梅裏雪山大約需要3天時間,推薦日程,第一天登冰川,第二天去溫泉、雨崩,第三天去瀑布、大本營。
2003年10月3日 梅裏雪山---中甸---麗江
清晨把鋪在木地板上的全部家當都塞進了背包,慶幸一晚上竟然沒有蚊子來騷擾。
告別了梅裏雪山腳下的明永村,去飛來寺看日出。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幸看到梅裏雪山日出的,據說一睹那景象,其他雪山都會顯得黯淡無光。到了飛來寺是7點鍾,路邊密密麻麻地架滿了相機,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雪山方向,生怕漏掉太陽從雪山上升起的那一刻。
路邊沒有立腳的地方,我們就登上了路邊一家餐廳的房頂。今天雲層很厚,我們一直等到天完全亮了,也沒有看到太陽,一點點遺憾(梅裏神山也不願見生人)。在餐廳裏吃早飯,有一種藏族饃饃很好吃,非常鬆軟、香甜,我們多買了一些在路上吃。
11點我們又回到了奔子欄吃午飯。這一路上,龍批跟我們講了很多有關藏族的文化、風俗和傳說。
問:為什麽藏族人不吃魚?
答:有很多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就是:魚本是上天的神,觸犯了天條被割了舌頭貶下凡。藏族人認為,魚本是神,已經被懲罰不能開口了,還要把它吃掉,太可憐了,所以不吃它。現在有些年輕人已經吃魚了,但是老人依然不吃,在較偏僻的藏區,更是不允許吃魚的。
問:藏族有天葬、水葬、火葬等送亡人的方式,如何判斷給亡人應該采用哪種送行方式呢?
答:藏族人去世以後,會請喇嘛到家裏念經,超度亡靈,喇嘛會為亡人挑選一種送行的方式,基本的依據是就地取材。比如在山區,會采用天葬;而臨河湖,可能就會采用水葬。不會出現在高原上一定要采用水葬的荒謬現象。
問:藏族人跳鍋莊時會對歌,是怎樣分組的?
答:跳鍋莊時,藏族人會男女分組,然後按照年齡不同細分。年輕未婚男女在一起對唱愛情歌,中年組在一起對唱勞動歌,而老年組的爺爺、奶奶們會在一起對唱幸福歌(組名是我自己起的,Anna和龍批被我這種叫法都笑翻了)。
藏族人生下來會讓喇嘛給起名字,但是隻有名,沒有姓。漢名一般是在上學以後老師給起的,所以沒有受過教育的藏民是沒有漢名的;藏族人會供養喇嘛,家裏有錢的話還會把孩子送去當喇嘛,龍批的弟弟當喇嘛已經10幾年了,現在印度進修,他過世的舅舅也是喇嘛(龍批笑稱藏族人對計劃生育作了很大貢獻);在路上,我想把打包的饃饃送給徒步的喇嘛,被龍批製止了,他說喇嘛的地位是很高的,隻能吃新鮮的、現做的食物,不能吃打包的東西。長知識不少,要是你有機會碰到龍批,你自己問他吧。
我和Anna強烈要求去龍批家做客,他一路上都在猶豫,又來實在拗不過,隻好同意(後來我們知道,按照藏族的風俗,如果有客人來訪,一定要準備奶茶、蒸饃饃好好招待,龍批怕家裏沒人招待不周,所以不好意思帶我們去)。遠遠眺望中甸,整齊的田地、曬草的木架、方正的藏房、嫋嫋的炊煙,還有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寺廟、白塔。電影《追捕》中的那個把橫路竟二弄傻的壞醫生在樓頂上曾經對度邱說:“走吧,向前走,不要朝兩邊看,你會融化在這藍天裏……”。麵對眼前中甸的美景,我真願意融化在這美景中,成為畫中人了。
龍批家就在鬆讚林寺旁邊的村子,進村經過一陣強烈的顛簸之後,我們停在了他家大門口。剛踏入諾大的院子,一陣狂吠傳來,是他家堆放柴草的小院裏拴著一隻藏獒,瞪著一雙小眼睛、齜著白森森的牙齒玩命地朝我們的方向撲,把栓它的樹拽得搖搖晃晃的。龍批的奶奶80多歲了,手裏抱著一把大掃帚,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她聽不懂漢語,微笑著看著我們。龍批說老奶奶年輕的時候曾經跟著馬幫一起徒步去過拉薩,我們對她肅然起敬。屋門口迎麵走出了龍批的父親,曾經在政府當過幹部,已經退休了。龍批的妻子是小學老師,帶著女兒回娘家了,我們沒見到。聽說我們是北京來的遊客,想要參觀藏民家,龍批的父親熱情地把我們讓進屋,領我們參觀。這是一幢標準的兩層木質藏族房屋,一層入口處有玻璃花房,在高原強烈陽光的照射下,花朵都開得異常巨大、絢麗。進了門,一層是廚房、客廳兼起居室,全家人在這裏吃飯、待客,客廳非常寬闊,最少也有200多平米。柱子好粗啊,他家應該算是有錢人了;上了二層是臥室和一個念經堂,寬大的經堂比亞丁的衝古寺可大多了,裏麵供奉著佛像、擺放著法器、掛滿了唐卡,金光閃閃,還有龍批舅舅圓寂前穿過的喇嘛服裝。據說每個藏民家裏都會有一間念經房。
回到一層的客廳,落座在火塘旁邊,龍批衝奶茶,這是他第一次為客人衝茶,我們很榮幸。從火塘上方由房頂吊下的支架上取下奶酪(藏區的所有奶製品都是犛牛奶加工的,熱量很大,我第一次喝了奶茶嘴上就起泡了),切下一塊,放在竹筒裏,加上茶葉、鹽巴,將滾水倒進竹筒,用一個長長的怵用力攪拌,經紗布過濾以後,奶茶衝成了。新衝的奶茶好香,入口細滑,我們連喝了好幾碗。火塘好溫暖,有一隻小貓在火塘邊烤火,它太小了,走路搖搖擺擺的,還沒斷奶貓媽媽就死了。小貓咪咪叫著,好像餓了,龍批切下一小塊奶酪,它聞到奶味就用舌頭舔食著。我從座位上起身,上前一步想看看神龕上擺的照片是達賴還是班禪,龍批的父親對我說:“你不該從這邊走,這是不禮貌的”。我滿心疑惑,他解釋,藏族的習慣,應該按照順時針方向走,而我剛才是逆時針方向起身上步的。在藏區一路上我都在觀察,藏民家裏供奉的都是班禪,不管是小班禪還是老班禪,就是沒有供奉達賴的。龍批的大姐回家了,她也不懂漢語,笑著用藏語和我們打招呼,忙活著要蒸饃饃招待我們,我們還要趕時間,隻得告辭,一家人一直把我們送出了大門口。
我們到龍批的朋友那裏取到麗江的長途車票,他的朋友是開飯館的,不在,隻留下一個小妹看店,我們就在這裏吃了午飯。車是4點鍾的,龍批一直把我們送到車站入口,握手告別。
我們的車票是今天最晚的一班去麗江的車,不是高速快車,是個中巴,車裏坐得滿滿的。我們上車比較早,就把行李放到車裏,後來的人隻能把行李堆到車頂上去,後來路上下雨了,他們的行李淋了一路。當轉過一座座的山,看到遠處麗江的燈光時,我感覺到家了,這時是晚上9點鍾。下了車,雨還在下著,不大,可是很密。長途車站距離和中龍先生家很近,近得出租車都不拉我們,隻好走過去。路過於湧的綠雪齋,門口立著指示牌“麗江民俗舊器私立博物館,中小學生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和先生全家都在家,到了這裏就是到了自己家了,不需要什麽寒暄,我們放下東西,忙著出去吃晚飯。
這幾天正是麗江人最多的時候,晚上的街道比白天還熱鬧。又來到熟悉的“劍南春”,雞豆涼粉做得沒有以前好吃了。
雨一直下。去“小巴黎”餐廳旁邊的T-Shrit店找聲子夫婦,那個左手舉著東巴文字書、右手揮舞著畫筆正在T-Shrit上潑墨的不正是聲子嗎?他抬頭看見我們,咧嘴笑了,回頭叫他太太:“看誰來了?”聲子太太滿麵春風地迎出來,身穿著自己畫的黑色T-Shirt,比以前更加漂亮了。聲子畫完了,也過來和我們一起聊天,他比一年前胖了一點,還是那麽幽默、健談。倒上一杯甜奶茶,我們開始海闊天空。去年,聲子和台灣胖子一起開車去西藏和新疆采風,積累了很多素材,回來以後有不少新創作,小店裏就有很多藏神和藏文題材的T-Shrit;他還注冊了自己的商標“聲子”,在店裏掛著Logo;聲子有很多想法,他打算開一個網上商店,開拓更大的市場;他還想出一本連環畫,作為獻給他兒子的禮物,內容是描寫一個背包族徒步旅行的故事。那不就是他自己的寫照?他是一個熱衷於徒步旅行的人,曾經徒步去過阿裏、瀘沽湖,這幾天他正計劃著燈10、1過了就要去梅裏雪山轉山。聲子太太告訴我,如果我想好了,就給他們打個電話,他們可以等我一起去(我一直沒打電話,他們在梅裏轉山的時候,我已經坐在辦公室裏看電腦了)。
這一年,麗江發生了好多事情。經過去年的整修,麗江古城裏曆經千年的石板路被拆除了,鋪上了嶄新的石板。據說施工的時候,有一些文物保護專家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失聲痛哭,請求不要破壞文物。全部麗江街道都換成了統一的宮廷複古燈,商店也都統一了形象,很整齊,卻少了那一分隨意河滄桑感;今年“非典”的時候,麗江沒有遊客,大街上空蕩蕩的,麗江河道斷流施工,大白天的,好多人在河床裏支上了桌子打麻將;小巴黎餐廳生意一直火爆,火得連一些政府官員都眼紅了,要把房子收回去不出租給他們,小巴黎請了好多記者作宣傳,店是保住了,可是也折騰出去100多萬上下打點……聲子店裏一直人來人往,我們訂了幾件T-Shrit,明天取,然後就告辭出去繼續閑逛。
“胡子”的店已經轉給代理商經營了,他們夫婦現在常駐成都,負責工廠和代理商,我們最後的熟人---胡子的活計“小包子”過兩天也要去成都了。胡子的玉器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大部分生意都交給代理商,隻有很少的幾家直營店(去年到北京參加博覽會的時候,他還在“東方新天地”租了一個店麵,叫“琢鈺坊”,是他的注冊商標)。沒有老朋友可以聊天,頓覺無趣。
胡子店不遠就是“四方街茶藝中心”,福建的茶父子還坐在店裏,已經很晚了,我們打算明天再去品茶。
2003年10月4日 麗江
當我和Anna10點鍾才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和太太已經晾了滿院子的衣服了。我最愛吃的早餐是和太太做的麗江粑粑,不好意思說出口,心裏卻一直惦記著。夢想成真,現烙的麗江粑粑+醪糟蛋,真香啊,我們吃得好失態,不但心裏偷著樂了,我們甚至連話都顧不上說了。
今天要去品茶,還是去熟悉的四方街茶藝中心。我本次的選擇是普洱茶、高原香茗和極品香珠,香珠送人,普洱和香茗自用。
我喜歡那種感覺---在慵懶的陽光中,穿著睡衣,躺在一張舒服的躺椅上,聽著動聽的音樂,讀一本喜歡的書或者寫點文字,品一壺色香味俱佳的香茗,任時光悄悄溜走。
於湧的綠雪齋茶室生意很清淡,但是“麗江民俗舊器私立博物館”卻是人氣很旺,這裏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以後,麗江地區的中小學生經常到這裏進行愛國教育,了解麗江的曆史和風俗。於湧這幾天去昆明了,他太太和一大群夥計在家。
一整天都在下雨,麗江的遊客依然是摩肩接踵。來麗江的老外都是尋清靜的,他們都避開這幾天人流高峰期,所以這幾天在麗江基本見不到老外,偶爾見到的也是些俄羅斯人。
這是我第四次來麗江了,每次來的感覺都有些不同。前年春節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是個匆匆過客,四方街上的集市擺滿了各種小商品,麗江周邊地區的人都到這裏來趕集置辦年貨。穿著民族服裝的納西人在晚上點起篝火,跳起集體舞,到處是鞭炮和煙花;去年五一,認識了麗江那西人和先生,也結識了麗江的外地生意人聲子、大胡子、於湧;去年十一,我不再隻是過客,而更象拜訪老朋友了;這次再來麗江,和先生的大兒子大學已經快畢業了,小兒子也上高中了,聲子的店生意很紅火,而胡子已經離開麗江了。麗江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化,以前是個不更事的少女,簡簡單單,美得卻是那麽自然天然。現在,麗江已經成熟了,加以修飾,用自己的一顰一笑吸引著更多的讚賞。對於遊客來講,這自然是件好事,無論到哪裏都能找到裝修別致的商店、飯館和咖啡館,難怪有的老外說他們理想中的中國就應該是麗江這樣。
隻要玉龍雪山淌下的雪水還從麗江流過,隻要納西民族還保持著他們的勤勞、友善,那麽麗江就還是麗江。麗江沒有變,是我們變了。
為了避雨,我和Anna在一家賣藏飾的店裏留連了好久,高挑的女老板身上戴滿了藏族裝飾品很好看,我們也備受鼓舞,一人買了一條粗粗的藏族項鏈戴了起來(回到北京到“海盜船”去看,做工一般的藏銀飾品的價格都比我們買的貴好多,心裏很舒服)。
去聲子店裏取了T-Shrit,又和他們夫婦倆聊到晚上12點。
旅行小貼士
麗江十一前後是雨季,天氣比較冷,注意帶購衣服。
2003年10月5日 麗江-北京
今天麗江天晴了,北京的天氣也不錯。
兩女子走江湖的故事未完待續。
(文章寫於2003年,還有更多兩女子走江湖的遊記,要是大家喜歡,我會慢慢分享。)